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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别开眼睛,徐晓璇却突然凑近,咬牙切齿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个名字,满怀恶意问:“——你惊讶吗?没想到吧?”
出乎她意料的是蒋衾表情非常平静,只有在那名字出口的瞬间稍稍讶异了一下,随即点头道:“跟我猜的一样。”
“你说什么?!”
“之前不能确定,不过一看你毒瘾发作,就跟以前的事情联系到一起了。没想到的是这手法十几年了还没改进,确实出乎我意料之外。”
蒋衾站起身往门口走去,徐晓璇突然有种很深的挫败感,厉声问:“你答应我的事——”
“下星期就让靳炎送你去国外的戒毒所,费用会打到账上,完全戒断之前你都不用回来了。”
徐晓璇气势稍弱,胆怯问:“送我去戒毒所……为什么不是你?”
——不得不说她这还算有脑子,知道靳炎和蒋衾之间,遇到事情了该去求谁。
蒋衾却摇头道:“我没时间了。”
没有等徐晓璇再说什么,他大步走出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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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
屋漏偏逢连夜雨;命运总是在你最猝不及防的时候露出狰狞的面孔。
蒋衾下楼的时候心事重重;在停车场跟自己的车擦身而过;又走了好一段;才突然意识到已经走过了。他刚转过身,突然手机响起来;是关烽的电话:
“两分钟前得到的消息,警方将控告靳炎涉嫌威胁及伤害他人;还牵扯到大额诈骗和赌博。方源手里有个关键的证人,之前一直被秘密藏匿,公安厅里的很多人都是刚刚才得知这件事。”
蒋衾疑惑道:“证人?”
“打听不出是谁;”关烽道,“实话说,如果连跟我合作的那个人都打听不出来的话,整个公安厅能知道这事的估计也不超过三个人了。”
“有没有任何线索?”
关烽刚想说什么,Hellen的声音突然响起:“关总,张老先生的邮件来了。”
关烽偏过头看邮件,电话里只听他平稳的呼吸声。大概过了几秒,他突然问:“——靳炎以前跟人赌过手指?”
蒋衾呼吸猛然一停。
“涉案金额上千万,被害者没有报案记录,警方也没有立案调查……Hellen,跟张老说这种东西没用,我还是需要证人姓名。”
Hellen答应了一声,蒋衾却猝然打断:“等等,先帮我查一个人的出入境记录!”
“谁?”
仿佛连呼吸都带了寒气,蒋衾肺部被刀子刮过一样生冷,说话时声音异常沙哑:“姓左,叫左志杰。他几年前就应该已经移民,去年年底回国来找过我……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就是他五月份离开H市后,到底有没有回美国?”
关烽没有让他等得太长。事实上两个小时不到,他就发来短信:
“没有此人的出境记录,他应该在方源手里。”
“靳炎已经被控告故意伤害罪,下周三开庭。”
周三开庭的时候蒋衾一身黑色正装,上庭前和律师短暂的见了一面。
律师之前跟蒋衾商量过很多应对方法,但是开庭在即,难免紧张,神经绷得仿佛橡皮筋一样,面部表情僵硬死板,看起来有点怪异。蒋衾拍拍他的肩,沉声道:“不用慌,今天输不了。”
律师深吸一口气,用力点点头。
与其说这是一场审判,倒不如说是省里两方势力角逐的战场。有着靳家支持的当权派,和启用方源那批人作为先锋的侯选派,为了争夺人脉、资源、金钱和权力,将这里当做了彼此厮杀的最前线,而靳家就是插在战场上的一面帅旗。
要砍翻这杆旗,还是继续把它插在阵地上,只看今天这一场交锋。
开庭之初气氛紧张,却没什么异常。公诉方对靳炎提出了非法玉石走私入境、涉嫌组织黑社会性质团伙等指控,都因为证据不足而被驳回。
其中笔迹鉴定的结果引发了激烈争论,最终外部审计提交结果,对时星娱乐的财务报表提出十几项重大疑问,其中大多数都因为时间久远难以查证而不了了之;还剩几项实在无法解释的交易出入,却都不致命,最终只能处以巨额罚款。
蒋衾在做账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这一点。完全清白的账目只存在于会计理论中,现实情况是没有哪个企业的帐不存在猫腻。你要是把一个完美无缺的账本交给外部审计,就等于直接跑到法院大声说:我在洗钱!我偷税漏税!快来抓我吧!
所以大家都愿意交罚款,只要假账数额不大不构成刑事犯罪就行。
中途休庭十分钟,有心人总结了一下上半场的主要胜负:时星娱乐被重重罚款,靳炎本人却安然无恙;如果下半场没有什么重要指控的话,把靳炎送进监狱这个目标估计是完不成了。
果然方源不负众望,休庭回来时公诉方提出了最后一项,也是最关键的一项指控:开设赌局,故意伤人并致残。
方源作为此次案件第一负责人,亲自站在了公诉人席位上,而出庭作证的受害者赫然是失踪已久的左志杰。
他目光有点恍惚,法官第一遍问话的时候甚至没反应过来,只用目光飞快在旁听席上搜索着,几秒钟后落在了最后一排蒋衾的身上。
蒋衾微微皱眉,居高临下注视着他。
那一瞬间左志杰猛然张开嘴,仿佛想说什么;然而紧接着庭上传来法官的声音:“——证人左志杰?请在到庭记录上签字!”
“啊……是,是。”
就在左志杰低头签字的时候,蒋衾眼角余光突然瞥见,靳炎从被告席上转过头,直直的望了过来。
“……”他上半身不禁往前一探,只见靳炎轻轻摇了摇头。那动作非常细微,除了蒋衾之外,别人几乎难以发觉。
他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蒋衾不用想都知道,那是靳炎在告诫他冷静,不要冲动,也不要管他。
蒋衾紧紧抓着扶手,因为用力过大指关节都变了色,几秒钟后才一点点松开手。
“……根据公诉人出示的伤情鉴定报告显示,被害人左手五指被利刃切断,此后经过再植手术全部接上,却已丧失行为能力,属于八级重大伤残……”方源顿了顿,放下鉴定报告问:“左志杰,请问你的手指是被什么利器切断的?”
左志杰沉默半晌,低声道:“匕首。”
“是被告人亲手切断的吗?”
“是的。”
“你现在五指能弯曲到什么程度?”
左志杰脱下手套,只见五指齐根处一圈暗红色的疤痕,只能微微弯曲三十度左右,就再也无法动了。
“——如公诉报告显示,你在和被告人的赌局中输掉了上千万资金,然后被迫切断五根手指认输,是这样吗?”
“是的。”
方源终于停止问话,向审判席欠了欠身:“审判长及各位审判员,如同公诉人报告显示,左志杰参与了由被告人所组织的、涉案金额达到数百万之巨的赌局,输光所有赌金之后,按照赌局本身的非法规定,被强行切断五根手指。请注意根据警方提交的证人笔录,左志杰及其家人曾强烈反抗并和被告多次协商,但是被告仍然执意行凶,其手法异常残忍,并造成了重大致残。”
靳炎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从这一点来看,我认为被告所采用的手法情节特别严重,后果极其恶劣,超出一般重伤三年至十年的刑量标准,请法院从重判处。”
方源顿了顿,说:“谢谢法官,我的陈述完了。”
审判席上传来轻微的议论声,紧接着法官开口问:“被告靳炎,你承认公诉人所提交的证人证词吗?”
蒋衾紧盯着靳炎,却只看到他侧脸一点表情也没有,冷冷道:“不承认。”
旁听席上一片哗然,方源脸色当时就变了。
“赌局不是我组织的,赌金去向我并不知道。切断当事人手指的是我手下一个员工,当事人自己不愿意报案,所以我也不清楚事情经过。”
左志杰脱口而出:“你撒谎!明明就是你……”
“我的律师告诉我,这名员工已于昨晚向警方投案自首,愿意承担当事人及其家人的所有损失。”靳炎微微一笑,说:“我想很快警方就要更新笔录了。”
方源死死盯着靳炎的脸——这个男人的表情明显就在说“我在撒谎”,什么员工自首,谁都知道不过是靳家找了个人出来顶罪罢了!
法官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发展,审判席上交头接耳了一会,气氛一时陷入僵持。
就在这个时候,被告律师起身道:“各位审判员,我有话要说。”
“……请讲?”
时间突然一顿,瞬间整个世界静了下来。
蒋衾牙关微微咬紧。
“我要对公诉人方警官对于这起案件的公正性表示质疑。”律师顿了顿,说:“根据我手里的一些证据显示,公诉人方源,对我当事人靳炎的合法配偶,即时星娱乐代理总裁蒋衾,抱有非同一般的爱慕之情。”
法庭瞬间一片哗然!
“公诉人方源曾经利用职务之便向蒋衾施以暴力,并亲口扬言他对我当事人抱有私怨,将不惜滥用职权,弄死我的当事人!”律师从文件夹里抽出录音笔及U盘,高举在手里对整个旁听席展示一圈:“——我必须对方警官提出质疑:倾向性如此明显的公诉人,他所提交的证物清洁度还剩几分?开审前被方警官秘密藏匿的证人左志杰,其证词还有没有半点可信度?”
“方源警官和时星娱乐代理总裁蒋衾之间的谈话录音,以及方源警官施以暴力导致蒋衾先生受伤的监控视频都在这里,请法院验明证物真伪!”
短暂的静寂过后,庭审现场瞬间整个炸了锅!
靳炎猛然抬头看向蒋衾,那目光里的震惊难以言描,紧接着就回头死死盯住了方源。
而方源霍然起身,瞬间几乎要冲下公诉席;几个同事慌忙冲过去拉住他,好不容易连拖带拽,才把他重重按了回去!
法警过来拿证物,却险些被方源的同事撞倒。至此庭审现场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法官敲了几次锤都无济于事,到处都是沸沸扬扬的议论声。
蒋衾最后看了靳炎一眼,起身悄然离席。
他脚伤还没好,沾地就钻心的疼。然而他步伐还是很稳,走到大门口轻轻扶了一下,很快便出去了。
方源脑子一片空白,遥遥盯着他离开法庭,眼底暴起的全是血丝。那一瞬间他几乎什么都忘了,要不是同事拼命拦着,可能他已经冲上去了。
——他这才想到为什么蒋衾那天特地去他公寓,一句句逼着他,把最阴暗最不可告人的心思全都说出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这个漂亮的表弟,心软迷惑,容易受骗,习惯了被比他强的男人的意志所左右;然而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已落入了蒋衾的手掌,一切算计诱骗都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
庭审无可挽回,审判员经过协商,决定延期开庭。
而靳炎作为本案第一被告,没有任何证据可将其定罪,因此被取保候审,当庭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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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
蒋衾走出法院大门;随便从路上拦了辆的士:“去市公安局。”
从法院到市局大概有半个小时路程;蒋衾路上打了个电话给公司;问:“秘书处赵雪今天来上班了吗?”
“没有啊蒋总;也没有请假,秘书处今天打她手机也没开机呢。您有什么吩咐吗?”
“没什么。你跟人事部交待一下;靳炎明天就回公司了。”
“真的吗?太好了!”
靳炎不管对别人怎么样,对自己人还是相当厚道的。时星娱乐的各项待遇都比其他娱乐公司高;年终奖一直从厚,更没有娱乐圈经常有的逼迫女员工陪酒、用女星做潜规则交易等现象。
关键是靳炎自己的腰杆子硬,不需要拿女员工做人情;公司里的风气就比较正。很多圈内新人都是从时星起步,后来有人改签了别家,最终大部分都回来了。
有些拿不到投资的纯文艺美术展,注定收不回票房的梦想派电影,人人都叫好但是绝对不叫座;那些年轻人找不到投资商,就过来时星娱乐碰运气。时星娱乐是玉石走私巨额利润的洗钱地,靳炎愿意投资这些注定要赔本的项目,更重要的是他又从来不潜规则新人女演员,所以在圈里的评价极好。
靳炎被抓以后公司有传言,董事会将任命另一个重要股东作为代理总裁,而那人在圈里的名声远远不如靳炎。当时公司里人心惶惶,几个高层都走了,一大批中层都在蛰伏观望,这种情况直到蒋衾上任后才稍好一些。
所以一听靳炎要回来,大家都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