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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如此憎恶,甚至可以说是忌惮。单单因为罗金山是个祸害百姓的帮会老大?根本说不通。
李府
两个身材健硕,着上等绸缎的人焦急地徘徊在李乾浩的书房门外。下人本欲阻拦,奈何两人野蛮魁梧,并称有重要事情汇报,一路让他们冲上了二楼。书房在楼梯口左手边往里,两个人急匆匆地赶过去。门没有关紧,虚留了一条缝。正当两个人要敲门报告的时候,从里面传出来的声音阻止了他们。
声音不大,但足可以让人辨认出里面的人在干什么。这种时候敲门无疑会惹恼李大少。可事情十万火急,不得不报。其中个子矮一点的中年人,一脸横肉,看起来有几分胆识。他整了整衣服敲了两下门,“大少,刘承发有要事禀报。”
屋子里的声音瞬间停止了,门外的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得到指示,谁也不敢擅自进去。正犹豫着,突然里面传出压抑着的“啊”的一声叫,很像遭了突袭而不受控制喊出来的。随后又是一阵激烈的喘息声。
刘承发知道这是被拒绝了,站在门外直挠头。下人很有眼力地请二位到楼下庭中等候,并奉了茶。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两个人轮番上了好几趟厕所也没得到召见的指示。刘承发等得实在受不了了,又一次上了楼,这回倒是听见了齐勋的说话声,确切地说是求饶声。那声音听得刘承发心猿意马,脚都软了,早把那十万火急的事儿抛到了脑后。
门外站了一会,又被下人请了下去。不过这回倒是没坐多久,下人就通报他们可以去书房了。
两个人匆匆上了楼,仍是敲了门得了令才进去。偌大的书房里,两边靠墙各立着一个书架。上面整整齐齐摆着中华五千年的文明。不光是书,还有很多古董物件。足可以看出书房主人的修养。屋子的中央,正对着门是一张造价不菲的大书桌。李乾浩就坐在书桌后面。而他旁边一脸冷峻表情站着的就是齐勋。
刘承发和另一个光头中年人走到书桌跟前,行了礼开始汇报事情。
“我们从北边来的烟土,卸船的时候,被一队丘八扣住了。说想要货,先拿钱。”
“谁的人。”李乾浩一向冷静处事,此时脸上除了残留了一点刚做完某种事情的慵懒模样,几乎毫无波动。
“应该是败兵流寇,想抢点军饷。”
“谁的人。”
“这……”刘承发被问得出了一脑门的汗,他还没查到是什么人干的就火急火燎来汇报了。
“多少人?”
“三十来个。”
“还有么”
“没……没有了……”
“下去吧。”
“是!”刘承发犹豫了一下,又问了一句“大少,那货……?”
“阿勋会通知你怎么做。”
刘承发抬起头看了一眼腰板挺拔的齐勋,不料对方也正看着他,不知为何,刘承发立刻慌张地低下了头,连声应道“是是是。”
两个人出了李府。光头见刘承发若有所思,不禁问他在琢磨什么。刘承发猥琐地笑了起来,待上了车才小声对光头说道“我实在是想象不出,齐勋那么冷傲的人,是怎么在大少身下辗转求饶啊……” 光头这才意识到,刘承发刚才想的是什么,毕竟他们今天可以算是听了回活chun宫。
刘承发靠着车背,闭起了眼睛,吩咐司机去鸣春院,然后一路上自言自语“齐勋倒真是个尤物。”
韩青受伤没上学,可是忙坏了他的哥们阿阳。不仅放学的时候要把老师和同学们对韩青的思念转达给本人,还要顶着巨大的压力拒绝要跟他一起探望韩青的女同学。要知道,拒绝女同学的时候他是多么心碎,多么自责。
此时阿阳一屁股坐在韩青的病榻上,从书包里翻出一个手帕递过去。“这是上次讲书会那个女生给的。”
“给你了。”
“啥?”
“留着擦鼻涕吧。”
“我说你……你知道自己现在这是什么行为吗?”韩青吃一口手里的果子,表示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这是在践踏一个姑娘的灵魂!”
“这位姑娘,帮我把核扔了。”说着韩青把吃的只剩核的果子递到阿阳面前。阿阳气得摘了帽子扔韩青,韩青被逗得不行,咯咯乐得全身疼。阿阳一看自己又被戏耍了,举起干巴瘦的两只胳膊向韩青挥去,结果刚到半空,就被韩青的大手抓住了。其实阿阳长得也算高挑,就是身上没有结实肉。每次都吃韩青的亏。于是便有了他的口头禅“既生青,何生阳”
晚上吃饭的时候,阿阳留了下来。韩青故意挤兑他“有钱人家的少爷,我们家可都是粗茶淡饭,你别回去消化不了啊。” 阿阳想要反击又找不到措辞,愣生生憋在那里的样子,又一次把韩青笑得浑身疼。
江焱看不下去在韩青的屁股上踹了一脚责怪道“净欺负人!” 韩青笑着揉了揉被踢的地方,眼神直追着往桌子上端菜的江焱。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这顿饭吃得可谓是有声有色。韩青今天兴致很高,这便苦了在他面前永远嘴笨的阿阳同学。按说阿阳出身书香门第,家里老一辈还有人中过举,父亲又是省议会的议员,怎么说也不该是个迟嘴钝舌的人,可事实证明他是,不过只在韩青面前是。他就没遇到过比韩青嘴更毒的人,有事没事拿他找乐儿。明明平时在学校里是那么一副尊敬师长,团结同学的好样子。怎么一到私下里就这么禽兽。
有一次阿阳摸着被韩青踩成面饼的心脏问自己,为什么要跟他交朋友。这时候,刚践踏过他的那个人回答他,还不叩谢大圣,祖上积了什么德能跟我做朋友。又问为什么要叩谢大圣,答曰因为你长得像猴。
其实韩青根本不是一个热乎的人,更不轻佻,他平时待人不远不近,总让人有种距离感。但因为各方面优秀又不拒人千里,所以人们都很喜欢他,除了阿阳,因为拿话伤人这种事,韩青只对他一个人做。
人都是贱的,阿阳坚信这句话。要不就没法解释他慢慢接受韩青调侃他这件事儿了。他甚至开始享受。如果哪天韩青不接他的话,或者不在他话里找漏洞,他反而会失落。比如韩青在家养伤这段时间,他居然觉得很空虚。于是他假意给韩青送课堂讲义,实则自己送上门来给韩青解闷。
“江大哥,这鸡炖的真好!”阿阳在家里吃饭是斯斯文文的,虽然一家子人不少,但饭桌上都不许说话,所以再好的东西也吃不出香来。可是在韩青家的这一顿,他努力学着对面包盘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做派,吃得甚是开心。
“哥,这汤不要扔,回头冻成油膏给阿阳抹头发。”
“我什么时候抹鸡油了?”
“那你那崭亮的头发是狗舔的?”
“我……咳咳……”鸡骨头卡嗓子眼了,韩青赶紧拍了拍他的背,又用手从上往下地捋,脸上的着急样子明显是装的。阿阳咳得整张脸通红,一抬眼又看到韩青根本没掩藏住的笑意,冒烟了。
“我跟你拼了!”说着从凳子上一跃而起向韩青扑去。突然,一只大手从背后抓住了他的肩膀,那力道疼得阿阳直咧嘴。
“哥,你放开他,没事,他手上没劲儿。”那只手连同紧张的表情都被江焱收回去了,他刚才是条件反射地抓了过去,手上没分寸,看阿阳的表情就知道一定很疼。
“对不住了啊,阿阳,韩青身上有伤……”江焱有点尬尴。林锋倒是觉得挺好笑,韩青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跟个小大人似的,几乎不开玩笑。像今天这么活泼的样子也是少见,不由得好奇问道,“阿阳,青儿平时在学校就这幅样子?”
重新坐回板凳的阿阳正揉着自己的肩膀,“不是的,他在学校好着呢。学习好,脾气好,长得也好。他就是爱欺负我。”
“谁让你长得像河马”
“你上次不是说像猴子?”
“那行,你挑一个吧。”
“我……”两个人又一次旁若无人地掐起来。韩青是从头到尾没断了得意,阿阳是从始至终没停了脸红。
气归气,江焱让包盘把他护送回去的时候,他还有点依依不舍。江焱倚在大门上,看着不远处话别的两个人。韩青略低着头笑着,不知道又说了什么损话,阿阳正抬头怒视他。江焱换了一条腿当支点,眯着眼睛看那两个人,就像看街边夫妻吵架一样。阿阳说不过韩青,就爱上手,此时已经抡起了书包往对面人的身上砸,韩青只是象征性地抬起胳膊挡了一下,嘴角还是笑着的,他好像很喜欢重复这个过程。惹怒阿阳,被打,再惹怒,再被打。又等了一会,包盘终于拉着车出来了。
回了院子,韩青瞧出江焱脸色阴沉,确切地说江焱最近的脸色一直没有放过晴。他特意留了阿阳在家吃饭,想拿他逗江焱乐。不过效果好像不明显。他知道江焱一直在想罗金山的事儿,可是自己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前两年在进士巷买了个宅子。”江焱毫无前因后果地说道。
“嗯。”韩青茫然地回应着,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过两天有人过来说媒”依旧自说自话。
“什么?”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韩青希望自己听错了。可是残忍的江焱又重复了一遍。
“有人过来说媒。”江焱打开屋子的门,有点冷地缩了一下身子。韩青紧跟着他进了屋。表情变得非常严肃,可是江焱始终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表情。韩青有点急了,用力把前面的人掰过来,让他面对自己。江焱被他吓了一跳,扇了他一巴掌。“干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韩青的太阳穴上已经蹦出了青筋,两只手用力抓着江焱的肩膀。说媒?他苦恋了这么多年,他大哥要被别人占去了?谁敢嫁,我就杀了谁!
“你发什么疯!”江焱毫不客气地打开了束缚他的那两只胳膊,他已经够烦的了。韩青不气馁重新贴上去,只不过不敢再放肆,只是一只手用力扯着江焱的袖子。刚才江焱的那一下好像打疼了他,连着心疼,让他想起14岁那年,江焱用力掰开他的手,他一下子心慌了。“不是说……不是答应我,不找女人的吗?”
江焱没想到眼前这么大个儿的人竟然红了眼眶,本来烧的正旺的怒火一下被浇灭了,反而觉得很好笑“谁他妈找女人了。”
“你不是说……”
“媚是给盘子说的。”
韩青愣在那里,反应了一会,那种感觉就像爱吃糖的孩子被人抢了糖,又被人还回来了一样。
“我说你唔……”话堵在了韩青的嘴里。这一回韩青没有像上次那样蜻蜓点水,他泄愤似的把舌头伸进江焱的嘴里,追着里面柔软的那一条。一边发狠地亲一边说道“没你这么欺负人的!” 江焱彻底懵了,也许他也觉得自己有点欺负人。等韩青亲够了,离开他嘴唇的时候,还暧昧地拉出了一条银丝。这回江焱倒是反应迅速,韩青马上随着一声闷响痛苦地弯下了腰。
“你他妈的,伸舌头干嘛?”江焱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皱了眉头。韩青蹲在那迟迟不起来,他犹豫着踹了两下“别跟我这装啊,刚才那个阿阳打了那么多下你都没事,我他妈才打一下你就装死。”韩青还是一动不动,江焱有点心虚,蹲下身去瞧,谁料狼崽子猛地抬起头,准确地在他嘴上又亲了一下。江焱张了张嘴,懊恼地抓着自己头发往外扯。心里想着“真他妈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媒婆是江焱让赵狗子找的,特意嘱咐她让给找一个老实过日子的姑娘。包盘命苦,爹娘没得早,街边巷口跟人混,从小挨得打比吃得饭多。他总说他前面受的苦就是为了遇见江焱和林锋,那时候他什么都没有,于是只好把命给了他的两个兄弟。还说三个人一起,吃苦也是甜。
定了见面的日子,江焱热火朝天地张罗起来。把会收拾屋子的都叫到进士巷的宅子,开始做准备。韩青也跟着过去干了不少力所能及的,比如递个钉子,扶个梯子。当他看到许久未见的小程重新出现在林锋旁边的时候,先是有点惊讶,随后就了然地笑了。
“我受伤,你都不来看我。”韩青凑到小程身边的时候,他正一个人擦拭着那张大圆桌,听到后面的声音还吓了一跳。
“我……我那时候……”不能见林锋哥,所以不能去车行。后面的话他怎么可能说出口呢。只好尴尬地扯着手里的抹布站在那里支支吾吾。
“你……跟林锋哥和好啦?”韩青明知故问。
“是……不,不是……我们没有不好,只是……”没说过谎的人,面对一个不断设圈套给他跳的高手,结巴是最正常的反应。
“那你怎么都不来车行了?要是你来照顾我,我早就好利索了。”韩青假装埋怨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