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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情拍拍她们的小脑袋:“胡说什么!”
进了城门、进了。
终于辛情又脚踏实地地站在了拓跋元衡的皇宫的地面上。两个小东西一左一右牵着她的手,陌生的黑压压的人群,两个小东西往她身后藏了藏。有乐喜派来的太监说圣上有旨,皇后和公主一路劳顿,先行回宫歇息,明日再受百官朝贺。然后又是前呼后拥地“护送”辛情母女往一处宫殿走来。
殿还是旧址,上面矗立的却是一座完全不同的宫殿,少了凤凰殿金碧辉煌的飞扬之气,多了些厚重内敛,就连那牌匾都不一样了。
“奴婢(才)等恭迎皇后娘娘、公主殿下回宫。”黑压压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
辛情让他们平了身,然后泰然自若地牵着女儿的手迈步上了那高高的台阶,进了那陌生而熟悉的宫殿。看一眼眼前的人,全部都是陌生的。
“收拾一下,公主有些困倦。”辛情吩咐道。马上就有宫女太监动了起来,铺床备水。然后“恭请”两个小东西去沐浴,两个看看辛情,辛情冲她们点点头:“去吧。”这里和离宫不同,这里才是真正的宫廷,她的女儿们要在这里生活就要从现在开始适应,适应别人的伺候适应别人的冷漠提防别人的算计。她和拓跋元衡不能陪她们到老,所以她们要自己长本事。
太监来报说太子求见,辛情命进来了,拓跋玨有些拘谨,辛情知道可能是那天晚上自己的举止吓着他了,让他以为自己是个恶婆娘。
“玨儿不累吗?怎么不回去歇会儿?”辛情问道。
“玨儿这两日没到母后面前请安,也没有见到妹妹,所以~~”拓跋玨说道。
“玨儿真是好孩子。”辛情说道。
好不容易两个小东西从水里爬出来了,宫女抱了她们回来的时候各自裹着件粉粉的小袍子,看起来水灵灵的,看见拓跋玨就笑了。
三个孩子玩了大半天两个小东西才困了,被宫女抱着去睡了。
如氏
第二天一早,两个小东西早早醒了,光着脚丫从西阁跑到辛情这边来,一脸的指控。
辛情皱皱眉:“怎么了?”不习惯这里?顺手一提将两个小东西抱上床塞进自己软软的丝绒被子里。
“母后,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辛弦问道。
“自从回了父皇家母后就不陪我们一起睡了。”辛月说道,扒着辛情的胳膊摇啊摇。
“以后你们都要自己睡了,母后不能陪你们。”辛情说道。
一甩手,四只杏核眼瞪成四个核桃,两张愤愤不平的小脸。辛情眯了眯眼睛,这个驴脾气真像她们老子啊,稍有不合心便火冒三丈。
“讨厌父皇,都是父皇不好。”两个小东西说着缩在被子里打滚。
“父皇哪里不好?”有一个声音问道。
“父皇抢走母后,不让母后陪我们,娘,我们不要父皇了,我们回家吧。”两个小东西虽然打着滚可是却没耽误发表意见。
“可是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你们是父皇的小公主了,不能走了,怎么办?”那个声音忍住笑,接着问道。
“才不管呢~~反正我们要回家。”还是嘟囔。
辛情一把掀开被子拽住两个还滚来滚去的小东西。小东西眼睛眨巴眨巴,看见立在床边的高大身影,两个小东西愣了愣。然后趁着辛情不注意又钻进被子里,那德性就像是拓跋元衡是鬼怪。
辛情下了床看看穿着龙袍的拓跋元衡:“皇上这么早驾临?”
“朕的小公主怂恿皇后离宫,朕能不前来看看?”拓跋元衡边笑说着边到辛情刚刚躺过的地方坐下,看着被子里那滚动的两团:“不要父皇了?父皇今日还要给弦儿和月儿好东西呢,真的不要了?”
辛情在一边任宫女服侍着梳洗,听拓跋元衡这样说话有点忍不住笑,难得他也有低三下四的时候。
“好东西?什么好东西?”两团滚动物静止了。
“一会儿就知道了,和父皇母后一起过去就知道了。”拍拍那两团:“不出来的话,父皇和母后就先去了。”
被子“呼”地掀开,两个小东西扑到拓跋元衡身上:“不准反悔哦。”
拓跋元衡笑了,命宫女过来服侍两个小东西洗脸。梳洗完了,早有宫女端了热乎乎的两碗粥来了,这是辛情昨天就命令下去的。两个小东西吃完了,见宫女正给辛情打扮便凑过去看。
等到穿着皇后朝服的辛情打扮完毕,一转头就看见两只小木鸡。
“怎么了?”辛情微微皱眉。
“母后,你好美啊!”两只小木鸡回神答道。
辛情俯身拍拍她们的小脑袋,拓跋元衡也迈步过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给了她一个轻笑。
用过早膳,辛情随拓跋元衡到了正德殿接受百官朝贺,走之前命宫女仔细照顾小公主,莫让她们又跑到找不到的地方。接受了百官的三跪九叩之后,拓跋元衡说,虽说皇后已正位一年有余,但因身体柔弱居行宫将养一直未行册封大典,初六正是皇后千秋,一并将册封大典补办。另外,良辰公主和圆月公主的册封仪式也将在稍后一并举行。
遣退众臣,辛情微微一笑:“皇上对臣妾还真是厚爱,逼了皇后主动让位抬举臣妾也就罢了,又给臣妾补办这个大典,您还真怕人不恨死臣妾啊。”
拓跋元衡看了看她头上的凤冠和身上的玄色朝服说道:“这衣服你穿着配得很。”
“所谓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这衣服即使换了别人来穿也是一样的。”辛情说道。不知道一会儿回去要受多少女人的诅咒呢。
“嗯,也许也一样。不过,朕只想给你穿。”拓跋元衡抱她入怀,动动她的凤冠:“这个比贵妃凤冠还重,你就忍忍吧。”
“我也就罢了,册封大典我硬撑着也就是了。可是~~”辛情有些担心地看看拓跋元衡:“弦儿和月儿还不到四岁,我怕这形式吓着她们。”
“哦?你都开始教她们适应宫廷了,朕也要帮你一把才是。放心,朕的女儿不会是胆小鬼。”拓跋元衡说道。辛情便不言语了。
回到坤懿殿,果然众妃嫔已在等候了。为首的是三夫人——都是她在宫时的老人了,后面的许多人有她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年轻的新鲜脸孔还不少。微微扯了嘴角辛情到殿中主位上坐了。眼前便呼啦啦地俯身低下去了一片,耳边一阵软语:“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各位请起。”辛情说道,边状似无意地扫过人群。起了身却无人抬头看她,都是略低着头规矩站着:“各位如此拘谨,想必是听闻了本宫的恶名了?”辛情说道。
“娘娘凤驾面前,臣妾等不敢造次。”说话的大皇子的生母崇德夫人。辛情微扯嘴角,三年不见,这后宫的实权已在崇德夫人手里了,弘德和正德看起来是收敛了太多了。
“多礼了。大家还是自在点儿,你们自在,本宫也自在。”辛情笑着说道。妃嫔们虽答了“是”,不过脸上的笑却是各有千秋。
话音刚落,西阁边上两个小脑袋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辛情看见了便招手:“弦儿、月儿,来见过各位娘娘。”
两个小东西跑过来一左一右在辛情身边偎着,看着眼前同样打扮得“金碧辉煌”的美人们眼神里满是好奇。
“弦儿、月儿,这些娘娘都是父皇的妃子,以后见了要懂得礼貌,知道吗?”辛情说道,两个小东西点点头。
“母后,什么是妃子?”辛弦一向有探根究底的好习惯。
妃子~~就是小老婆。当然辛情不能这么说,她想了想说道:“等父皇来了弦儿去问父皇。”
既然是他的女人们还是让他自己来解释好了,免得她误传了什么意思。
辛弦点点头。
“各位也请过安了,本宫这些日子路上劳顿有些不适,各位早些退下吧。”辛情说道,然后看着女人们福了身倒退出去。辛情让宫女服侍着取下了凤冠脱下了朝服换了常服,回头只见两个小东西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那顶富贵逼人的凤冠,辛弦还在努力抱它——像举重。辛月似乎对凤冠上的翠鸟羽毛很感兴趣,揪啊揪的。辛情便站在一边笑看。
等到拓跋元衡午后过来,见了那散落一地的翠绿的羽毛和稍稍有些变形的凤冠笑了,看向歪在榻上午睡的辛情:“这两个小崽子还真是不消停。”
“皇上怎么有空来了?”辛情笑着起身。这么笑绝对不是她的本意,可是她就这么自然地媚笑了。
拓跋元衡笑意稍减:“朕来不得?”
“哪里的话,只不过皇上后宫里又多了些新鲜花朵,皇上不要抽时间好好打理一下吗?”辛情问道。
拓跋元衡揽住她的腰,在她脖颈间深深吸了口气,然后说道:“朕好像闻到了一种味道。”态度很认真的样子。
辛情推开他的头:“什么味道?”
“酸味。皇后午膳进了些什么?”拓跋元衡问道。
“皇上拐着弯子说臣妾善妒?您可别误会,臣妾没那个意思,臣妾只是就事论事。”转转眼珠:“臣妾当贵妃那会儿就是因为‘妒’被废的,怎么能记吃不记打再犯一次呢?”
“小肚鸡肠睚眦必报。朕那会儿降了你的妃位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拓跋元衡说道。
“臣妾虽心里明白,可是一想起来还是不舒服。若臣妾平日行事也能云淡风轻不争不怒不急不躁些,就算是一时之计也不用算计到臣妾身上来。”辛情说道,推开拓跋元衡,自己到桌边倒了茶来喝。
拓跋元衡的脸有些阴,辛情当没看见,这些事想起来就堵得慌。
“你这个女人~~算了,朕不和你说。随你想吧。”拓跋元衡在她对面坐下,冷冷地看着她,辛情也不抬头,只顾拿着茶杯把玩。余光瞥见两个小身影被殿门绊倒扑在地毯上,辛情笑了,轻移步子走过去看看还趴着的两个小东西:“两个小笨蛋,这么矮的一道门槛也过不去。”
然后自己被两个小东西扑倒:“我们是小娃娃,门槛太高了嘛。等我们像母后那么大就能轻松迈过去了。”两个小娃娃说道,很理直气壮。
一道阴影又在她们头顶形成,不过此次两个小东西没往她怀里缩,反倒抬头冲着阴影甜甜地笑着叫“父皇”。
“嗯,你们母后虽然是大人了,可是也经常有许多矮门槛过不去被拦在外面。”拓跋元衡说着,一手抱了一个起来了。
矮门槛过不去~~辛情坐起身,看着和女儿们正说话的拓跋元衡心里想着他所指为何?
“现在不讨厌父皇了?”拓跋元衡问道。
两个小东西摇了摇头:“母后说,天底下谁都能怕父皇,我们不能。”
“为何?”拓跋元衡问道。
“因为我们是父皇最心爱的小公主嘛~~是不是,父皇?”小东西有点不确定,又加了一句疑问。
拓跋元衡笑着点头:“嗯,母后说的没错,弦儿和月儿是父皇最心爱的女儿。”
两个小东西嘿嘿笑了:“父皇,母后也不怕父皇,那母后也是父皇最心爱的人吗?”
辛情咳了一声:“弦儿月儿,去吃点心。”
“父皇,是不是啊?”小东西没得到答案,还是目光灼灼地看着拓跋元衡。
他看了辛情一眼,然后皱眉做不解状:“这个问题,等父皇和母后讨论过再告诉弦儿和月儿好不好?”
小东西点点头,跳下去找点心吃了。乐喜偷偷招招手,宫里伺候的人都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殿门也被关上。
这回轮到拓跋元衡玩杯子了——饶有兴趣的把玩,手里拿着杯子,眼睛却是看着辛情。
“皇后,你说,朕要怎么回答公主的问题?”拓跋元衡问道。
“皇上的事臣妾不敢妄加揣测。”说完了感谢冯保当年教会了她这么一句搪塞之言。
“这也事关皇后,不算妄加揣测,朕恕你无罪。”拓跋元衡的声音里有微微的笑意。
“臣妾不敢。”辛情含糊答道。马上就被一把拉着坐到了拓跋元衡的膝上,他的手指头在她脸上轻轻画着。
“不敢什么?刚刚的脾气哪去了?”拓跋元衡问道。
“皇上这是要算账?”辛情欲起身却被他抱得更紧。
“不算,朕现在没心情。”拓跋元衡斜睨着她:“朕现在有心情知道的是怎么回答小公主的问题。”
“小孩子胡说八道的,臣妾怎么不怕皇上?臣妾对皇上可是一直敬畏有加的。”辛情说道。
“朕倒不认为是胡说八道,不管怎么说,皇后觉得该如何回答?”拓跋元衡追问。
“皇上爱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辛情说道。这人越老了越做无聊的事了。
“哦,如此,朕明白皇后的意思了。”拓跋元衡笑言:“哦,对了,明日如烟晴要入宫来见你。”
辛情点点头,心里只当如烟晴是进宫来贺喜她做了皇后。
第二日大概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