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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此刻心里居然没有任何丑陋之意。偷偷叹了口气,心里不得不承认,无论怎样,这汉子的确纯朴得令人赞叹。原汁原味原生态,绿色纯天然,也许这就是吸引司马溪最重要的因素吧。有这样一位实在的爱人,确实让人会拥有无与伦比的安全感和可靠感。
终于,司马溪感到有些难为情,挣脱开怀抱。胖子光这才发现他肿起的半张脸,立即便火了,小心的触摸着,喊道:“谁干的?是谁把我弟弟打了?”
司马溪刚要解释回答,背后却传来声音,扭头一看,原来是赵鑫来了。
“司马溪,货款齐了没有?”赵鑫显得很焦急,“今天总部要过来审计查账,我必须赶紧补上窟窿!”
司马溪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是啊,货已卖光却身无分文,怎么交代?
赵鑫一看司马溪的神情,明白了,马上忍不住就火了,言辞激烈。
“司马溪!亏我把你当做可以信任的朋友,帮你周转生意;亏我白做好人,还好心好意借钱给你!知不知道,那是我准备结婚用的一部分!你把钱弄哪去了,你怎么能这样!你还是人吗?有没有良心!我真是瞎了我的狗眼了”
司马溪被一连串的质问逼得满脸通红,却还是说不出话来,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自己犯的错误自己得承受。可是怎么承受,眼下怎么交代?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胖子光上前一步,搡了赵鑫一下。“至于吗你,不就是一点钱吗?”
赵鑫冷笑道:“钱是不多,一共两万多点。问题是审计中午之前就到,我一时去哪找?这点钱,能不能让你的大老板松松手指头,帮小弟渡过这个难关啊?”
胖子光被这种阴阳怪气的腔调噎住,憋得脸上也是有些红。司马溪一跺脚,急速的走到自家货车前。最后一天去赌场是白天,司马溪没有驾照就没开走。司马溪打开车门,在储藏盒翻腾一番,又走回来,将汽车行驶本塞给赵鑫。
“这车两万多买的二手,我这也才开了半年,折价一万块肯定有的是人买,你开走吧。还欠你一万两千块货款和你个人的一万块借款,容我三天,我必定将这两万二筹集给你。欠你的人情,日后再还。无论怎样,这件事,很对不起你!赵鑫,抱歉!”
司马溪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直微微低着头,不敢看众人的眼光,满脸血一般的鲜红,右手不经意的攥住左手的食指,狠狠的扯着。胖子光是个粗人,没有注意这些小动作。胡永斌在一旁却是看得清清楚楚,一向俊秀挺拔的司马溪,此时似乎整个身子都是微微缩成一团,令胡永斌实在是看不下去。用手拉了一把有些发愣的赵鑫,又打开自己鼓鼓囊囊的手包,拿出两叠钱,一叠稍薄,一叠稍厚。递给赵鑫,说:“这一共是一万八,你点点。你给我个账号,一会我让人把剩下的钱汇过来。”
胡永斌来丰南之前,感觉到司马溪惹了麻烦,就从银行提了两万现金。去拘留所捞人之前,花了两千块换了张购物卡,打点了那个政府官员。
赵鑫有些犹豫,一时又没有什么太好的处理办法,又担心审计马上到来,于是悻悻的上了本属于司马溪的货车,一溜烟的开走了。
司马溪抬起头,十分难为情而又感激的朝胡永斌点点头,便一个人独自进了批发部。胖子光刚想拔脚追进去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被胡永斌一把拦住。
“让他一个人静一会吧,他现在心情不好。”
胖子光一想,也是,司马溪脸皮那么薄,今天被赵鑫挤兑得够呛,肯定不好意思见人。又觉得斌哥这人还真是不错,危难之中见真情,一激动就双手抓住胡永斌的右手,大力摇晃着,表达自己的谢意:“斌哥,你真是条汉子,太够意思啦!”
胡永斌的手被握得生疼,赶忙用左手去掰胖子光的手,低下头却看见胖子光左手腕,有一样东西在中午的太阳下,反射着刺目的光芒,刺得自己的双眼热辣辣的痛。这股痛一直传进脑海,又深深刺痛了自己的心底。
☆、第三十九章 折翼天使
胡永斌挣脱开这热情的握手,淡淡的对胖子光说:“蔡光耀,你还是先去换件衣服吧。然后就可以进去找司马溪,他很需要你的安慰呢!”
“安慰”这两字咬的很重,胖子光却没听出古怪来,只是觉得这话在理,便急忙转身进屋,去找可以换的衣服。
胡永斌就一直紧紧的盯着胖子光走路的背影,直到这胖子消失在屋子里,目光依然直勾勾的不肯转移。一只白色的蝴蝶慢悠悠的从面前飞来,似乎是被胡永斌身上的男士香水味道吸引。胡永斌伸出右手,刷的一下迅速扣过去,竟然一把将那蝴蝶抄在手心。
胡永斌用手指尖捏住蝴蝶的翅尖,看着蝴蝶的身子不断的扭曲挣扎。小小的身躯纤细而修长,洁白的双翅上面点缀了少许黑点儿,边缘还带着绚丽的蓝色,就像一场梦,就像一种幻。
胡永斌重新把蝴蝶移回手掌心,五指并拢合成拳头,用力揉捏着。脸颊的肌肉微微抽搐,脖颈涨起一条青筋。再次打开手掌,蝴蝶消失,美丽不再。只留下一小滩有些发黑的血迹和翅膀的碎片……
晚饭就在对面饭馆的一个单间里。胖子光留下看店,胡永斌让店伙计送过去一份饭菜。并捎话,今夜带司马溪去洗澡,在浴池住下,明早才回。
两人都没怎么动满满一桌的饭菜。司马溪面无表情,翻来覆去的用筷子折腾着临近的一盘香菇青菜,却根本不去吃。胡永斌说:“小溪,来点酒吧?”司马溪想想,点点头。
服务员拎来一瓶三十八度红花郎酒,询问是否打开。胡永斌看看司马溪,有点迟疑的说:“小溪,干脆来瓶二锅头?”司马溪默默的点点头。
换来一瓶五十六度红星二锅头,胡永斌斟满两个酒杯,举起自己的,说:“先走一个?”
玻璃口杯,一杯不到二两。司马溪平常基本都没怎么喝过,此刻却毫没犹豫,一口灌进喉咙。火辣辣的感觉令他的眼圈发红,却没有眼泪。热力滑落小腹中,脸上飞快浮起一层红云。司马溪觉得自己渐渐有了点生气。
胡永斌再次给司马溪的酒杯斟满,又说:“事情都过去了,以后会好的。来,咱哥俩再走一个!”
司马溪还是仰头喝光,并没有注意到胡永斌喝下去的还是第一杯酒。
胡永斌夹了一口菜吃掉,把目光转向窗外黑漆漆的夜空。慢慢的说着,似乎对着司马溪,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当初我在物资局是学历最高的。我们那个年代,一个本科生就了不得,整个系统就我一个研究生。我自认为才华横溢,满怀激情欲成就一番大事业。果然平步青云,成为整个系统最年轻的局长。我大刀阔斧,想把物资局改造成高效务实的样板。不料得罪了大群势力,明里暗地阻扰和打击我的计划。我终于承受不住流言蜚语,一气之下辞职下海”
胡永斌顿了顿,低下头喝了一小口酒,却不抬头,盯着酒杯,似乎在沉浸往事。
“做烟酒生意,第一年我就赚了几十万。我想,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可是,不想,第二年却被人用假烟骗走整整一百万”
胡永斌唏嘘着,司马溪听得入神,不知不觉中杯子里的酒又被喝光。胡永斌一见,又给他斟满。
“我卖掉房子,卖掉车子,去还债。准备用最后一点资金重新启动,从头再来!老婆却嫌我做事鲁莽冲动,更不愿意陪我去住出租房,于是吵闹几次,离了婚。从此,我不再相信这个世界还有诚实,还有真情,还有爱情”
“我开始乱交,我开始滥情。我一直奉守利益至上,我打击对手都是毫不手软,我不介意用假烟假酒欺骗消费者,我更加不会理会什么希望工程之类的慈善”
胡永斌喝了一口茶。
“年纪小的人都幻想爱情,上了年纪却忘记爱情。直到某一天,我遇到一位年轻人,他儒雅,他忧郁,他执着,他淡定他的微笑就像一阵清风,吹进我的脑海。转眼飘走,却在我心底烙下深深的痕印”
胡永斌突然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司马溪的眼睛。
“他,让我记起,这世界,还有爱情!”
爱情?司马溪避开胡永斌的目光,低下头,不语。良久,举起杯中酒,一仰而尽。
“可是,我也忘记了爱情!”司马溪含糊不清的说完这句话,一头趴在饭桌上。那盘香菇青菜,被他的胳膊碰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与地板接触的声音,很脆亮,司马溪却没听到,他已经失去了意识。不会喝酒的人,一瓶一斤装的二锅头,却被他一人喝掉八两。
这家浴池离批发市场不远,就是胖子光也来过一次的地方。在一间休息单间里,胡永斌望着躺在床上被自己洗干净的司马溪,心情复杂无比。
胡永斌很想做一件事情,或者说是一系列动作。但是他知道那样做的后果将会是什么。心里如同搅成一股的麻绳,繁乱而又酥痒。多年的利己心态,让胡永斌即便和人在床上最火热的时候,也没有动过情,但凡是有更大的回报,自己才会去付出。只有这次,义无反顾的大老远赶来,雷锋奉献一般救人、帮人、安慰人可是,好像得到的回报只是一种感激,放在嘴边的肥肉想吃又不敢吃。这样的感觉真是让自己,心不甘情不愿!
胡永斌心里纠结着,挣扎着。双手紧紧的拧到一起,突然就摸到了自己手上的戒指。作为资深同志,在遇到司马溪之前,几十年生涯中,胡永斌只动过一次情,居然还是个女人,那就是自己的老婆。曾经痛恶过自己的同志身份,当与老婆谈恋爱的时候,真的是全心全意的去爱,试图改变自己的性取向。所以,离婚后直到现在,都没有舍得丢弃这枚结婚戒指。
胡永斌转动着小小的戒指,心里想到的却是胖子光左手腕上的那只表。黑色的塑胶表带,大表盘上的三个小表盘,刺目的显示着,这就是自己送给司马溪的那只昆仑(Corum)运动型手表!这只如同自己心目中的戒指一般的手表,真的被戴在别的男人的手上!
胡永斌一把拽下手指上的结婚戒指,狠狠的丢到地上。清脆的金属环滚落的撞击声,是魔鬼撒旦嘹亮的号角。大天使已经折翼,无力抗衡暗黑力量的侵袭。
胡永斌走到司马溪的床前,顺手关掉床头灯。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无止尽的夜无止尽的夜欢乐的人潮永不疲倦喔……
无止尽的夜无止尽的夜错误的音符不断重复喔……
所有的错误发生在你离开我以后喔……
吉他上开始出现一道一道的裂缝喔……
没有人会注意没有人会关心我到底弹错多少音符喔……
今夜无月无星无光,只有黑漆漆无止境的夜晚;黑暗是唯一奏响的旋律!
☆、第四十章 光哥,再见!
小时候,司马溪一向乖巧聪明,成绩优异。如愿以偿,考进当地重点初中。但是进了初中的第一年,一次数学小测试,司马溪只考了六十多分。试卷发下来仔细一看,前面都正确,后面三道大题却全错。再细细检查,原来那三道题因为排版问题,每道题都分成两行数字,只不过第二行是结尾,冒出来的很短。结果司马溪根本就没注意,差了数据,结果当然是十万八千里。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司马溪居然想起了这件事情。这事对于自己实在是记忆深刻!考试的当天晚上,司马溪如往常一样坐在自己的爸爸司马雄的自行车后座上。司马雄是司马溪上的这所中学的教导主任,司马溪考的成绩这么差,班主任立即通知了司马雄。
那是十月份,算不上秋天。那天风很大,司马溪觉得有点冷,于是伸出小手,紧紧的搂住自己爸爸的腰身。可是一直默默不语骑车子的司马雄不耐烦的反手掰开司马溪的手。司马溪身子一晃,差点掉下车去,只好赶紧抓紧后座的铁栏。
眼看离家不远了,车头一拐,却进了路边的一个小公园。车子停到一棵梧桐树下,司马雄先偏腿下了车,又命令司马溪下车,口气很生硬。
那时司马溪个头小,自己小心翼翼的踩着车登子下来站到地上。偷偷瞥见司马雄阴沉的脸色,赶紧低下头不敢再看,心中十分害怕,却不明白为什么。司马雄点燃一根烟吸着,半天没说话。天色已深黑,风中起了凉意,刮倒司马溪单薄的身子上,很冷,却一点都不敢动。更加不敢抬头,因为自己的爸爸眼中的目光,比这凉风还要冷得多。
“你知道错了吗?”司马雄冷冷的问道。
“不知道”
“什么!”司马雄提高了声调。
“知道”
“错在哪了?”司马雄又问。
“我不知道”
后面的事情不记得了,司马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