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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我就杨磊被紧紧圈入怀里,“小阳,是你没错,你没事就好,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在这里无法回去。”
脑筋有些打结的听完他的话,才明白杨磊一直在担心那天遇到九哥的事,他应该以为是我救了他吧。可他不知道,救了他的人不是我,而是墓胜,那个让人永远无法猜透的人。现在想想,那时如果不是他,我和杨磊可能会被九哥折磨死。
被杨磊这么抱在怀里,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有些迷茫。此刻,我还能感觉到杨磊的颤抖和害怕。
伸手拍拍他的背,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总是沉默却喜欢陪在我身边的男孩。
“杨磊,我一点事也没有,现在过得很好,不要为我担心。你们过得还好吗?”面对多日不见的朋友,总会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虽然出现的不是林冉,心里的确有些失望,但是还是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想念着的朋友。也许在这里,我唯一能拥有的也只有朋友而已。
离开时留在杨磊身上的灰暗减少了不少,只不过脸色依然憔悴的紧。
也许是发现自己这样抱着我让我有些僵硬,平稳自己紊乱的心情后慢慢松开我,眼神很轻柔地落在我脸上,“真的没事吗?这么长时间都找不到你,林冉和继明杰都急疯了。那天……为什么打晕我?”一定很痛吧!抬头望着他,正想解释他却先开口了,“不过,没关系,我不痛,只是那种情况应该让我来应付的。小阳,就算你当时跑开了,也没关系的。”
心底苦笑,很多事总是发生的那么突然,怎么可能有时间来犹豫到底要不要跑开。只是,我无法忍受的是,不能看到身边的人离开我,更不能因为我而受伤。
看着杨磊隐隐关心的脸,我笑笑,挥挥手,这样做是希望能挥散笼罩在我们之间的阴郁,不管怎么样,造成我们痛苦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好了,这都已经过去了,你还不知道吧,九哥已经死了。”毫不意外的看到杨磊眼中的惊讶,我仰头看着头顶的蓝天,“是这个岛的主人杀死九哥的,现在我就住在他的城堡里,除了无法见到你们有些难过外,其他都很好。今天之后,可能也见不到你了,今天能见到你,真的很高兴。回去后,请告诉林冉他们,我很好。不要再来找我了,来这里不好。”
默默听着我的话,杨磊低头不语。额前的头发遮住他的眼睛,留下一片阴影,让人无法看清他此刻的心情是怎样的。
一阵沉默之后,杨磊深深凝视着眼前这个男孩。从他那双撼动人心的眼睛和长长的睫毛,从挺直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每一条勾勒出他完美轮廓的光线,隐隐约约把他和蓝天还有海洋描绘出一个完美的境界。
也许小阳永远不会知道他有多么美丽吧!杨磊想着。
第一次见到小阳的时候是在和宿友路过树林的时候,看到赤裸地躺在地上,一身狼狈和血渍的他,只要是这里的人,都会清楚他发生了什么事。他被强暴了。
那个时候,太阳是无法晒到树林里面的,可阳光却穿透了茂密的枝叶照射在他的身上,在他周围凝聚成一片金黄的光晕,像是有一对洁白的羽翼从身上舒张开了。有那么一刻,他真的以为地上的这个男孩是天使。本来一向对任事都视而不见的他竟然破天荒的决定一顶要救他。
本来以为救了他之后是不会再见到的,可却在黑岛接客时遇到麻烦时,他毫不犹豫地冲了进来了。都过了那么长一段时间了,他的眼睛依然清澈明亮,眼神温柔的足以包容一切善与恶。
那时,他问他为什么要救他?
他笑了,美丽的让人有要飞起来的感觉。他说我们是朋友!
朋友!听到这个,至今仍记得那时带给他的震撼。所以,他知道遇到小阳,就是一种活下去的希望,他会像林冉他们一样保护着他。
可是,他没有保护好小阳,不只没有偶保护到,还连累他来到这个听说是恶梦的城堡里。
杨磊皱紧眉心,从来没有像现在痛恨过自己,竟然没有力量救回小阳。
“杨磊?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们好不容易见一面,你不要这样心事重重的好不好。”明显的感觉到杨磊自责的眼神,我疑惑了,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烦心,心里大概知道了答案,所以也不打算去问清楚。
“啊?”回过神,发现自己的失态,杨磊抓抓被海风吹乱的头发,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是那种我很喜欢的腼腆的笑。“哦,对不起,能见到你我也很高兴,只是你在这里真的没关系吗?也许林冉他们有办法让你离开这里。”
“不用了,办法我会有的,你们只要在那里好好的生活就好。我在这里出来每天吃饭、睡觉根本几闲得很,你看,我是不是比以前胖了不少。”我轻松的笑着,这种事太危险了,怎么可以让他们来。只是,如果我有照镜子的话,后面的话恐怕就不会说了。“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杨磊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男孩,“是他告诉我的,我和林冉他们在C区没找到你,决定分别向三个方向找你。林冉去了B区,继明杰去港口附近,而我来这里。很幸运,我在前面树林休息的时候遇到了他,他说你在这里。”
带我来这里的男孩,很奇怪的,一直没有插话,依然保持沉默。
听杨磊这么说,内心又酸又痛,该死的我,真的很想见到他们。
知道林冉去了B区,我不由得凝起眉心,那里可是杀手学校,不知道会不会遇到麻烦,听说那里的人不好惹。
还有继明杰,那天在草地上,继明杰的眼神我始终无法忘记,我让他受伤了吗?
乱七八糟的思绪,全都搅在一起,直到听到听到杨磊的惊呼声和男孩撕裂的说话声,我回过神感觉身体被重重推了一把。
“韩小阳,你去死!”
身体失去平衡,我觉得我就要掉进深不见底的海里了。
恩?
一双手抱住我后仰的肩膀,用力将我摔在旁边的石壁上,一阵生疼之后,我才明白,掉下去的不是我,是杨磊。
我惊慌失措的想冲上前去,男孩却从身后紧紧掐住我的脖子,一反刚才的沉默,看我的眼神散发着浑浊的光,“啊—— 什么不是你掉下去,混蛋,你去死。”
我用力吸气,心里担心着杨磊,一脚毫不可气地踩在男孩脚上,男孩尖叫地松开了手。
呼吸还没顺畅,我心跳还在加速,站到悬崖边向下下看,刚好看到从水里冒出的头,是杨磊!
还好这悬崖不太高;还好下面没有岩;还好海水够深;还好杨磊会游泳;还好……他没事。
一颗悬空的心脏终于放下来,“杨磊,你没事吧?”发现杨磊听不到,我又大声说了一遍。
正努力保持水面上的平衡,杨磊甩甩湿淋淋的头发,仰头望着我,脸色苍白,眼神除了异常凝重外,还有……深深的不舍?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是这种表情,我来不急考虑这么多。看着周围,这里的悬崖一直延伸到远方,而下面的石壁已经被海水冲刷的很光滑,杨磊根本趴不上来,我得想办法才行。
伸手擦去额头上吓出来的冷汗,我大声告诉杨磊,让他再坚持一下,我去找绳子。
杨磊身体被海浪推来压去,他表情复杂的看着我点点头,忽然看到我身后的人影,惊慌地吼了我一声。
“碰——”的一声,耳膜被震地嗡嗡响,我摔倒在地上。
没想到男孩会有这么大力气,我能感觉到我的一侧脸颊正迅速地肿起来。
一手抚着下巴,擦去嘴角溢出的血迹,我缓缓站起来。
我很生气,不是因为被他揍了一拳,而是因为他让杨磊为了救我而掉进海里。无法抑制自己的怒火,我冲上去回了他一拳。很快的,我们俩扭在地上撕打起来,都抡足了力气朝对方狠狠地挥过去,就连地上的石块割上了皮肤也不知所觉。
被我压在地上的男孩,红着眼睛向我挥了一拳,又被我躲开。他满是恨意,胡乱挥动拳头,最里语无伦次的叫着,“为什么你要出现,是你,是你让主人不要我,他说要把送回黑岛去。去那里,我还不如死掉,贱货,我杀了你,一起死……”
渐渐地,拳头失去了力气,男孩的话让我心中隐隐的痛又开始作祟。我放开男孩,起身准备去找绳子,不想在做理会。
男孩躺在地上愣了一下,然后看着我笑了,没有了生气,眼角泌出了泪,“哈哈哈,别白费力气了,韩小阳。你应该不知道这里为什么被称为禁地吧?在悬崖的这片海域里,有三十条主人饲养的鲨鱼,主人很喜欢喂它们吃肉的哦,你的朋友……活不了了!”
——什么?
脚步就这样被冻住了,好像告诉如果我再动一下,我的身体就会碎掉。四周传散着男孩刚才的话和疯狂的笑声,就像海浪一波接一波地侵袭着我的耳朵。
努力让自己清醒,努力移动自己的手指、脚趾。不可能,心底有个声音在咆哮,我瞪凉了一双眼睛,转身看着躺在地上的男孩,当我确信自己看到他眼中满满的肯定和得意,熟悉的痛苦让我疯狂的嘶吼着冲向崖边,“不可能,杨磊………”
杨磊……
人呢?
在哪里?刚才还在下面叫我小心的人在哪里?
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我睁大眼睛,眼角似乎出血了,但没关系,杨磊,你赶快出现啊!
呼—— 呼—— 风好大,是谁在说话。
海水实在是清澈的让我讨厌,为什么要这么清澈,清澈到足以让我看到一条条聚集在一起的蓝色水影,它们缓慢的游动在海面上,个个都张着血盆大口。而它们的周围一种鲜明的颜色也在缓慢地荡漾开来。
那深红的颜色不停的扩散,扩散。似乎想要把整片海洋都染成红色,就像要宣泄自己的痛苦,愤怒,悲伤,不舍。
杨磊?
我的眼睛,我的身体也被染成了红的,血一样的红。
“杨磊———”并发出一切力量与声音,悲伤绝望的嘶吼着,整个肺部都有爆炸的可能。
泪水滑落,不管再怎么晶莹的泪水,从脸上滑落到海里也会变成了红色。
为什么是你掉下去,如果是我,也许心里的这份痛就不会那么严重。
悲伤,心痛,后悔。杨磊……我该怎么做才能找回你!
杨磊的总是用带着哭泣的眼睛对我笑,我以为总有一天我可以让他真正的笑起来,可是……
站在悬崖上,看着脚下血红的海水源源流向远方,耳边的风声带着呜咽的哭泣声,让理智即将崩溃的我平静下来。
“杨磊,我不会让你死的,不会……”嘴里喃喃的说着,闭上双眼,以拥抱的姿势展开双臂,倒向大海。
杨磊,等我,等我一下,不要走那么快,等我,马上就好……
“该死!韩小阳,你在做什么。”
被拦腰抱住,双脚还悬在半空中的落进一个结实的怀抱里,耳边响起的是墓胜的声音。
带着三分的迷茫抬起头,在那双蓝色的利眸里,我看到了一个木然苍白的少年。“我……”轻缓开口,沙哑的语调里不难分辨出里面浓重的悲伤,“你?墓胜……是你!”瞪大双眼,终于明白阻止我跳海的是墓胜。
紧紧揪住墓胜的衣服,以悲求的语气哭喊着,“墓胜,求你救救杨磊,那些鲨鱼不是你养的吗?你叫它们把杨磊还给我,还给我……”
冰冷的眼睛危险的眯起来,他静静地看着我空洞呆滞的双眼,嘴中喃喃说着什么。送开抱着我的双手,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摔在地上。
站在墓胜身后的是如影随形的沈君,悬崖边上都是墓胜的保镖,他们小心地观察着周围是否藏着危险,但仍然注意自己不要看向我。
站在一旁的沈君看着坐在地上没有任何理智可言的我,终于忍不住上前摇晃着我的肩膀,“小阳,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接受现实吧,你的朋友已经死了!”虽然不忍心说出这么残忍的事实,但还是咬牙说了出来。
身体一阵,愣愣地转头看向沈君,眼神中的巨大悲哀都让沈君无法直视。
杨磊……
杨磊死了……
已经死了……
脚下的那片海水变得更加汹涌澎湃,我似乎可以看到杨磊从我眼前一点带内破碎掉。没有了刚才的歇斯底里,只有冰冷的安静,默默的看着远方血红的太阳渐渐没入海里。
周围的一切都是静止的,没有人说话,也没有动,从我身体里散发的浓浓悲哀似乎可以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沉重。
“好可惜,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这么死掉。杨磊,你让我怎么承受得起。”良久,宛若呻吟般的话语从我开中飘落冷风,带着这份凄凉坠入深海。
蹲在我身旁的沈君扭过头,静静地看着石壁,不让人发现他在流泪。
墓胜,始终没有任何感情的脸上也微微露出异样,就连他自己都很惊讶,心里这份收紧是什么,墓胜不知道。
白色的西服,飘逸的长发,那矛盾却又俊美到出格的脸孔,总是在出乎意料的情况下出现,带来的是足以冰冻空气的寒意。
海风带着冷意吹乱了他一头金发,更显他骇然的野性,就连因他的出现而僵硬在一旁,无法动荡的男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