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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空额上渐冒虚汗,料想这咋咋呼呼的陈师兄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便一脸坦然地承认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陈诚实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瓜子上,「你还有脸说!都怪你整天缠着白教授,害他的情夫没时间接触他,你能不能给我闪远点?」
杨小空:「……」
陈诚实掏出一个望远镜挂在脖子上,「我告诉你,我再观察一个礼拜,再让我看到你,你就死定了!」
杨小空:「……」
陈诚实气势咄咄地指着他鼻子,「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遮挡住我发现的眼光,简直罪该万死!」
杨小空:「陈师兄,你听我说……」
陈诚实豪迈地一摆手,「不用说了,只要你这个礼拜不出现在白教授面前,我负责偷窥到他的情夫,一定满足你的八卦欲!」
杨小空:「我……我没有什么八卦欲……」
陈诚实坚定地握拳,「就这么说定了,你别坏我的事喔!」说完,撒欢儿奔走了。
杨小空无奈地扶额,「你的思维,就不能转一点点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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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个礼拜,又到周末,这一回乐正七很早就回来了,他这个礼拜没主动给魏南河打电话,魏南河竟然也没找他问东问西,他觉得浑身不自在,玩也玩得不安心;再加上杨小空说,魏南河一个礼拜都没提到「乐正七」三个字,小孩不由心慌意乱,嘴上不说,行动倒是乖顺了几分。
人心是只风筝,放风筝的人如果不时常拉拉绳子,让它飞太远再扯,绳子就会断掉的;这世上什么事物都有规律可循,唯独人心不好把握,两个人都深谙此道,只是年少的那个,行事稚嫩笨拙,年长的那个则不动声色;魏南河密切关注乐正七在学校的一举一动,但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脸无知地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问,乐正七也一一回答,汇报上来的学业情况略有浮夸,不过不打紧,小孩只是贪玩了些,总体来说还是很乖的,魏叔叔甚感欣慰。
晚上睡觉时,乐正七趴在床上,翻看魏南河搁在床头的一本拍卖图册,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拍卖会?」
「过两天的。」魏南河在他身边坐下,「我朋友刚寄来,给我看看。」
乐正七扭头望着他,「香港的拍卖行呢,你要去吗?要去带我一起去玩玩吧。」
「我不用去,有朋友在那,我要办的事有人会帮我料理。」魏南河拿过图册,哄道:「你好好读书,转成正式生,暑假你想去哪,我都带你去。」[切勿散播]
乐正七的脸埋在枕头里,「哇哈哈」大笑几声,「那我要去南极看企鹅!」
「啧,你脑袋瓜子里都装了什么?怎么和别人都不一样。」魏南河一笑,敲敲他的脑袋,「唉,别趴着,小心脸睡歪了。」
「趴着舒服。」乐正七鼓鼓腮帮,「魏南河,我以后不会再和同学去玩通宵了,每个礼拜按时回来。」
魏南河小惊喜了一把,「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乐正七不解释,揪住他睡衣的一角,合上眼睛,一动也不动。
魏南河偷笑,不再去理他,自顾自翻阅图册,翻了一半,低头见小孩还真的说睡就睡着了,便轻手轻脚地关了床头灯,躺下来小心抱着他翻个身,乐正七蹭了蹭,像小时候一样枕在魏南河的臂弯里。
深秋的月光清薄地落在小孩的脸上,长长的睫毛下笼着一圈不似真切的朦胧投影,光滑的肌肤泛着一层冷色的光辉,小孩的眉眼和气质变了很多,褪了稚嫩、添了英气,少了一团孩子气、多了点性感的男人味,瞧着让人很心动。
魏南河用手背抚过乐正七的脸颊,触手之处柔滑温润,他又贴上对方微微张开的嘴唇,温温柔柔地含着轻嘬;乐正七觉出了不适,含含糊糊地嘟囔几句,往他的怀里使劲钻了钻,继续睡得雷打不醒,魏南河扬起嘴角,紧了紧手臂;不管小孩长到几岁,在他眼里永远是个孩子,他能给多少宠爱都不会吝啬,只求对方不要被五光十色的花花世界迷晕了眼,忘了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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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佑山也收到一本和魏南河一样的拍卖图册,他是大买家,每个月全球各地大大小小的拍卖行,都会发来各式图册,不过这次的图册尤其与众不同;封面上赫然是一尊汝窑观音,杜家的传家之宝。
武甲漠然扫了眼封面,问:「杜老板,你要把它拍回来吗?」
杜佑山捏着那本图册,面上依然云淡风轻,手却无法掩饰地微微颤抖,「通知香港那边的人,要多少钱我都出得起,无论如何给我拍回来。」这辈子没有执着过哪件东西,唯独这尊观音,不把它拍回来,就算死了,到地下也没脸见父母。
「杜老板,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武甲劝道:「汝窑瓷是价值连城没错,但这尊观音起拍价就七千万,我个人觉得太高了。」
杜佑山苦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图册上的照片,「十年前,东京一个拍卖行起拍七百万,我的生意刚刚起步,连起拍价的十分之一都凑不齐,那场拍卖会后,就再也没有它的消息。」他松开图册,站起来走到供桌前,面对父母的照片点了三支香,拜了拜,喃喃自语:「我杜佑山今非昔比了,谁都别想和我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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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佑山对这尊汝窑观音是志在必得,七千万不是小数目,赔上杜氏画业三个连锁画廊的成本,才能凑齐这个数字,对于做惯了检漏行家的玲珑眼,杜佑山来说,他从没有在拍卖会上花费如此之大的代价。
起先的打算是按兵不动,如果没有人承受得了这七千万的天价,流拍掉最合杜佑山心意,他可以私下找持有者商量,以更便宜的价格买入。
可惜,不知是谁也对这尊观音极感兴趣,第一声便喊到八千万!杜氏设在香港办事处的经理不敢怠慢,立刻提到八千一百万,而对方毫不犹豫地再加一百万。
十几分钟下来,香港办事处的经理打电话询问武甲:「武先生,已经拍到一亿三千万了,对方不知道是什么来头,死咬着不放。」
武甲望向杜佑山,「你还要继续拍吗?」
杜佑山从拍卖会一开始就不停地抽烟,熏得整个办公室烟雾缭绕,他抖抖烟灰,沉声说:「拍,放开胆子拍,多少钱老子都出得起。」
无奈,对方像故意玩游戏作弄人一般,你加一百万、我也加一百万,又过了十几分钟,那个经理受不了了,惶恐不安地再次打来电话:「武先生,香港这地方有钱人都是疯子,已经拍到两亿了,杜老板还要继续拍下去吗?」
武甲眉头直皱,扭头劝杜佑山:「这场拍卖会太唐突了,从接到图册到拍卖会开始不到三天,你什么准备都没有,两亿多是生生抽掉了一大半杜氏的流动资金,如果不及时填上,画廊和古玩店的运作会很艰难的。」
杜佑山保持他一贯的冷静,使劲抽了口烟,缓缓吐出来,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拍。」
武甲捂住手机,探身靠近他,压低声音:「你再考虑一下,别打肿脸充胖子。」
杜佑山抬眼望定了他,忽然笑了,「担心我了?」
武甲不置可否,自作主张对着手机说:「拍到两亿五千万,再高不要了。」
「你!」杜佑山啐掉嘴里的烟,瞪着眼狂怒地立起来,「你就造反吧!手机给我!」
武甲握紧手机往后一藏,平静地看着他,「你魔怔了,它不值这个价!」
「值不值,我自己心里有数!」杜佑山居高临下地按住他的肩膀,「过几天那副棺材拍出去,就可以填补空缺了,你快把手机给我。」
「你有没有考虑过,那副棺材流拍怎么办?」
杜佑山还真的没有考虑过,他顿了顿,前后思量片刻,咬牙吼道:「三亿我出得起!你别妨碍我!」
武甲正要再劝,手机响了,杜佑山急得像头疯狗,咆哮:「还不快接!没拍回来我和你没完!」
手机那一头,香港办事处的经理一阵「咋咋呼呼」地报喜:「武先生,拍到了!拍到了!两亿三千九百万。」
武甲呼出一口气,「辛苦你了。」
杜佑山的心登时落回原处,这才发觉自己掌心和额头上都是汗,他将掌心的汗擦在裤侧,倒回沙发里,用手背挡着眼睛,「哈哈。」
武甲弯腰捡起地上的烟头,听他这笑声没有一丝半点喜悦,反而像在叹气。
「杜老板?」武甲单膝跪在沙发上,俯身推了推他的手,「你不高兴吗?」
杜佑山拿开手,眼眶通红,他抹了一把脸,摇头说:「我高兴得很啊!」
真受不了,这男人专门欺负别人,自己居然还很爱哭,跟杜卯似的,纸老虎一个!武甲用手背拭去他眼角的泪花,好声好气地安慰道:「高兴就别哭了……」
杜佑山握住他的手捂在自己脸上,「把它买回来,我这辈子没什么遗憾了。」
「嗯,恭喜您。」武甲不觉有一丝心痛,连带面上的神情也柔和多了。
杜佑山这人矛盾极了,武甲对他不知是憎恨多一点,还是怜悯多一点,早些年,他常常在睡梦中惊醒,抱着身边的人痛哭失声,无助得像个小孩子;每到这时,武甲的心就软了,不去计较这人多可恶、多无耻,抱着他哄杜卯般,一遍一遍地哄,直到他哭累了,又昏昏沉沉地睡着;可到了白天,杜佑山一睁开眼睛,又是活脱脱一副没良心的奸商嘴脸,动不动就仗势欺人,没救了!
杜佑山拉着武甲的手,在他掌心吻了吻,「上次和你说的事,下个礼拜就能办好。」
武甲一愣,「什么事?」
「结婚啊!」杜佑山笑笑,一脸无辜相,「你答应的,不能反悔。」
武甲触电般抽回手,「别开玩笑!」
「我说了,不和你开玩笑。」杜佑山站起来,一扫半分钟前脆弱的姿态,气势咄咄地向他逼近一步,「戒指已经订好了,月初那场拍卖会结束,我们去多伦多结婚。」
武甲寒着脸孔,「杜佑山,你别欺人太甚!」
「我这段日子欺负过你吗?」杜佑山笑微微地揽住他,在他耳边软声细语地说:「我要和你结婚,你还不信我是真的喜欢你?」
「喜不喜欢是你的事!我不奉陪!」武甲嫌恶地扭开头。
杜佑山敛了笑意,「是你答应我的!」
「我!你……」武甲不知如何推脱,抬腿欲走。
杜佑山强硬地抱住他,「你敢走试试!别的不说,疗养院的款子我一撤,那位老人家连今天都撑不过。」[切勿散播]
武甲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重重地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神来,「你……这种事你也做得出来?」
「你逼我,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杜佑山冷冷地看着他。
武甲握紧了拳头,强抑怒火,面上的神情换了又换,惊怒、憎恨、羞耻、无奈,最后平和了;忍!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忍到一个头!
杜佑山自信满满地观察着武甲面上剧烈变化的神情,知道对方是屈服了;给一巴掌、赏颗糖,是他的拿手好戏,他在武甲的唇上吻了又吻,语气雀跃万分,沾沾自喜地说:「亲爱的,结了婚我把你当佛爷供起来,我们家你是一家之主,好不好?」
武甲合上眼,难以名状的伤痛,涨潮般汹涌地冲刷自己的每一根神经,他觉得自己可悲透了,张了张嘴,却笑出声来,「杜佑山,你真的该去看看精神科。」
第八章
柏为屿的第二次个展时间基本定下来了,在元旦过后,这一回办在美术馆,展馆没有丹华会所气派,但影响范围更广泛,也更趋于平民化;罕有如此年轻的艺术家,能在一年内办两次高规格的画展,柏为屿可谓是出类拔萃,同期同辈的艺术家们在他的映衬之下,皆黯然失色。
有第一次成功举办的画展为基础,加之有杜氏操作,这一次展出的画标价,全拔高一个档次,在业内人士看来,频繁开画展的目的不是卖出画,更重要的是能让柏为屿深入人心,使曹老退休后,漆画业的领军人,能由这个年轻人及时传承下来。
柏为屿特地打电话通知妈妈,叫那个老家伙千万别再挥金如土了,一个包圆是适当炒作,再来一个包圆,就露出狐狸尾巴了。
当艺术家对于从小在农村长大的柏妈妈来说,比天上的云还虚浮,根本不是脚踏实地的工作,她只希望儿子念完书,就能到越南去帮忙管理公司,哪想儿子一点儿这方面的意思都没有;她都快绝望了,苦口婆心地哀求:「导师的漆画业需要人传承,你亲爹的生意反倒没人传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