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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知道,那个瞬间,他的掌心因为忐忑而濡湿成了一片。
下一秒,女孩也回以真心而温和的微笑。
严颢心里一跳,竟有些不敢直视。
或许这一次,他可以相信,事情会有不同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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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颢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没亮透。
厚重的丝绒窗帘没有拉严,隐约有几丝微亮的天光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几道细细的光线。
太久没有梦到过去的事情了,他一时有点回不过神来。
静静地发了会儿呆,他才终于将上官羽揽在自己腰间的手拉开,下了床,光。裸着身体走到衣帽间,随便拎了一件衬衣穿上,然后走出了屋子。
他们的卧室阳台是半悬空在湖上的,一到室外,清新的晨风就迎面拂了过来,凉凉的,有些湿润。
赤脚踩在微潮的木地板上,严颢控制不住地颤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放空。
来到荷兰已经有三个月了,他却总觉得像在做梦,一切都太过不真实。
明明三个月前,他还是何悦言身边最亲近的人。
三个月后,他们却已经身处地球的两边,并且可能永无再见之日。
不得不说……命运难测。
突然,身后响起轻轻的脚步声。
下一秒,他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早上好。”上官羽低头亲吻他的耳朵,柔声说。
严颢有些僵硬地靠着他,没有回应。
上官羽也不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抱着他,望着清晨的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严颢晃过神来时,太阳已经升上了天空。
他一回头,才发现上官羽竟然只穿了一条长裤,上身赤。裸着,手摸上去,可以明显感受到冰冷的温度。
他眉头一皱,立刻毫不留情地斥道:“你疯了吗?衣服都不穿就跑出来!”
上官羽看着他,温柔一笑,没说话。
严颢瞪他一眼,把人拉回屋里,翻出衣服扔到他身上,冷冷道:“穿上。”
眼见上官羽乖乖地穿衣服,他转身倒了一杯热水递过去,“拿着。”
上官羽摇摇头,伸手一把把他拉进怀里抱住,低声叹息道:“还是这样最暖和。”
严颢挣动一下,没挣开,也就不再动作,只是紧紧抿着嘴唇不说话。
上官羽静了一会儿,低头看看他表情,试探地问道:“你生气了?”
严颢的声音硬邦邦的,“你自己的身体自己都不珍惜,我生什么气?”
上官羽叹息一声,“我错了,你别生气。”
顿了顿,又说:“你关心我,我很高兴。”
严颢浑身颤抖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有些滞涩,“你……你不用这样,我们明明说好了,各走各的,你何必……”
“严颢。”上官羽打断他的话,声音中透着一股毋庸置疑的意味,“你答应过我,不再提这件事。”
严颢沉默一瞬,突然猛地用力挣脱他的怀抱。
少年盯着面前神色晦暗的男人,眼神倔强,声音果决,“我做不到。”
不等他再一次打断,少年飞快地说道:“我们当初明明说好了,那件事过后就分道扬镳。既然已经两清,你又何必非要和我在一起?我真的……”
“够了!”上官羽突然大喝一声。
严颢抬眼看他,咬住了嘴唇。
上官羽闭了闭眼,但死死攥住的拳头还是暴露了他的痛苦。良久之后,他才沙哑着声音,缓缓道:“你就不能骗骗我?”
“为了不让何悦言知道你喜欢她,你可以骗她说你和我在一起,甚至骗她说要和我结婚。严颢,你知不知道你说要跟我结婚的时候,我有多开心?我他妈开心得就跟个傻子一样!”
上官羽的眼睛一下子红了,苦苦压抑的情绪翻腾在瞳仁深处,“我的感情、我的婚姻、我对未来一切一切的期待,全都被你拿去当做保护你喜欢的人的工具。好,我爱你,我认了。可是到头来,你却连骗骗我、给我个念想都不愿意!严颢,就算我曾经
伤害过你,你这么对我,你就一点难过都没有?你到底还有没有心?”
严颢浑身都在簌簌发抖,“我怎么没有心?但是你我都知道,我现在喜欢的……不是你。我留在你身边越久,对你越是不公平,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不怕!”上官羽咬牙道,“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别的一切,我都可以忍受。”
严颢看着他冷笑,眼眶却不由自主地红了,“你能忍受?你要怎么忍受?你能忍受我喜欢别的人吗?你能忍受我亲你的时候想着别人吗?你能忍受我做梦梦见别的人吗?啊?”
上官羽的笑容里有说不出的荒凉,“为什么不能?严颢,你现在这么伤害我,就是因为你还喜欢着何悦言。你很自私,你自己有多痛,就要我跟着你一起痛。你看,我连这些痛都忍了,还有什么不能忍?”
严颢倒吸一口冷气,眼泪一下子流下来。
上官羽怔怔地望着他的眼泪,许久之后,才苦笑道:“严颢,我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你喜欢何悦言的人。你的眼泪,只能在我面前流。只有我才能懂你。这样子,你还想躲开我到哪去?”
“你别说了……”
上官羽却不管不顾地继续道:“大概这就是现世报,当初我伤害了你,现在轮到你来伤害我了。留在我身边吧,严颢,只要是你给的,再痛我都要。”
严颢的眼泪流得更急,连话都说不出,只能拼命摇头。
上官羽伤感地笑笑,突然上前一步抱住了他,“你觉得对我不公平,证明你还在乎我的感受。这是个好兆头,严颢,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男人低沉清冽的声音突然有一丝哽咽,“这一次,没有意外,没有伤害,没有别人,就我们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严颢伸手拽住他的衣角,终于放声大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阿言不在了,我觉得我撑不下去了……我不行了,上官羽,我不行了,我做不到……”
上官羽用力搂紧他,好像想把少年生生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温热的眼泪滴进少年乌黑的发,“没关系,没关系,你可以的,我可以等你,多久都等。我等你忘记她,然后我们重新开始。严颢,这一次,我会好好珍惜你,我发誓。”
严颢哭得声嘶力竭,仿佛要把肝肠都绞碎了哭干净。
他从来没失去过这么重要的一个人,好像连心都缺了一块,生生地漏着风,再也补不回来。
他从来没这么恨过。
他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何悦言的,他甚至说不准自己对何悦言的感情是不是男女生之间的喜欢,他只知道,在他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但是这样的感情,他永远说不出口。
他永远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阿言的底线,想看她到底可以容忍自己的独占欲到哪个地步,一方面为了自己对她的占有沾沾自喜,另一方面却又时刻提心吊胆,害怕她被人抢走。
而当这一天真正到来时,他却悲哀地发现,原来,他宁愿失去她,也不要看她不快乐。
那一回在学校的天台上,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
“阿言,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
后面的话,他说得又轻又快,没有被她听见。
“阿言,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
喜欢你。
我可能喜欢你。
这样隐秘却又快乐的心意。
却是我永远说不出口的痛。
阿言,你曾经说过,男生不是一定要喜欢女生。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严颢也不是一定要喜欢男生。
我的世界被世人用眼光硬生生地定义过,就连想对自己的心上人说一句喜欢都做不到。
全世界的冷漠我都无所畏惧,但我害怕你的拒绝,我痛恨这种可能性。
其实,我有好多话都不敢告诉你——
上官羽不是第一个对我好的人,你才是。
如果你二十八岁的时候还没有恋爱,那我不管在世界的哪个角落,都一定会赶回来娶你。
我喜欢你。
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情深厚成一本书,换不来你半句读。
阿言,这世界上六十亿人,遇见一个你,我真不容易。
可惜我们,只能到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一章的时候写哭了。
那句未完成的告白,是严颢心中最美的情话。
严颢是我在全文中最喜欢的角色,也是唯一一个超出我预料的角色。
在我本来的剧情里,他是一个纯粹的男闺蜜,跟女主没有任何情感纠葛。但不知道怎么,写着写着,他的感情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变化,变得连我也控制不了了。
严颢的背景我没有写,不过细心的读者应该可以猜到一点,他的故事在这篇文里有很多空白,我不忍去写,就当做是留白吧。
这个男孩子真的太让人心痛,也太让人怜惜。
对于严颢来说,能读懂他人情绪的能力从来都不是天赋,而是一种伤害。
尤其是在面对何悦言的时候。
因为他可以轻而易举地看穿她对于自己只有亲情和友情,没有爱情。
所以他不敢开口,一直真真假假地暧昧,直到最后亲手斩断这份感情。
其实,如果没有叶从嘉,很难说最后何悦言会不会和严颢在一起。
爱和陪伴是太复杂的事,永远不可估计。
我也不知道严颢的未来到底是不是上官,所以没有写死这个结局,就当是给严颢一个更好的可能吧。
他这么美好的男孩子,值得最好的爱情。
本来还想写一写何悦言送给他俩的礼物,那个U盘。
不过当我写到这里的时候,已经觉得足够了,就没有再写了。
那个U盘以后再找机会提及吧。
☆、番外三:花开(上)
我匆匆赶到图书馆门口的时候,商林希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远远的我还没走到近前,她就赏给我一个凉凉的白眼。
我叹口气,“我错了,辅导员临时找我有事,耽搁了一下。”
“都快大四了还被训话?你干嘛了?”
我迟疑一下,“……等会儿告诉你。”
看在商林希特意从北交赶过来见面的份上(这是她说的),我请她去了校外下馆子。
“我辛辛苦苦跑来看望你,你就请我喝稀饭?”她环顾四周一圈,撇撇嘴。
我没好气地瞪她,“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摆明了就是去找申子杭,我只是个附带的。”而且,靓粥和稀饭明明是两个概念好吧……
被人揭穿也不见她脸红,反而笑嘻嘻地说:“何必说出来呢?这种事你自己知道不就好了。”
……这女人,真是越来越厚颜了。
等粥端上来的功夫里,她上下打量我一眼,说道:“老实交代吧,发生什么事了?看你感觉怪怪的。”
我看着她一副容光照人的模样,顿了顿,终于开口问道:“你和申子杭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呗,还能怎么样?”
“哦。”我慢吞吞地应了一声。
“女人,到底怎么了?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们俩了?”她终于正色了些。
“你这话……难道我平时不关心你们?”我随口反驳一句,然后就此沉默。
“喂。”她伸手推推我,“说话。”
我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终于说了实话,“我觉得……我跟叶从嘉,出了点问题。”
看商林希那表情,我的心情更不好了,“你那是什么表情?难道以为我在说谎?”
商林希古怪地看我一眼,“那倒不至于……我只是替叶从嘉觉得冤枉。”
“冤枉?”
她叹口气,“叶从嘉对你简直好得没边了,连瞎子都看得一清二楚,你却还觉得有问题,你说,他不冤谁冤?”
我知道她的意思。我跟叶从嘉自谈恋爱以来就很少吵架,但是她跟申子杭却经常闹翻,甚至好几次濒临分手,只是最后都克服了过来。
然而,不是当事人,很难说哪一种情况更好。
“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我也忍不住叹息,“他就是对我太好了,我才更觉得没有安全感。”
“你没有安全感又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如果叶从嘉哪天不对你好了,估计你会更没安全感。”
我望着日渐犀利的好友,无奈极了,
“那好,我换个说法,我觉得他对我太好了,我压力很大。我总觉得我爱他不够他爱我那么多,感觉很对不起他。”
商林希白我一眼,“那你是打算把他让出去了?”
我立刻叫道:“开什么玩笑!”
“那不结了?”她耸耸肩,“我现在才算看明白,以前还觉得你理智,原来是喜欢钻牛角尖。”
“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死脑筋!”她没好气地挥挥手,“他叶从嘉喜欢你矜贵,难道你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