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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张巡警,我们先回去了。”徐老板拉起小兔子,出了警局。他很不喜欢这里的氛围,就算在这儿也能看到日本人的身影,这些家伙可是纯粹的“特务”。
来到街边,徐广磬才对宝泉说:“等杏儿的事处理完,你就和我们去上海吧?”
“嗯。”他点头。
“不去我就抽你,回家我看你写的小说。”平常他可是个报纸都懒得看的人,如今却学起文艺青年的做派了。
林宝泉一听这话就紧张,他后悔答应对方的要求,可一切已经晚了。
回到家,徐广磬便迫不及待的拿着手稿翻看,表情随着故事的展开而变化,时而喜时而忧。坐在一边的宝泉哄着孩子,生怕被骂,但整整一下午对方都没吭声,专注的盯着稿纸,偶尔喝茶,哦,还去了两次厕所。
吃完饭,广磬就拿着稿纸回屋躺在炕上接着看,已经到了着迷的地步,完全无视了周围人的存在。
林宝泉还是第一次看到对方这种状态,他把儿子哄睡了之后,就小心翼翼的睡到了此人身边,过了好久才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睡着睡着,他忽然觉得有人在亲自己,马上就睁开了眼。
徐广磬用无比温柔的目光凝望着他。
“别这样。”他惊慌的捂住了对方的嘴。
广磬抓住宝泉的手,在那温软湿润的唇上啄了两下。
小瘸子连忙扭头看看睡在一边的儿子,这才松了口气,让文韦看到就不好了,虽然孩子还小,可万一长大了还记得这事,他的脸还往哪儿放呢?
“孩子睡得沉,看不到的,我提个建议行么。。。。。。你得改结尾,让他们最后相伴终老,其中一个死了太凄惨,读者会受伤。”他就受到伤害了,到现在心里还不舒服,差点哭一鼻子。
林宝泉听到他这么说,索性爬起来,悄声道:“外面说吧。”
徐广磬便跟着他来到了客厅,两人坐下继续讨论结尾。
“如果是大团圆结局就少了冲击力,不能引人深思。”这是他一直坚持的看法,但却没想到浅野和对面的男人看完都有这个意见,或许他应该重新考虑结尾?
徐老板摇头:“但这也太惨了,让祁文一个人怎么活下去?永瀚的死对他打击太大,就算勉强活着也是行尸走肉。”
宝泉皱着眉:“时间会冲淡一切。”
他白了小兔子一眼:“话是这么说,但读者不能理解。”
“我只会把正常的内容给大众看,他们不过是好友而已,又没有那种关系。”他垂着头,玩手指。
“我不同意,就算你不把上床的章节发表,也会有读者猜到二人关系的,仔细看不难发现。”世上毕竟存在着只爱同性的“玻璃”至少这些人能发觉。
他拧着眉:“有这么明显?”
“你可是想着我写出来的,绝对真情流露,换个结尾吧,哪怕是暂时分开,最后又相遇了。”他提出了假设性的结尾。
林宝泉冥思苦想了许久,才说道:“我再斟酌一下,谢谢你一口气看完。”
徐老板柔声说:“宝贝儿,以后好好的写东西吧,我要当第一个读者,要是再把手稿先给浅野我抽你。”
他捏着手指:“哦,知道了。”
他站起身,心满意足的摸了摸宝泉的头,伸着懒腰回到了里屋,是该睡觉的时候了,看这么多字眼睛真累。
第二天下午,宝泉就接到了警局的电话,被告之李宝海一家案发后次日就匆忙搬走了,不知去向,警局已经对周围的县市发了通缉令,遇到可疑人物即刻逮捕闻讯。
“警局的电话?”洗漱完的广罄问道。
小瘸子点头:“张巡警说他们一家搬走了,不知去向。”
他摸摸下巴低声道:“畏罪潜逃。”
“看来真的是他害死了杏儿,事后第二天他们就匆忙搬走了,还留了很多东西在房子里没带走。”他顿时心情沉重,胸口像堵了块大石头似的。
徐广罄低声安慰:“会抓住他的,警察办事效率太低,我去疏通下关系,让他们抓紧。”
“嗯,我早点去上海吧,不能耽误浅野先生的时间。”他觉得短时间之内恐怕很难抓到李宝海,但浅野宗次郎的拍摄班底却在等着剧本呢,事情必须分清楚轻重缓急。
“要不你就等我给吴大帅办完丧事再走,我们一起照顾文韦也方便。” 他说道,浅野过两天就回上海了,说要筹备话剧的事,要和几个演员谈谈,还特意请人打了手稿出来。
“好,出殡那天我也去给大帅送行。”他说完就走到院子里,看着文韦去了,孩子正踮着脚看金鱼呢,陈三爷坐在一旁抽烟斗,向他招手。
“三爷,周婶呢?”宝泉来到他身边问。
“她去帮你打听李宝海的下落了,她有个侄儿是开车行的,可以让底下的车夫去四处打听一下,总比等着警察慢悠悠的查案强些。”
“还麻烦周婶为我操心。”他有些过意不去,这次杏儿的丧事多亏了大家伙儿才能办得这么体面,这么顺利。
“大杂院里的人亲如一家,用不着客气。”陈三爷向走过来的广罄笑笑,虽然杏儿撒手人寰,可好在这两个年轻人终于和好如初了!
“爹,我要兔儿爷。”文韦记得父亲答应给自己买玩偶的事儿,亲热的缠上来蹭他的瘸腿。
“爹带你买去。”他抱起儿子,正要出门却让徐老板喊住了。
“我和你们一起出去,三爷,晚饭我们买回来,别张罗了,等着吃现成的吧?”徐老板追上父子两人,关好了院门。
广罄接过文韦,和小兔子溜达在热闹的前门大栅栏,进了一家卖杂货的店铺,橱窗里摆着一台收音机,许多老人都围在附近听广播里的评书。因为只有有钱人才买得起收音机,它在当时这可是十足的奢侈品。
在柜台前,文韦指着一个最漂亮神气的兔儿爷,跳着脚说:“爸爸,这个,这个。”
林宝泉刚要掏钱,却让独眼男人抢了先,自从他们搬回煤市街几乎就没花过钱,都是徐广罄在掏腰包。
不过听陈三爷说这家伙似乎比在北平时更有钱了,开了一个规模很大的夜总会和三家酒吧。
“以后要什么东西叔叔给买,别管你爸要。”他知道杏儿被杀之时,家里损失了大半的财产,宝泉儿现在手头并不宽裕。
林文韦扭过脸瞅瞅爸爸,意在征求父亲的许可。
小瘸子只得应允的点头,他知道自己争不过徐老板,这会让对方很没面子的。
掌柜把泥玩偶包起来装进纸盒里,递给了徐广罄热情的招呼道:“您还想给孩子买点儿什么,都便宜卖了。”他积压的东西太多,好些都卖不出去,来了个有钱的客人,一定要抓紧机会推销。这两年老百姓荷包紧,生意可是越发清淡了。
“麻烦您把那个小孩戴的皮帽给我,来,文韦试试看,这个比毛线帽子暖和。”虽然上海没有北平冷,但冬天却是阴冷潮湿的,小孩子体质弱得穿暖和些才好。
老板赶紧把柜台上的儿童皮帽拿了过来,送到了广罄手中,他马上就给文韦戴上,大小还算合适,稍大一点无所谓,小孩是一天天的见长,明后年恐怕就戴不了了。
宝泉儿看着儿子的小样儿,难得的露出了笑脸:“和小大人儿似的。”
文韦仰着头,觉得皮毛的味道刺鼻,很想摘下来,可又感到很温暖,非常纠结,为了暖和他暂时忍了,只好放下了要摘帽子的小手。
两个大人带着孩子买完东西,又奔了正阳楼买了清香的羊肉头,香脆的小酥鱼,爽口的辣白菜,捎了几个馒头便往回返。
结账的时候,他们迎面碰上了大熟人,徐广罄的脸立刻就耷拉了下来!
42
徐广罄铁了心的认为孙崇徽是他上辈子的仇人;每次碰到对方的时候他就开始走霉运!
“徐老板,两年没见;发福了。”孙崇徽笑得花枝乱颤;还朝林宝泉微笑点头。
广罄瞥了他一眼:“你倒是想长肉呢,可惜还和猴儿一样瘦。”
“我得保持体形;哟;这孩子是你两谁的?”他低头看着戴皮帽的文韦;这娃娃长得真漂亮,皮肤雪白,眼睛水汪汪的。
“是我的儿子,孙先生。”宝泉说道,他倒是对此人印象不差。
“你都有孩子了;我记得两年前你们二位都还是单身汉呢,徐老板也娶妻生子了吧?”他笑眯眯的问。
“那是自然,不和你废话了,我们要回家吃饭,再见!”徐广罄下意识的要躲开这个瘟神,再不跑他说不定又要倒霉了。
“再见,孙先生。”宝泉儿拎着东西,像个小媳妇似的跟在抱着孩子的男人身后。
孙崇徽望着二人步出酒楼的身影,自语道:“这世上真是啥人都有,单单就有爱和男人在一起的。”虽然他对林宝泉也有那么一丁点儿意思,不过让他和同性坦诚相见的滚在床上他必定会有反胃的感觉。
“孙先生,让您久等了。”一位清瘦中年男子从门外走进来,身穿灰色的大衣,头戴同色的帽子。
“倪先生,咱们上楼吧?”他热情把对方请上楼,下意识的扫了一眼一楼的大厅,并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两人进了包间,点了菜,就迅速关好了门。
倪先生低声说:“这次的搜捕规模很大,好多人都被抓进去了,我们都在等着上面的指示。”
孙崇徽点了支烟:“我这次来就是看看你们的情况,才好向上面汇报,出了裴级三这种混蛋,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疏通关系花钱的话有些人还是能放出来的,你整理一下就回重庆,这里不安全。”
“那学生们怎么办?”他很放心不下。
“我会再找联络人的,现在得保证你的安全。”孙崇徽说道,他得先保证自己人的安全,再设法救出那些天津锄奸团的学生。
“那我就听从安排了。”倪先生叹了口气,李如鹏、曾澈、丁毓臣都被汉奸和日本特务折磨致死,这三个孩子很年轻,人生的精彩仍未体验,就早早的走了,实在是令人悲痛惋惜。
“至少上海的人还在,现在所有的团体都要停止活动,学生就是这点不好,有时候一冲动就不听劝告。”孙崇徽很头疼,但沦陷区的抗日工作必须依赖群众,尤其是这些年轻的学生。
“他们也是爱国心切,毕竟都是孩子。”倪先生刚说完话,就有人敲门,是伙计送菜上来了。
两人立刻转换了话题,聊起了“经商”之事。
正在此时,林宝泉和徐老板也回到家吃上饭了。陈三爷高兴的抱着文韦,给小孩子夹菜,他特希望这娃娃是自己的外孙,但这都是他在做白日梦。
“三爷,要不您和我们去上海得了?”这几年,广罄一直在供养老人,虽然每月钱不多,但足够三爷生活开销。
“我去了能帮你们干嘛?”他还是留在北平看宅院比较稳妥,而且他和老吴头,刘大嘴他们已经处得不错了,经常一起喝酒闲聊。到了新的地方,他会寂寞难耐的,况且北平是生他养他的地方,他更加舍不得。
“您和宝泉一起住,我找个老妈子,您帮着照顾文韦就行,他也挺喜欢您的。”他觉得这个安排很好,但就怕老人家不同意。
陈三爷想了想,就笑着说:“成,只要宝泉儿不嫌弃,我乐意。”既然广罄把这对父子托付给他照顾,他就义不容辞了。
林宝泉放下筷子:“我当然愿意,要不家里冷冷清清的就我和儿子没啥意思。”
徐广罄满意的点头:“有您在我放心,现在哪儿都不太平,家里多个人安全。”
小文韦忽然张着手说道:“徐叔叔,鱼,要鱼。”他够不着小酥鱼,很着急。
独眼龙立马给他夹了一条放进碗里,要是煮的,他可不敢给孩子吃,就怕小娃娃被刺卡到。
陈三爷忍不住说:“这孩子倒是更爱黏着你,才几天就老跟在你屁股后头转悠。”
宝泉也赞同,或许人的喜好也会遗传给下一代吧。
一周后,参加了吴大帅轰动北平的“出殡仪式”之后,徐广罄才带着宝泉父子和陈三爷回到了上海,用了三天他就搞定了房子问题,在慈云街买了一套四室的公寓,又以最快速度的购置了家具和生活用品。
浅野的秘书李汶浚也过来帮忙,带了很多油盐酱醋,大米,白面之类的必需品。
徐老板找来的老妈子姓刘,宝泉就叫她刘妈,瘦小枯干,家住在纺织工人聚集的棚户区,有着底层劳动者的朴实勤快的优点,却也不可避免的多了个缺点,那就是嘴巴闲不住,喜欢说三道四。
“林先生,大米和白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