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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地一声,清脆无比。
涂遥被打懵了。
他没想到我会对他动手,事实上,这些天来,我对他纵容到极点,几乎是百依百顺。
我自己也怔住了。
先反应过来的是我。
“我去找点东西给你冰敷一下,”我低着头,匆匆跑了出去。
他没有再拦我。
…
即使是盛怒之下,我仍然有分寸。
他皮肤薄,平常碰一碰就红,这次也只是有点微微地肿,并没有指痕。
但我还是后悔莫及。
SV台是16:9的屏幕,尤其喜欢拍脸部特写,连毛孔都看得清楚,何况是脸颊肿了这样的灾难状况。
涂遥不说话,他个子高,坐在椅子上,我坐在化妆台上,用毛巾裹着我从SV台内部超市买来的冰镇饮料,给他敷脸。
他有着最精致五官,最完美轮廓,无论侧脸还是正脸,都是经得起无数次审视的,事实上,这一次的综艺,我已经策划太久,他的脸经得起圆寸,也经得起不着痕迹的淡妆,以前乐盈暴殄天物,涂遥这么好的天赋,她拿来走一点辨识度没有的青春偶像路线。现在我接手了,第一时间就要把他打造成如今新生代男星中脸长得最好的人。
他也确实担得起这个名头。
可是我打了他一巴掌。
悔不当初都不足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
要吵架,以后有的是时候,可是今天这个节目,是我计划了太久的,几个主要媒体都打过招呼,以前就造势过很久,让百乐网进行了几次娱乐圈男星TOP10外貌评比,又拍了不少杂志硬照,也在微博上放过涂遥的素颜照,就等着今天的一鸣惊人。
我真是鬼迷了心窍,竟然下手打他。
…
涂遥是真的生了气,一张脸冷成冰块样,我替他敷了半天,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被打的右脸比左脸要肿,越看越觉得后悔。
五点半,乐综的化妆师跟着vincent进来给涂遥化妆。
vincent眼睛老练,看了涂遥的脸,“咦”了一下,我心都提到嗓子眼,生怕他说“右脸肿成这样没法化妆”之类的话,反正现在我的眼睛已经丧失辨识的能力,总觉得我一巴掌打得涂遥毁容了。
涂遥不喜欢化妆,这次的妆也不准备化得让人看得出来,只有三个地方要注意:眼睛,皮肤,和睫毛。
涂遥的眼睛是脸上最漂亮的地方,不用再过分修饰,只要沿着原来的线条描一遍就行,vincent早就被我抓着灌输过这次妆的着重点:狐狸眼睛,牛奶皮肤,和天然的长睫毛。
化妆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vincent拿了上场的衬衫给涂遥穿,涂娇娇遗传的好骨架,有太多发挥空间,这次我让涂遥穿白衬衫,当时选衣服的时候vincent拿了十多件,让涂遥试,还拍了照片,大都是奢侈品牌,marcjacobs,Prada,还有某个意大利品牌的定制,最后却选了这件brooks的白衬衫,除了看重贴身剪裁之外,年龄也是一个考虑因素。配了Nudie的牛仔裤,看起来整个人都修长得很。
化了妆还有二十多分钟才上台,vincent去拿衣服,化妆师大概是以为我在涂遥上台前还有什么关照,搭讪着走了出去,涂遥坐在化妆台前面看台本,我在一边,这里摸一摸,那里摆一下瓶子,就是找不到合适契机开口。
眼看着又过去两三分钟,我咬了咬牙,凑到他身边,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涂遥猛地抬起眼睛来。
从我角度看过去,他有笔挺鼻梁,最优美的脸部线条,睫毛比两三岁的小孩还要长而翘。
“我不是真的想要打你的,”我指甲都掐进手心里,感觉自己在认罪伏诛一样:“我当时太生气了……”
下面的话没来得及说出来,因为他伸手勾住我脖颈,把我拉了过去,十分温柔地吻我。
他的嘴唇柔软,没有化妆品的黏腻,我闻见他身上清爽的气味。
我不敢挣扎得太厉害:“妆!涂遥,你的妆!”
我大概是这世界上最苦逼的经纪人了。
涂遥亲了我一会儿,放开我,凑得太近,他鼻尖碰到我鼻尖,狐狸一样眼睛看到我心里来。
他说:“肖林,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吵架了。”
我被他看得呆住了,怔怔地点头。
他笑起来,在我唇上咬了一口,还大逆不道地揉了揉我的头发。
…
仍然是灯光昏暗后台,涂遥挺拔地站在屏幕后面,舞台上漏进来的光照在他身上,这样漂亮的面孔,这样好的年纪。
如果一定有所谓天之骄子的话,涂遥就是最好的例子。
舞台上在倒数:
五,四,三,二……
涂遥忽然转过头来,朝我比了个“OK”的手势。
屏幕开启,舞台上灯光倾泻下来,粉丝尖叫,无数喧哗与荣耀,全落在他一个人身上。
他连手指尖都好像在发着光。
…
很久以前,我听过一句话,是个老前辈说的。
她说,其实,舞台上的光太亮的话,站在舞台上的人,其实是看不见台下的观众的。
我以前听不懂,以为这只是一个常识而已。
现在我忽然就懂了。
☆、105、对视
我站在舞台的一侧;现场导演递了凳子来给我坐;我守着涂遥的包;看着他在满场尖叫声中走秀。SV台省钱,拿了辆机车的模型来给他摆造型;
比例真是神奇的事,他其实也只有一米八多,但是身材比例好,看起来修长得很;女主持人扮花痴,说他是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年。
其实电影演员上综艺节目不好玩;因为身段摆在那里,没法跟青春偶像一样肆无忌惮;最多也就是聊聊剧组的趣事,抱抱合作过的天王天后的大腿,但是SV台会来事,所以我没有限制他们不能提到涂遥妈妈。
演播厅热,涂遥脱了出场时的外套,坐在椅子上和主持人聊拍电影的事,说到第一部电影,涂遥轻描淡写,说是赵导有部新戏缺个男演员,所以让他去试镜。
主持人开玩笑,跟着他粉丝叫他陛下,说“听说陛下和赵导关系很好,是吧?”
涂遥迟疑了一下,说赵导和自己妈妈是好朋友,还有关老爷子,靳云森先生平时都很照顾自己,都是自己尊敬的长辈……
然后就是惯例访问星二代那一套,说童年趣事,说小时候生日的排场,放照片,讲那些大牌的趣事,聊聂行秋当年写给他三岁生日的信,聊周子翔小时候抱着他照过照,放各种照片,开玩笑说他五岁生日堪比金熊奖颁奖典礼。看得台下粉丝一阵阵尖叫,主持人开玩笑,说他真的是陛下。
显摆了身世,自然要秀演技,不然就成了潜规则了,于是屏幕上放出涂遥电影的剪辑片段,都是精彩镜头,汉宫秋里他演宣帝刘病已,狱中出生,跟随乳母在民间厮混,到处惹祸,到因为汉武帝召见,进了掖庭,然后知道了父母血仇,大恸,最后被霍光扶上皇位,结发夫妻许平君被毒死,立霍光之女霍成君为后,隐忍不发。
最精彩的一场戏,是霍光垂死之际,长安大雪,昏暗的宫殿里,刘病已屏退左右,穿着黑红相间的龙袍,站在这垂死老人床前,告诉他:“后父死后,朕当废尔女,鸩尔孙,族灭尓霍氏子孙。”
这电影结尾是族灭了霍氏之后,刘病已穿着龙袍,在未央宫前的雪地里,越走越远,背景隐约浮现当年长安市上,他和许平君斗鸡走马,四处惹事的虚影。
主持人就装心悦诚服,被涂遥演技震撼,一齐叫陛下,怎么谄媚怎么来。几个主持人分饰各角,在舞台上演起了其中一段,搞笑了一番,又叫出一堆卖萌的少林寺小和尚来,聊起涂遥在拍新戏学了拳法,让他跟着小和尚打拳。
最后还忍不住放催泪弹,聊到涂遥接下来的打算,聊到聂行秋的纪念电影,说了一阵聂行秋,又说涂娇娇,说涂妈妈已经因病去世了,涂遥再说了段涂娇娇去世时候的事,说涂娇娇说:以后不能看顾他了,要他自己好好的,不要闯祸,有事多请教前辈。几个主持人都抹眼泪,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骗得台下的小姑娘们一个个都掉了眼泪。后援团的不知道是玛丽还是谁,号召得大家一起跟着主持人喊:涂遥,加油!陛下,加油!
最后还弄个粉丝礼物环节,一堆粉丝站在后面给涂遥合唱歌,主持人说涂遥平时低调,很少上综艺节目,粉丝们都很难见到电影外的涂遥,算是圆回来乐盈那女人当初失败的公关。
可以料想这期播出之后是什么场面。
在这圈里待久了,已经看不见明星头上的光环了,其实个个都是平常人,个个都是戴着厚厚面具,脸是假的,性格是装的,连电影里的表演,都是后期修饰过无数次的。靳云森负心,郁蓝冷血,周子翔滥情,聂行秋总是犯圣母,米林自闭,乐曼的整容后遗症马上要显了。
谁有好结果?
…
我等到十一点半,涂遥录完。
黄景发了短信来:你在C城?
我回他一个字:是。
事实上,我们都知道对方就在隔壁棚里录影。问一句算是打过招呼。
黄景这货太没良心,我懒得和他多说,翻凌蓝秋电话,这女人上次发过飙之后再没搭理我,C城小吃很出名,反正晚上无聊,叫她出来喝酒。
凌蓝秋没接电话。
这女人最近有点神秘兮兮,自从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弄死乐盈之后,我一直等着哪天看新闻发现景家二公子裸死街头,结果一点消息没有,只听到说景家现在高层换了人,景天遥在管事。
懒得想这么多,反正金熊奖也没几天了,到时候总归要碰面,虾兵蟹将全部到齐,新仇旧恨一起清算。
…
涂遥精神好,录到半夜还精神抖擞。
vincent早溜回酒店睡觉,只有小助理还坚守岗位,小屁孩吵吵嚷嚷地要吃夜宵,勾着我肩膀,提着包,正竭力骗我改变计划不回酒店,SV台内部即使快到凌晨仍然灯火通明,我正准备带他去内部餐厅买点东西喂饱他,抬头就看见齐楚带着一帮人走了过来。
他还是老样子,不管被怎样众星捧月都是当之无愧的样子,瘦了很多,录节目,穿正装,一身白,也只有他敢穿,灯光照得眉目如玉,经过这番变故,气质越来越沉淀了。
对视一眼,各自不着痕迹别开眼睛,擦肩而过瞬间,几乎可以听见过去的七年像铺在脚下的玻璃渣一样,被我们一步步踩碎的声音。
谁在乎呢?
最薄不过回忆,最贱不过往昔。
…
在C城呆了一晚上就走,回S城赶JK的旗舰店开幕,涂遥代言JK的消息刚出来的时候,在网上看到涂遥的粉丝和别人吵架,一句话就压得别人抬不起头来:涂遥能代言JK,你家主子能吗?
但锋芒太露也不好,这世上,能和涂遥一较短长的人多,但是使绊子却是谁都能做的。
别的不说,就凭那个叫律的小矮子在受伤后取消对涂遥的关注,结果理所当然被粉丝发现,结果拿出来猜测他受伤和涂遥有关的事,就够我取消他今年在SV台的演出。
大冬天地出门剪彩,涂遥资历浅,一起剪彩的几个人,靳云森乐曼袁冰,个个都是他前辈,他也知道少说话,穿了JK的最新款,站在一边当雕塑。
本以为外国人不流行饭桌哲学,结果轮到JK亚洲区的总监上来发言的时候,靳云森他们都到台下找位置坐,涂遥走到我旁边,冷着一张脸在我给他留着的位置上坐下来。
我顿时就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低气压。
这场合实在不适合谈话,我安抚地在他手上拍了拍,示意他回去再说。
…
“Shit!”涂遥一上车就踹了沙发一脚:“那个糟老头竟然敢约我一起吃晚餐!”
JK亚洲区的总监有四五十岁了,保养得好,气场全开,只差在脸上写上“我是GAY”,原来是看上涂遥了。
我被他逗笑了。
“说不定是想和你聊点工作上的事啊……”我靠在椅背上,开他玩笑。
“聊工作?!”他气得眉毛都要竖起来:“聊工作用得着约在他家!当老子是出来卖的,我操他大爷……”
要不是华天的艺人卖得出了名,别人也不会有这个胆量来约你。
我腹诽完了,摸着他毛茸茸的寸头安抚他:“别气了,他也就是想想而已,他年纪都赶上聂寅之了,能拿你怎么办……”
不知道哪句话触到他逆鳞,他脸都黑下来。
叛逆期少年的心思真是难猜。
…
回了公司,涂遥连着阴沉两天,我忙得焦头烂额,一会是SV台保密工作没做好,有媒体要写涂娇娇的事,被我拦下来,一会又是陆赫打电话过来骂人,问我是不是死在S城,怎么还不去片场。我回敬他说拜您所赐,我正在和金熊奖评委吃饭,他吵不过我,于是上升到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