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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让我连可回忆的东西都没有。
我们单纯的生活,简单的快乐。
迟到的悲伤突然象山崩地裂般降临,我猛然间无法抑制想再见燕南雪一面的念头。
可是他已经火化了,没有了,最后那点残灰,除了我吃进腹中的那一部分,早就不知随着空气散落到了哪一处角落。
这世上,根本没有燕南雪的存在了。
我该去哪里寻找?
我怎么才能找回他?
我为什么会那样绝然的持火烧化燕南雪的躯体,为什么那时候的我居然如此心狠……
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哪怕我终身被困青门,也好过如今永远见不到燕南雪这样的惩罚。
“南雪,求求你,再让我看一眼……你的脸我好象记不清了,怎么办?……哪怕是做梦都可以……我好想你,我好想再
见你一面……”
手中紧紧的攥着燕南雪留给我的牛角梳,狠狠的掐紧,梳齿处传来的疼痛丝毫不能减轻我心中的痛楚。
“南雪,是我害了你,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你的……”
我将握有牛角梳的拳头紧紧的贴住心脏,仿佛这样就可以离燕南雪更近一些。
心痛得几乎不能呼吸。
我很清楚,现在的我,已经不是适合哭泣的年纪,可为什么,泪水却如那永不干涸的泉水,不受控制。
我甚至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只能默默流泪,深深的罪孽感就象空间无时无刻的在我身边萦绕。
我是一个罪人。
我在痛苦中入眠,眼睛火辣得难受,鼻子也有些堵,泪水浸湿了脸下的枕巾。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间,我感觉到有人紧挨着我躺下,伸手抚摸我肿起的双眼。
轻浅的叹息伴随着温柔的亲吻。
我很想推开他,大声的斥责他的轻薄,辱骂他的放浪。
可是,如此的温柔,实在让人无法拒绝。
那人抱着我,将头挨在我颈后,均匀沉重的呼吸居然让我的心有了片刻的宁静。
南雪,是不是你来与我梦中相见?
次日清晨,我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感觉到手中空无一物,顿时便吓得差点从床上跳起。
定睛一看,带有丝丝血迹的牛角梳妥贴的安置在枕侧,并无破损。
我的手则被绷带仔细的包好了伤口。
原来我一夜无梦,昨夜那人应该是严青罢。
南雪,你居然连梦中与我再见都不肯了,你是否已对我失望……
屋中空空如也,除了我,并无他人。
若不是手上的绷带告诉我,严青的确在夜里来过,我真要怀疑昨夜只是一个梦。
正在沉思间,房门突然动了一下,我下意识便叫出声来:“严青……是你么?”
“当然不是。”冷冷的女声,就象冬季里突然甩来的一捧冰渣,让人从头凉到脚。
“柳盈?”我有些疑惑的看着那个打扮得象大家闺秀的女子。
柳盈冷漠的看着我,举起右手:“我看你不顺眼,但难得你还算个诚实人,我就让你死得痛快点儿。”
我听了一愣,随即便明白了缘由:“对不起,那日是我口不择言。”
柳盈冷笑:“别以为事后诸葛,说几句好听的,我就会放过你。”
我摇头:“我的命,你想要尽管拿去。道歉是我真心诚意的。”
“哦?不自爱,不检点,口出恶言,举止放荡,恬不知耻,你说的每字每句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倒是句句实话,有何歉
可道!”柳盈并不领情。
“我有个朋友曾沦落风尘,她与我说过,人最怕的不是爱不得,恨不得,而是爱了恨了,无人能知。”
第68章
“你什么意思?”柳盈就象被踩中了痛处,秀眉倒竖,目露凶光。
“小丫头,若你真是那样放浪行骸的人,又怎会懂得细心照料伤患,尽心尽力。人的本性改变不易,你现在这样又是做
给谁看?”
柳盈缓缓放下右手,神情有些落寞:“看与不看又有何重要,总而言之几十年过去了,也就这样了。”
我正听得一头雾头,柳盈道:“可笑得很,几十年了,居然只有你一人对我这样说话。”
“你叫辛游?”柳盈又问。
“不,我是燕南悠。”这才是我真正的名字。
柳盈突然莞尔一笑:“果然是个孩子。”
我有些郁瘁:“哪里象孩子了。”
“冲动,缺心眼,给块糖就以为是好人……不过,我喜欢!”柳盈正色数落,却又峰回路转。
我被柳盈逗得一笑:“你不会是变着法子想骂回来吧?”
“你就不想离开青门,成就一番大业么?”柳盈微笑着在我身边坐下,
“大业?”我重复到,心中一阵酸楚:“以前想过。现在我才知道,所谓的成就大业,不是做给天下人看。再多人看到
,你也未必知道他们,你要的,不过是所在意的人能有一句赞赏。如果那人不在了,你就算扬名立万,又有什么意思?
”
柳盈仰头大笑起来:“原来争来争去都只是一口气,争到头来,居然还是为了别人而争。”
“燕南悠?”柳盈伸手抚摸我脖颈上的项圈:“你爹取的好名字。”
过于接近的距离让我微感不适,身体情不自禁的向后靠去。
“你总不愿意这样被拴着一辈子。”柳盈玩味的勾起嘴角。
我有些气闷:“当然不愿意。”
“那就好!”柳盈从怀里摸出一个白色的小瓶,用小指挑开了盖,放到我鼻下。
辛辣呛鼻的怪味顿时激得我大大打了个喷嚏。
“逍遥散而已,这么低级的药,你都解不开?”柳盈有些鄙视的眼神顿时把我看矮了三分。
解开了逍遥散,锁铐依旧挣不断。
那锁铐不知何物所练,比精铁略轻,却又固不可催。
柳盈与我都运足内力去扯,锁琏却纹丝不动。
“算了,过一些时日,严青可能就会解开锁拷。”我有些沮丧。
柳盈微微一笑,从袖中掏出一只黑色的小筒,约三指粗细。
“这是什么?”我好奇的伸手去够,却被柳盈避开。
“试了便知。”
只见柳盈又从腰间取出一个纸包打开,里面包了些碎末,她在锁琏的一处洒上后,小心的拔出筒口的塞子,筒口对着那
处洒有碎末的锁琏。
我一开始不明白柳盈究竟在做什么,不消片刻,便有喀嚓咯嚓奇怪的声响传入耳中,令人遍体生寒。
往锁琏看去,一开始查觉不出任何异状,但仔细了去看,便会发现一个不过拇指大小,圆乎乎软趴趴的东西正附在锁琏
上不停的蠕动。
“那是什么?”我看得一阵恶心,立即向柳盈问道。
柳盈却两眼放光,紧紧盯着不放:“早年在一处穷乡僻壤碰上个山里的猎人,他说在山中因巧合得了一只怪虫,只要被
共生的草药药性一激,虫体便会分泌出一种毒液,无论什么东西碰上了都能化开。我原本不信,他便当场试给我看,果
真如此。只可惜,但凡用过一次后,那小虫儿便也会被自已毒死。”
“我后来便央他去多弄几只,可他却说在山中生活了多年,也仅见过一对。于是我便又是好处又是威胁的迫他去将那只
毒虫也弄了来。”柳盈得意洋洋道:“捉这只小东西可不容易,那个猎人被这毒虫咬伤了手,毒性迅猛,多亏我及时砍
下他的手臂,他才活了下来。”
我无语:“若不是你强迫他去抓这毒虫,他又如何会失了手臂?”
柳盈脸色一沉,张口便骂:“不知好歹的东西,若不是有了这只毒虫,你以为今日你要如何脱身?”
我叹息,缓和了语气道:“那个猎人,没了手臂,只怕日后的生活会十分艰难。”
柳盈的面色稍霁:“这个我自然知道,当日我给他留了些银钱,若是不贪心,不赌博,足够他使到进坟。”
“对不起,我错怪你了。”我讪讪道。
柳盈哼了一声,又扭头去看那毒虫。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蚀铁的声响渐渐小了下去。
柳盈低下头观察片刻,伸掌在锁琏处轻拍,便有一片如枯叶般的东西从锁琏处震落,她运上内力去扯那锁琏,依旧不断
,反倒将我的脖子扯得生疼。
“气死我了,这到底什么废铁?那小虫儿咬了半天,才啃掉了一半。”柳盈气冲冲的把锁琏一丢。
我看了看,之前毒虫分泌的毒液的确蚀断了一部分锁琏,那缺口参差不齐,但犹剩一半仍巍然不动。
眼神一瞟,不由自主的瞥到墙上静静挂着的梦魇。
也许是连接脖颈的锁琏让严青放心,他居然只是将梦魇挂在墙上,并未收起。
“小丫头,你拿挂在墙上的剑来试试。”我灵机一动,对柳盈说道。
柳盈看了一眼梦魇,慢腾腾的去取,一边咕哝:“一看就不是什么绝世宝剑,难道你还想削铁如泥啊?”
我伸手分持锁琏的缺口两侧:“运上内力试试!”
梦魇出鞘,依旧是黯淡无光,平平无奇的模样。
柳盈执剑不屑道:“该不是锈了吧?”
说归说,柳盈仍运上内力,用力向锁琏的缺口劈下。
随着铿的一声脆响,锁琏居然轻轻松松被砍做两段。
我几乎有些不能相信,自由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失而复得。
但紧接而来的是强烈的危险意识,我只来得及将头一偏,梦魇便斜斜砍中我的肩膀。
我几乎可以听到肩胛骨传来不堪重负的断裂声:“小丫头!”
柳盈有些发红的眼睛突然闪了一下,惭惭恢复清明,手吓得连忙松开:“这……这怎么回事?”
我看着柳盈惊悚诧异的表情,猛提一口气道:“好歹先把剑取下来。”
右肩传来的痛感简直就象已把那半边手臂从身体上卸下,额上的冷汗刷的渗出来,我的左手微动一下都牵扯得右半边身
体抽痛不已。
柳盈毕竟不比一般女子,初始虽有惊慌,但此刻她仅咬咬牙,便将嵌入体内的梦魇向拔起。
身体不由自主的随着剑的拔出起伏了一下,鲜血刹时涌了出来,我一口咬出下唇,几欲咬破。
“太邪门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刚才不知怎的跟中了魔似的,我完全记不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柳盈语无伦次
起来。
我看着梦魇剑身上诡异的红光刹那消逝,顿时心惊不已。
这简直是一把噬血的魔剑。
柳盈给我肩上的伤处洒了金创药,撕了些布条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