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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蛟子咬哇蚂鳖钻,挠洼苦哇插秧难,眼看水荒变成了米粮川。唱不尽的插秧歌,心里喜孜孜的甜……”
清脆的嗓音吟唱著“插秧歌”,年已过完,春天来临,四处都有农夫忙著垦地准备播种。吴双沿路随著农民而唱,马儿缓步前行,他们即将回到京城。
比预计的三个月行程又多了半个月才回到敖府,敖敏轩愉悦的享受著身前女子悦耳的歌声,心情也为之轻松。
这三个半月的旅程,时间过得比他想像的还快。当初的计划是要趁此行让双儿认知清楚两人的关系,怎么他都还没有张嘴说起,这会儿竟又要回到家里了?
马鞍袋里装的是满满的种子,这是双儿自己收集的;曾、黄两位师父的马鞍袋里则是他替双儿张罗笼络人心的小玩意儿,而她自己一样也没买。
一想到她完全不会利用时机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他就为她心疼,决定更仔细地替她盘算,但所有的事都好办,独独宝琳与明珠将与她共事一夫这事儿,该怎么跟双儿谈呢?
敖敏轩从马鞍袋里拿出用红纸包裹著的礼物,递给她。
“是什么?”双儿歌声忽停,好奇地问。
“打开来瞧瞧。”他怂恿。
“哇!”
听见她一声惊喜的欢呼,敖敏轩面露微笑,就知道她一定会喜欢这个四层的小盒子。因为每一层有许多小方格,每个格子放满了不同的花种,四层分别为春、夏、秋、冬,也就是四季的花种几乎全部涵盖在这里面了。
“敏轩~~”
又来了,敖敏轩笑笑地低下头,让双儿的嘴贴上他的耳。“我好喜欢好喜欢你喔~~”
他忍不住亲了亲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小丫头真是他命中的克星,偏他甘之如饴,就希望她也能如他一般,多为他体谅、著想,只不过真让她委屈了,到时他舍得吗?
敖敏轩早在三日前便让信差捎信告知,他们即将回府,敖府得知消息后立刻忙碌起来。
傍晚时分,敖敏轩一行人在敖府大门前下马,宝琳与明珠飞奔地迎上来,巴著敖敏轩。
吴双则仍坐在马上,冶眼看著两位姨太太迎上前,左右各一,扯著敖敏轩诉说思念之情。
福婶高兴地走过来,觉得三个多月不见,双丫头除了慧黠,还更增加了一抹说不出的韵味儿。“双丫头,你益发标致了。”
吴双俏脸一红。“福婶,你取笑我。”然后她调了调坐姿。“福婶,你让开些,我下马好跟你说说话。”
“这马挺高的,你会下马吗?”福婶让开身,怀疑地问。
“不会呀,我跳下来。”说完,她脚一蹬。
福婶的惊呼声使敖敏轩迅速地回身,然后闪身而上,正好接住落下的吴双。
天!他浑身一震,心跳得好快,大吼:“你在做什么?!跌断腿怎么办?”
本来站在门口欢迎的人,全静下来盯著罪魁祸首,但她在做什么?她……她……她竟然对高高在上的老爷俏皮地吐吐舌头。“对不住,我见你忙,所以想自己下马。”
“你这叫自己下马?”敖敏轩继续大吼。
“别怕别怕,其实我手脚挺灵活的。”她安抚地拍拍他的胸口。
敖敏轩无奈地闭了闭眼,放弃再开口训她,然后他放下吴双,转头交代:“李总管,有事儿明日再说;狗子,替两位师父收拾收拾。”接著他一扯吴双,拉她往禁园走去。
“等等,让我跟福婶说说话。”吴双嚷道。
“明儿再说,你累了。”
“我不累啊!”
“你累了。”
两人的争辩声越来越远,众人面面相觑。从来没见过老爷这模样,这双丫头当真要另眼相看了。
宝琳与明珠互望一眼,从对方的眼中感觉到真正的危机,第一次她们卸下所有情仇,有默契地企图挽救她们的未来。
“福婶,老爷今早要吃粥。”吴双进灶房。
“又吃粥?”福婶苦下脸。“从回来到现在,每早都吃粥,双丫头,你那四道镇府之粥,我都来来回回下知煮过几次,自己都不好意思再煮了,好姑娘,你帮福婶想想法子可好?”
吴双抿嘴一笑。“老爷一大早便来了访客,难得在禁园里同聚呢,这会儿应该不急著找我,我来煮粥吧!”说完她挽起衣袖。
福婶一听松了口气。“太好了,有你福婶就放心了。不过能进得了禁园,可见那贵客必定在老爷心中占了极重的分量吧?”
吴双耸耸肩。“应当是吧,老爷是挺高兴的。”
“这话又说回来,双丫头,老爷待你真是没话说了,成日去哪里定是要你跟随……”忽然神秘兮兮地左瞧右看,小声地探问:“可有孕了?”
“福婶!”吴双蓦然脸红,娇憨不依。
“哎,告诉福婶,我好早点为你张罗张罗,老爷是该有子嗣了。”
吴双垂首低语。“月事才刚来呢!”
“怎么?已经好几个月了,为何会没消息呢?莫非你……也喝药?”
“喝药?”吴双莫名其妙。
“是啊,老爷也让你喝药?”
“喝什么药?”
“唉,不就是同两位姨太太般吗?老爷不想跟她们有子嗣,所以要她们喝药,我以为老爷这般疼你,对你必是不同,怎么会?唉!”福婶无奈地摇摇头。
这下子吴双突然懂了,急忙解释:“福婶,我没喝什么药。”
“咦?那怎么还没消息?”
“我也不知。”
“没关系,没喝就好。”见双丫头自责的模样,福婶赶紧安慰。“这往后日子还长得很,慢慢来。”
“喔,那我拿粥走了。”
“去吧,去吧,回头记得告诉福婶怎么个煮法。”
回禁园的路上,吴双为日后可能怀有敖敏轩孩子一事,心里充满了幻想。
“双妹妹。”
双妹妹?谁是双妹妹?吴双下意识地回头。“啊?大姨太太,双儿向您请安。”
“快别这么说!”宝琳急急上前。“你辛苦了。”
吴双瞧一眼脸色有些憔悴的宝琳,又想起福婶刚刚的一番话,老爷的确很疼爱她;同为女子,她怎不知宝琳的心思?可她放不开心胸啊!一想到要与别的女子共事一夫,她便心痛得无力招架。
“粥凉了,我得回去了,老爷等著呢!”就当她自私吧,她避开宝琳无声的哀怨,匆忙地逃离。终有一日,若她必须为今日的自私而受惩罚,那也等到日后再说吧!
吴双将两碗粥递上前,淡淡的香气,白润柔软的米粒,让人食指大动。
“哈哈,福婶终于换新花样了?”
吴双偷瞧一眼敖敏轩如大孩子般的神态,柔柔一笑。“两位老爷,请尝尝这‘状元及第粥’。”
“状元及第粥?取得真不错!”常挺之笑著一扬眉。“敏轩,想不到你家厨娘竞也是个风雅之人,只是不知手艺是否也是令人折服?”
“我也是第一次尝这新味儿,你吃吃看再做评论吧。”
看著两个大男人从惊讶到陶醉的神情,吴双满足地含蓄而笑。
“当真好吃!”常挺之瞧瞧碗里的配料。“猪肉、鱼肉、牛肉……为什么叫‘状元及第’呢?”
“上选的猪肉、上选的鱼肉、上选的牛肉,皆是上上之选的食材,岂非‘状元及第’?”吴双笑盈盈地解释。
常挺之听她解释后,了然地哈哈大笑。接著心里怔了怔,怎么这小丫头初看时不怎么样,现在倒觉得挺美的,而且还有些面善?自己见过她吗?不可能啊……
“挺之,你别被我这小丫头唬了,”敖敏轩宠溺地提醒。“她满脑子稀奇古怪,连我也敢戏弄呢。”
“老虎嘴上拔毛?”常挺之崇拜地说:“丫头,多谢你为民除害,教我出了胸中的恶气,大恩不言谢,请受在下一拜。”
他作势朝吴双躬身一揖,吓得她格格轻笑地闪开。不一会儿,吴双觉得这儿没她的事了,便告辞离开。
见吴双走远,常挺之瞧著她离去的方向淡笑道:“让她住在你这园子?我瞧这回你终于动了凡心了。”
敖敏轩继续吃他的粥,也下回话。
“怎么?你的门当户对之说呢?”
“还在。”他搁下碗。
“还在?莫非你还记挂著定要娶个配得上你家世的媳妇儿?生个正位的子嗣?”
“这对敖家有帮助。”敖敏轩就事论事地回答。“不过我倒是不反对双儿替我生娃儿。”
“怪了,你那两位侍妾,你嫌她们出身低,不愿她们替敖家留下骨血,如今竞会允许一个丫头来替你生子嗣?”
“双儿跟她们不同。”敖敏轩神情有些狼狈地辩解。
“哦?可这丫头愿意顺著你?”常挺之表情透著些古怪。
“她永远是我的小丫头,谁也动不了,当然是顺著我。”
“即使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
敖敏轩冶下脸。“不过是给她个名正言顺的身分,她最好趁早明白自己的地位。”
“那这丫头呢?我瞧她挺有自己的性子,她愿意吗?”
一想到双儿,敖敏轩露出苦恼的表情。“她最好也趁早明白自己的身分,但我恼的是、怕的是她怎么就不明白啊。”
常挺之同情地叹口气。“好吧,我今日来是要告诉你礼部的凌大人,有女及笄,打听想寻个好夫婿,论家世、外貌、人品都符合你的条件,提亲的人是不少,但凌大人就中意你,央我来探探你的意思如何,我原想这现成的媒人如何不做?反正你们两家各取所需。今日来,偏见著这丫头,又见你对她的情意,我倒是犹豫了。敏轩,这丫头跟我挺投缘的,你先别恼,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希望你别伤了这丫头,怎么做,你自己看著办吧。”
“让我想想。”
“你是该好好的想想,我衙门里还有事,先回去了。”
送走常挺之,敖敏轩信步在园子里闲荡。眼角忽然瞧见宝琳走出明园,明珠竞破天荒地相送,两人又窃窃私语一番后才离去。
他下由得皱起眉头,不喜欢自己所看到的。这两人原是水火不容,是什么原因会凑在一起?他忽然想起双儿,对,定是为了双儿,接著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宝琳与明珠他尚且能够掌控时,她们仍敢在他背后搞鬼,若他真娶了凌大人之女,赋予身分及地位,他既无法做到成日不离双儿左右,又怎能谈要如何保护她?
转念又想,她毕竟只是个丫头啊!能获得他全部的宠爱,她还有什么不满足?娶个门当户对的女子,对他而言是商场的手段,双儿一向聪明,应该会懂得他的用意。想到此,他又自欺地乐观起来,还是通知挺之趁早办了吧。
怀里收著与敖府所签的卖身契约,一年终于也熬过了。手里拿的是李总管方才硬要她收著的二百两银子,说是她的身分不比寻常丫头,自然该补给她不足的薪俸。
她知道李总管意指为何,不过她虽不拿不义之财,却也不会跟银子过不去,得问问李总管,李老板何时会来,这二百两托他拿回去给妹妹们补贴家用。
“咦?狗子大哥,怎么不进园?”
狗子方才让老爷嫌烦,给撵出来,心里正不是滋味的跟著守在禁园门口的家丁闲嗑牙,见著吴双笑容可掬的模样,不知怎地就不痛快起来。
“双丫头,瞧你心情挺好的?”
“是啊,我跟敖府的契约满了,李总管说,从今儿个起按月领俸了。”
“原来如此,总算熬过来了,那可恭喜你,我瞧你也还算机灵,这日后李总管打算安排你跟著哪个主事学习?”
吴双微微一愣。“主事学习?没有哇,不就是一样在禁园?”
“怎么可能?”狗子自以为是的驳斥。“老爷下个月中就要迎娶凌大人之女了,当然是夫人跟著老爷住在禁园里头,还要你这傻丫头做什么?”
轰!
“狗子!”守卫急忙制止。
“你……你胡乱说什么?”吴双脑中一阵晕眩,慌乱地扯著狗子的袖口问。
“哎呀,你别扯我,大伙儿都知道的事儿,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又哪里胡乱说了?”
吴双望向守卫闪避的眼神,心中的不安更甚。“我不听你胡扯,我自己问老爷去。”她喃喃自语,抖著双腿跑进园里。
砰地好大一声,书房的门被人用力撞开,惹得敖敏轩皱起眉,正要斥喝狗子时,抬头却看见白了脸的双儿。
“双宝贝!”敖敏轩急忙上前,抱住浑身发抖的她,担心地问:“怎么啦?什么事情给吓著了?”
“你……”
“发生了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