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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有了?”骆奉泽突然开口。走廊上暗淡的彩灯发出不甚耀眼的光,打在他的眉峰眼角,竟是带了几分冷厉和无情。
“。。。。。。有了什麽?”靖朴怔忪,眼神飘忽不定。
“杜靖朴,还想跟我装傻?”奉泽捏住靖朴的下巴,逼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打掉。”
八
“杜靖朴,还想跟我装傻?”奉泽捏住靖朴的下巴,逼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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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那声音不大,却像是炸弹一样在耳边轰响。靖朴的眼神明显抖动了一下,他伸手攥住对方的手腕,下巴被捏得生疼,却勉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没有。”
“还不承认?”奉泽松了手,转而伸进对方的上衣内,摩挲著他的小腹,没有用力气,却不意外地得到了靖朴双手的抵抗。
“挡什麽,怕我一巴掌拍死它麽。”得到答案的奉泽冷笑一声,收回了手。
靖朴见现在已经无法隐瞒,像是下了决心似的闭了一下眼,而後轻轻道:“奉泽。。。。。。我想留下它。”
“留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吗?”奉泽一只手悠闲地插著兜,另一只撑在靖朴耳边的墙上,以极近的距离凝视对方,语调平静却残酷,“要想有孩子找别的男人去,我可是丝毫不想要跟你生的孩子。”
“我不想再失去它了,”靖朴低著头轻轻道,“自从上次。。。。。。我总是做噩梦,我所拥有的孽障太多,不想再背负更多了。”
“倒是很会编理由。”骆奉泽面无表情。
靖朴倏地抬头,似是看到了什麽希望,黑沈的眼里闪过瞬息的光芒,“我知道你不想要,所以我可以答应你,以後这个孩子跟你不会有任何关系。我别的都可以放弃,只是请你让我留下它。”
他的声音虽然小,但却很坚定。那份坚定让奉泽蓦然怔住,小时候他贪吃糖果,为了限制不让他吃多了坏牙,靖朴便是用这样的语气与他讲条件,温柔低沈,却让人不能反驳。就在靖朴以为他已经同意了的时候,奉泽忽然开口。
“我凭什麽相信你?”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笑,“你又有什麽可放弃的?”
靖朴苍白著脸,不知该如何回答。
“上次你吃的药呢。”奉泽转身,开始满屋子的寻找,“我不记得放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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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朴开始绝望,其实他本应该死不承认的,只是他以为奉泽也许会让他留下这个孩子,他还是对这个自己深深喜欢的人抱有可怜而卑微的希望,可他却是彻彻底底的错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眼前出现一只修长的手,掌心里安安稳稳地躺著几粒药片。
“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靖朴站在原地,闭著眼摇头。t
奉泽失去了耐心,掐住靖朴的下巴想要强喂给他,却不知对方哪里生来的力气,拼命想要挣脱他的桎梏,靖朴的手指死死攥住他的手腕,将骨头扯得生疼。奉泽动了气,猛的将对方甩到了一旁,靖朴的身体失去了控制,头重重撞上附近的柜角,背对著他滑坐在地上。
柜架上的瓷器玉石哗啦作响,奉泽蓦然惊痛,想要向他伸手,却生生停在了空中。
那个消瘦的身子蜷缩在墙角,甚至可以看到长袖T恤下面微弯的脊梁凸出的痕迹,一段白皙的脖子僵硬地梗著,能看到他垂著头,在无声地大口呼吸著。
手里的药早就不知道洒到了哪里,奉泽摊著两手,怔怔盯著那抹背影。
靖朴越是沈默,他越是莫名的惊惶。
似乎是一个世纪过去,奉泽看到靖朴撑著柜子站起来,一言不发的慢慢走进自己的房间。他失神地跌回沙发里,心跳渐缓。
夜里实在睡不著觉,奉泽想起小时候由於父母忙於工作,都是大他四岁的靖朴带著自己上学或者回家。有次踢球磕破了膝盖和小腿,靖朴慌乱地看著他那一片嫣红的伤口,连拿著棉签的手都在发抖,不停地问自己疼不疼,怎麽这麽不小心之类的无聊问题。倒是奉泽自己,却看著靖朴紧张的样子笑出声来。
不得不承认,杜靖朴生得还算好看,那时候他脸上微微红著,问自己在笑什麽。他的两道眉毛不算浓,疏疏淡淡的,和眼睛一样不似刀削一般深刻,却总能透出一股令人难忘的温和气息。
笑你跟我妈一样婆婆妈妈。奉泽大声地笑道。
靖朴有些生气,脸便更红了,他低著头为他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最後才说了一句:你要是不受伤,我也不会婆婆妈妈了。
而如今,靖朴因为他而受的伤,难道还少麽?心脏像是被什麽刺了一下,奉泽盯著黑夜里的空虚,低低咒骂了一句:“去他妈的小时候!”
靖朴房间的门没有锁,奉泽悄悄推开,灯是亮著的,人却已经躺在了床上。靖朴裹著薄被,脸埋在手臂里,似乎是睡著了。
奉泽绕到床的另一边轻轻蹲下来,慢慢将他的手臂抬起,把额前的头发拨开,那一瞬间,他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原本光洁的额头右侧,由上而下划出一道将近四公分的口子,已经凝起暗红的血痂,可以看出之前只是胡乱擦了一下即将流到眼里的血,其它根本没有处理过。那道狰狞的伤口刺眼地暴露在奉泽眼前,似乎在指责他的无情伤害,奉泽的心像是被什麽撕开了破口,有风冷冷刮过。
就在奉泽不知所措的时候,靖朴迷茫地睁开眼,看到是他後,平静的拨开奉泽的手,淡淡地问:“你是来让我喝药的麽?”而後不等奉泽回答,他又叹了口气:“我知道就算不喝药,你也有办法让我没了这个孩子。。。。。。”
“放心吧,不是喂你喝药的,”奉泽皱眉,“先不说这个,你的伤口怎麽不处理,留了疤怎麽办?”
“你是在关心我?”靖朴略带诧异的抬眼瞟了瞟奉泽,而後垂了眼睫,没有温度的白炽灯光透不过睫毛,在他的眼下投出小小的阴影。
盯著对方没有说话,不知怎的,奉泽觉得这个样子的靖朴,不是正常的他。
靖朴撑著身子坐起来,靠在床头闲闲看著对方,“本来不想这样的,可是你逼我说实话。我以为如果声称有了你的孩子再争取一下,你一时心软可以让我生下它,这样也许还能得到你的财产。。。。。。”
“闭嘴。”奉泽发现自己根本不想再听下去,狠狠地出声制止。
“你以为这一年多来只依靠你每月一两次的要我,我能够满足麽?别忘了,我早就知道自己喜欢的是男人。而且你让我这样痛,我能体会到什麽?”
“够了,你说谎!”骆奉泽怒道。
“你就当我在说谎吧,”靖朴叹气,低头用手指捻著身旁的布料,“其实这不是你的孩子,至於是谁的,以後你就知道了。不过现在,你也没有权利来管我自己的事情──”
他的肩膀忽然被奉泽用力按住,那双凝视自己的眼睛竟是带了九分愤怒和一分的痛楚,“你是脑袋撞坏了吗?就凭你在床上的笨拙样子,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还有别人??”
靖朴在那一瞬间笑了,那笑容不知为何,竟然透著一丝明豔,晃得奉泽睁不开眼。
“如果你不信,现在来一次啊。”
九
明明是初夏温暖的天气,在这室内却像是如堕冰窟一般,两个人一坐一站,均是不发一言。杜靖朴原本还可以含笑瞅著对方,但在奉泽复杂且压力极大的注视下,勉强收了表情垂下眼睫。
骆奉泽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人,这还是他所认识的杜靖朴吗?还是那个红著脸给他清理伤口的哥哥吗?难道之前的各种虚弱姿态,竟是装出来的?恍怔半晌,他似是怕沾到脏东西一样忽然收了手,随即反手扇了一记耳光出去。
“现在还不忘了让我上你?你就这麽贱?现在碰你我都觉得脏了手!”
靖朴白皙的脸颊浮起淡淡的指痕,他本来就没有吃多少东西,之前与奉泽争执磕到了头,现在又被打了一巴掌,眼前竟是黑了一下。他勉力支撑住自己,淡淡的说:“真是对不起啊,我没办法给你洗手。”
奉泽怒极,反而笑了出来,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轻轻道:“但是就算不屑於碰你,你和我的约定也没有变化。以後不论有什麽事,我要你在我回家的时候,必须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给我记住,不许你再去找别人,更不能带什麽脏东西回来!”
骆奉泽摔门而去。
只留下这一室的孤冷,和半坐在在床上,怔怔望著窗外的那个人。
如果要不择手段地留下这个孩子,他杜靖朴什麽都可以做。不知道从什麽时候起,他竟是变得这样执拗和不知廉耻。在奉泽的眼里,他已然是这样了,那麽何必再维持什麽形象,要他恨,便恨得彻底一些吧。
靖朴面无表情地看著窗外黑漆漆的夜空,抬手覆住额头的伤痕。
自那晚之後,奉泽每天都回来的很晚,在家更是将靖朴当做空气一般。虽然靖朴不在乎他的态度,可是向来不喜欢酒精的奉泽,几乎每天都带著酒气从他身边走过。靖朴看在眼中,急在心里。他将事情推到这种地步,并不是想以奉泽的健康作为代价。
正所谓病急乱投医,他打电话给奉泽交好的朋友,拜托他们规劝奉泽注意身体,谁想那些纨!子弟竟是玩得比他的弟弟还厉害,并且还抱怨奉泽总是不陪他们‘放纵’,靖朴在电话里,都忍不住要教育这些人一番。
“你给我的朋友打过电话?”某一天回到家後,奉泽倚在沙发里,对正从他面前走过的靖朴问道。
已经习惯若非必要,两人不会有任何交谈的靖朴愣了一下,随即似是而非地点点头,并不回答。
“就凭你又老又丑的样子,还毁了容,想勾引他?我告诉你,做梦吧!他也不是没搞过男人,只不过喜欢把人弄得半死不活而已,”奉泽拿起茶杯浅啜一口,抬眼看那个瘦削的身影,“不想你的孩子没了,就离他远点。”
得知靖朴竟然打电话给他的朋友,奉泽发现自己很生气。不论他是以怎样的由头开的口,奉泽始终觉得像是有根刺扎在心里,他必须要让杜靖朴知道,他自己的生活,谁都无从干涉。
可是话说出来,却像是变了一种味道。奉泽又抿了一口茶水,掩饰似的咳了一声。
“我知道了。”靖朴站在灯光下,微微偏了偏头。额上长长的伤口还未愈合,缝了几针後覆上纱布,远远看去很是显眼,他也不避讳,坦然接受别人讶异的目光。有人问起,也只说不小心磕到的,最不相信的恐怕就是桑羽了,所以他尽量找借口不去见他。
从侧面看过去,靖朴浅色格子衬衫被灯光染了一层淡淡的橙黄色,他扶著沙发的靠背,不否认也不辩驳,对於奉泽的话照单全收,而後默默地走进了屋子。
靖朴在房间里翻出一个笔记本,提笔开始写字。他从小就有写日记的习惯,而其中的某一本日记,却是整个事件的罪魁祸首。t
他的无法言说的感情,每天看到的听到的有关於那个喜欢的人所有事情,在他代表成长生活的日记本里,渐渐地占了主要位置。在见到孟延以後,更是将所有想说的话都锁在心中,却倾诉於日记里。
孟延是个很有心思的人,从见到他第一面起,靖朴就知道,即使他外表看起来是那麽单纯无害,但是他不可以说出口。而聪明如孟延,可能也看出来了靖朴的感情,而在不经意的对话神态里表达了出来。靖朴多希望那是自己的错觉,可是不知道什麽缘由,在某一次孟延来到奉泽家──可能是两个人吵架,因而孟延主动来寻奉泽的时候,两个人吵得激烈,孟延闯进靖朴的房间,搜到了那本日记。
那时靖朴刚回到家,眼睁睁看到奉泽在看了日记後震惊的表情,和孟延冷冷的笑。
一时间,天地都变了色。
靖朴曾经有段时间断了这个习惯,可是他太需要将心里的东西倾倒出来,於是神经质般的将日记本藏在了隐匿的角落,想要写的时候便翻出来,寥寥地划几笔。
他坐在书桌前面,灯光下的脸庞有著柔和的线条,而在落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