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白雪岚既感动,又不禁懊悔,有点心痛,把椅子搬过去,和宣怀风挨着坐,问,「咬疼了没有?」伸手在白皙颀长的项颈上轻轻揉起来。
宣怀风被他揉得痒痒的,忍不住笑起来,打开他的手,「少动手动脚。」
白雪岚一看他笑靥动人,鼻尖嗅到的尽是清清淡淡的体香,一时便心猿意马,含笑低声道,「我不动脚,动别的部位,介意吗?」
宣怀风跟他久了,也学坏了不少,一听,就领会这是什么意思,顿时耳朵红了。
正甜甜地小耍着,听差已经敲门进来。
「总长,宣副官,晚饭送来了。」
把大盒盖掀开,一层一层地往外拿,放了两碟小凉菜,另有两荤两素四份热菜,两碗白米饭。
另一个听差提的篮子打开,取出来放在桌上,却是一瓶温好的黄酒,并两个烫干净的小酒杯。
白雪岚一看,就问,「怎么送了酒来?」
听差说,「这是宣副官要的。」
白雪岚便把头转过去看着宣怀风。
宣怀风从容道,「好久没喝酒了,有点馋。烈酒我喝不惯,弄点黄酒,比较合脾胃。」
两个听差摆好酒菜,问了没别的吩咐就关门出去了。
宣怀风拿起酒杯,把两个酒杯都斟满,放了一杯在白雪岚面前。
白雪岚扫那杯子一眼,问,「你是要诱我破戒了?」
宣怀风说,「独饮无趣,你陪我一下。」
白雪岚说,「我说过,要戒酒的。」
宣怀风叹了一口气,「多久前的一件小事,你就记得这么深。」
白雪岚眼神一黯,嗓子忽然有些沙了,说,「我记得!我当然记得!」
就像一条埋着的线,被人从泥土里抽出了半截,在深处拴着的心也被扯痛了。
是他喝醉了。
是他把怀风推在地上。
是他让酒瓶玻璃渣子扎了怀风两手鲜血。
宣怀风问,「你真的不喝?」
白雪岚摇头。
宣怀风又问,「陪我喝一杯也不行?」
白雪岚还是坚决地摇头。
宣怀风说,「我知道,你酒量很大,一向很爱喝酒的。」
白雪岚说,「酒量大,爱喝酒,和为了自己做过的事忏悔而决心戒酒,是两回事。」
宣怀风沉吟半晌,说,「你这样决心,对你,或许是一种忠贞的表示,但是对我,又是什么滋味呢?例如,你知道我爱拉梵婀铃,要是我为了曾经做过某件事对不住你,就从此以后再也不碰梵婀铃,以作为对自己的惩罚,你觉得如何?」
白雪岚摇头道,「这两件事没有可比较之处。」
宣怀风问,「怎么没有可比较之处?」
白雪岚说,「喝醉酒,伤人是常有的事,但从来没有听说过因为拉梵婀铃伤人的。我爱酒,是因为它的香醇烈性,我戒酒,是因为它让人头脑昏聩。梵婀铃会令人头脑昏聩吗?」
宣怀风说,「你把事情扯远了。我只是打个比方。不想你为了我,放弃自己的喜好。」
白雪岚平时总嬉皮笑脸,这次却很正经,侃侃而谈,「你就是我最大的喜好,相比起来,酒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喜好。我做了一个简单正常的选择,心甘情愿的,没你想的这么严重。古人云,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何况区区酒水,算什么熊……」
宣怀风听到一半,已经被他磨光了耐心,把手里那杯酒仰头都倒进嘴里,转过头,双唇贴上,堵了白雪岚的嘴。
白雪岚顿时没了声音,情不自禁抬起手,抱住了宣怀风的后腰。
四唇相贴。
久违的美酒混着宣怀风独有的甘甜,传递到口腔,醺得人脑际雾蒙蒙一片。
唇齿间每一点一滴,如仙露浓郁诱人。
白雪岚还没醒过神来,已经贪婪地狠吞了半口下肚,喉咙幽幽升起一点热,下延到腹部,只一会,浑身烧着似的热情难抑。
他把宣怀风腰一勒,一手握住宣怀风后脑勺,怕他逃走似的狼吻起来。
舌头缠卷、翻搅。
好一会,觉着怀里的人胸口起伏得太厉害了,才稍稍一停,央道,「好亲亲,再赏一口。」
宣怀风喘着气,微笑,「不是决心戒酒吗?那鱼与熊掌又怎么办?」
白雪岚尽显无赖本色,毫不犹豫地说,「不可兼得那是为形势所迫,现在鱼与熊掌混一块,炒熟了送到嘴边,这是双喜临门,却之不恭。」
宣怀风说,「你不要反而把我灌醉了。」
他那一杯已经饮了,便把刚才给白雪岚的那杯拿起来,倒了含在嘴里。
白雪岚立即又覆上来,唇对着唇,抢他嘴里的美酒饮。
两人又亲又吻,放浪形骸,唇角逸出的黄酒滴在下巴上,衣上、桌上、地上,一屋子酒香四溢。
不知不觉,一满瓶温黄酒都倒空了。
宣怀风拿着酒瓶一晃,惊奇道,「我们喝了这么多吗?」
白雪岚说,「才一瓶,远远不够,叫厨房再送三瓶过来。」
正要拉铃,宣怀风拦住说,「喝了好多酒,饭却没有吃一口,你会伤到胃的。别叫酒了,正正经经吃点饭菜吧。」
白雪岚说,「我肠胃早锻炼出来了,再喝比这多十倍八倍的也不在话下。」
宣怀风知道白雪岚兴致上来了,这样劝是没用的,只能拿自己身体做借口,一手虚虚捂住腰腹,蹙眉道,「你肠胃好,我肠胃可不行。我也该吃点饭吧?」
白雪岚吃了一惊,问他,「怎么,是胃痛了?」
宣怀风说,「也不痛,就是空腹喝酒,胃里热热闷闷的。」
白雪岚说,「糟糕,快吃两口饭填填胃。你怎么不早说?」
赶紧端起白饭,顺着碗沿,往宣怀风嘴里扒了两小口,要他嚼碎了吞下去,又问,「好点了吗?还是打电话叫医生过来瞧瞧比较好。肠胃方面的毛病别找西医,找中医吧。」
便要拉铃叫听差打电话请医生去。
宣怀风看他很关怀的样子,大感内疚,不该乱骗他,忙拉住他说,「我好很多了。你不要弄出别的事,咱们好好吃点东西,比什么医生都强。」
遇上宣怀风身体不适,白雪岚本着体谅怜惜爱人之心,烧上头的欲火也自动熄了大半,果然老实下来,给宣怀风勺汤挟菜,挑精捡瘦。
两人一起吃了晚饭。
听差听见拉铃,过来把碗碟收拾了。
白雪岚刚刚闹得厉害,酒滴在白衬衣领口上,要洗澡换衣裳,宣怀风似乎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隔着门板,在另一头说,「公馆里有一个听差,叫傅三的,你知道吗?」
白雪岚正在里面解着衬衣纽扣,懒洋洋道,「是听过这名字,怎么了?」
宣怀风说,「把人家揍了一顿,你倒说得很轻松。你知道是他替我送了那几张请柬,对吗?」
白雪岚不在意地笑声从里头传出来,「你都查探过了,那好,我坦白。人不是亲手揍的,不过也差不多,我指使人揍的。你要替他回揍我一顿吗?欢迎进来。」
接着,便是一阵水声。
白雪岚这边的浴室里,是有装自来水管和新式热水排管的,不过白雪岚洗澡,不管夏冬,都较爱用冷水。
宣怀风等里面水龙头拧上,水声不响了,才继续隔着门板说,「你爱揍谁就揍谁,我也没那个能力替谁回揍你。不过,有一件事,看我一点面子吧。」
里面水声哗哗,应该是白雪岚正在冲澡,然后听见白雪岚问,「什么事?」
宣怀风说,「他家里有些事故,一时把持不住,做了人所不齿之行径。我听人说,在白公馆手脚不干净,是要受很大惩罚的,还有砍手这么一说。白总长高抬贵手,饶他一遭,行不行?」
白雪岚一边拧湿毛巾擦身子,一边朝外头说,「你都问我了,我总不能说不行。不过,我们先定一个君子协议,这次区区一个听差,我就打打马虎眼,饶他一次。那么,以后要是遇上什么姓展的,姓林的,栽在我手上,你给不给他们求情?」
宣怀风一怔,「好好的,怎么扯上了奇骏?」
白雪岚说,「只不过打个比方,你怎么就只想到了林奇骏,难道天底下只有他一个姓林?」
宣怀风说,「我不和你纠缠这个。总之,你已经答应了我,不再为难那个听差。我就满意了。」
白雪岚说,「你没别的缺点,就是心肠太好。」
宣怀风反问,「心肠太好,在你看来,难道是缺点?」
白雪岚说,「对别人来说,当然是优点,要是对自己来说,那就未必。这世道,大鱼吃小鱼,豺狼吃兔子,你越当好人,别人就越要吃你。有一个故事,就是说一个农夫救了一条快冻死的蛇,结果蛇醒了,反而把农夫咬死了。这水很好,你进不进来?一道洗。」
「我不进来,你洗干净点,刚才我闻见一身酒味了。」宣怀风答了,又接着白雪岚刚才的话说,「那农夫和蛇的故事,我当然听过。不过照你这样说,农夫就只会碰见蛇了?如果他碰见快冻死的小猫小狗,小婴儿,也应该像对待蛇一样,一锄头打死?」
白雪岚问,「你怎么知道是小猫小狗小婴儿?」
宣怀风隔着墙,毫不迟疑地反问,「那你怎么知道是蛇?」
好一会,两人都没说话。
里头就只有水声传来。
宣怀风忍了片刻,把头挨在门板上,对里面说,「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看我的,只是,你实在有点看错了。我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你要信得过我,就长长远远地看着吧。」
里面水声停了,白雪岚在里面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宣怀风说,「我爸爸那些年的事,我都记得的,树倒猢狲散,下场凄凉,累及子孙。你和他,很有相似的地方,都是强而跋扈,有风使尽的性格。」
白雪岚说,「是这样,那又如何?」
宣怀风说,「过刚易折,强极则辱,你这人太精明利害,我做你的……」
他停了一停,到底不好意思把那亲昵的词堂而皇之地说出口,便换了个说法,缓缓道,「我做你的副官,不妨一正一副,一强一弱。按我们中国的老话,刚柔并济,才合乎天道。这就像,嗯,像积了一满玻璃缸子的水,在上面开一个小孔,让水常常流一点出去,才不致于溢水撒了一地。所以,在海关衙门里,公馆里,我遇到他们一些小错处,得饶人处,就且饶人。这世道,生存本来就艰难,多体恤别人一点,未尝不是好事。其实,我既是你的人,那些得了安身之所的人,自然也知道里面有你一份人情……」
话未说完,门忽然不打招呼地开了。
宣怀风一看,吓了一跳,「你这样就出来了?」
白雪岚一丝不挂,两只长腿支撑笔挺的身子,胯下猛物一览无遗。
他身上、头发上都沾着水珠,出来伸手就抱,宣怀风躲避不及,被他一下子揽到怀里,揉蹭抚摸,衣裳肌肤顿时都沾湿了。
白雪岚一边频频吻他,一边道,「原来你对我这样用心,我为你死了也值。」
宣怀风皱眉道,「老说生啊死啊,你这毛病怎么就改不了?」
白雪岚哈哈笑道,「生死里面也有好词,例如欲生欲死,就是一个很不错的词。我已经奉旨洗干净了一身酒气,这就以身相许,报答你这番情意。」
把宣怀风拦腰抱起,送到床上,解了宣怀风的腰带,大大方方压了上去。
宣怀风「呀」地低叫一声。
随着白雪岚激烈的动作,西洋弹簧床震动摇晃起来。
这以身相许,白雪岚是绝不含糊的,腰上、手上、嘴上……每一点力气都用上了,务求宣怀风切身体会真正的欲生欲死,让宣怀风极端的满足快乐。
宣怀风快乐,这努力献身的白总长,自然也十分快乐。
白雪岚在床上好一番狂放驰骋,弄到深夜,意犹未尽,宣怀风已经筋酸骨软,有气无力地直说够了。
白雪岚这才停了这热情的「报答」。
等宣怀风在怀里睡熟了,把他往床上轻轻放下,往身上盖好丝绸薄被,才随便穿了件便衣出来。
到了后院的杂物房里,傅三捆得粽子似的,被两个护兵看守着,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看见白雪岚施施然进来,在椅子上悠悠闲闲地坐了,目光不冷不热地瞄过来,更是抖如筛糠。
白雪岚问一句,「查过了吗?」
两个护兵,便有一个回答说,「总长,查过了,他母亲确实病在床上。街坊邻居们说,他父亲早就去世了,就靠这寡母给人浆洗衣服,一手把他拉扯大。他也招供了,那几样偷了的东西,现在押在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