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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山监狱-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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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狱警冷笑啐了一口:“老疤子他们给你的?你们又不是一个屋的,为啥非得给你?”
  “报告管教!他们给了好多人!他们就靠这个换钱的!我绝不撒谎!”
  狱警见其不肯上道,不禁火大的飞起一脚,就见9716顺著滑溜溜的地板滑到墙根才停下,狱警跟了上前去,揪起9716的耳朵冷冷道:“我最後问你一遍,到底是谁给你的。”
  “真不是我,不是我……”犯人已经开始胡言乱语。
  “老大,这小子依旧是不服您啊。”旁边有人配合著煽风点火。
  既然手下如此配合,狱警A照例瞪了对方一眼,那意思是这还用你废话,对方再一次配合的闭上了嘴。
  “那就再来点儿刺激,”他冷笑的松开手,“看他能不能开窍。”
  9716陷入一小波短暂的昏厥,只觉得被人拖上了凳子,要说现在这情况应该没有这麽好的待遇,他睁开眼发觉全身赤裸,囚服不翼而飞。
  胸口两侧粘著两条细电线,9716立刻慌乱起来,他拼命的扭动了两下但手脚全都绑在凳子腿上,根本无法挣脱。
  突如其来的刺痛如同无数把刀子刺入体内,9176筛糠一样的抖动了几秒,狱警掐断了电源,9716顿时也跟著瘫成烂泥,除了喘粗气浑身没有一点活气儿。
  “别怕,电流小,你死不了。”
  “我……操你……”
  电流再一次跑遍了全身,9716想吼却发不出声儿,他双目圆瞪口舌大张,喉结剧烈的抖动著,口水也不受控制的流的满胸口都是。
  电击就这样起起落落,9716时而昏迷时而清醒,当不知是第几次电刑结束後,9716下身发暖,恍惚中他听到几声愉悦的笑,这才明白原来自己被电得尿了,就在身下形成一大滩黄色的液体,散发著骚臭的味。
  狱警一把扯掉电线,接著戳戳犯人的下体,这回果然不出他所料,9716的眼里终於多了点恐惧,他满意的笑了笑,问道:“你说,要这玩意搁你鸡巴上,可就不是尿尿了吧。”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林茂山推门而入。一股血腥合著体臭味扑面而来,接著他看到了坐在椅子当中的9716,一股火气直逼上了他的头部,林茂山强行压下怒意,说是外面有两个犯人闹事,问怎麽处理。
  对於这个新来的,众人潜意识里有些排斥,但又找不出林茂山的毛病,只能暂且放到考察范围之内,等林茂山成长为自己人。而现在虐囚的景象被这新人看到,也就不便再继续下去,狱警A若无其事的放了手,只说了一句出去看看,一行人扬长而去。
  看到他们离开,9716这才放心的昏了过去。





☆、15

  几天之後,粮库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火灾,撩起一股明亮的篝火晚会,沈睡中的犯人们全都被尖锐急促的哨声惊醒,手忙脚乱赶去救火,在救火车赶到时,火势已经得到了控制,当晚所有在场的人都闻到了久违的甜香──一股爆米花味儿,也不难回忆起蹲坐在街头的大爷,攥著小把手摇个不停,再洪亮的吆喝那麽一嗓子,马扎边上的小锅炉发出一声更为热情的爆响。
  至於那帮消防队员後来是否有飘飘欲仙之感,则不可知,第二天监狱又搜上来好几打香烟,其中不乏高级货,看来这个月的买烟钱又可以省下了。
  短短一个月发生了一些事,但都不妨碍监狱的正常作息,伴著这种奇特的安详气氛,迎来了中秋节。
  八月十五月亮圆,深陷栏栅里的罪人无缘欣赏,但晚饭的时候,监狱格外开恩给每人发了小半块月饼,粱时拿起来咬了一口,这月饼生就一副钢筋铁骨硌的牙根隐隐作痛,搞得他很没胃口,索性把饭勺子一扔,不吃了。
  “哥,你吃不下?”旁边有人渴望的看著粱时的月饼。
  粱时二话不说就把食物扣在对方盆里,他很佩服这种吃牢饭还没够的人,心态太好了。
  “瞅你内点儿出息,一会儿四哥请咱们吃好的。”老六拿勺子敲他脑袋。
  老五埋头苦吃,根本不屑老六的撩骚,一边吃嘴里还念叨著不耽误,啥都不耽误。这人纯属饿死鬼投胎,为了能搞到说吃喝不知掠夺过多少犯人,这厮只要一天不打野食,就等於抽掉半条命,所以为了续命,老五一直走在夺食的道路上。
  粱时觉得很无聊,就转头跟老三搭讪,问他以前是干什麽的。
  “木匠。”老三回答。
  “哦,不错,手艺人。”粱时笑道。
  “现在没啥人干这行了,我也是一直给人干点零活儿。”老三心不在焉,还有点忧愁,不过粱时的了解,老三不痛快的时候反而能打开话匣子,跟人唠上几句,不过谈话通常很快就在动手的前一秒结束了。
  姓唐的……之前是做什麽工作,不是警察也肯定当过兵,看内体格子就知道了,粱时思维开始发散──自从翻出了那玩意,瘸子就再没回来过。
  自打这人踏进监舍第一步,粱时就觉得此人很是可疑,却被他伪装的顺从蒙蔽,很快吃了一记大亏,当粱时想对其下手,瘸子的行为再一次让他糊涂了,想想这浪荡货每次凑过来的贱模样……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瘸子又贱又猥琐的态度同样让粱时怒不起来,最不可思议的是,他甚至有点被吸引了。
  老三拍了拍粱时,告诉他该去厨房帮忙了。
  现在这眼中钉除了,粱时应该松口气,但这几天他的思路总跑偏,飘飘忽忽的就往瘸子那头去了。
  监狱的厨房是个真正的天堂,大铁锅底残留了一点猪食,角落里也散发著泔水的味道,但对粱时一众来说,这里就是天堂,几只红扑扑的螃蟹和一瓶茅台正等著他们。
  老四笑呵呵的招呼众兄弟坐下,酒刚启开就飘出浓烈的酒香,没有像样的酒盅就直接倒在铁盆里,粱时被热腾腾的蟹子喷著口鼻,顿时食欲大开,姑且把跑偏的思路扯回正道。
  “我说四爷,今儿个什麽好日子啊,让您这麽破费。”炮爷乐得合不拢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来一顿肉食,但现在更加喜出望外。
  四爷笑道:“这得感谢梁子,全是他弄得。”
  粱时端起饭盆,跟四爷碰了一下,道:“四哥,生日快乐。”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随後大呼原来今天双喜临门,也都高举盆子一阵乱碰。
一大口白酒,从嗓子眼到胃袋无不热乎,余香四溢真真天下第一美食。
  “得得,少说废话,赶紧吃。”
  既然四爷不拘客套,那他们也不必再绷著了,全都向螃蟹痛下杀手,准确的说是第二次杀手,坚决不留全尸。
  “四哥,其实我还给你备了个礼物,就是不方便带进来,”粱时又说。
  四爷好奇,就问是什麽好玩意。
  “你不是说过,朋友曾经送过你一只笔,但之後就丢了麽。”
  “也不算丢,”四爷慢条斯理呷了口酒,“就是叫条子给收了。”
  “东西我叫人给你寻著了,据说有点破,但不耽误写字儿。”粱时笑道。
  “没事,里头从来就没搁过墨水。”四爷听了大悦,甚至开起了自己的玩笑。
  众人吃吃喝喝,话题换了又换,最後集中在监狱旁边的矿山上,都说这山上有矿,但一直无人问津,前些天路过几辆重型机械车,开山建厂的消息这才传了出来。
  “估计咱也得去。”
  “这活炮爷肯定喜欢。”老三接话道,他满脸泛著红光,大概是正喝道爽处。
  炮爷年纪大了不胜酒力,此时老头已经两眼发粘,但听到工程队之类的词,顿时开始喋喋不休说个没完,恨不能把自己说成白垩纪就存在的智者,可惜他除了放炮实在别无所长,没几句就漏洞百出,哼哈二将率先忍不住去逗他,炮爷越解释就越乱,最後就连老三都加入其中,气的老头直撇嘴。
  粱时的酒量不错,还是自由身的时候去夜店彻夜狂欢痛饮全部在话下,但进来之後许久不沾酒精,也感到酒劲隐隐上头,好酒是伟大的,醉人头不疼,义务把人带进美妙境地,却不会因为没买票而抽你一耳光。
  这帮犯人也是普通人,身上也有著平常人的朴实劲,但也做的出种种发指之事,最後落得个锒铛入狱,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负责。
  粱时也做过不少荒唐事,但最後统统被自家大哥出手摆平,所以当大哥出事,粱时反而有种庆幸的感觉,心说回报的机会终於来了。
  “梁子,想什麽呢。”四爷和蔼的问他。
  “没有,就是想起我哥了,不知道这会儿他干啥呢。”粱时笑笑。
  四爷点点头,道:“你哥这人很不错,为人很仗义,当然他弟弟不比他哥差。”
  粱时听了受宠若惊,四爷不但用了“不错”这个词,还在前面加了个“很”,虽说他不知大哥跟一涉黑人士到底有何渊源,但也多亏这层交情,让他能在监狱过上舒坦日子。
  “这几年多亏四哥照顾。”粱时再次敬酒,他表面恭恭敬敬,实则矛盾重重,因为接下来的话,他实在不知如何开口。
  “明年这时候,我就不在这儿了,”四爷说起结束语,“兄弟们出去之後如果有事尽管来找我,别含糊了。”
  “那是,怎麽都不能忘了四爷不是。”炮爷口齿不清的恭维道。
  打完牙祭,其他人都站起身去收拾,但粱时没动,四爷依旧很平静,仿佛那小半盆高浓酒精只是清水罢了,他一早就看出粱时神色不定,借著生日的由头弄出一桌螃蟹宴,还把自己的宝贝钢笔给寻了回来,这小子颇费了些苦心。四爷马上就刑满释放,要说送行还早。
  “四哥。”粱时喝了口热水,终於开口了。
  “你有什麽就说。”
  “内瘸子,您打算怎麽处理。”





☆、16

  四爷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瘸子去小黑屋已经一个星期,大概不出三天就得横著出来,他把这个结论告诉粱时,谁知粱时竟然面露惊诧,四爷不禁皱起眉头,难道一个瘸子就把粱时带上了那条脏道?
  “四哥,您别嫌我多嘴,”粱时觉得再拖延下去连死瘸子都见不著了,“您马上就放出去了,何必跟一残废一般见识。”
  四爷冷冷看了他一眼,道:“梁子,这小子什麽人你应该明白,我也不想难为他,但他不止一次跟内小狱警勾结,後来差点把我的货给翻出来,你让我怎麽饶他。”
  “哥,他现在就是一真残废,没法对著干了。”
  见粱时不肯放过这个问题,四爷脸色更加阴沈,气氛一度低到了极点。
  “梁子,我对你怎麽样。”
  “再生父母。”粱时知道眼前有个套,但回答的很坚决。
  “父母不敢当,而你也的确不错,我才决定拉你一把,”四爷道,“而且我也从来不没把你拉进运鸦片块儿的浑水,那是因为你哥拜托我照顾,但不要让你沾上黑。”
  “我知道,我也……”
  “梁子,我在这栏山监狱困了近二十年,我知道出去之後也不能干什麽了,所以这买卖就当是赚点儿养老钱,”粱时还没把感激这词说出来,就被四爷打断,“所以谁敢挡我这条财路,我就必须弄死他。”
  虽然这个结果粱时早有预料,但今日听到确凿,他的心还是入赘冰窟。
  “前两天那把火烧我今年的货,”四爷依旧平静,“损失的钱,足够买他的命了。”
  “四哥!”
  粱时再也沈不住气,连声调也拔高了一个台阶,可还没等他说些什麽,四爷忽然抡圆了膀子狠狠给了他一拳,粱时被打的歪了歪头,又重新拧了回来,镇定的凝视著四爷。
  “这一拳不是打你吃里扒外,而是替你哥教训你不学好。,”四爷甩了甩手,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动用武力了,骨节有点疼。
  “我没有出卖过你,更没有不学好。”粱时平静道。
  “你内点儿破事连你哥都知道,”四爷冷冷道,“被一个男人上怎麽就这麽爽。”
  粱时脸腾的红了,简直快要爆炸了,牙齿咬得咯!咯!想,仿佛眼前坐著的不是恩人而是仇人,但在最後,他还是平静下来,回答道:“我的事儿,不用操心。”
  林茂山打开门了进去,9716对外界似乎毫无反应,依旧蜷缩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唐。”
  如果可以,林茂山真的不想亲见对方的惨状,表面上看9716只是湿漉漉的,但如果每天半夜被人拎出去冲冷水澡,再加上狱警时不时的拿电流让他开窍,一般人都扛不下去,但9716倔的发指,就是不肯乖乖咽气。
  林茂山连续叫了好几声,9716才动弹了一下,慢慢抬起头,声音嘶哑:“他妈的……你叫个屁,早听著了。”
  这小子还有力气骂娘,林茂山暂且放下心来,就把粮仓著火的事简单说了一遍,但见9716毫无兴趣,就关切问他想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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