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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了?”于言枫觉得自己脑门突突直跳,再这么说下去自己恐怕要控制不住了,“我靠自己本事吃饭也碍着你了?”
“本事?”于父嗤笑一声,“不过是长了张皮相,真以为能靠一辈子了。”
“我这张脸也是我妈给的。”于言枫死死地盯着他,“你要是看不下去,以后就别叫我回来。”
于言枫说完这句,就直接打开门走了,于言硕听见动静从屋里跑出来,一溜烟出了门。
外面的热浪差点把于言硕的小身板给掀翻,他穿着拖鞋,原本以为肯定追不上于言枫了,却在凉亭里看见了他的身影。
于言枫正在打电话,他脸色看上去比之前还要差,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于言硕看着他的脸,只觉得这炎炎夏日都似乎凝固了一般。
于言枫挂了电话,于言硕才敢慢慢吞吞地走过来,于言枫眼神恍惚,从他身边掠过的时候居然看都没看他一眼。于言硕赶忙抓住了他的袖子,于言枫身子一颤,这才垂下头,双眼迷茫的神色聚拢了些。
“你怎么跑出来了?”
“哥,你别生气,我那天就说漏了嘴,不是故意要把你跟苏谦墨的事情说出去。”于言硕有些紧张地看着他,手心都被汗水打湿了。
于言枫把口袋里的烟掏出来却又觉得不合适没有点燃:“没事儿,你回去吧。”
于言硕心里还是直打鼓,又想起刚才那一通电话,有点担心:“刚才是谁的电话?”
“小孩子别管那么多,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了,让夏晓泽去我那里帮忙收拾收拾。”于言枫点了点头,越过于言硕直接离开了。
于言硕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这个便宜哥就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当初是喝个水都惹人嫌,现在俩人的相处倒真的像是一对兄弟,一开始还以为他不过是虚与委蛇,可后来却也忍不住为他想一些事,也顾不得对方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于言枫和苏谦墨这俩人,他本来就不看好,虽然才是十六的年纪,却也知道这种事情在现在这个情况之下是多么的难,尤其还有他父亲那一关,根本通过不了,想必之后定是一场血雨腥风。
于言枫开着他那辆破车,在市区里漫无目的地绕了一个大圈,脑子里假象了无数种情景,等他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已经晚了一个小时,可是他心里那一点点无耻而卑微的希望没有实现,那个和他约好的人还坐在位子上等,桌子上的咖啡已经凉了,却没动一口。
于言枫推开西餐厅的门走进去,他在大厅里对着光洁的墙面照了个镜子,有些懊恼今天没有穿整齐点出门,跟于父吵完架眼眶似乎泛着青,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忐忑不安地走过去,摆出个尽量放松而温和的表情,于言枫坐在了一个女人对面。
“杨阿姨好。”
那人正是杨丽萍,她几天来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每晚都被苏谦墨的事情折磨得难以入眠,神色已经有些不振,但今日她是特意打扮过的。
杨丽萍拨通于言枫手机的时候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她几乎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意志,等待的一个小时的时间里,莫名的紧张、愤怒似乎还夹杂着丝丝恐惧,让她的神经变得脆弱而敏感,只要听见门打开的声音心脏的跳动都会加快。
当于言枫真的坐在她面前的时候,看见这张熟悉的面孔,杨丽萍紧握的双手却有了些许缝隙,也许眼前的这个人太熟悉了,熟悉到她看见于言枫就会想起他的母亲,想起最初邻里之间相处的时光,心里忽然泛起一个念头,这样的自己是不是有些残忍,但这个念头很快被私心压了下去。
于言枫点了杯奶茶,他尽量让自己显得轻松,可是接过杯子的那一刹那,指尖都忍不住在颤抖。
杨丽萍似乎没有打算绕弯子,她抬起头,漠然说道:“你们俩必须分开。”
于言枫握着杯子,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甚至可以说他根本没有做好准备。早就知道,俩人的事情最终会告诉双方的父母,但深知这种事对于两家人的伤害都是非常大的,而且很有可能一直不会被接受。
自从郭玉梅去世,于言枫几乎再也感受不到家庭给予他的一种感情,除了苏谦墨,一无所有。谁也不能把他从自己身边夺走。
“杨姨,苏谦墨是我的命,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是这个不行。”于言枫抬起头,目光微茫,却带着明显地恳求。
杨丽萍的肩膀猛然颤抖了一下,她近乎疯狂地低吼道:“那不是你的,他是我的孩子,只是一时糊涂而已!”
“您何必说出来自己都不信的话呢?”于言枫的嗓子带着哑音,目光已经有些呆滞了。
杨丽萍的眼眶顿时红了,她垂着头,双手死死扣着自己的皮包。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杨丽萍喃喃自语,声音渐渐放低,“墨墨一直都很乖的,他从来不会做让我生气的事儿的……”
于言枫听着杨丽萍说话,鼻尖一酸,忍不住唤道:“姨,我知道,是我混账,我不是东西。您怎么骂我都行,可是我真的喜欢苏谦墨,他也是真心爱我,我会一辈子对他好的。”
“不可能!”杨丽萍猛地一把抓住了于言枫的手,“你不懂,你根本不知道将来你们要面对什么,社会的压力,别人的眼光,还有孩子……你们过不下去。”
“你已经一无所有了,你难道还想让苏谦墨陪你一起?”杨丽萍继续说道,“苏家只有这一个男孩,如果他爸知道了,苏谦墨这辈子都别想再进家门了,你真的想看到这事情发生?”
一无所有。
于言枫被这四个字狠狠地猛击了一下,浑浑噩噩,几乎蒙蔽了双眼,如果苏谦墨被赶出家门……他还记得当初那种孤独无助的感觉,似乎掉进了冰窟里,周围是寂静无边的寒冷,偌大的屋子,他却丝毫不愿意挪动一步,只是蜷缩在床上抱着双腿,整晚整晚无法入眠。
于言枫的内心一直封存着另一个自己,面对父亲的暴虐、不羁、狂躁和面对其他人的彬彬有礼,他本能地去恨着一个人,无论将来发生什么可能都不会改变,他的家庭已经成为了彻头彻尾的失败品。
他会成为跟我一样的人吗?
于言枫心里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不会的,我会去劝说叔叔,他……会同意的。”
杨丽萍忽然冷笑一声:“口口声声为了苏谦墨好,到头来不过还是为了你自己罢了。”
于言枫的头低了下去,他一直都在试图麻痹自己,这就如同一面映照着月亮的镜子,忽然被摔碎了,不过是假象而已。
他想把这个人永远禁锢在自己身边,哪怕他会因为家庭原因而感受到痛苦,于言枫也绝不允许这个人离开他。
于言枫忽然觉得杨丽萍似乎比苏谦墨还要了解自己,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身子僵硬的厉害,高度的紧张让他肌肉酸痛不已,扶着桌子缓缓地站起来,于言枫对杨丽萍鞠了个躬。
“杨姨,我是不会放弃的。”于言枫低声说道,转身打算离开。
还未走到门口,只听见后面一阵响声,回过头,却发现杨丽萍已经屈膝半跪在了地上。
整个餐厅一阵骚乱,于言枫头晕目眩,自己的血液似乎瞬间凝固了,脑海里嗡嗡直响。
无数的画面从眼前闪过……记得儿时,有一次将母亲气的把他赶出了门,天渐渐暗了,又是秋天,自己蹲在门口的台阶上冻得瑟瑟发抖却不敢回去。
杨丽萍恰逢下班,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发笑,便问了于言枫原因。
“那你觉得是谁的错呢?”
于言枫自小就有些害怕杨丽萍,可能是由于医生这个职业,还有杨丽萍本身是个异常强势的女人,但那天却是他听到最柔和的话语,她拉着自己的手,回家,让他给自己的母亲道歉。
现在这个女人就跪在自己面前……
夏日的阳光怎么那么刺眼呢,眼睛都看不清了。
对自己的厌恶程度几乎达到了顶峰,这不过是个无辜而又凄惨的母亲罢了。几乎是踉跄着逃离了这里,忘记了开车,于言枫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走走停停。
夏日的午后,脚下的砖板似乎燃烧了一样,喉咙里一丝水分也没有,抬起头才发现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最早的初中,隔着一条马路,越过高大茂盛的梧桐就能看到教学楼的屋顶。
于言枫顺着栅栏,操场上还有零散几个学生,似乎是偷跑进来踢球的。他站在外围,记得苏谦墨跑三千米的时候,自己故意跟在他身后,那时还把他气的不轻。
这个城市承载了两个人太多的回忆,于言枫叹了口气,他拿出手机拨通了苏谦墨的号码。
“宝贝,你在哪儿呢?”于言枫嗓子几乎哑了,出口的声音像是被钝器刮过。
“在家呢,你声音怎么回事儿,病了?”
“没事,就是突然走到咱们初中学校这里了,就想给你打个电话。”于言枫走到背阴的地方,靠着树蹲了下来。
“怎么跑到那里去了?”
“我也不知道,走着走着就过来了。”于言枫扯出一个笑容,看着街对面撑着伞走过的行人,头一阵一阵的发晕,“我觉得自己好像中暑了。”
“38度的天气还在外面闲逛,不是有病是什么?”苏谦墨有些担心,压低声音,“找个地方歇会儿,我去那找你。”
于言枫眼眶酸了,他点了点头:“行,我等你过来。”
学校对面就是冷饮店,以前他们常在这里吃冰淇淋,于言枫进门的时候,店里生意正好,三三两两的学生凑到一起,大都是谈恋爱的。
找了地方坐下,点了一杯冷饮,他只喝了一口就被那甜腻的味道恶心到了,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觉得这东西好喝。
苏谦墨半个小时以后就到了,还开着他爸的车,进了门正看着于言枫手里拿着一杯奶昔,靠着椅背,双眼有些发散,不知道想什么呢。
“走吧。”苏谦墨站在他身边,伸出手要扶他。
于言枫摇了摇头,拿起自己的奶昔笑道:“尝一口吗?”
“甜死了。”苏谦墨咬着吸管,喝了一口就放了下来,他伸出手在于言枫的额头上摸了摸,“我给你买了药,先吃了。”
藿香正气水,于言枫喝了小瓶,差点把自己的胃酸呕出来。
苏谦墨拍了拍他的背,把人扶起来就往外走。于言枫看上去精神很差,眼眶发红,眼底却发青,头发乱蓬蓬的,汗味儿夹杂着一股尾气味道,苏谦墨恨不得把他扔到浴缸里泡泡。
好不容易把人弄到了后座上,看了眼表已经四点多了。
“送你回家好了,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苏谦墨发动了车,掉了个头往回走。
于言枫偏过头盯了苏谦墨一会儿,他把手机掏了出来,却发现根本没有存他爸的号,只能给于言硕打了电话问好了才拨过去。
“你说的那个酒会,我过去,几点?”于言枫问清了地点,便挂了电话,有气无力地对苏谦墨说道,“陪我去买套西装。”
苏谦墨不明所以,但还是往商业街区开了:“你爸让你去吃饭?”
“嗯,说是一个叔叔过生日什么的。”于言枫似乎不愿意多提,“你爸妈都在家呢?”
“我爸上班去了,我走的时候我妈刚回来。”
于言枫点了点头,把眼闭上了,一阵倦意彻底席卷了他,身体就跟要裂开一样。俩人买好了衣服,苏谦墨把人送到了家门口,于言枫既然还有事儿就没打算上楼。
于言枫却特别较真,他扶着车门,乌黑的双眼一闪一闪:“送我上去吧。”
苏谦墨忍不住想笑,看见这么一个男人在自己面前撒娇也很不容易,就点了点头把人送上楼。于言枫一直喊累,几乎是趴在了苏谦墨的身上。
艰难地按了电梯按钮,苏谦墨一手搂住于言枫的腰,另一只手架着他的肩膀。
“你是真病还是装的?”苏谦墨累得几乎喘不上气了。
“你说呢?”于言枫凑到苏谦墨耳边,嘴唇碰了碰他的耳垂。
一股热度迅速传上来,心里火燎一般的难受,苏谦墨绷着脸:“别闹。”
于言枫不依不饶地缠上来,勾住了苏谦墨的脖子,呼出的热气直往他脸上喷:“怎么闹了?”
苏谦墨被他一折腾,也有些情动,他在于言枫脸上亲了一口:“钥匙呢?”
于言枫把钥匙从裤兜里摸了出来,扣住苏谦墨的腰在他脖子上一通乱啃。
门的锁眼很小,楼道里又暗,摸索了很久才把钥匙插进了孔里,于言枫的手上下游走,渐渐覆上了最要命的位置。
苏谦墨咬着牙把人弄进去,赶紧向后退了两步,抹了一把额头渗出的汗:“你不是还有事儿吗!”
于言枫耸了耸肩,如同狗皮膏药一般的身子终于爬了起来,走进了浴室,关门之前探出头来道:“你不许走,一会儿送我过去。”
苏谦墨松了松领子,打开了空调,刚才那股火还没下去,只听见浴室不断传来的水声,他忍不住打开了电视,试图转移注意力。
二十分钟之后,浴室门打开了,于言枫露着半个身子出来,脸都被热气蒸的有些发红。
于言枫指了指卧室:“忘了拿衣服。”
苏谦墨只觉得脸上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