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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暑气越发得盛。
羯羽挽起衣摆,坐在近水台边缘,缓缓划弄清凉碧绿池水。调养得当的他,身子也比以往要好得多,隆起的小腹比从前明显许多。抚摸着日渐茁长的孩子,羯羽半眯着眸子,望着荡开光澜的水面。
冬天…应该在初冬……每两日魏岩便会找来沧州医术最精的大夫为羯羽听脉象,大夫告诉他,这孩子在冬天降生,听到降生时,羯羽感到莫名的恐惧却又期盼。
名字,我还没给孩子起名儿……停下拨开水面的腿,恍然想起孩子还未有名字。
羯羽环住小腹,他想让魏岩替这个孩子起名,若不是魏岩,他和这个孩子可能早已命丧荒野葬身于野兽腹中。
这姓……羯羽咬着指骨。
“主子,门主来了。”寸荷朝着坐在近水台的背影欠身,轻声道,羯羽是男子,不好称呼,宅子里的奴仆都随寸荷称其为“主子”。
听见男子到来,准备起身,双肩被温暖宽厚的手掌轻柔地摁住,“雨儿,以后这些礼节便省了,随意些。”男子环住羯羽的肩,在旁边席地而坐,“门里有人去异帮做生意时带回了一种莲花的种子,现已开花,我命人移了些过来。”
魏岩指着正被花匠往池水中移植的莲花,“你看,就是这莲花。”
叶子好大……看着奇异的莲花,羯羽诧异那形如盆,大如小船般的莲叶。
“这叫王莲。莲花中的王者,它的叶子不只是大,轻盈些的人也可乘载。”
羯羽被已经完全铺开在水面的莲花吸引,幽蓝芬芳,繁复的华丽花朵在浓绿的叶间傲立。身子突然离地腾空,满心倏然而出的惊慌让羯羽环住魏岩的脖子。
男子搂住羯羽的腰,腾身掠过水面,羯羽放在若大的莲叶上。
莲叶不稳地晃动,羯羽蹲下身子,坐在莲叶上,魏岩在池岸上饶有趣味地望人美胜莲的景致。
影瘦罗袖垂碧水,引逗红鲤叶间窥。浓绿清白王莲傲,惭于伊人虚心垂。
宽松袖摆垂落入碧水,殷红嬉戏的锦鲤逗弄着水中摇曳的袖摆,四处浓绿的莲叶间高傲的王莲近在咫尺。
人入景致,如此亲近每日所望的事物,羯羽环顾着四周的一切,是如自己也化作了水上荷叶,水下锦鲤。
男子站在池岸,面前是莲间仙子美景,莲叶上素装宽袍的人宛如盛放的清香白莲让他痴醉。
羯羽怯怯地望向岸上的魏岩,不会水的他只有等着男子带他上岸,可岸上人未察觉他的窘迫,只是带着温柔浅笑。风过,水面晃动,不安稳让羯羽向着岸上高大的男子伸出双手。
莲叶上的人向着自己伸出了纤细手臂,魏岩欣喜不已,竟呆着了原地,怔怔地望着羯羽伸手渴求自己的模样。
莲上的人不解岸边的人为何失神,随起水波晃动的莲叶让羯羽不由微蹙秀眉。
“雨儿。”微蹙的秀眉像是在嗔怒,男子回过神,掠过水面,环住羯羽的腰稳稳停在岸上。落地后,男子没有松开羯羽,更用力地将怀里不安的人禁锢。
魏岩托起羯羽精巧的下巴,霸道眼眸中盈满怜惜。
从未有过如此动作的人让羯羽本能地想要逃开,可被禁锢的身子,无处可逃。
“雨儿……”男子低唤着怀里的人,衔住那嫣红的唇瓣。
☆、第七十五章 君怜惜温柔似水倾,相思解心意了分明
君怜惜温柔似水倾,相思解心意了分明
“雨儿。”魏岩在羯羽耳边轻唤,衔住那有些僵硬嫣红的唇瓣。
唇被温柔的濡湿摩挲着,羯羽想要推开面前这个高大威武的男子,但这份苦涩的无边温柔让他狠不下心伤害男子,合上眼眸承受。
魏岩用温热的掌心轻柔地摩挲着羯羽精致的脸庞,浅笑道,“你若是不愿如此亲近,便推开我。”
我…羯羽撰紧男子的衣袖,听见男子低回的话语,他更加无法忍心推开面前这人,不忍践踏男子是若揉进了棉的温柔。
魏岩单膝跪在地上,环住羯羽的要,耳朵贴在隆起的小腹上。
“听见了,”向来沉稳迫人的男子此时的语气像是个大龄孩童,“小东西甚是健壮。”
名字…突然想起了自己要请男子帮着起名儿,羯羽拉住男子的衣摆。
“何事?”魏岩看着有些踌躇的人问道。
可会唐突了,毕竟这孩子…羯羽半垂眼眸犹豫着,怯怯地拉住手中的衣摆,示意男子跟来。
羯羽引着魏岩,来到案几前,提笔。
半空置笔,含墨未落。
“雨儿,究竟何事?”魏岩见到羯羽提笔悬而未下,柔声催促。
该如何称呼面前的人,羯羽琢磨着。
可否你…起名…有些窘迫地写出想法,羯羽尴尬地称魏岩“你”。
“让我起名儿?”魏岩有些难以相信抛不去往事的人会向自己请求,欣喜难掩,握住放下笔的手,“雨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本以为自己的请求会让魏岩觉得尴尬,却未料想男子会如此欣喜。羯羽点头回道。
“那…姓氏?”魏岩提及了自己最嫉妒的人,沉稳嗓音极力压制着膨胀的恨意,“我不知那个男子何姓,也不勉强孩子的姓氏。”
魏。
白纸黑字,了然分明。
“雨儿,你可是当真,随我?”
羯羽再次肯定地点头。
“雨儿。”魏岩欣喜地将面前通透的人搂入怀中,“我们的孩子将来若是男孩,单名豹,若是女孩,单名云。”男子在那两字上说得有些迟疑。
雨儿你可是接受了我……魏岩收紧手臂,细细地问着怀里人玉白优美的脖颈。
男子滚烫的鼻息瘙痒在颈后,羯羽通透的肤色泛起潮红。
我想抱你。淡淡幽香,沁人心脾,本是通透玉白的肤色泛起桃粉。魏岩离开那让他心醉的颈窝,英戾迫人的眼眸沉着滔天欲望。他艰难地滑动喉头,咽下颤抖嘶哑的嗓音,宽厚手掌,在心底渴求已久的身子上游弋。
他……滑弄在背脊沟处,甜腻的酥痒感勾动着官感。抵在臀上灼热的坚硬,羯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我不能推开他……羯羽无法推身后的男子,慌忙中握住环在腰上手臂,转身乞求地看着身后高大的男子,对上那无比渴求自己的目光,只好将握住的手放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
“我……”魏岩嗓音暗哑干涩,“对不起。”
皇宫。
夜戟在御园设了酒宴,与新进年轻朝臣商议朝政,品论天下。此时无人的麝烟殿闪进一抹人影,在夜戟平日用的书架案几上细细翻找。取出被夜戟细心收藏在书架里侧的画卷,轻缓铺开,用宣纸覆上,临摹。一切完妥后,悄然离开麝烟殿。
“娘娘,这便是您要奴才取的东西。”太监成功地从麝烟殿中临摹的画像呈上。
解红放了茶盏,急急抓过面前的画像铺开。精致无暇是若天工的容颜,虽没见过玉妃的真面目,但画中人那双清泉欲流,横动光澜的眼眸让她认出,这就是那个冷玉遮颜,本应化作灰烬的人。
“玉妃…”解红觉得画中的人很是面熟,似曾相识,“玉妃…这人……本宫像是见过…”冥思之人将手上的画像递给身旁的女官。“找人出宫去找画中人,切勿露了行踪。”
“是。”女官收好画像。
“央旗城已不必找了,皇上没寻到就说明这人已不在央旗。”
“奴才明白。”女官欠身退下。
“这人……”解红苦思着画像上的人,为何如此熟悉。
“娘娘……”面前的人怯怯地唤着苦思之人。
“你…你先退吧,留意些。”凤眼含威的华丽女子挥手示意。
这人……本宫确是见过……
☆、第七十六章 漫池碧荷叶枯卷,移步近影进心远
漫池碧荷叶枯卷,移步近影进心远
暑期渐退。王莲本是开的旺,最是高傲也抵不过秋意渐近,瑟瑟而枯,沉残入水。不作无情,化与池泥。
莲花繁盛,最傲不抵秋意近。枯荷瑟瑟,还梦晨露清漏声,残沉化赤泥。
随着时间的过往,羯羽身子越发重,算日子从相落告诉他也快六个月了。
池里的莲花渐失盛茂浓绿,叶边打卷泛着枯黄。羯羽趴在窗栏上,微微叹气,退了暑气的风搅乱面前一池碧水,这夏季快过了。
羯羽半垂眼眸,扑闪黑烟眼羽,轻抚着宽松长袍下圆鼓的小腹。微蹙秀眉,焦虑让他不由叹气。在皇宫时,虽是见过怀上孩子的后妃,知道这孩子要九月才会出生,但是自己毕竟是个男子。
“主子,吃些杏儿吧,”寸荷端着天青色冰裂纹瓷盘,盘中紫杏儿铺着薄薄的粉霜,挂着晶莹水珠,“这是紫杏,极少见,方才门主命人送来的。”
羯羽抬眼,望了望那个个饱满深紫暗红的杏儿,微微摇头。秀丽的眉愁聚。
“主子可有心烦事?”寸荷心窍玲珑,察觉了面前人的焦躁,“可与寸荷说说。”
说…如何说……我是男子却要生产,这……羯羽抚着小腹,对自己身子内的小东西即是期待,又恐惧,随着时间过往,腹中胎儿日渐成长,羯羽变得有些惶恐不安。
寸荷细雨轻声地问着,可明明是烦躁的人却只是摇头。
“主子,可是为了小主子?”白玉通透的人两眉愁聚,让人不忍,寸荷小心翼翼地试探。
这……被料中心事,羯羽固执地摇头。
“雨儿。”男子刚到了水榭门前,便唤着心心恋恋之人。
“门主。”寸荷向着高大迫人的男子欠身行礼。
魏岩挥手,屏退旁人,自径在羯羽身旁坐下。
看着冰裂纹盘中未动过紫杏儿,男子微挑峻眉,“这杏儿不合胃口?”
羯羽收起方才散漫慵懒的姿势,立腰而坐,轻摇头。
“雨儿,可有心事?”男子将手环在羯羽肩上,带入怀中。“你告诉我,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魏岩柔声在羯羽耳边缓缓道。
受孕后身子意外敏感,濡湿温热的气息撩弄着耳垂。不安的人向外挪挪身子。
“雨儿,你不要再推开我了。”男子的语调有些强硬。
首次听见魏岩这般语气。羯羽怔了怔,垂着头,绞紧手中的衣摆。
我……羯羽不是要推开,就算想,也不忍。
男子托起羯羽的下巴,俯下高大身子。
你……撰紧手中的衣摆,闭上眼眸,等待轻吻落下。
可怜我亲近了你,却进不了你心……魏岩望着小心翼翼等待的人,落寞无奈笑着。浅浅吻上羯羽的额头。
雨儿,我等着…等有那么一天那人影子在被你心底散去……男子捧住精致脸蛋,细细吻着透着细小血管的眼睑。
就算那人早已刻在你心底…魏岩用自己俊挺的鼻梁摩挲着羯羽小巧微翘鼻子。
男子温柔亲昵的动作让羯羽心底微微颤抖,这般温柔让他心底堵痛,瑟瑟悲鸣。
羯羽握住粗壮手腕,抬眼看着面前着高大霸气,却带着苦涩神情的男子。轻启殷红的唇瓣,无声道。
对不起……
魏岩看着眼眸蒙着水色的人儿,清泉波动,光澜欲流,殷红朱唇无声说着。
“雨儿,何必道歉,我不怨你,我等。”男子读懂话语,抚干清泉眼眸缓落而下的泪,了然而笑。
☆、第七十七章 闲庭几曲屏山水,窕悦篆字馥郁微
闲庭几曲屏山水,窕悦篆字馥郁微
几日里。魏岩来水榭的次数变得频繁,每次来羯羽虽是巧巧笑着听他讲沧州说坊间趣事,却藏不住眉间焦躁与不安。男子看出了羯羽的不安,知道这是个爱藏心事人儿,于是在背里向着寸荷询问。
魏岩命人召来寸荷问着羯羽因何而烦忧。
“门主,主子虽是能应孕,可他毕竟是男子。”寸荷心窍玲珑,将自己猜想的缘由道出。
男子单手托下巴思量着,“你先回吧,雨儿离了你会有不便。”
“是!”灵巧女子欠身出去。
凉风斜雨正霏霏,尽卸夏暑,丝丝冷雨入窗来。
羯羽还只是穿着轻薄宽松单衣,风袭得有些发凉,抱住双肩轻轻摩挲。
点点初秋雨,巧巧疏落漫青丝。
寸荷拿着精巧点心,才进了水榭,便见到坐在临窗案几前看书的人摩着双臂。放了点心找出略厚的单衣。
“主子。”寸荷替羯羽加披衣物,“天凉了,这窗还是关上。”
羯羽到了青门后便未出门过,喜欢闲雅恬淡,向来不许寸荷关上他所在房间的窗。
裹了裹披在身上衣物,浅笑摇头。
“主子。”前来者是水榭护卫。
“何事?”寸荷替无声的人问着。
“有两三个妇人,说是门主吩咐来找主子。”
羯羽疑惑地向立在身旁的寸荷点头。
“让他们进来。”
护卫领命出去后,带着两三端丽贵妇人进来。
“吾等向主子问安。”款款欠身,莺莺沥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