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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会不喜欢,但还是想知道。在一起就是这样吧,总是想多知道一些对方的想法甚麽的。
应采声笑了,笑开:
「你不是说你只是奴隶吗,甚麽在一起?」
偶尔有那麽几次,崔河也认为应采声是疯子;但那是和夏青不同的疯。应采声的疯,说疯不疯,很正常的样子,可能他只是拥有一个别人无法撼动的观念,而这个观念不被世人所接受。但应采声又会因为道德感的存在而责备自己的不正常,所以崔河认为,他其实并不算是真的疯。倒是和他这样折腾下去,他自己倒是有快要逼近疯子悬崖边上的感觉。偏偏他心里又有那麽一块地方是享受被应采声这样折腾。他能明白应采声在玩弄他,却又还是往应采声挖的洞里跳。有时候他自己都快搞不清楚,他究竟是爱上这种心灵上被虐待的感觉;还是爱上应采声本人;或者单单爱上这样对待他的应采声,只有应采声这样对待他,他才会有快感。
或许是第三个答案。像之前怀疑自己乐意挨打的病态,崔河到最後还是认为,那是对象问题。应采声是他生命中的意外。本身的性格是意外,让他发现自己另外的病态,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崔河看应采声这样笑,知道他是因为折磨自己而开心,他喜欢看应采声这样的笑容。他是牺牲自己,为了应采声的笑吗?或许不是吧。或许哪一天他被别人这样对待,他也能有同样的快感。可就算名义是奴隶好了,他还是希望自己有个名份,他希望自己是属於应采声的谁,包含著爱意的,不仅仅是奴隶。
「那不是玩笑吗?」崔河问。
「我没说,而且奴隶是你自己要当的。不在一起也是你自己说的,我早说了你也是个神经病。」应采声的这句,像是气话。
是了,不在一起是他自己选的。但他是考虑到外在环境因素而下的决定……难不成这其中包含著他自己也没有发现的病态?
「不能改?」
「太迟了,不给予批准。」应采声扭头望向别侧,神情像是闹别扭的孩子。
难捉摸,真的太难捉摸。时而深不可测,时而净如白纸。
「那你和夏青的事总可以说吧?」
「不想说。身为奴隶你凭甚麽要求我?」
最好的问话时机已经错过了,崔河懊恼过於纠结的自己。看看时间,只好放应采声离开。
□
「如你所说的观念论,夏青被你们当作疯子,那是不是也因为,他有一个你们不能理解的观念?不,应该这麽说吧,被冠上疯子或神经病的,我看都是因为这样。」
「你不也说我是神经病?」
「我的确也不能理解一个人想要被痛殴的心情。」
「我不是想被痛殴,我只是想被你痛殴。」
这是个甚麽样的对话?崔河吐嘈自己,不可能跟应采声有这样的对谈。他还是看得出来应采声对夏青已经不耐烦,不会帮他说这样的话才对。只是,究竟怎麽样才叫疯呢?怎麽样才叫不正常?这很难界定。
崔河唯一觉得明确的是,夏青和应采声就算都被认为是疯的,他也还是认为他俩有极大的差异。应采声还拥有灵魂,但夏青却让人感觉空空洞洞地,难以沟通。有没有可能只是他不了解夏青而已?崔河虽然这麽想,却又自个儿摇摇头,他完全不想去理解夏青这个人。他太在意别人了,真的是职业病。理不理解夏青又怎麽样呢,他不是只想理解应采声吗?
思绪混杂一同,在意的,不在意的,需要在意的,不需要在意的……他想要的究竟是甚麽?说得单纯些,他只是喜欢应采声;知道与否不会改变现实,但他还是不喜欢有事被瞒著的感觉。
眼下这事急不得,在应采声那儿也问不出个所以然;而应采声似乎是感受到会被逼问,这几天都没有开口要到崔河住处去。除非应采声下学期也到学辅中心来,不然他再也没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和他私下对谈。
期末已经差不多结束,他却没有一点放松的感觉;还是班上同学马家铭给他电话说要出来喝喝酒,他才想起这就快寒假了,已经没有课业压力。
「在哪?」
「新开没多久那间,你好像没去过吧。过学校外面那条街,转个弯就到。你找不到再打我手机。」
那是间小店。虽然开在转角,但不怎麽明显,大白天也关著,藏在住家与其他店家之间,一侧还让路树挡住,平常几乎不会发现它的存在。里头所有都很简单,简单到近於无趣。
崔河本以为朋友是要拉他到像夜店那样嘈杂的地方。这儿灯光昏黄,只放点轻音乐,沙发皮质已经劣化,搭配有水渍的玻璃桌面;单人座的便宜铁椅子没几张,店内也没几个人。说难听点,挺寒碜。
电话里崔河就觉得朋友的声音有点模糊,到达时他已经半醉了。
店长的名字叫骆保。长长的卷发扎个马尾在肩边,下巴蓄胡,黑框眼镜,三四十来岁,像是美术科班出身,颇有大众认定的艺术家气质。所以这酒吧的感觉才和一般店不同吧,崔河猜想。
崔河对店长点头打招呼,坐到马家铭旁边的位子上打了他背一掌。
「死了没有?」
马家铭没回答,继续睡他的觉。倒是店长举起食指对著崔河,开口说了:
「这是鼎鼎大名的崔班代?小铭跟我说了很多你的事,嗯,不错,虽然不算我的菜,但是是帅哥没错。」
崔河第一个感想,有点娘。用手指指就算了,另一手还撑在下巴;撑撑下巴也就算了,他还一付少女托腮样。崔河对性向绝对没有歧视,不过这的确是纯粹的生理无法接受,让他瞬间起了点鸡皮疙瘩;而且还提甚麽菜不菜的。不开口挺有文艺气息的,一开口那就是除了娘娘腔没其他字好让崔河形容了。
「甚麽鼎鼎大名……」他苦笑,「那我应该不用介绍自己了,不过我只是普通人。」
「哎,你不用这麽怕我。我想我也外显得明白,我就是个基佬。就是你们说的GAY,我们没有你们想得这麽脏的。喏,我跟小铭就是好朋友,他不是GAY也可以当朋友啊。哦,我忘了说,我姓骆,单名酒保的保,叫我阿保就好。」
崔河搔搔头,说,他对这也没歧视,不如说他的实习内容之一就包含排解这些性向问题甚麽的,所以骆保也不用这麽忙解释。
「我想先说个清楚,不然到头来被问东问西也麻烦。同志就是这样啊,老是会被一些直男直女问些有的没的白痴问题。」
崔河有点心虚,之前他替人谘商时也问过白痴问题,反被教训了一顿。
骆保说到一半打住,上上下下打量著崔河,良久才说:
「你好像跟我某个朋友的男朋友有点像。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应该不是直男。」
崔河差点没被免费的白开水呛死。他咳了大半天,说,这怎麽判断的?就因为长的像?
「我就说是直觉啊。」骆保挥挥手,开玩笑地嫌弃崔河洒出来的水,拿抹布擦拭乾净,边问他要喝甚麽。
崔河没甚麽概念,只说别太烈,由骆保决定吧。待酒递上,崔河确认了一下马家铭的清醒与否,才小声地说,他的确不算是直男。算是个新手吧,不知道骆保方不方便请教一下相关的事情。
骆保咯咯咯地笑,说,他也有个朋友的男朋友做的是像崔河这种谘商师,听说也是很爱问问题,好奇心重得呢;崔河不禁怀疑这圈子究竟是多大。
「你问啊,反正现在没甚麽人。看在你长得不错的份上,都给你问,不过问到白痴问题我还是会骂人的哦。」
崔河认命地点点头,反正他早被骂过了,大概多少也知道哪些不能问。於是他开口了:
「做完的隔天会腰痛是正常的吗?」
「你是肾虚吧。」
崔河本来就预想会有让他喷酒的答案,这回少呛了点。解释说:
「不是我……而且好像不只腰。」
「要嘛是做多了,要嘛是你技术不好,几次?」
有点佩服骆保的直接。不过想来私下男人聊性事不也都是这样,崔河就还是把那份惊讶收回去。他挠挠後颈,嗫嗫嚅嚅地回答,一次。
「第一次?」
崔河很想提醒骆保的说话音量,但又觉得反正开口问了也就是豁出去了,尴尬地点头应是。想不到骆保唠唠叨叨地碎念起来,说,像崔河这种半路出家的就是不爱做功课,一定是弄伤人家了吧,脸上都还有乌青呢,一定是因为零号太痛所以被打了几拳吧,活该活该。
「这……当下他说不痛啊,而且他本来就││就会打我。」
「打你?那你还不跟他分手?这种事就跟家暴一样啊,有一就不能有二,如果他平常就会打你,我看你还是早早跟他分了吧。」
崔河说,他俩好像也不算在一起,这分还是不分,也很难说。
骆保突然皱紧了眉头,摸摸头发,又拍拍胡子,喃喃地说,不会吧,不会吧,该不会,嗯,也是有可能,不过真巧……。
崔河才搞不懂他而已,就发现离自己较远一桌,方才和马家铭一样睡沉的客人,伸伸懒腰,向这里走了过来,默默地在崔河旁边坐下。因为连帽外套的帽子戴上了,所以崔河看不清他的面貌;微弱的光线下,只大概知道是个颇纤细的人,大概是个女人吧。骆保还在一边碎念著,那人不耐烦地用鼻子叹了一息,敲了敲桌子,朝骆保脸上指了指,又作出『把甚麽拿来』的手势。半句话不说,够嚣张的。
「咦││你醒啦?再借我戴一下嘛,这眼镜很好看。」
「不会自己去配?还我,在这种地方我看不清楚。你度数也没我多,戴得下啊?」
「我最近眼睛也差了嘛,戴起来刚好……好嘛好嘛,还你。」骆保心不甘情不愿的把眼镜还给对方,抽出胸前口袋的一副无框眼镜戴上;少了点气派,但文雅许多。
崔河本来怀疑是自己眼花,但听见声音,和那态度,才认定那眼熟不假。
「采声?」
那人闻声一震,转头望向崔河:「你在这干嘛?」
崔河身子也不自主往後一退,「这该是我问的问题吧,你不是未成年吗?」
他俩互相无话可接,倒是骆保领悟甚麽似地,合掌叫道,啊,是了是了,原来是这样。「小应,你说的男朋友就是他呀?」
应采声脸一热,避开崔河视线,瞪向骆保要他少说两句。
「男朋友?」崔河突然意会过来,照著骆保前面说的那些关键字,他的那个『朋友』,可能就是应采声。若是没猜错,应采声该是跟骆保提过自己的事,而应采声的说法也许是「不知道算不算是在一起的男朋友」。
看应采声没有要回答他疑惑的意思,才想再开口,骆保又说,你俩关系也真微妙,做也做了嘛,怎麽连承不承认在一起都要害羞个老半天。
「叫你闭嘴││给我水。」
骆保又是一阵笑,转身去倒水,又刻意离两人一段距离,明摆著脸上写著『我这就看你们的好戏』又招了应采声瞪。
应采声因为在崔河和骆保面前所言不一而尴尬,崔河明白;正因为明白,反倒不知道怎麽提问。闻到应采声身上的微醺,只有转移目标地问,应采声几时来的?看他刚醒,不会待了一晚上吧?
「你问题真的很多。」
「身为男朋友我不该问吗?」
崔河这才想起刚才的吵闹,会不会让马家铭听见这一些有的没?但想想他也醉了,之後听到甚麽就要他当作梦混过去吧。
「你是谁的男朋友?」
「你的啊。」
「我……」应采声撇过头,一脸谎话被揭穿的样子,嘴也不斗了,呿了一声要骆保快把水拿来,别在那不怀好意地磨蹭。
只见骆保给了应采声水,又在他耳边嘻嘻哈哈说了甚麽,让应采声骂了声罗嗦。
「我说的难道不对?小应你真的是很容易看穿。」
「你再吵我就跟人说你这是黑店,要你关门。」
「好││我不说,你们小俩口自己到角落边去聊去,那里的声音我这都听不见,行吧?」
应采声又哼了一声,往角落沙发走去,并用命令式的口吻要崔河跟著他过来。才坐下,骆保以上厕所的名义跑到崔河身後咬耳朵:「小应是心情不好才来这边喝酒的,平常他根本只喝水,连果汁都不碰。」应采声听是没听见,但还是给了他一脚。骆保装模作样的喊痛叫哎哟,也的确往厕所去了。
应采声不说话。他将手插在胸前,只是看著窗外,偶尔推一下眼镜。
崔河也不说话,趁著空档细细地观察应采声。
应采声的脸小,又白,配上一副黑框大镜片的眼镜,显得轮廓更小了。虽然他说怕冷,但穿得却很单薄。一件黑色长袖,搭上说薄不薄说厚不厚的连帽外套,连围巾也没有;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