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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哈哈~~连朱肖然一起几人抱电脑狂笑。
“温庆庆,你耳朵聋了,我叫你拿饮料过来。”温窦思笑完了又朝柜台吼了一声。
温庆庆正对着电脑歪在小床头上拿纸巾揩鼻涕,小日本的动画片真是太感人了,害她哭得肝肠寸断。
“你别来烦我行不行啊。大乐!拿水给你小舅。”温庆庆坐起来一点,冲门外喊了一声。
立即从外面跑进来一个留着西瓜头的半大小崽子,却不是执行命令,而是拨楞小腿直接往里跑,一下扑到朱肖然面前:“不好了,朱肖然你爸来了。”
啊!!朱肖然噔一下站起来,将大乐往椅子上一抱:“给我顶一会。”然后兔子一样窜进了柜台的床底下。
一个略微有一点小肚子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前后左右地看了一圈,没找着人就出去了。大乐赶快跳下椅子跑过去,跪到床边弯下腰:“走了。”
“起开!”朱肖然猫在床底赶紧冲他挥手:“还没走呢。”
果然,男人隔了半分钟又进来绕了一圈,自言自语道:小兔崽子果然不在。
大乐每人发了一罐雪碧,轮到朱肖然的时候他伸出了小手:“我给你放风,是不是要给点奖励啊?”
“不用给。”温窦思一切了然于心地瞅了小侄子一眼,“你买面的时候不是已经扣了钱了,就当是奖励吧。”
大乐鼓起了嘴,既心虚又不服气地哼哼。
温窦思一指桶面:“我要你买康师傅,你买的是什么?难吃的一比吊糟。”大乐给他买的是康帅傅,包装颜色都差不多,不仔细还真看不出来。
噗~~~郑陆坐在他对面此时便抬眼细看了一下,登时笑得一口雪碧全喷了。
几个人从网吧出来分手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郑陆想坐车到医院去看姥爷,这时候便觉出了困和热来,想到哥也在那呢,还是义无反顾地去了。晃晃悠悠地在公车上差点被摇得睡着了。到了病房才知道哥早就走了。
郑陆趴在床沿上陪着姥爷闲聊了一阵子,把刚才网吧的趣事跟姥爷说了,惹得姥爷都笑了。
“网吧少去。”
“哦。”
“下星期就考试了吧?”
“嗯。”
“好好考,让你哥给你好好复习复习。”
“知道,哥整天都给我讲题,可烦人了。”
“小东西,不知好歹。”
郑陆给姥爷削苹果剥桔子,如此这般又陪了一会才走。
刚进了门楼郑陆就大声朝屋子里喊:哥!
他知道陶承柏要是老早就回来了,肯定已经知道他是跟谁出去了。陶承柏是不可能不去找他的。
一路奔到楼上,陶承柏正趴在桌子上写毕业纪念册。脸色果然是不太好。
“哥。”郑陆抱住他的肩膀,把头探到他跟前,有点讨好地喊他。
陶承柏当然是不能忍心真的不去理他:“又去网吧玩了?都快考试了还……”陶承柏忽然一皱眉头,神色严肃:“你抽烟了?”
郑陆抬起两只胳膊,左右嗅了嗅,是有点臭臭的:“没……”刚要解释,却看到陶承柏有些严肃甚至是痛心疾首的表情,立马就住了嘴。哥一直都是惯着他的,他怎么说怎么好,但是因为去网吧玩这件事已经三番两次地跟他掉脸子了。
有那么严重吗?男生之间一起去玩游戏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你自己不玩,还要把别人也管死。整天就是让人学习,做题,烦死了。我又不是你儿子!
郑陆当即白了他一眼,转身往床上一扑,不理他了。
郑陆是困了累了,倒床上就要睡着。恍惚中知道哥正坐在床边跟他说话,仿佛是在哄他。干嘛样样都要管我,郑陆想,明知道说急了我要生气的,我就不理你,急死你。
郑陆在一阵心安理得的得意中睡着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应该是已经到了傍晚了,房间里空调已经关了,窗户门都打开着,郑陆坐起来揉揉眼,隐隐听到下面有人说话的声音,怎么有点像吵架。
楼下一男一女坐在沙发里已经打了好一会嘴皮子官司了。
张可是初三几个班里唯一的一个女班长,性格非常像男生,然而毕竟是女孩子,自有她的细腻之处。她应该不会参加升学考了,因为要出国念书。
“明天到学校递给你就好了。干吗还要专门跑一趟?”陶承柏说着话将毕业纪念册递给她。
张可翘起一边嘴角一边翻看纪念册,笑得有点讥诮,她最气不过的就是陶承柏明明什么都知道,却永远是一副平平淡淡的不把她当一回事的模样:“我这两天就要走了。你这么说……不是明知故问么。”她喜欢陶承柏,她不相信对方不知道。她马上就要走了,有什么话也不怕说出来。
陶承柏垂下眼皮没有接腔,他不是没有被女生告白过,但是张可现在说话的这个腔调着实让他不爱听。他又不欠她的。
纪念册么,无非就是填一些喜欢爱好,最爱的人,最大的理想之类的。最后再写些祝福的话。
张可翻到陶承柏的那一页,眼睛直奔最下面两行,最在乎的人,最疼爱的人,陶承柏骑在两行中间,字迹遒劲,写了一首词:关山飞渡,鹰击长空。左耳羌管,右耳萧笙。
“你是喜欢他的吧?”张可抬起眼睛,笑得淡而无波。
陶承柏心里头猛一滞,不自觉已经握紧了拳头。
“我看了你给很多人写的纪念册,不管问的是什么你总是写这这几句话,还挺有文采的。”张可像个先知一样,自己都有了一种道破天机的畅快淋漓的疼痛感,“你写的是谁?以为所有人都不可能想到?”
“我不知道你想讲什么?”陶承柏心里此时沸成了一锅乱炖,然而表面上还是强装镇定,“东西已经给你写了,你真不喜欢大可以撕掉。我还有事,你回吧。”陶承柏说着话已经站了起来,明显是要逐客,他是第一次对女孩子这么不讲礼貌。
张可腾一下就从沙发里站了起来,眼睛一下就红透了:“我只想问你,他哪一点儿好,我有什么地方不如他?我成绩不比他好?我每次全年级前十,他呢,永远是中不溜。我长得不漂亮?有多少男生抢着跟我做朋友,我都不愿看一眼,我家里没有钱?他爸爸只是个副局长,什么不得听我爸的调遣。他拿什么跟我比……”
陶承柏冷笑一声,也不等她公主病发完,“不错,他是成绩差,在班里几乎要掉尾巴,没办法和你比,长得也不漂亮瘦不拉几的,脾气也越来越坏,动不动就给我发脾气甩脸子,可这些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他是个男的!!”
“……”
“你不怕我出去告诉……”
“你不要信口胡说。”
“你不敢承认么?”
“我要承认什么?别说是男是女了,像郑陆那样好吃懒做,成绩又烂脾气又差整天不学无术就知道上网打游戏的人有谁会喜欢,鬼才会喜欢。”
郑陆走到二楼楼梯口,本来还有点迷迷糊糊的,听到陶承柏这一句,一下子就惊醒了。张大眼睛,一脸错愕地望着对面的张可。
“你就算说得再好听,我也不会喜欢你的,陶承柏!”张可高傲地看了郑陆一眼,愤愤然地掉头就走。刚到门外,眼泪就刷刷地掉了一脸。
陶承柏短促地吐出了一口气,手心里从刚才张可说要出去乱说开始就不停地想往外冒汗,他缓缓地坐了回去,心情还有些激动,完全没搞懂她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早知道从一开始就应该完全不睬这个张可的。女孩子好可怕。
如此这般坐了两分钟,他忽然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一转身却是看到了郑陆,正一脚上一脚下地站在楼梯上。
陶承柏不知道如何解释他的话,因为张可说了什么无法向郑陆说出口。
两人至此开始了长达一个月之久的冷战。陶承柏不解释,只是一如既往地到郑陆家门口去接他上学,做一切平时为他做的事情,毫无例外一概被无视了。
放假一个星期以后,郑陆跟回来探亲的小姨去了澳洲。
陶承柏每天独自去武校练功,一练就是大半天,如此练了半个月,陶承业强制命令他不准再去了,身上都没有一块好肉了,全是伤。
于此同时,郑陆在澳洲跟着小姨夫到处旅行,见了很多有趣的动物,遇到了很多可爱的人,看到了很多美丽的风景。
八月的一天,陶承柏收到了一张来自澳洲的明信片:
陶承柏:
我有点想你了。
郑陆在一家动物园门口寄出了这张卡片,下笔的时候,想了很久,心底模模糊糊地下了一个决定以后还是不要喊哥了。
陶承柏睡前,又把明信片拿出来看。翻尸倒骨地品味那背面的一行小字。郑陆,该死的怎么还不回来。
辗转地就是睡不着,老办法撸一管子。
撸完了,陶承柏一头薄汗,后脑勺在枕头上蹭了蹭,心里的一把火终于是熄了下去,一片明净。他把手伸进枕头底下,又把明信片摸了出来,呆看了半响,认命似地轻叹了一声,在上面印下一个吻。
时间:初三暑假
地点:去澳洲的飞机上
人物:郑陆和小姨
事件:时光中的一段话。
——你说这首诗要是打一个人名字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你名字么?
——你要不要这么聪明啊,真烦人。
——小姨读了这么多年书白读的啊。你是不是想了很久啊,也不知道郑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大笨蛋。
——你这么聪明,那你说说有人一直在别人的纪念册写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啊?
——谁啊?承柏啊?
——!!!!!!!!!!
——猜对啦?
——小姨!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这么懒的人,除了承柏,会在写纪念册的时候专门去翻翻看谁谁谁写了什么吗?
——……那你说哥这是什么意思?你笑屁啊。
——据我看来像你这么大的毛孩子……
——哥比我大一岁啦。
——我知道,你别打断我行不行?
——你别打人头么。疼死啦。
——像承柏这种性格的男生,能做出来这种事情来肯定是有很隐秘的感情在里面的。
——什么感情?
——自己想喽。
——想不明白么?
——那自己去问啊。
——我们两已经十来天没讲话了。
——为什么?
——因为balabala
——居然敢这么说你?以后都不要理他。男人都是一个德行,你越不睬他,他越上杆子,他是不是总爱管着你啊,以后你一定要翻过来才行,老被别人压着怎么行……不过啊,我看承柏应该是有原因的。
——嗯,我也觉得。哎呀,小姨你到底要说什么啊?啊!你怎么又打我?
——郑家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笨蛋啊,智商低就算了,情商也不高。真是家门不幸。
快落地的时候,郑陆睡着还没有醒,小姨给他掖了掖毯子。她至今没有生养,一直都是拿郑陆当自己的小宝贝看。今天的话要不要跟姐姐说说?还是算了,是真的躲不掉,是假的会自动消散。
佛云:缘份都是前生注定。
29二十九章 【倒V】
伤筋动骨一百天。阮小二因为小腿被陶承柏夹伤了;虽然没有断;但是也已经在床上呆了个把月了。他现在因为承包合同到期的问题已经急得有些焦头烂额了,可恨他手脚不利索只能在床上打电话。
他刚指派陈卫国给姐夫的连襟即哭河头的书记送去了一份大礼;这才好容易得到了一点内部消息;原来是上面忽然接到了很多举报信,说他这一条线节假日会乱提价,售票人员服务态度恶劣;并且时有替换假钞的事情发生。上面很重视,决定仔细调查。
熊书记问他:你这个事现在查得很紧啊;今年的合同你就别想了;你是得罪了哪个了?
阮小二听到这里已经是背脊出汗了;到底是什么人给他暗地里使绊子?他这条线一贯如此——其实周围的哪条线不是如此,顶多陈卫国换假钞的事做得出了点格,但是也从来没有什么无聊人士去写什么举报信。调查什么的先不说,要知道拿不到合同,不单单是一年的利润没了踪影,他新上了两台大客,一百多万的投资眼看着就要在那闲着长草了。而且这时候谁能乘机在哭河头这条线上插上一杠子,肯定是咬一口就是一个牙印子,以后也不会轻易松口的。
这让他如何能不着急呢。阮小二望着窗外的大雪花,狠狠地叹了一口气。
今年的雪史无前例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