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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后,便有三三俩俩的人来到河边的廊棚乘凉,一些见过世面的,或是新近离开过小镇的人便会绘声绘色的讲起小镇
外发生的趣事,人们仔细听着,时不时的爆笑出声。
这里买东西还算便利,在固定的时间里河道中经常有各种货船经过,居民们可以下河埠上船讨价还价,临河的居民也可
以在小楼上用绳系着个篮筐,把铜钱放在里面吊下去,成交后再把所买的物品吊上来。
当初居民们看我是大夫,主动腾出了一间临河的好屋子,于是我便经常享受这种足不出户采买的乐趣。
我最经常做的事,就是白天倚在花窗边看燕南雪留下的医书,夜里修练玄冰诀,偶尔兴致来了,就在夜半时分跃上马头
墙练练清风流云剑。
小镇上的居民都很纯朴,入眠得也早,因此从未有人发觉。
碰上更夫打更的时候,我便从花墙翻回。
也许是心无旁鹜,我的玄冰诀竟在不知不觉中突破了第五重,而且似乎没有燕南雪不能人道的烦恼。
我想,说不定,这便是燕南雪传我三十年功力帮我打通任督二脉后的得益之处。
但我宁愿有这样的烦恼,至少就不会在某些清晨对着沾染体液的亵裤感到尴尬。
其实,我已经很少做梦了,但总有一些时候不受控制。
梦的内容几乎是相同的,总是有一个人如蛇般与我缠绕,时而上,时而下,婉转呻吟或是粗喘低吼。
我自欺欺人的从不去看梦中人的脸,如今的平静,我不想改变。
又是一日阴天,我去邻近大些的镇子采购草药准备补充药柜。
小镇人暖水甜,虽然不富有,倒也不至于饥饿。
临近河道中鲜鱼肥美,镇后的小山上栽了些菜,家家自给自足。
因此村民们偶尔生病也是一些小病,我这个大夫做得名不符实。
不过从燕南雪那儿得的金银细裸若是用来朴素度日,着实足够。
我花了半日,在保和堂药铺里收齐了常备的药材,一一整入筐中。
“阿悠!”保和堂的老板齐叔从药铺的后堂进入,笑着对我打招呼。
“齐叔。”我放下药筐,也笑着回礼。
“多日不见你了。”齐叔慈祥的看着我。
从我第一次来保和堂采购药材的那日起,齐叔便一直想着将我收为弟子。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齐叔惋惜道:“你在医术方面很有天赋,若是跟在我身边多些时候多熟悉熟悉迎来送往,将来
这保和堂就可以后继有人。”
齐叔膝下有一子,可惜一心只想着金榜题名,对医术反而看不上眼。
为此,齐叔的主意就打到收一个弟子传承家业。
我笑着婉拒:“齐叔,我也就一懒散的性子,在镇子里给大家治治小病,混口饭吃,就知足了。”
齐叔叹息:“好罢,强扭的瓜不甜,我也不再提了,若你改变了主意,就来寻我。”
谢过了齐叔,我背着药筐走在大街上,突然想喝上一杯。
早就听说,这个镇子的酒家专卖太白酒,是用汾湖水酿制的,别处绝无分号。
酿酒季节来的时候,便有人专门摇船到汾湖,盛了湖水回来,用糯米酿成黄酒,储存几年,然后再以黄酒代水,放入糯
米酿制,花时较长才得以酿成。
据说此酒开坛后酒香四溢,芳香绝伦,口感醇厚甘美。
我站在路边想了想,转身进了一旁的酒肆。
“阿悠,又过来进药材了?”店小二热情的招呼。
镇子实在不大,我经常往来,大家早就混了个脸熟,几乎满街都是能叫出名字的人。
我点头:“二牛,给我来一壶太白酒。”
“哟,今天真是希奇了,每回请你来喝一盅你都不乐意!”二牛调侃着将长抹布往肩上一甩,从柜台后捧出一个小型的
酒瓮:“在这儿喝还是带走?”
我看了看满满当当的桌子,似乎还有好些个不认识的人,可能是经过此地的外乡人,于是便道:“带走。”
二牛麻利的替我系上拎瓮的绳子,送到我面前:“好类,二十文。”
我掏出钱袋,数了二十个铜板,正要递过去,却听到临近桌旁坐着的陌生人突然放声感慨。
“现在的青门,真是远不如前了。”其中一人嗞的一声喝干杯中的酒液,摇头晃脑道。
我听了忍不住扭头去看。
“说来也怪了。两年前,武林盟与青门莫名其妙就起了冲突,结果武林盟被灭得连渣都不剩,最后那个刚上任的盟主还
是靠他老婆挺着个大肚子才保住了一条小命。这青门的手段谁敢不服啊?”另一人夹着一片莴笋说得眉飞色舞。
旁边于是便有人搭话道:“按说青门现在不是该更红火么?怎么反而销声匿迹了?”
“嘘……”第一个引起话头的男子压低了声音:“虽说青门在江湖上完全没有了动静,可也别乱嚷嚷啊,保不准你哪天
上完茅房出来,就被人给咔……了!”男子边说边将手横在颈前做了个杀头的动作。
第二个说话的男子也压低了嗓音接着道:“听人说青门门主暴毙,所以青门散啦。”
我听了手一抖,拿好的铜钱散了一地。
第89章
“阿悠!”二牛拿着长抹布在我面前晃了半天:“你怎么回事儿啊?鬼上身啦?”
我猛的晃过神,连忙拾起地上的铜板,一边回答:“没什么,手滑了。”
二牛将酒交到我手里,接过铜板,关切道:“阿悠,你要注意身体啊,你们那镇可就你一个大夫了。”
“晓得了,几日不见,怎么跟娘们似的,唠唠叨叨。”我笑道。
二牛哼了一声,摆手道:“快走快走。”
我拎着酒瓮有些魂不守舍,不停的回头看酒肆,差点撞翻了路边的小摊。
“阿悠,你今天怎么失魂落魄的?”摆摊的中年汉子热情的招呼。“是不是想姑娘了?”
我苦笑,连忙道歉。
“没事儿!”汉子善意的调笑:“别憋得太久,对身子不好。”
在大伙儿的哄笑声中,我落荒而逃。
“阿悠,今日比平常晚了些啊。”阿武在河埠下抽着水烟等我。
我连忙迎上去:“刚才拐去洒肆买了壶太白酒。”
阿武眼睛一亮,对于平常人家来说,喝酒的机会较少,就算有喝,一般也为了省钱买那些掺了水的,只图尝个味道。
我想了想,将太白酒递了过去:“老是劳烦你接送我,就给你捎了一壶。”
阿武放下船蒿,两手在裤腿上擦了又擦:“那怎么好意思,你在镇上经常给大家伙儿贴药钱,给你做些事儿是应该的。
”
我佯怒道:“客气什么?我身子不好,不宜饮酒。”
阿武这才千恩万谢的收下。
船蒿奋力的插进水中,阿武抖着嗓子喊了声:“开船类……”四周挤在一块儿的小船纷纷避让,我坐在船中,看着清泠
泠的水面发呆。
“阿悠……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阿武撑着蒿,将船转入河道,在水面上徐徐前行。
我勉强笑道:“心里有事儿呢。”
“没有老婆热坑头,不是回事儿吧?”自从那些镇民知道我独身的原因后,对此一直过份热情。
“不是,”我顿时失笑:“听说了些以前朋友的事,他……好象过得不太好。”
“那就抽空去看看他吧。”阿武的手臂一个用劲,将船蒿往上一提,借着水的浮力和惯性,双手连续不停的抽出船蒿,
一个帅气的反手,又将船蒿重新插入水中,发出闷闷的嘭声。
我看着阿武结实有力的双臂,和身上的汗珠,脑子里却不知不觉得想到严青。
去看看严青?
我沉默的看着身后的镇子越来越远,而前方的河埠从远方一抹黑,到越来越清晰,突然就有忍不住回头想再问个究竟的
冲动。
不过冲动既称之为冲动,来得也快,去得则更快。
等转入小镇的河道时,我已经摒弃了那种念头,道听途说,不足为据。
何况当日我走时,严青不过脱力昏迷,这也不可能致死,顶多体虚多休息几日。
那,会不会是故意放出消息,想引我回去?
越接近河埠,我越发现不对。
我不过才离开半日,似乎发生了什么变故。
河道旁的廊棚里挤满了人,还不停的窃窃私语。
我腾的站起来,通往岸上的河埠口停着一艘陌生的船舫,船身平凡无奇,但在船舷处却镌刻着一枝翠竹。
严青来了?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还是?……
阿武将船系在船鼻子上,招呼我上岸。
我背起药筐就往家里赶。
才接近就看到房门大大的敞开着,平时给镇民们看诊的座位上坐着一名不怒而威的汉子,身边的黑衣人正替他端上茶盏
。
他四十来岁,身着武服,脚踏方靴,两鬓虽已染上了灰白,但双目炯然,红光满面,额边的太阳穴微微鼓起。
“悠哥哥。”我才踏进门,便听到身后传来阿其的声音。
她双颊微红,喘着气,双眼比平时还要亮上几分。
这小妮子,一定又是不知听了什么消息,于是一路疯跑过来。
她正欲踏进屋子,便被两个黑衣人出手拦住。
“水伯,不要为难她,她只是个小姑娘。”我双肩微动,将背上的药筐卸了下来。
水伯端着茶盏,双目似利剑般刺在我身上,半晌手一扬,那两名黑衣人便松开手,站到一旁。
“悠哥哥。”阿其扑到我身边:“你要走了么?”
我还不及答话,便听到水伯长叹一声:“公子,请随我们回去吧,属下已寻公子多时了。”
我摇头:“我不想去。”
“公子,主人已经很惨了,求你跟我们回去吧。”水伯一脸沉痛,笔直的朝我跪下。
我吓了一跳:“这是做什么?”
“请公子随我们回去。”四周的黑衣人也整齐的跪下,高声道。
“公子,主人已经不能自理,成天浑浑噩噩,不省人事……”水伯虎目紧闭,流下两行泪来。
我如若雷击,木然后退两步。
“悠哥哥?”阿其疑惑的拽着我的衣袖,将我摇回神来。
“多久了?”我咽下口水,好不容易才找回声音。
水伯张开眼,口气愤然:“两年前紫云山一别,直至今日。”
我将药筐里的药分类整入药柜,然后把房门的钥匙交给阿其。
“阿其,我很快就会回来。如果大家有些小痛小病的,你不妨进去找找我备好的方子,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