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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暇之城是先祖留给我们这些血脉后代的,以前是,今后也是。”苍悅弥的语气不容置喙。
严清皱了皱眉就要开口,却被昭晟帝用眼神制止了,他多少能明白这位苍相的用意了。
果然,就见苍悅弥挑眉倨傲道:“玉暇之城的主人只会姓苍,开放之后,将由我的女儿,作为苍家继承人又是绿姬的苍纯作为城主。”
这样说着,她的目光却如同利剑一般射向绯姬,冷傲而轻蔑,仿佛在说——你不是想用不能被掌控的新区给我女儿添堵吗,我就让新区变成我女儿的囊中之物。
她的行为不加掩饰,别说绯姬,连在场其他人都懂了,一时间,她是又羞又怒,偏偏苍悅弥又没有指名道姓,她想做点什么都不能。
雷火战神果然是个爱憎分明的!
在场诸人纷纷在心中感叹。
晏渊冰笑得灿烂,越蒙也露出一个柔和的浅笑。
只受益人苍纯却微微蹙起了眉头,不是不为姆妈的行为感动,只是……所谓的新区,她还真不放在心上,加上有晏渊冰在旁边“虎视眈眈”,这个玉暇之城对她来说实在是等同于烫手山芋。
只是,姆妈不惜暴出苍家这么大的秘密为她出气,她却不好拆她的台。
叹了口气,苍纯有些无奈地想,顺其自然吧。
众人虽有些疑虑将新区归属到一人身上会不会不妥,无奈三相包括昭晟帝和承泽亲王都持赞同票,三位御座都是可有可无的态度,绯姬倒是想反对,却被橙姬死死拉住了,剩下的蓝姬也没有意见。
如此一来,此次会议最大的问题解决,剩下的细节问题就不是这一时半会能够完善,而是需要日后逐渐调整的了。
从皇宫出来,苍纯不意外地遭到了晏渊冰的拦路。
“有事?”苍纯漫不经心地看向边上的一株海棠,语气淡淡的。
要是以往遭到苍纯这般的对待,晏渊冰肯定会觉的挫败,但这会他却神情舒缓,仿佛没有察觉到她身上似有若无的疏离,笑眯了眼道:“一起走走?”
苍纯抬头有些惊诧地看了他一眼,半晌缓缓地点了点头。
因为不喜吵闹,苍纯很少这样悠闲地走在街道上,便是偶尔出门,也多是纵马快行,不会去留意周围的建筑风景。
两人缓缓地步行着,没有人开口,晏渊冰的目光一直不离苍纯,后者则沉浸在莫名的思绪中。
“为什么会想要……一个妻子?”良久,苍纯先开口问道。
晏渊冰闻言愣了,有些呆呆道:“为什么……?阿纯说的我没想过,应该说,等我发现的时候,内心就已经渴望阿纯成为我的妻子了。”
晏渊冰坦率的话语让苍纯微微红了下脸,“那你就不会觉得……抵触吗?会有一个人来分享原本独属于你的床,你的卧室,你的衣柜,甚至是你的财产,那种……自己的东西被侵占的感觉。还有,突兀地去承担对方的一切,不会觉得别捏吗?自己的人生突然和另一个人牵扯到一起,不会觉得不适应吗?”
她从不否定爱情,但也并不忽视那种种现实问题。
她认为,让另一个人侵入自己的生活,那并不只是重新布置一下卧室的问题,从精神层面讲,这无疑是一件非常令人困扰的事情。
所以在她眼里,除非有深厚的感情基础,否则婚姻带来的绝对是困扰多过幸福。
也所以,那些为了结婚而结婚的夫妻,总是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
或许有人会说夫妻间总是需要磨合的,但在她看来,这种磨合本身就带着痛楚。
为另一个人改变,包容另一个人,去改变另一个人,这无疑是一个非常繁琐的过程,成功失败还是两说,但却绝不是一个轻松的过程。
在天性自我不愿受拘束的苍纯想来,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那又何必去承受那般的磋磨。
两个人未必会活得比一个人好。
幸福那种东西,太过虚幻了。
晏渊冰再次愣了,阿纯说的这些他从来没想过,同时他也很意外她会想得这么深。
“可是……阿纯说的那些对我们根本不适用不是吗?阿纯从很早就侵入了我的生活,彻彻底底地抢占了我内心的位置。”
“这种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说的那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ps:
先给大家打个预防针,阿雪可能又要失约了,身体出了点状况,大年初的要去医院,应该要动个小手术,只是不知道要不要住院
手里的存稿不多,才几天的份量不知道够不够
第7章 二十一氏族
晏渊冰的笑容带着苍纯没有见过的潋滟,眉眼璀璨,“这世上何谓磨难何为享受,关键在于当事人心里怎么想,是砒霜还是蜜糖只是一线之隔。”
苍纯愣,有些赧然地低下头,晏渊冰的意思是……自己是他的蜜糖?
“你……似乎在甜言蜜语上有了很大的造化?”不知该怎么回答,苍纯语气未明地道。
“真的?”不想晏渊冰却并未觉得如何,反而有些兴奋道:“我可是请教了不少人才学到这样的。”
苍纯闻言无语,一时很是有些哭笑不得,若是换个人对她说这种似真似假话,她铁定以为对方在和她耍心眼。
但晏渊冰……他看得出他说的是真话,只是这种真话,会说的大概也只有他了吧。
真像个孩子……
她心下不禁莞尔,脸上的神情也略有缓和,“这次回来去看过明姨了吗?”
“去过了,和皇兄一起去的。”晏渊冰没想到她会突然转变话题,愣了下才回答道。
“想来明姨该是很开心吧。”
“嗯。”听她说起这事,晏渊冰也笑道:“几个姨母也很高兴,拉着我和皇兄喝掉了十几坛酒,还说有机会会去东晏祭拜母后。”
“你现在也会喝酒了?”苍纯问道。
“以前也喝的。”晏渊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只是那时候喝得少,也不在你面前喝,后来进了军队。酒量慢慢也练出来了。”
苍纯点了点头,“你回去后就进了军队?”
“嗯,皇兄安排我进去的。”似乎觉得这样说太过简单了,顿了顿,他又补充道:“那里很不错。大家都很热情直爽。”
再多的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进军队最初他人因为他的身份对他的排挤,适应军队生活的艰难,最初剿匪时差点被那些狡猾的匪徒困死的绝望,一次又一次在紫御座手中接近死亡的挣扎,宗室为了打压他恶意导致的流言中伤……
这些他不是不想说,事实上,他从小就养成了不对苍纯做隐瞒的好习惯,但刚要开口,脑中就突然响起一个花丛老手的话——
【男女之间,年龄不是问题。最关键的是让女人看到你男人的样子,否则,被当成弟弟什么的,基本就等于被判死刑了。】
若是对阿纯诉苦,会不会不够男子汉?
这么一迟疑。晏渊冰就将到嘴的话吞了回去。
苍纯看出原本他要说的不止这些。但也没有深究,淡笑道:“看得出你手下的士兵对你很敬服。”
她说的是那些被冠以墨姓的承泽军。
晏渊冰闻言笑笑也不解释,他是在军队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最初打交道的那些士兵自然不能和那些由父皇建立,一开始就和他订立了主仆契约,不需要任何手段就对他忠心不二的承泽军能够比的。
他虽不说,但苍纯也能从他的表情中猜出一些,正要开口,对面的客栈突然走出来一行人。
苍纯愣了下,很快就露出一个浅笑淡声道:“绯姬姐姐、橙姬姐姐、蓝姬姐姐。”
相比她的自然。对面三人却多少有些尴尬,干巴巴地和她打了招呼。
两方错身而过,走出一段距离,苍纯有些迷惑地歪了歪脑袋,“是我的错觉吗?感觉绯姬看到我时表情虽然有些复杂,但并没有敌意。”当事人一离开,她就没有顾忌地直呼其名了。
虽然见面时叫得那么亲密,但她和三位帝姬之间也就是面子情罢了。
她大概能猜到,平民出身的其他三人对着她的感情总是有些微妙的。便是没有嫉妒那类情绪,无形中她和她们之间也已经有了隔阂。
再加上,本就身处特权阶级的她并不是在前辈的教导下长大的。
——就如同蓝姬是橙姬和绯姬带大的一般,橙姬和绯姬也是由以往的前辈带大的,按理苍纯也该是由绯姬她们三人带大的,但显然苍悅弥和越蒙不是普通的双亲,自然不可能将好不容易盼来的继承人交给外人,苍纯本人也没有这个意愿,于是就成了少有的特例。
如此一来,她和她们就更没有多少感情了,加上当初的封地之事以及这次新区的事……
晏渊冰闻言嗤笑一声,“愚蠢的女人!”
见苍纯面露疑惑,他伸手揉了下她的发丝道:“说到底还是因为不甘。”
“不甘?”苍纯一愣,也忘了去追究他的唐突动作。
晏渊冰点了点头,“你忘了,绯姬和橙姬如今可是已经开始衰老了,那说明什么?新的帝姬或者御座已经开始诞生,不出百年,她们就要给后来者让位了。”
苍纯一呆,“这个……和绯姬的行为有什么关系?”
“心里失衡了呗。”晏渊冰撇了撇嘴,“很多人都那样,自己不好了就见不得别人好,一旦这种不平衡的情绪达到一个临界点,就会控制不住地去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
他没有说的是,绯姬这种不平衡的情绪应该不是只对苍纯一个人,不过相比自己带大的蓝姬,显然她对苍纯的顾及要更少一些。
但他不说,苍纯也能想到,却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叹气道:“果然,越是骄傲的人越不能忍受走向末路的狼狈啊……”
同样容貌开始衰老,但橙姬的精神状态却并不像绯姬那样糟糕。
晏渊冰倒是很想一直和苍纯走下去,但显然现实不那么允许,看着被苍海苍鹭簇拥着离开的心上人,他懊恼地抓了抓头,“终究……没有说出来呢……”
本来想说的,但看着阿纯一副坦荡的表情,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阿纯,和我在一起吧。】
他蓦地有些懂了,阿纯对待感情的态度。
被动而生涩,仅仅因为觉得感情对自己不是必要的,所以不想冒险。
那么大胆的阿纯,不想却在感情面前裹足不前。
或许也不是胆小,只是不想得到罢了。
爱情在阿纯眼中不是没有吸引力,但太过微弱了,还不足以让她为之付出什么。
这一切,有阿纯本性的原因,也有西苍的环境因素,更有那个奇怪的厌男症在其中作祟。
而他要做的,不是想方设法让阿纯回应他的感情,而是用行动让她明白,这段感情中,她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他以及他的一切。
他不认为阿纯是个势力的人,但她的价值观显然有些过于直白,这一点上她和世上大多数人一样,不劳而获是谁都不会拒绝的。
或许,可以称这种想法为一种潜意识的贪念。
就像孩子一样被动稚嫩却贪心。
回到绿姬府,不意外地被乳娘告知阿娘和姆妈的到访,苍纯不做停留就去了书房。
“这次我是想和你说一下玉暇之城的事。”听到姆妈这样说时,苍纯并不觉得意外。
“这个你拿着。”苍悅弥将一个白玉制成的繁复玉珏递给苍纯。
“这是什么?”苍纯摩擦着手中的玉珏,她觉得上面的纹路有些眼熟,复杂精美之极,却看不出刻画的是什么。
“这是玉暇之城的中枢玉钥。”苍悅弥神色带着隐隐的骄傲,“这东西由苍家的血脉滴血认主后就能能帮助主人掌控整个玉暇之城,也是苍家家主的信物。”
苍纯一愣,倒没有推脱,只是莫名道:“掌控整个玉暇之城……怎么掌控?”
“这是先祖苍晏传下来的东西,具体原理我也不懂,只是流传下来的文献是这么说的。”顿了顿,她有些尴尬道:“因为玉暇之城从来没有出世过,所以具体的情况只能你自己去摸索。”
“玉暇之城一直都在银耀母河的河底?”苍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回点头的是越蒙,她语气轻淡道:“我们现在要赶去开启玉暇之城,时间不多,就不和你多说了。”
“开启玉暇之城?”苍纯呆了呆,“怎么开启,需要我帮忙吗?”
这时候,她总算想起那纹路为何给她熟悉的感觉了,空间中那座魔法塔上覆盖满的可不就是这种纹路?
按照穿越者前辈的日记所说的,所谓的魔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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