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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来的这么多水?”胖子光感觉到事情不对劲。
司马溪举起手中自己的T恤,苦笑道:“从河滩冲出来的时候,估计是那块撞到的礁石,把船底撞了个大洞。我一直用T恤堵着,可是缝隙太大,实在堵不上。”
冰凉的凌晨里,胖子光却觉得自己额头上冒了汗。半晌,才故作轻松的笑道:“没事,溪溪,别怕。咱俩穿上救生衣,游泳过去。你也知道,哥哥我的狗刨是很不错的。”话说这么说,其实胖子光心里根本没底。本来就浪高,眼下又有些涨潮。汽艇都得行驶半个钟头的距离,能游过去吗?
拼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胖子光三下五除二套上救生衣,却发现司马溪根本没动静,定睛一看。。。。。.
“溪溪,怎么就一件救生衣?”话一出口,胖子光就明白了,必然是船体被礁石撞飞之时,其他救生衣被甩了出去。
“溪溪,你不会游泳,你来穿救生衣,我扶着你往前面游。”
司马溪刷的一下就站起来,跨到胖子光面前,拦住正在脱救生衣的胖子光。
“光哥,我从来没求过你。这次求你一次,只求你穿上救生衣,赶紧朝岸边游好吗?一会潮水大了,咱俩谁也逃不了。”司马溪一只手抓着胖子光的胳膊,另一只手捂着胸口。那些疼痛,那些酸楚,那些无奈,那些期盼,汇成一根刺,一下一下的剜着司马溪的心。“光哥,求你,求你了。。。。。。”
胖子光一把甩开司马溪的手,愤怒的吼道:“这可能吗?我可能扔下你,一个人走吗?让你自己说!”
“光哥,我不瞒你,来之前我就尿血,北京医院诊断为尿毒症,眼下已经错过了合适的换肾期,我就是到了岸上也没救了。”
“我不管,你就是死,也得给我死在岸上!”胖子光飞快的脱下救生衣,展开,围住司马溪的身子,两手按着司马溪的双肩。“溪溪,你这个混蛋,你总是想丢下我一个人。咱俩认识的头一年,我从村里返回工地去找你,你却辞了职没了人影;终于在批发市场找到你,你却投河想永远离开我;然后,你又没过多久一个人跑去南方;从南方回来,却又躲着不见我,折腾我让我跑业务念书;现在,你又这样。。。。。。你你你。。。。。。司马溪,你混蛋,你没良心!”
胖子光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司马溪的脸按在自己的胸口,双手下移搂住司马溪的腰身,将司马溪整张身子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身上。两手在司马溪的后背上用力揉捏,仿佛要把司马溪揉进自己的身体内。两行豆大的热泪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划过面颊,滴滴答答落在司马溪的发梢,渗入头顶。
欲送登高千里目,愁云低锁衡阳路,鱼书不至雁无凭,今番欲作悲秋赋,回首西山又日斜,天涯孤客真难度,丈夫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司马溪同样紧紧搂着胖子光的腰身,光哥的身体剧烈颤抖着,一直颤抖进司马溪那颗本来就已破碎无边的心中。
晨雾渐浓,月色渐稀,暗色的黄河水看不清,水漫却卷得雾气流动四周,如梦如幻,不似人间。司马溪痴痴的望着氤氲流转,心里冒出一个奇异的念头:此时此刻,不在黄河之上,却是在蓬莱之巅。而自己,是那个踏云而至的仙子,从天上飘来,席卷了天上所有的星辰,带来无边的法力。一路走来,历经千年,长途跋涉,风雨无阻,只为这一刻,只为怀抱中的这一人。光哥,请让我牵着你的手,飞向天宫!
司马溪慢慢的分开光哥的身子,轻声慢语:“好了,光哥,别哭了,哪有你这样五大三粗的汉子,哭得跟个小媳妇似的?你不是喜欢做我的老公么,要哭,也是应该我来哭。”
胖子光一愣,忍不住又笑了。“小娘们,要死,咱俩一起死!没了你,我活着还有啥意思?我比你岁数大,多活了几年,赚大发了。。。。。。溪溪,真的,哥哥我现在不后悔,以前也不后悔。不是还有来世么,回头我还去找你。你不喜欢女人,下辈子我一个女人也不碰,就等着你!”
“呵呵。”司马溪也笑起来,“你不后悔,我还后悔呢。”
“。。。。。。”
“我只恨,恨自己比你晚生八年。不然,我可以早认识你八年,多爱你八年!”
胖子光还是将救生衣套在司马溪的身上,细心的系着扣子说道:“虽说还有下辈子,不过眼前这辈子还是要拼一下。一会你在前面漂着,双手尽量往前划,我扯着救生衣,在后面游。。。。。。”
“好!加油,光哥!”
此时,船已经下沉了四分之三,根本无需跳水,直接跨过船帮儿,俩人一前一后开始朝岸边方向游起来。坚持了大约二十分钟,胖子光就觉得素来精力过剩的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了。风浪实在是大,潮水渐猛,俩人牵扯着,根本就没游多远。浪里游泳,跟平静的游泳池里,果然两个概念。
想起那语文老师教过的那句“天无绝人之路”,胖子光都不知道自己该是哭还是笑。本来逃脱升天的概率就艰难万分,而眼下。。。。。。说是胖子光抓着司马溪身上的救生衣借力,实际上,基本是胖子光在后面推着司马溪在游。一件单薄的简易救生衣,哪里禁得起两人的重量?因此,更加吃力,难上加难。
糟糕,实在游不动了。胖子光暗想,要不,我沉入水底算了。虽然溪溪不会游泳,可是救生衣的浮力起码可以让他一个人在水面漂上老半天。看看天色,已经有了丝丝光亮。万一,一会过来艘渔船或者货轮,说不定,溪溪就得救了。。。。。。胖子光甩甩眼睫上的水珠,正看见司马溪划下水便一回头,划下水又一回头,拧着眉头满脸牵挂之色。胖子光心底重重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太了解溪溪这小子了,我要是挂了,他必然毫不犹豫的丢开救生衣。。。。。.
“喂喂喂,溪溪,你咋还真把救生衣脱了呢,我不是还没沉水呢吗?”胖子光这个郁闷,转而又迷惑,怎么眼前升起一堆气泡呢?
司马溪笑了笑,很奇怪,满脸从容,没有一丝难过和紧张。只听他慢悠悠的说:“谁说没沉入水里?早下来了。”
胖子光听不懂司马溪的话,这小子吓傻了吧,要是沉进水中,还能说话?
“溪溪,那你也不用脱掉救生衣啊,你又不会游泳。”胖子光有点生气了。司马溪却笑吟吟的,竟然带着一丝嘲弄说道:“我怎么不会游?我生下来就会游泳,不信,你看——”
司马溪一把将救生衣扯开,撒手,救生衣慢慢的漂向远方,水流一冲,片刻不见踪影。胖子光刚要惊呼,却见脱了精光的司马溪真的游了起来,而且姿势很奇怪,双腿双脚齐齐的贴在一起,一摇一摆,带着波浪般的弧度;双臂直直展开,上下倾斜着摆动,完全不是人体那种画圈式划动。
太奇怪了,如此古怪的姿势,游起来却是游刃顺畅,轻轻一拨,瞬间滑出几米远。司马溪整个身体都呈现水浪般的弧度,游啊游,简直就像一条大鱼。而且,在水里,居然还能唱歌:“天到晚游泳的鱼啊,鱼不停游。一天到晚想你的人啊,爱不停休。沧海多么辽阔再也不能回首,只要你心里永远留我。。。。。.”
每一组气泡涌到胖子光面前,便有一句歌声嘹亮耳畔。好熟悉的画面啊,胖子光聚精会神的看,绞尽脑汁的想。想起来了,这不是那次我在三亚珠江花园酒店里做的梦吗?没错,完全相同的场景,一模一样的歌声。。。。。。
哇哈哈,原来,这一切,还只是一场噩梦。天一亮,我一醒,溪溪就还在我身边乖乖的搂着我在睡觉。妈妈的,吓死老子了。原来我俩没有被绑架,溪溪也没得任何病,哇哈哈。。。。。。草了,吓得我小心肝砰砰跳,眼泪哗哗滴。。。。。.
胖子光高兴的手舞足蹈,伸手去抓司马溪,想把他也唤醒,却没意识到,自己轻轻一划,便游出几米远,一下子就到了司马溪身边。伸手触碰到司马溪的身上,滑溜溜的不留手。司马溪顽皮的一个三百六度转身,做了个鬼脸,笑嘻嘻的说:“看见了吧,我游得可好了。上次在西外环边上的大河里,其实我并不是投水自杀。我只是停在水底等着你,我等你,已经等了几百年那么久。那个时候,你果然来了。而现在,你也来了。知道么,今天是我的生日,你肯定忘了,你这二百五,都没给我准备礼物吧?好吧,我原谅你,你就给我唱首生日歌吧。”
胖子光一拍脑门,草,还真是,今天是七月二十一,可不正是溪溪整整三十岁的生日吗?
“恭祝你,福寿与天齐。庆贺你,生辰快乐!年年都有今日,岁岁都有今朝。恭喜你,恭喜你,祝福你生日有好事来,盼望你得鸿运,年年体魄康健,岁岁都有欢欣!”
日,好奇怪啊,胖子光纳闷的心想,我啥时候会唱粤语歌了?不对啊,这根本不是粤语,完全就是震荡出来的声波。也他妈的起了一堆气泡,难道我还没醒?可是这气泡,为啥用手一戳就破掉呢?这也太逼真了!
“光哥,你能不能别老乱摇尾巴啊,本来你那尾巴就肥,弄得水底都起了沙子。。。。。。”司马溪皱着眉头,嘴里吐出一组气泡。
胖子光心说,神经,我一大活人,怎么可能会长出尾巴来?
李老汉的儿子过些日子就要结婚,如今的社会,彩礼实在是高,让做了一辈子渔夫的李老汉不堪负重。只是,儿子年纪已大,自己就是拼了老命也得给他娶上媳妇啊!所以,天才蒙蒙亮,李老汉就开着煤油小舟来到黄河与东海的交汇处捕鱼。
入海口附近固然危险重重,可是收获也大啊。能游到这里的鱼儿,又大又鲜美,淡水鱼和海鱼二类皆有。没多久,渔舟的船舱里已经有了近半船的鲜鱼,扑棱着,欢愉着李老汉的心情。
又一网撒下去,入水的渔网蓦地一个紧缩,迅速下沉。李老汉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兴奋起来。多年的经验告诉自己,绝对网住了大家伙!
赶紧发动渔船前行收网,不料,突觉网子一松,似乎撕裂了个大口子。紧接着,水面巨大的水泡咕嘟嘟涌起,两条大黑影窜到半空,划过两道优雅的弧度,前行飞跃滑行,数秒后落入水中;再跃起,还是弧度,又落下。。。。。.
天哪!李老汉瞠目结舌,竟然是两条大海豚!
在这片水域,李老汉打了一辈子鱼,却从来没见过有海豚会游到淡水区。而且,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大个头的海豚。一条足有一米八多的长度,身型肥硕壮实;一旁相依戏耍的另一条稍短,也得有一米七几的长度,体态修长俊美。
两条海豚并排游向东海方向,时而你撞我一下,我碰你一下,戏耍着前行。。。。。。忽然,李老汉惊讶的望见,两条海豚嘴对嘴贴到一起,良久也不分开。。。。。.
哈哈,海豚也会亲嘴么?李老汉大笑起来,口中喃喃自语:两个可爱的家伙,祝福你们!
晨阳升起,阳光从远方的海平线平射过来。整个水面的波浪,如同盛开了无数橙黄的花朵。在李老汉的目光中,那一大一小的两只海豚,浑身泛着金碧辉煌的绚烂,渐行渐远。。。。。。.
而不远的远方,就是那一望无际的海洋,广阔无垠,海阔天空!
(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