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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真的可爱极了。
他就像个快要掀起底牌的赌徒,神经不自觉的紧绷起来,上机前,他亲了亲萤幕里的那个他,然後,甚至头一次朝那不曾倚赖过的信仰祈求——
「上帝,求你保佑我可以愿望成真啊!就是要我每个星期天都弥撒,交十一税也不是问题的!」出家就不太好了,他还想和艾历每天滚床单的……
所以……请把他许给我!
可不可以不劈腿 四十
四十、
从欧洲之星下车,转乘柏林的市内铁路,离「家」一段日子,城市四周还是没甚麽改变,柏林是个不太纯粹的德国城市,有著西德宣扬美方的拜金主义,却也有东德保留拘谨的共产一面。人们的拘谨守礼,有出自於民族天性,也有旧社会遗留下来的军国思想,更甚者,亦是在战事过後,国家分裂被他国管理而遗下的一点阴影。
艾历并没有特别喜欢柏林,比起其他城市,这里算是最贴近科技与现代化,也有著一点繁荣城市的奢靡,但这都不是让人受吸引的特质。会选择在这里,一方面是方便工作接洽,另一方面,则是一个鲜为人知的,属於他个人的秘密。
那要数他才刚被父亲强制退役回国,还未决定前程的时候,他还住在家族安排的宅第里养伤,每天就驾著那台破旧的宾士到郊外去散心打发时间。说不消沈是假的,虽说一切皆按著父辈的安排去做,但长时间的军旅生涯却真的让艾历与战友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也有了那种悍卫弱者的使命感。当司令官斩钉截铁告诉他,自己已被开除军藉後,他首次与父亲起了冲突——即使这是一份让自己几乎掉命的工作,他却还是想做下去。
「你以为你的命值几钱?」叼著雪茄,坐在办公椅上的父亲连眼皮也不曾抬起,淡冷的语气尽是高高在上,那是领导者惯於使用的命令语调,「像那些吉卜赛难民?中东的孩子……不,亲爱的,你生下来并不是为了保护这些人。他们迟早会死,保护他们是无意义又不值的行为。」
艾历掐紧了拳,他太习惯默默地顺从父亲的意旨,致使到现在,明明不赞同对方说的话,他却无法组织出完美的反驳辞令,只能生硬的绷出些坚持来,「我……想当名军人。」
严肃的壮年男人只是用那双同样天蓝色的眼珠子斜了儿子一眼,接著就两指夹了雪茄,轻轻的呼出一口烟来,「可我不想。」他们家族的教条比苦修僧还要多,由父母来安排孩子出路是必然的,事实上,艾历这句反驳已是大大的违逆了。
艾历的唇抿得紧,深蹙的眉,刚直倔强的表情,说明他一生人难得一次的执拗。
只是这在一名严父眼里,却不足以改变他的决定,更何况这是顾及儿子生命安全的。
「这两个月你就定期到医院检查,我已经让尼尔去替你安排入行的事,以你的学历和条件,这会是最好的出路,现在我还有访客要见,你走吧。」
一切已成定局,父亲是不打算聆听他的想法了。艾历深吸一口气,按捺下几乎要咆吼而出的愤懑,他太习惯接受专制安排,在军中的严格训练,也让他惯於承受无理的命令,所以他只是掐紧了拳,跟父亲道别一声就离开了。
回到那个宅第,他房间里属於军队的制服和勋章早已不翼而飞。他的兄长——尼尔就坐在床上,抽著烟笑看著他,那副模样有七八分父亲的影子。
他们都是同一个母亲生的,但尼尔承袭了母亲的金发蓝眼,有著完美的阿利安人相貌,而自己却隔代遗传了爷爷的黑发,听说那是因为爷爷的母亲混有不乾净的犹太血统。
和艾历不同,尼尔像德国人的部份就只有他的外表,他几乎是名全能的优才生,从小就名列前茅,在美国一流大学毕业後就马上加入父亲的企业里,收购了一家面临倒闭的经纪公司,并成功将之起死回生。这辉煌的业绩让他深受重用,即使私生活混乱不检点,父亲却是睁只眼闭只眼的无视了。
「唷!」许久没见到亲爱的小弟了,尼尔站起来,瞧著身高已经和自己持平的弟弟,他们年岁差了许多,没甚麽亲切的兄友弟恭,弟弟这般规矩的个性,让他们就是长大了也是相敬如冰的,「艾历,听说你中枪了,怎麽现在看来一个弹孔都没有?」
「缝线了。」艾历不怎麽习惯和兄长对话,部份是由於他这不正经的说话方式,「你有事找我?」
「没事不能找你吗?」尼尔叉著腰,环顾这个对他来说偌小的客房,因为才刚被佣人别有用心的整理过,这一室整齐得缺乏人气。他笑著叹息,「真是清得一乾二净,爸爸搞不好是把你的勋章偷偷收起来,然後对著一堆叔叔伯伯炫耀呢!」
「我想应该是在垃圾回收站。」艾历的语气是死寂的,他已经过了为心爱事物被丢掉而跟父母抗争的年纪,「爸说让我加入你的公司。」
「啊,是呢!」尼尔点头,「我都看惯那些病恹恹的毒虫了,这年头该是反流行的时代,有你这副好身材就别浪费掉!」朝著这位亲身弟弟色迷迷一笑,「如何,要不要哥哥我亲自捧你一把?」
「不了。」艾历冷硬的回道,连视线都是不可爱的直挺,让人无从捉弄下手,「如果要做,我就要靠自己。」
「Fine!」耸耸肩,尼尔也并不是很在意,反正以他们的家业,不管艾历是玩票的、来真的,能够一炮而无,还是终其一生默默无名,也并不是甚麽要紧事。他可清楚得很,父亲表面上对艾历严苛,实际可疼著这么子呢!不然也不会听他受伤,就马上强逼退役吧!
他伸了伸懒腰,百无聊赖的朝弟弟道,「喂,我的司机生病请假了,可以载哥哥一程吗?」
艾历瞧了他一眼,平淡的样子看不出是乐意还是不乐意,但他很规矩的点点头,也没顾自己是刚从外头回来的,「要去哪里?」
「嗯,今晚约了人在gay吧碰头,之前有些时间…就去观个光好了。」非常自然地给别人的行程都主导了,尼尔搭著小弟的肩,就往车库走,「Go go go——好久没去老爷爷那边吃饭了!快走!」
艾历当下是无业状态,对於兄长的瞎纠缠也就没甚麽所谓。到相熟的法国菜馆用完餐,又和兄长到菩提大道购物。对於所谓的名牌没啥认识,他也就只是全程站到一边,几乎被售货员当成提袋的小弟。後来还是尼尔看不过去,给艾历打点外观,买了几套体面的男装,说是日後面试挂著自己推荐的名衔,总不能太失礼的。
然後晚上他就驾著那台中古Mercedes把兄长载到红灯区去。艾历鲜少到这样的地方,把尼尔送到酒吧门前就打算离开。但这位任性的兄长却把自己强拉进去,说是要给他开开眼界。
「你放眼望去!」箝著艾历的腕不让他逃开,尼尔悄声在他耳边问,「告诉我哪个是极品?」
艾历皱起眉,他对同性不感兴趣。在军营里同性间发泄是相当普遍的事,但他并没有参与其中,也无法理解队友们把彼此当成配偶的行为。艾历和女人交往过,第一次开荤是在十二岁时和同班的某位女同学,他从没质疑过自己的性向,也不认为男人有甚麽能让自己产生性兴奋的地方。
「Kid,有时能挑逗官能的美感,并不在於性别。」明白小弟的排拒,尼尔把人带到吧台後,就教导他怎样去品评在场的货色,「瞧,这人有双好眼睛,他也很懂得自己的优点,所以搭讪时就这麽直盯著人……而那边,皮外套那位,他的腰线很好,看到没?他是刻意穿这样剪裁的衣服的……」
艾历起初是不以为然,但听尼尔说多了,不但没半点猥亵感,反像在审评人的外观,他就慢慢地留了心,不管操守如何,尼尔在这一行的眼光却是极独到的,自己既要从这块区域去发展,就必须训练出更敏锐的触觉。
「你再瞧瞧……有没有看到哪个好货色?」尼尔挑唇邪笑,一双会勾人的眼边跟搭讪的人们眉来眼去。
艾历左右环视,同志酒吧里的男性因为是来猎豔的关系,总把自己打扮得最煽惑魅力,渐渐的他就似乎了解到尼尔拉自己进来的意思。只是这里有大胆狂放的,也有刻意卖弄风情,却似乎没人能为自己带来怦然心动的感觉。艾历想,或者就因为自己是异性恋,终究无法以感性觉度审视起男人来?
「嘘嘘嘘!」尼尔突然撞了他肩膀一下,「看那边。」视线瞟向门口处。
艾历顺势看去,见著一名高瘦的东方男子进来,他不懂得用多专业的术语来品评一个人的衣著,却觉得这人的衣服搭配都好看极了,把他整个人衬出一种很特别的气质来。这名东方男子有著端正的五官,白瓷一样的肌肤,也许没有北欧人那般雪白,但与那头黑色的贴服短发并排,却是衬得极性感的。
性感……艾历为自己脑海冒起的这个词讶异,对方很明显是一名男子,举手投足毫无女性化的造作,但就是让人很自然把目光投过去,他未必是太刺目的发光体,但稍为仔细打量他的人,心里总觉得被甚麽给牵住了。
「哦哦,极品果然是极品。」尼尔托著头,这回声音里带了点惋惜,随著东方男子在吧台落坐,数名跃跃欲试的男人就靠拢过去,那名男子笑得很率性,有点慵懒,有点不以为意,像个贞洁的荡妇,招惹了所有人却最终守著一道铜墙铁壁,这反而更刺激男人的征服欲。
艾历也笔直的看著他,因为距离很远,而那名东方男子也早就对这种观察的视线习以为常,所以不管他们两兄弟怎麽放肆的打量,那名男子还是很惬意的喝著他那杯Gin Tonic,间或拒绝一两名露骨的猎豔者。
尼尔本来也仅是看著,过没一会儿,才朝身边的弟弟道,「他是模特儿。」
艾历望了兄长一眼。
「你看他那身段,还有站姿。」尼尔小声的,在他耳边分析,「若然你也习惯了受镜头注视,也会像他那样。」
这回艾历更是移不开眼了,知道自己即将要踏入的,就是属於这名东方男子的世界。而这人显然是个优秀的模范,他有著一名模特儿应有的特质:耀眼,让人过目不忘。
起初以为这人散发出的性感是为了寻找伴侣,只是在连续十多名搭讪者失败而回时,艾历就觉得奇怪了。然後他看到,东方男子从裤袋掏出手机来,在键盘上按来按去,瞧著萤幕的样子却寂寞得过份。
他拨了电话,然後等著那边接通,这动作重覆做了好几次,却始终没见他拨通过电话。这时艾历可以看出那光鲜外表下的疲惫和无奈,只是那人很快又表现得漫不经心,彷佛他来是单纯享受美酒的。
不知观望了多久,尼尔突然拍拍艾历的肩,「我约的人来了,看你要留在这里,还是离开……你自便吧!」
「再见。」艾历没去看兄长身旁的人,反正那总是玩票性质的。
尼尔给他点的鸡尾酒其实早就喝光了,但他一直就著这距离看著那名东方男子,直至他微微陀红了脸,脚步不稳的离开——他的电话始终没拨通过。
艾历马上买了单,全速跑到车库去,连他自己也不晓得这是为了甚麽。他踏了Mercedes的引擎,快速的驶到刚才那家酒吧的门口,然後又沿著街道一路往前驶,莫名焦急的寻找著那道身影。
然後他就在街道口找到了那人,他正站在路边,似乎是在等计程车。艾历把车子停靠在他身边,然後朝他响了响安。
那人看过来了,在这黑暗里,也许他就只看到两盏刺眼的车头灯,但坐在驾驶座上的艾历却把那人的脸看得无比透彻,似乎在那一刻,他就把那眉眼烙进脑海里了。
那人眯起了眼,像在嫌弃自己那台宾士过份破旧,又或是把艾历当成又一个不自量力的搭讪者,然後他把脸转回马路上,继续等他的计程车。
艾历就陪他等,一直等、等他会不会有耐性用尽,改变主意的时刻……毕竟现在已经是清晨了,路上的车流本就不多,更何况是计程车。
然而那人还是很倔强的坚持下去,直至许久,一台计程车终於侥幸的路过这里。
那名东方男子连眼尾也没抬,就急不及待的上车、走了。
後来尼尔问他那晚的结果,艾历就如实告诉兄长,然後换来对方的哈哈大笑。
「你果然是个愣子!」尼尔似是在幸灾乐祸,「有你这样搭讪的吗?你用那台破车是想载他去哪里?找家破宾馆滚床单吗?」
「我只是想……送他回家。」艾历皱眉,他没有想到那方面去。
「送他回家!」尼尔似乎在那边拍桌,「你是南瓜马车吗?」
「……」艾历无语,因为他确实是未经深思熟虑就已经这麽做了,连他也不晓得自己是想怎样。
「放心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