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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很风趣,你们一家人感情一定很好吧?”
“是啊,看我茁壮成长的样子就知道了。”王雷不甚在意的说。“老师,饭做好了,碗放在哪里了呀?”
“我来吧。”李墨走到橱柜前,拿了一个碗,一个盘子放在他面前。
王雷诧异地问:“为什么是一个碗,一个盘子,而不是两个碗或两个盘子?我要跟老师用一样的。”心里有些委屈,为什么跟我分那么清楚,我就那么不招你待见吗?然后径直走到橱柜前,打开才发现,没了。只剩一双筷子、一个勺子、一个高脚玻璃杯,都是单个的。
“老师,这些东西怎么都只有一份啊?”
“因为这里是我一个人住。”李墨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平时有人来了怎么办,比如说女朋友。老师那么好的人,一定有女朋友吧?”王雷试探着问。
李墨虽然不想回答,觉得这男孩问多了,可他不善于说谎,也不能直接跟人说我是Gay吧,只好草草的说了句;“没有。”然后就转移话题说:“你用碗和筷子吧,我用盘子跟勺子,凑合一下。”
王雷咧开嘴笑了,眼角都微微上挑,像一朵迎着太阳慢慢绽放的花。“好,都听老师的。”嘴上说着好话,心里却联想翩翩了:没女朋友好啊,以后自己就可以经常找理由过来了。下次来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带些碗筷什么的,这可是长久进驻敌军阵营的关键一步啊!
两人将饭放在桌上,打开电视。李墨让王雷坐沙发,自己坐在以前在地摊买的塑料板凳上,理由依旧是他脚伤了,理应受到照顾,王雷这才为自己装受伤感到一丝小小的不好意思。
李墨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听王雷说些有的没的,虽说是师生同桌,但气氛并不让人觉得尴尬。此刻他突然觉得:原来能有一个人愿意坐在一个小房子里陪你一起吃饭,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饭后,李墨主动刷了碗。
之后,李墨去备课,准备明天上午两节文学课需要用的材料。王雷则无聊的搜着电视频道。一会儿向李墨瞅一眼,瞅一眼,再瞅一眼。可李墨有一习惯就是一扎进书里就会自动过滤掉周围的一切,自然也没发现王雷的这些小动作。
王雷也发现了这个秘密,心里直赞:老师这习惯真好。当然好了,王雷也不躲躲闪闪了,直接无视电视中音乐频道中《死了都要爱》的嚎叫,正大光明的直勾勾看着李墨。从侧面看,他的脸在淡黄色的灯光下,温暖了许多,眉头微蹙,像在思考什么难题。王雷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他,觉得此时的李墨很真实,好像自己伸出手就能够触摸得到,不再那么的遥不可及。
晚上十点钟。
王雷终于忍不住跳到李墨面前,“老师,时间不早了,赶紧睡吧,晚睡对身体不好!”说的很善解人意。可他早将屋里扫描了一遍——单人床、一床被子、一个枕头、大冬天不具备打地铺的条件,结论就是——两人要同床共枕。
“好,正好明天要用的材料我也准备好了。”李墨很自然地回答,显然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等洗漱好从卫生间出来,李墨才认识到自己屋子里的东西都是单个的,他纠结了。想了想说:“我去外面的旅馆住一夜,你在这睡吧,我明天一早就回。”
王雷傻了,自己的如意算盘啊!啪啦啪啦地打着,可还是失算了。大学附近小旅馆就是多啊,这群贪财的恶老板,开这些小旅馆不是引诱学生乱搞男女关系嘛,为了赚钱,你们怎么可以那么损呢,不怕折寿啊!王雷心里那个恨啊,把那些旅馆老板诅咒了个遍,仍难消他心头之恨。他心里忿忿然。
“家里不有床吗?老师为什么要花钱去住那种破旅馆。难道是因为我?如果这样的话,还是我去住旅馆吧。”某人的语气直接说明了他很受伤,很生气。
李墨在运动会上看到过他张狂自信的样子,在那个小胡同看到过他跟人打架时嘴硬不服输的样子,之后看到过他装委屈纯真的样子,在厨房里看到过他开朗搞笑的样子,却惟独没见过他生气受伤的样子,不知如何是好,连忙解释安慰他说:“和你没关系,这只有一张床,怕你不习惯。”
“一张床也够睡啊,挤挤就行了嘛,我又不是女人,哪有那么多的毛病。”
一张床是够睡。可。。。不方便,这种不方便还不能正大光明的说出口!
李墨虽没那么的世故,可也并不是不通世事。知道如果自己真到外面去,看这孩子的个性,以及青年人敏感的心思,估计也不会在这住了。只好妥协,说:“好吧,你不要嫌挤才好。”
“不会不会,冬天不怕挤,挤挤才暖和呢!”王雷如愿以偿,乐开了花。
李墨叹了口气,这男孩,还真善变。刚才还在生气,马上又高兴的不得了。
夜里,王雷看着李墨熟睡的侧脸,笑了。这个男人,他不会错过,即使需要自己主动些、无赖些、死皮赖脸些、耍些小手段才能走进他的生活,他也不愿错过!
正文 第六章
许文修自从在除夕之夜给李墨打过电话,这些天以来,脑海里总是那孩子的身影。总会情不自禁的想和他在一起时的日子,想自己宠爱那孩子时,他幸福满足的微笑,想自己对那孩子粗暴无礼时,他隐忍不吭的样子,想自己对他说要结婚时,他眼中的茫然。
许文修还记得,那孩子刚搬来和自己住时,自己担心他会因为被父母赶出家门而心情不好,专程挤出了三天时间陪他去南京玩。
那天,两人去了南京的夫子庙,古老的秦淮湖畔环绕着雕栏楼阁,青色石板路蜿蜒曲折,暗灰色的瓦片记忆着逝去的故事。并肩走在这种古色古风的地方,很让人有一种时光倒转的错觉。
许文修记得当时自己对那孩子看玩笑说:“我家宝贝如果现在穿上古代的青色长衫,一定是一扶弱柳风佳公子。”
那孩子笑的很开怀,回了句:“那能否请你赏个脸,陪本公子到许愿树处一游。”
“当然,荣幸之至。”许文修笑着说,然后还学法国绅士样向李墨鞠了一躬,作出请的姿势。
李墨口中的许愿树位于秦淮湖畔的北面,走过一座拱形的石桥就到了。虽名为树,然并不是真树,是用塑料做成了,叶子是黄色的,很稠密,在阳光下闪着金灿灿的光。来夫子庙的游人总会向树上扔根红丝带,许下自己的愿望。
李墨当时买了根上面写着“永结同心”的红丝带,当时许文修还笑他说:“原来我家宝贝还喜欢小女生才相信的东西。”
像许文修这种久居领导地位的人并不相信这些虚无缥缈、不能掌握在手的事情,他们更相信自己,对想要的东西会靠双手拼尽手段得来。总认为许愿这种事情是小孩子过家家酒玩的玩意,对此是不屑一顾的,但当时宠那孩子,他想做的事即使觉得幼稚,也不会去拒绝,以免扫了他的兴。
那种红丝带是被扔到树上面的,但一到刮风下雨的时候就很有可能会被风吹跑,被雨打落。李墨拿着那根红丝带,在“永结同心”的旁边分别写了“许”和“墨”两个字,不用说就是代表他许文修和李墨自己。那孩子坚持一定要亲自系在上面,但树太高了,他根本就够不到。许文修记得自己当时无奈的让他骑在脖子上才完成这项浩大的工程。
那孩子看着系在树上的红丝带,一脸的虔诚。自己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当初的时光不能说不幸福,只是许文修没了维持这种幸福的耐心。所以,幸福,只是当初,只能用当初来修饰。
虽然宠过那孩子,包容过他做的一些自己眼中认为幼稚的事情。可现在想想,这种事情好像并不多,最起码自己数得过来,可对他做过的那些过分的事,却记不清到底有多少了。现在那些事情就像一根刺卡在自己的喉咙里,拔也拔不出来,想要吞下却更加痛苦难当。
记得有一次,许文修和生意上的几个伙伴办完事,正好开车经过他住的小区,几个人嚷嚷着要到他家做客认认门。当时,许文修想反正今天李墨上课也不在家,就带他们去了。可恰好,李墨他们老师临时有事,所以后两节课就取消了。
那几个人走进屋,看着干净的地板整洁的屋子,打趣说:“这可不像一个单身汉住的地方,你小子金屋藏娇了吧?”
“没有,怎么可能呢,我哪有那福气。”许文修连忙否认。
话音刚落,李墨就打开门进来了,看到屋里的人有些慌张不知所措。之后,就忙着帮他们沏茶倒水。
那几个人都是人精,在外面也都干过养个把少爷小姐的事。看这孩子的态度,自然就猜到了他们的关系,都一副了然的样子冲许文修暧昧地笑。
许文修带上商场上长袖善舞的本领,笑着搂过那孩子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姿势,对着那几个人介绍说:“这是我表弟,在这住几天。”但心里却憋了一口气,像被人抓住把柄你还无法反击一样,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气闷得不行。
那几个人走后,许文修忍不住对李墨大吼:“李墨,我说你不好好在学校上课跑回来干什么!”
李墨呆住了,解释说:“老师有事,课临时取消了。”随即低下了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泪。李墨心里这才明白:原来自己并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只能躲在他的影子里,见不得光。
现在想想,许文修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替那孩子出出气。当时,自己只担心会因为他损害自己在外面的形象,眼中只看到了那孩子招待客人时的生涩笨拙,却不曾想过,如果那孩子不是为了能够真正走进自己的生活,和自己有共同的话题,共同的朋友,共同的生活圈子,就那孩子安静淡泊的性子,他至于委屈自己学着招待那些人吗!
虽然许文修太聪明,终归是一个为自己考虑比较多的人,但对李墨还是比较大方的。在他和李墨摊牌前,也考虑了他今后的生活。那孩子,离开父母跟了自己四年,四年内,李墨在不离开自己的前提下向家人示好低了几次头,可他们依旧坚持除非李墨离开自己,否则永远不会让他再踏进家门,双方就这样僵持着。如果两人分手,李墨一定没地去,所以许文修提前就托人将两人同居的房子的产权过户到了李墨的名下。
可李墨怎么都不肯要,并不是因为他清高,认为收了就等于玷污了这份感情。抛开感情,只算他为那人做的、失去的、放弃的以及日渐衰老的心力,一座房子,他也担当得起。
只是,李墨那时满脑子只想着一定要尽快离开那里,当时许文修忙着装修新房,他一个人在那每一处都有两人回忆的地方做什么!每呆一秒,都感觉自己正在被人捆绑着凌迟,想逃又逃不掉,滋味并不好受,心痛到不行。
那几晚,他一个人呆在空旷的屋子里,睡在两人曾无数次**的床上,整晚整晚的失眠。没办法,只好尽快躲开那里,一分一秒都不能呆着。就一个人在F大附近租了个三十多平米的小房子。虽然简陋,可这里没那人的气息,没那人宠爱自己时的笑,也没那人对自己不耐时的狂躁,没那人的一切。
这就是李墨当时做的事,虽然是在逃避,可如果不躲进一个全新的地方,整天面对那些物是人非的伤痛,还怎么活!
实际上,李墨当时还有一种选择,那就是——回家。
父母虽然不曾理解过他,不曾对他这段感情给过祝福,可天下的父母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过得好的,不会在他流落街头时还无动于衷,像陌生人一样袖手旁观的,肯定会倾其所有的去帮他。
但李墨不会选这条路,就像成年男女总希望衣锦还乡,风光的回去向父母证明自己的能力一样,李墨不会在自己最落魄、最失败的时候回去。否则那就等于承认了自己当年的决定是错误的,自己当年的义无反顾在别人眼里就会是一场闹剧 !他骨子里的自尊不允许别人把自己当个跳梁小丑似的去评判他过去四年的生活。
即使错了,也只能自己担着。
这些天以来,许文修想着以前的那些事,愈加后悔自己当初的自以为是,羞辱起那孩子来口无遮拦。
还记得自己宠他时对他说过:“在我面前,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委屈自己。即使你无理取闹。我也会把你当成变着法子讨糖吃的调皮孩子来爱。”说的情真意切感人至深,宠溺包容的情话就像包着糖纸的砒霜,将那孩子感动到交付所有。
可李墨从未无理取闹过,相反,对自己的暴躁总是隐忍接受,对自己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