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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末一扑哧一笑，“我是个正常人好不好，别人玩的东西，我照样会玩。”
胡小小试探着问：“别人是谁？楼上的那位吗？”
余末一点了下头，颇为得意，“我就是为他而玩的！”
“哎哟哟，你无可救药了！”
“我乐意！”余末一摇头晃脑，站起身朝浴室走去，“你先帮我玩着，我去洗澡。记得多帮我砍一些桑木，阎征等着要用呢！”
胡小小好笑地冲着他的背影嚷嚷，“我都没玩过！该怎么砍啊？”
“任务栏里有提示，照着去做就行了。”
“知道了，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家伙！”
胡小小仔细琢磨了半天才摸清楚砍桑木的流程，他一边砍着，一边在心里感慨：爱情真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即便像余末一这么理智的人，一旦爱上了也会奋不顾身地投入进去。
不到一会功夫，他就砍了一组桑木，觉得特别有成就感的他正准备向余末一炫耀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啊？
胡小小疑惑地跑去开门，打开一看，原来是阎征。
对方晃了晃手中的袋子，“知道你喜欢吃，这里有两包酱烤牛肉干，你全拿去吃吧。”
胡小小接过东西，感到既意外又惊喜，“你是专门拿给我吃的么？”
“是啊，顺便下来找你们聊聊天，反正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阎征边说边东张西望，“余末一呢？他该不会去睡觉了吧？”
“没有，他在洗澡。你先去沙发上坐一坐，估计他快要洗完了。”
“嗯。”
阎征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视线无意中从摆在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扫过，他定了定神，俯身凑近一看，心里猛地震了一下。
屏幕里的游戏画面包括站在森林里的小人，对他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
深吸一口气，他强装镇定，抬头询问胡小小。
“这游戏是你在玩，还是余末一在玩？”
搞不清楚状况的胡小小实话实说。
“当然是余末一，取谐音把他的名字反过来念不就是‘末余’墨鱼了嘛。”
阎征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再吭声。
☆、第二十二章
余末一洗完澡出来，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发现只有胡小小一人坐在客厅。
“刚才是谁来了？我好像听见你和人说话的声音。”
“阎哥。”
“那他人呢？”
“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和我说了两句话就急匆匆地走了。”
“你们说了什么？”
“他问我这游戏是你在玩还是我在玩，我说是你，他没回话就走了。”
……
心里咯噔一沉，余末一心想，这下坏了！
连忙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连鞋也顾不上换，撒着拖鞋冲出了家门。
一口气跑到楼上，阎征家的大门闭得严严实实，似乎连一丝光亮也不愿透出。
抬起手，欲敲下去，却在半空中顿住。
他突然变得胆怯起来，害怕接下来会看到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想走，又怕事情变得更加糟糕，徘徊犹豫了许久，他一咬牙，敲响了那扇大门。
空气中一阵静默，屋内没传出任何动静，也不知里面到底有没有人，他不死心地又敲了一下。
“阎征，你在家吗？”
话音刚落，门被打开，光线透出来，他看到了一张阴沉的面孔。
强扯出一抹笑容，笑说：“你刚才来找过我？怎么又走了？”
阎征不搭腔，只是面无表情地把他看着，看得他心里发毛。
顿了顿，他又故作轻松地打趣，“你怎么了？别这么严肃嘛，一点也不像你……”
“你还装？！”阎征厉声打断他，脸上闪过失望之色，“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会演戏的人！”
余末一猛地怔住，笑容一下子就挂不住了，他从没见过阎征对他发这么大的脾气，不免感到有些心酸。他不清楚阎征到底知道了多少，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见他欲言又止，脸上流露出无助的神色，阎征冷笑一声，总觉得他又在演戏。
“你还记得先前我们在大排档遇到的那个黄毛吗？他刚才给我打电话了，他说他记得你。”
说完阎征便直直地盯着他，不出所料看见他脸色陡然一变，整个人似乎陷入了震惊与慌乱之中。
“你明明认识我，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
“怪不得之前总觉得你很眼熟，原来我们早在两年前就见过面！”
……
“你这么一步一步地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
阎征越说越气愤，同时感到很痛心。
现在他总算明白了余末一为什么只当着他的面儿戴口罩的原因，还不是怕被认出来后，某些不可告人的阴谋诡计无法进行。亏他傻了吧唧毫无保留地信任着对方。
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蛋，阎征愈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当年那个土里土气、面黄肌瘦的小子，如今已经彻底改头换面了。
也许事情真如黄毛所说，当初他们嘲笑他土气，于是他怀恨在心，用了两年时间颠覆自己的形象搞打击报复来了。
利用美色勾引自己，等玩到手了再狠狠地抛弃？
阎征嗤笑，还真差点着了他的道！
看见阎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余末一便猜到他一定是误会了自己，张开口急急忙忙地想解释。
“阎征，我骗你是我不对，但我从没想过去伤害你……”
“够了！一口一个谎话，这难道不叫伤害么？！”阎征突然不想听下去了，也不愿去了解这些谎言背后的原因，因为他怕听到更多的谎话。
低叹一声，再一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中装满了疲惫，“你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低沉的语气中，似乎含着一丝决绝的意味。
余末一感到焦急万分，总觉得有些话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不是这样的，阎征，你先听我解释，让我解释好不好……”
余末一一边摇头，一边用一种近乎于乞求的目光看着阎征。
可对方好像铁了心，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就欲关门。
门关到一半，被余末一挡住。
忍到极致，便是爆发。
他抬眼看向阎征，浑身散发着熊熊怒火，仿佛要把周遭的一切燃烧殆尽，包括他的理智。
冲上前，一拳揍在对方的脸上，他梗着脖子嘶吼，“阎征，你混蛋！”
这一拳用足了力气，阎征闷哼一声，感觉自己的牙都被打松了，嘴里咸腥的味道立刻弥漫开来。
他不可置信地大吼，“你发什么神经？！”吼完发现余末一丝毫没有做错事的觉悟，反而红着眼睛瞪着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就像一只被激怒的小兽，大有他敢动手就和他拼命的势头。
一时感到好气又好笑，语气不由得柔和了几分，“有话好好说不行吗？你动什么手啊？把我惹毛了，你又打不过我，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
“我是想好好说，可你给过我机会么？”余末一正在气头上，说起话来冲得很，他怒视着阎征，完全是一副豁出去的架势，“你不是说我一口一个谎么？那我就实话告诉你，我说的谎话多了去了，我还有很多事情瞒着你！我故意搬到你家楼下、故意和你玩一样的游戏、故意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接近你，还有淘宝上卖酱烤牛肉干的店家是我、每次给你送快递的人是我、包括上次假扮周小姐和你相亲的人也是我！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你满意了没有？！”
听了这番话后，阎征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除了目瞪口呆还是目瞪口呆。
半响，嘴里才蹦出一句话，“你人格分裂吧？”
余末一怒极反笑，咬牙切齿地回应，“对，我就是人格分裂！那还不是被你逼的！”
阎征莫名其妙，“我逼你什么了？”
“我他妈犯贱喜欢上了一个只见过三次面的陌生人，而且还死心塌地的喜欢了两年之久！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为什么几次三番地帮我？你认为我骗了你，你很委屈是吧？那我呢？我难道不委屈吗？只是因为喜欢，才想着接近，结果被人误会目的不纯……”
说到最后，余末一的声音变得沙哑起来，似乎怎么也说不下去了，留下一句“你放心，我再也不会缠着你了”就冲了出去。
屋内沉默下来，阎征怔怔地站在原地，一脸的愕然。
回想着之前那番话，心跳如擂鼓一般咚咚作响。
震惊过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无法抑制的狂喜。
一把抓起门钥匙，他立刻提脚追了出去。
楼道里很黑，只有几束微弱的月光从外面漏进来，勉强能看到一点东西。
没走几步，阎征就发现了正蹲在楼梯转口处的余末一。
对方把自己蜷成一团，不停地颤抖着，空气中飘来几声若有若无的抽噎声。
心顿时被揪起，有些瘾瘾作痛，阎征大步走过去，伸手将人抱起。一边轻拍着他的后背，一边柔声安慰，“好了，不哭不哭，都是我的错……是我没脑子误会了你的好意……”
怀里的人没做声，还在轻微地哽咽着。
阎征低头用嘴唇蹭了蹭他的额头，翘嘴一笑，“说个笑话给你听。”
……
“我也喜欢你很久了。”
果然，余末一破涕为笑，“这算什么笑话！”
“只要把你逗笑了，就是笑话。”
“你的意思是说，刚才那句话是开玩笑咯？”
“当然不是，我说的是认真的！”
阎征捧起他的脸，仔细地看了又看。良久，才轻声问道：“我能亲你吗？”
余末一在心里翻白眼，这种事还需要提前打招呼么？！
踮起脚，送上自己的唇。四片唇瓣相贴的那一刻，只觉一股电流通向四肢百骸，浑身酥麻无力。
阎征先是一愣，继而眼睛一亮，笑意爬上眉梢。
伸手搂住他的腰身，让他更加贴近自己，然后掌握主动权，霸道地回吻着他。
唇舌交融，喘息不断，就在他们吻得忘乎所以之时，一束光线照射过来，将这场激吻打断。
两人同时扭头望过去，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胖胖的身影。
胡小小捂脸，眼睛却透着指缝偷偷地瞄向他们。
“你们继续，不用理我。我发誓，我不会偷看的！”
两人嘴角抽搐：得了吧，都被你看光了，还怎么继续……
一个活生生的大灯泡杵在这里，即使有再多柔情蜜意，也无法尽情表露出来。
随后，两人站在楼道里依依不舍地告别。
临走前，阎征低下头，吧唧一下在余末一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坏笑着冲上了楼。
余末一猝不及防，直接呆住了，最后还是胡小小把他拉进了家里。
刚进门，余末一就把自己摔在沙发上一个劲地傻乐。
胡小小跟在后面起哄。
“啧啧，亲了又亲，你们真不害臊。”
“你就羡慕吧！”
初尝恋爱滋味的余末一，完全沉浸在幸福甜蜜之中。
胡小小仿佛看到他周身冒出了许多粉红色的泡泡。
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吐槽，只好抬头无语望天花板。
叮铃铃铃……一串清脆响亮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余末一掏出手机一看，不由自主地呵呵傻笑。
按下接听键，轻轻喂了一声，“你回家了么？”
胡小小崩溃：你们要不要这么情意绵绵难分难舍啊？多多少少也得顾忌一下我这个单身汉的感受行么？！
手机的另一端传来轻柔的声音。
“嗯，刚到家就很想你。”
余末一捂嘴笑，笑够了，小声应道，“我也是的。”
……
月亮半挂在空中，透过窗户瞧着他们，为他们洒下满室银灰。
两人面带笑容，对着手机窃窃私语。
“有件事儿我想不明白。”
“什么事儿？”
“你喜欢我就直说嘛，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个圈子？”
“我乐意，不行吗？”
“行行，你得偿所愿了，绕来绕去终于把我绕进去了。”
“嘿嘿……”
“这两年你到底吃了些什么，怎么变化就这么大呢？”
“有吗？”
“简直就是吊丝翻身，从晒干的黄花菜变成了含苞待放的水仙花！”
“……你这是什么比喻，还能再无厘头一点么？”
“喂，我把你正式介绍给我爸好么？免得他总给我安排相亲。”
“行，只要你不怕被他关禁闭。”
“关就关呗，关得住我的人，关不住我的心！”
“你被关了，那我该怎么办？”
“提着手榴弹来救我呗。”
“我才不跟你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