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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么多天来,我跟孟驰的关系还是跟第一天见面时一样,他对我像对个陌生人,毫无进展。只是我不希望爸妈担心,我怕自己会心疼。
向晗在另一家公司实习,我们很少见面,平时也不会联系。在这个城市,跟我关系最近的两个人一个被我疏离开,另一个将我拒之门外。我像个漂泊的孩子,在没有任何亲近之人的地方陪着自己的孤独。这一次,没有安佐,只有我自己。
办公室的花经常更换,任浩然依然一副优雅的身姿,仿佛世间的一切都被他看尽。我在整理档案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他已经三十四岁了,以前在很多欧洲国家都待过,去年十一月才来这里工作。一次我来到办公室后,他正在窗台边欣赏他的花,那朵妖艳的红让我有些不安,我认得那是罂粟。越美丽,越致命。
我把自己做的点心让他尝尝,他恬然一笑,怎么看都是二十多岁的样子。
“那天我在孟驰办公室看到一盒点心,原来是你做的啊。”他捏着一块咸饼干,眼睛澄明如雨。“你跟孟驰原来认识?”
“是啊,”我有些局促,仿佛自己的心事都被他看穿一般。“我们原来是大学校友,他对我……一直挺照顾的。”我琢磨着字眼,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出什么。
“是这样啊。”任浩然优雅的笑着,“孟驰,对人好像总是冷冰冰的,原来他也有热心的一面嘛!”
我微微一怔,不知道他的话是不是意有所指。我觉得除了我,孟驰对别人都挺和气的,可是他为什么说孟驰总是冷冰冰的呢?
“今天晚上我约了孟驰喝茶,你也一起来吧。”任浩然坐在椅子上仿佛不经意的说。
“喝茶?”我吃了一惊,自从我到这里工作后,除了工作上的事,并没有见过他们两人有什么交集,就连普通的朋友都谈不上,又怎么有情致去喝茶?
“很吃惊吗?将近年尾了,他们的工作总结还没写完,我真需要跟他谈谈。这一年,他们部门的工作都不是很理想。”
“哦”,我明白了,原来还是工作,我怕自己在孟驰面前会表现出异常,于是跟他说自己晚上有事。任浩然一手支着下巴,侧过头看着窗台上的罂粟花,脸上一片宁静。
年尾公司的事情很多,孟驰依然像往常一样经常加班,不同的是,对我更冷淡了。一次我去给他送文件,在离开的时候他说以后如果没有工作上的事,你就不要来这里了。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我很忙,而且,我不想见到你。
我看着他低头在各种文件上签名,说话的时候都没有看我一眼,心里有些委屈。以前不管他怎么当我不存在都没关系,至少他允许我在这里,可是现在,他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孟驰,不管你信不信,我都爱你。”每一个字我都说的很清楚,我知道打动不了他,我只是想告诉自己。
孟驰终于停下笔,抬起头看着我笑,仿佛对我的话充满了好奇。他说,那又怎样呢?
他那无所谓的笑让我感到绝望,即使我们相距那么近,却还是各自天涯。
我回到办公室,任浩然看到我后轻轻微笑,“你看这盆新买的花好不好看?”
在他面前的办公桌上,一盆茂盛的植物中夹杂着几朵黑色的花,邪魅的绽放。
“那是什么?”我很少见到黑色的花,但是眼前这株确实很美,美的有些邪恶。
“曼陀罗,”任浩然手指轻抚花瓣,温柔的就像是母亲抚摸自己的婴儿。“黑色的曼陀罗,代表着绝望的爱,和不可预知的死亡。”
我错愕的看着他,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在慢慢结冰。他的眼睛让我想起了莫小天,清澈,深邃,不同的是,他让人浑身发寒。在那深深的暗流之中,我看到自己的影子,和死神来临前的幽暗。
那朵黑色的花成了我的梦魇,每次看到它在阳光下肆无忌惮的开放,我都感觉自己像是被推进了宿命的隧道中,仿佛背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催动我的命运走向一个黑暗的深渊。任浩然在我心中的形象越来越迷离,有时我会想,他是不是天使或者撒旦派到人间的使者,如果不是带给我幸福,就是带给我罪恶。
这种感觉并未持续太长时间,当他终于换上了新的花时,我也恢复了内心的平静。他工作起来的时候也很认真,他会耐心的听完别人说的每一个字,细心的看完每一份文件,然后潇洒的签上自己的名字。白色的铃兰花优雅的垂下来一串串,我想自己之前的感觉一定是因为孟驰而引起的,任浩然还是原来的那个人,优雅文静。
那天之后,我确实没有再去找孟驰,我也有自己的尊严,我不想卑微到失去底线。公司放假很晚,再过三天就是春节,在最后离开的时候我问孟驰除夕可不可以到我那里去吃饭,我告诉他我自己一个人住,我想跟他一起过年。
孟驰好像很赶时间的样子,看了眼表说:“我那天有事,过不去。”
“晚一点也没关系,我可以等。”
“你不用等,我不会去。”孟驰丢下一句话匆忙走开。
阳光下,孟驰左手腕有道光一闪,刺得我躲开了眼睛。在闭上眼睛的时候,心里有道光刺进脑子里的记忆中,我蓦然想起,那是四年前我送他的那款卡西欧表,原来他一直都戴在手上。
“孟驰,我会等你的!”这句话破口而出,刚拉开车门的孟驰转过头看了我一眼,下一秒便开车绝尘而去。
导师在知道我过年不回家的时候就跟我说要我去他家吃年夜饭,我说晚上约了人,他说没关系,中午来也可以。我对导师一直心存感激,尤其是因为他我才会遇到了孟驰。那天中午到他家的时候,向晗已经在那里了。他打量了我两眼说是不是工作很累,你最近瘦了很多。我说还好,可能是还不习惯上班的日子。
“炫,你不开心。我看的出来。”他低着头剥橙子,说的很轻。
“看出来就算了,干嘛还要说出来?太不给我面子了吧。”我故作轻松的说,心里突然很酸。
他把剥好的橙子递给我,又开始剥另外一只。“老师说你今晚约了人,是孟驰吗?”
我“嗯”了一声,“不过,他说他不会来。”
向晗没再说话,睫毛一直在不停的扑闪。
下午从导师那里回去后,我就开始准备晚餐,不管他会不会来,我都会等。昨天去超市买了一堆菜,因为实在想不起来孟驰爱吃什么,只好把一般人都能接受的东西都买来了。我想自己以前对他真的不太关注,连他的喜好都不知道,而现在,即使是他的眼睛眨一下,我都会想他是不是在表达什么情绪。爱与不爱,越来越明显。
做好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半,我坐在摆满盘子的餐桌前看着墙上的挂钟,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屋子里越来越冷。我把手机翻来覆去的看,最终克制了跟他联系的冲动。如果他想,不用我提醒他自会来。如果他不想,就算是我求他,他都不会来。
一桌子的菜早就凉透了,屋子里安静的像是沉寂了几百年。手机铃声突然想起来,心被惊得紊乱,我看清了来电后,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半。
“妈,”一个字刚说出口,眼睛便有些发热,一整天,我都没想到给家里打个电话。“你还没睡呢?”
“小炫在做什么呢?你那里有没有很热闹啊?我们这里有好多烟花。”
我向窗外看去,果然有烟花,我竟然一直没有发现。“我们这里也有,家里冷吗?”
“不冷啊,我跟你爸在看春晚呢,你那里有没有电视?我们一起看。”
我打开电视,每个台都在直播春晚,一片喜庆的红,主持人也挂着喜气洋洋的笑容一次次的向全国人民表示新年的祝福。我无声的笑了笑,毕竟还是有人跟我一起过年的,我也是全国人民的一员。
“小炫,明年就是你的本命年了,妈妈给你买了红色的衣服,过两天给你寄过去。记得一定要穿哦,可以避灾的。”妈妈的语气像是在跟一个小孩子说话,如果不是她提醒,我真的会不记得自己已经二十四岁。
我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开心一点,可是越是这样心里越难受,几次话卡在喉咙中憋的嗓子疼。
“小炫,你是不是在哭?”妈妈有些哽咽,我一次次的擦去泪水,可是还是一次次的掉下。“是不是,他对你不好?”妈妈小心的问。
“没有!”我一口否定,“我只是有些想家。这么久没回去,挺想你和爸爸的。”
“我们一切都好,你就放心的工作吧,我们以后去看你。”
挂掉电话的时候我才想起,自己都没有跟爸妈说一句新年快乐。窗外的烟花依然在绽放,在十二点整的时候,整个城市都充满了新年的呼声。
电话再次想起,是陈科。
“嗨,弟弟!新年快乐!”陈科欢快的声音传到耳边,压抑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了很多。
“陈科,新年快乐!”
“我说弟弟呀,我有一个新年愿望,你可不可以帮我实现?”
“你说说看,只要我能做到就行。”
“你一定可以做到!”陈科兴奋异常,身后还有谭萧萧含糊不清的声音。“你可以不可以叫我一声哥哥?我可是盼了好久啦,反正我比你大,你叫一声也不亏!”
“然后呢?”
“就这样啊,弟弟你就叫吧,我这下辈子的幸福就压在你身上了。”
陈科说的很夸张,我也没有精力想知道他的幸福跟我有什么关系,就叫了他一句。陈科听到后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谭萧萧我赢啦!你这辈子都别想翻身了!哈哈哈哈,弟弟谢谢你啊!爱死你了!”
我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跟谭萧萧打得什么赌,不过他那仰天大笑的样子一定可爱的无与伦比。我永远记得,他们的幸福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后,陈科说你今年过本命年,我跟萧萧去庙里给你求了根红绳,已经给你寄过去了,一定要戴着,保平安的。
我感激的笑着说我会的,心里很温暖。当我忘记的时候,还有人记得。真好。
我在客厅里坐了一整夜,桌子上的饭菜没有动一下,手脚已经冰凉。
孟驰最终没有来。我跟他说除夕夜是我一个人过,可是他到底还是没有来。天亮的时候,我给他发了条短信祝他新年快乐,不到一分钟后就收到了回信。
只有两个字:谢谢。
第44章 第 44 章
妈妈和陈科寄给我的包裹很快就收到了,一片耀眼的红色。陈科果然给我寄来一条红绳,还附带着T城大悲禅院的名片。佛家的文化我不太懂,只是这条红绳总让我想起当初陈科去T城的时候,他说有个算命的老先生告诉他在那里可以找到他命中的那个人。关于本命年有灾的说法我是不大相信的,自从遇到孟驰后,我的人生就充满了灾难。
我把那根红绳缠在手腕上,相信陈科会带给我好运。假期后第一天上班,开会的时候任浩然开玩笑说是心上人的定情信物吧,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周围的人都能听到。孟驰向我这里看了一眼,很快又转移开目光。我说不是,只是保平安的。任浩然好奇的说,在中国不是有月老的传说吗,红线应该是代表姻缘才对。他那暧昧的目光让我有些不自在,总觉得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有针对性。
办公室的花换成了淡粉色的百合,任浩然说在意大利的时候,他只爱过这一种花。对他的事我从不多问,我知道他在意大利待过,但是那跟我没有关系。只是窗台上的百合有时会让我想起,在那次去孟驰家里的时候,屋子里到处都是那种花。
孟驰对我,一如既往的冷淡。就在我不知道该如何改变这种情况的时候,一个机会突然从天而降。三月初,孟驰要去外地跟客户洽谈,在出差的前一天,他的助理何筝却突然病倒。孟驰说他自己去就可以了,任浩然大大方方的说,把我的助理借给你吧。
孟驰惊讶的看看任浩然又看看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恐惧。任浩然优雅的靠在办公桌边,微笑着看我,我说我一定会竭力协助孟经理的。孟驰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在去的路上,我跟孟驰并排坐在后座,他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已经忘记了我的存在。
“孟驰,你为什么会从B城辞职来这个城市工作?”这个问题我一直想问,只是他从来没给我机会。
“偶然的。”
“是吗?”我想起去年元宵节那晚看到的身影,而他也正是那时候刚刚来到这里。“看你工作一直那么辛苦。”
“还好,已经习惯了。”孟驰的语气多了几分温和,少了在公司时的那种冷漠。
“这两年,你去过N城吗?”
孟驰顿了下,“没有。”
“原来你租的那个房子到期后,我租了三年,一直到明年我毕业。那里还有你很多东西。”
孟驰“嗯”了声,动了动嘴唇,但是没有说话。
“孟驰,你就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读研?”我看着他没有表情的脸接着说:“我曾去过两次B城,第二次去那里是考研复试。那时候我给你打过电话,很不巧,你出差了。不过碰巧的是,我见到了你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