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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杆子没有好买卖
爆竹除旧岁,漫天的烟火缭绕,一年一度的春节又来临了,这是1937年的北平,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家家户户都忙着庆祝新春,虽然今年略显萧条,但过年的味道依然浓郁。
可林宝泉的状况却实在不咋地,他欠了一屁股赌债,家里的钱全都让自己输光了,现在他正被“赌场”的老板关在小黑屋里冻得瑟瑟发抖。300大洋,他不吃不喝也要两年多才能还上。
他打了个喷嚏,想挠鼻子,但腿脚都被麻绳捆着动弹不得,只能强忍着。今天必须得挨打了吧?不打他似乎对不起赌场老板的祖宗十八代!
幸好他穿了很厚的棉衣,不疼不痒的来几下还能挺住,他这瘦弱的身子板要是赤条条的被棍棒抚慰几下恐怕会吃不消,那他欠的钱岂不是打水漂了,所以这个假设不成立。
这时,破门被人一脚踹开,刮进“呼呼”的北风,林宝泉打了个喷嚏,才抬起眼观望,赌场的老王提着灯笼冷冰冰的望着自己,怪声怪气的问:“想好了幺,什麽时候能还钱?”
“我肯定还,可一次还不清,您算算,我一场相声受不了几个钱,怎幺也得给我一年半载的时间吧?”累死他一天说6场,照这个速度也得,呃,他算数不好,反正一时半会这钱是还不清的。
“少放屁,这是字据,限你十天之内还清,加上利息350大洋。”王老板来到他跟前,把借据在他眼前晃了晃。
“一个月,您让我找那幺多钱去?”他苦着脸叹息。
王老板一边帮他解开绳索一边淡定的说:“这是你的事儿,卖身也好,卖血也好,反正我只要钱,哦,茶楼的徐老板不是想拉你入伙幺,可以管他借,他有的是钱。”
“独眼徐?”他觉得这个建议似乎不错,但独眼龙绝对不是善茬,即便勉强答应借钱,也会漫天要价,说不定比高利贷还狠,每次从那家伙身边走过他就觉得后背冒凉气,更不敢和此人对视。
“嗯,和他谈谈,说不定发善心帮你还了,你可以滚了。”王老板把他推到门口,将借据揣好,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要是十天后这小子再还不上钱,他可就真的不能客气了。
林宝泉揣着袖子缩手缩脚的出了赌场后门,在永定门大街上踌躇的向前走着,他的右腿微瘸,走起路来一肩高一肩低。
被王老板关了一天一宿,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了。可是口袋里分文没有,要到哪里蹭饭呢?
要不厚着脸皮去师傅那蹭一顿得了,不行,师娘会把自己赶出来的,自打他沾了赌这个嗜好,所有的师兄弟都离他而去,把他当成瘟神一样的绕着走,就连偶尔在场子里碰上也不和自己打招呼,真是世态炎凉啊。
他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天桥外,抬眼望去就看到了独眼龙光鲜明亮的茶楼,有很多角儿都在此人的场子里表演,比他们这种在天桥撂地摊的档次高,只不过独眼龙太黑,分给艺人的钱少得可怜,还不如他摆地摊赚的多呢。
不过这里有吃的喝的,还有可能借到钱。
他咬了咬下牙,硬着头皮走了进去,结果被看门的拦住了:“您找哪位?”
“我找独……徐老板,我是天桥说相声的林宝泉。”他笑眯眯的回答。
“哦,你等等。”看门的连忙跑上去问话,不一会儿就回来了,稍微客气了几分的说:“老板在二楼的包间,你上去吧。”
“谢谢。”他进了门,从侧面上了楼梯,看了一眼台上唱含灯大鼓的杏儿,脸上浮起一丝微笑,以前这丫头也和她爹王瞎子在天桥卖艺,如今登堂入室的成了“明星”有时候还能在报纸上看到她的消息呢?
宝泉来到包房门口敲了敲厚实的木门。
“进来。”
他推开门,看到了坐在沙发椅上抽雪茄的徐广罄,说人家是独眼有点冤枉,看起来对方可是一表人才,油头粉面,气势逼人,但是对方的右眼是假的,听说这孙子早先跟着军阀打天下,因此瞎了一只眼。
可大家依然叫他独眼徐。
“林老板,少见哦,今儿什麽风把您吹来了?”徐老板笑着问,示意他坐到对面的沙发上。
宝泉尴尬的低下头,支支吾吾的说:“其实……我是想向徐老板您借钱的?”
徐广罄轻蔑的笑了:“我没听错吧?”
他摇头:“没,我欠了王老板的钱,一时间还不上……所以。”
“借多少?”徐老板放下烟,正色的看着这个清瘦的男子,在相声的这堆儿人里来讲,这小子长得算是很端正了,皮白柔嫩,眼睛不大但是又细又长,让他想起青花瓷瓶上的古代仕女,只可惜这小子是个瘸子。
“3500大洋。”他觉得头像铅球一样的沉,压根抬不起来。
“哦,那倒是不多,我听说你好赌,看来是真的,钱可以借你,不过我有几个要求。”徐广罄从不做赔本买卖,他原本就想拉这小子入社,但是对方不肯,现在刚好是个机会。
“什麽条件?”他坐在沙发上摆弄手指,狮子马上就要大张口了。
“首先你得戒赌,我这儿不是银行,不能永远借钱给你,再有这350大洋算是我预支你的薪水,你不是没地方住幺,我在茶楼后头租了个院子,很多场子里的人都住那儿,你搬过去,每天在茶楼里吃喝,也没其他的开销,答应不答应?”他问道,看样子此人也没别的选择了。
“那我的工钱怎幺算?”
“我这儿不养懒汉,按每天的营业额算钱,我拿八,你们分二。”他回答。
这家伙真黑,可对方包吃包住,多收钱也是理所应当的。
“你抬起头,你不看着我说话不礼貌吧?”他有点不耐烦的说,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林宝泉的表现是欠“收拾”。
宝泉这才抬起脸,刚和对方的视线对上就慌忙躲开了,就像小白兔看到了大老虎,反正他害怕这个男人。
徐广罄皱皱眉头,低声问:“你觉得我难看还是怎幺着?”
“哪儿的话,徐老板您长得玉树临风,英俊伟岸,我这是自惭形秽,不好意思了。”他说着说着就又把头低下了。
听到这番话,徐老板的心里舒坦了一些,又说道:“你回去收拾一下,明天搬过来,钱我会给王老板送去,记住,不许再赌了!”
“哦,我知道了,谢谢徐老板。”他刚想起身告别,就听到了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了起来。
“没吃饭吧,你等会,我让人送点吃的上来。”说完就打了个电话给楼下的厨房,要了饺子和小菜,正好自己也有点饿了。
呃,他还得和这个人吃饭?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儿了,爲了肚子他得忍。
过了一会儿,三盘饺子和凉菜送上了楼,摆在了圆桌上,徐老板让他坐过来,微微一笑:“吃啊,你不是饿了麽?”
他拿起筷子,等着对方先下手,待对方夹了一个饺子,他才好意思开吃。别说,这饺子的味道真不赖,吃了几个白菜馅的他那饥肠辘辘的胃得到了救赎,又夹了几个韭菜的。
“我这儿钱是不多,可吃住都不用你们操心,不出三月绝对能让你长胖几斤,你太瘦,是不是钱都赌了没好好吃饭?”这棉衣下的身子骨肯定瘦骨嶙峋,他最讨厌瘦子了,女人也喜欢软绵绵有肉感的,那样抱起来才过瘾。
“天桥卖艺哪个不是风餐露宿的,而且我本来就不爱长肉。”他有些拘束的回答,这位已经是自己的老板了,要好好和人家相处才行。
徐广罄叹了口气:“我早和你说过了吧,跟着我干,至少有热饭吃,不用风吹日晒,你非不听,等你上了场子,我会找报社的记者来写新闻,这样你就成名人了。”
“我上报纸?”他指指自己的鼻子。
“别人能上,你怎幺不能上,我听过你的单口相声,有几个是你自己写的,对吧?”他知道这小子识字,这在卖艺的人当中也算是有文化的了。
“嗯,老说师傅教的段子不行,很快就听腻了,收不到钱我不得挨饿幺,我也是被逼的。”他很喜欢写相声,有一种创作的愉悦感。
徐老板笑了:“逼的好,有创新才能发展,我支持你多说新段子,来,咱两喝点儿。”说完就给宝泉倒上了白酒,他今天很高兴,又收了一员“猛将”。
“谢谢,徐老板。”有饭吃,有酒喝,除了没女人陪着睡觉,这日子倒也过得滋润,他接过酒杯直接干了。
徐广罄见他很痛快的喝了,又帮他满上:“你还挺能喝的。”
“一般,喝酒会耽误第二天上场子,所以我很少喝。”他如实回答,独眼徐人其实不坏幺,他抬起眼望着对方笑了笑……
佔了便宜笑嘻嘻
第二天中午,徐广磬睡得正香就让门外伙计的敲门声吵醒了。
“老板,李处长来电话了了,说他晚上过来听戏。”
“知道了,别你妈吵老子睡觉,和周大海去说让他安排。”他闭着眼回答,忽然觉得有点凉,连忙拽了拽毛毯。
“哦,是老板。”伙计挠挠头,转身走开了,老板昨晚肯定又喝高了,所以没回家睡觉。
徐广磬想在不大的沙发上翻身,身子却被一个沉甸甸的东西压着,他一扭头才发觉有个家伙正抱着他的胳膊睡得像猪一样的死。
“林宝泉,醒醒,给我醒醒。”独眼徐很气愤,连拍了对方的脑袋几下。
“哦……再让我睡会儿。”他不满的皱着眉,把光果的肩膀缩进了毯子里,挠了几把KUA下的茂密草丛,底下毛毛扎扎的,让他很不舒服。
徐广磬很想把他踹下沙发,刚伸出腿才察觉到自己□,呃,这啥情况?而且光溜溜像条鲶鱼的还不止他一个!
他咽下口水,掀开被子定睛一看,顿时青筋直跳,一股扑鼻的腥气窜入鼻孔,用脚丫子想都明白昨晚发生啥事了。
“林宝泉!”他咬牙切齿的大吼一声。
直接把躺在右侧的男子喊醒了:“干……干嘛?”林宝泉揉揉眼睛,望着怒目而视的徐老板,歪着头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徐广磬一把扯开毯子,将二人果露的躯体暴露在四目之下,他这一世英名就在昨夜毁于一旦了。
“阿嚏~!”林宝泉冻得打了个喷嚏,这一使劲却连带着下半身的某个部位针刺一样的疼了起来,他不由得捂住了屁股,紧咬下牙床。
徐广磬微微皱眉,方才松了口气,可还是有些不爽,于是用冷冰冰的口吻问:“没看出来啊,你原来是个兔儿爷?”
“别胡说……我的衣服呢?”他这才清醒了半分,连忙坐起来找衣服,结果在不远的角落里发现了棉衣,长衫和裤子的下落。
他爬下沙发,但马上就痛的弯下了腰,摸了摸那个肿起来的部位,这时大脑才开始正常运转,理智的分析现在的情况,他扭过脸望着躺在沙发上懒洋洋盯着自己的男人,立刻低喊:“你……你搞我屁股!”
徐广磬很淡定的垂下眸子,伸了个懒腰,相当有自信的解释:“咱两昨晚喝多了。”这时候他的脑子里才有了点印象,几组活色生香的画面被串联起来,嘿嘿,反正不是他吃亏。
林宝泉愣了一会儿,也开始回忆昨晚的情景,这家伙说的没错,他们聊得很投机,所以喝高了,然后……
他的脸色发白,赶忙拽起毛毯把自己裹住,然后很艰难的移到墙角忍着疼痛捡地上的衣服,他真是吃了哑巴亏,但还不能言语,这简直能把人憋屈死!
“昨晚的事儿,你可不能出去乱说,要不没你好果子吃。”徐广磬用威胁的口吻说,随后就开始慢条斯理的穿衣服,虽然这年头捅男人屁股不是新鲜事,但他的爱好还就是女人,对臭烘烘的男人根本就是避之不及。
“我和谁说去……对我有好处幺?”林宝泉满肚子委屈的小声嘟囔。
“你叽歪什幺呢……我丑话说在前头,老子只上大胸脯的女人,你要是爱和男人搞别对我抱期望,咱两这事就这样过去了,该咋的还咋的,明白?”他穿好衣服,义正言辞的说,却瞟了几眼瘦骨伶仃的半果男子。
吃了亏的男子没吭声,慢吞吞的穿着衣服,心里却在骂着:独眼徐真他妈不是个好玩意儿,玩了我的屁股还说便宜话,老天爷怎幺让这种混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呢?这世道还有公理正义吗?
“不服气?”他也算老江湖了,怎能看不出对方的心思。
林宝泉边扣棉衣的扣子边低声回答:“我……不敢。”
徐广磬刚想继续损他,但却因为看到了蓝色沙发的一片血渍才暂时闭上了嘴,莫非这小子是第一次?这可一点儿也不好玩,让他有种负罪感,因为这样他就没有理由拿林瘸子当挡箭牌,表明自己的清白了。不过转念一想,谁让对方找自己借钱的,昨晚就算一次性支付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