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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交心之语,并没有向着晏渊冰预想中的坦诚释怀路线上走,反而因着苍纯的沉默变得不欢而散。
看着晏渊冰离开时倔强的背影,苍纯叹了口气,看来这个人只能是自己人生的过客了。
不过也好……
晏渊冰一走,薛映自然也跟着走了,苍海本来还想说什么,但被苍鹭拉住了。
等到晚上回了自己的闺阁,苍海立刻发难道:“你刚刚干嘛不让我说?”
苍鹭白了她一眼,将晒好的枕套叠好,口中道:“你笨啊,没看到主子正心情不好吗?”
苍海瘪了瘪嘴,一屁股坐到绣墩上,老大不高兴道:“知道啊。但是那晏姑娘实在太讨厌了,之前是她自己凑上来的,现在又对着主子摆谱,惹得主子不快。”
她最介意的是,主子似乎还并没有对晏姑娘生气。
苍鹭的想法其实和苍海差不多,不过她没苍海那么情绪外露,盖上樟木箱,她给自己和苍海各倒了一杯碧螺春,客观道:“我们又不知道主子和晏姑娘说了什么,还是不要妄下判断为好。”
“说不得有什么内情呢。”
苍海立刻横眉怒目,“晏姑娘给主子气受还有理了?能不成你觉得是主子错了!?”在她想来,自家主子肯定不会犯错,错的肯定是那位晏姑娘。
“你冷静些,我不是这个意思。”苍鹭扶额,按着她的肩膀道:“主子本就心情不虞,我们作甚再去火上浇油?”
苍海哼了一声,口中还是抱怨道:“不是我说,那晏姑娘实在有些不着调了,想一出是一出,你看马姑娘她们都是叫主子绿姬的,就只有她直接叫主子的名讳,一点也不尊重。而且还无赖,为了找借口接近主子,直接把琥珀和瑞瑞丢到玉落园来。”
又一脸恍然道:“差点忘了,他赌气走了,怎么不把琥珀和瑞瑞带走?难不成想让我们主子白养着?”想到平日里主子对着它们从来不吝啬的天材地宝,她便是金钱观念薄弱,也感到了肉痛。
“我看那倒不是问题,只是……”苍鹭皱眉,“我宁愿晏姑娘一直忘了,反正主子也不差那两口粮食钱,反而她若是把琥珀和瑞瑞带走,主子养了几个月都养出感情了,到时说不定会舍不得。”
苍海愣了,明显根本没想到这方面,半晌瞪大眼睛怒道:“我就说那晏姑娘没安好心,肯定是知道这一点,想要用琥珀和瑞瑞威胁主子向她低头,太阴险了!”
苍鹭嘴巴嗫嚅了下,到底没有说出反驳的话,她其实也觉得苍海的话很有可能。
在官学的这段时间,她们二人其他不说,对于权贵家族的阴暗面却是通过他人之口有了更多的了解,知道那些年纪小的姑娘小姐并不一定没有心机,不再像以往那样被苍纯和令妈妈保护得太好,对什么都懵懵懂懂。
“不用担心,主子不会上当的,她最讨厌被人胁迫了。”苍鹭安慰苍海也安慰自己道。
苍纯并不知道两人私下的交谈,要不然,肯定会说她们杞人忧天。
对晏渊冰,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知道,他不一定是个好人,但一定不是一个卑劣之人。
虽然是个孩子,但苍纯已经能看出他性格中的敞亮大气。
“晏渊冰怎么没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赵敏因的语气很是不屑。
虽然对那次的事不再耿耿于怀了,但她已经习惯了和晏渊冰作对。
正在洗笔的苍纯动作一顿,没有回答,继续手中的工作。
赵敏因一愣,敏锐察觉到似乎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发生了,不由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身边的刘画。
刘画同样不明所以,困惑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情。
赵敏因又去看马芸,结果对方也不知道。
这下子,不止是她,在场的刘画和马芸也产生了疑惑。
可惜苍纯定力十足,任她们用视线压迫都不为所动,不紧不慢地将洗好的笔放回笔架上,淡淡道:“好了,收拾东西去上术学课吧。”
三人挫败。
果然,能当成帝姬的人,必有其过人之处。
一连几天,晏渊冰都没有来找苍纯,即便在课堂上遇到,视线也绝不和她对上。
对此,苍纯坦然处之,反而是马芸等人的视线总忍不住在两人间看来看去。
晏渊冰气闷地将一张写废的宣纸丢到废纸篓里,又重新拿了一张宣纸写了起来。
旁边的薛映松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自家主子是在赌什么气,白天遇上绿姬时就一副高贵冷艳霸气狂拽的装逼样,回去后就跟吃了炸药一样,一副看什么都不顺眼的暴躁弃夫样。
咔嚓一声,晏渊冰手中上好的羊毫笔被折成两段,他眉头一皱,丢到桌上,板着脸一副快要爆发的样子。
薛映偷瞥了一眼讲台上的先生,拉了拉晏渊冰的衣角,小声提醒道:“主子!”
晏渊冰神情一顿,余光极快地瞥到左前方的苍纯,抿了抿嘴从笔袋中取出一支新的羊毫笔。
薛映原以为主子这次肯定会忍不住去找绿姬说话,没想到,下课铃一响,他还没反应过来,主子就已经旋风一般冲了出去。
他呆呆站在原地,感到马芸等人的视线,尴尬地笑了笑,赶紧跟了出去。
教室中,苍纯垂着头正用丝绢擦拭镇纸,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主子,主子,你等等我!”眼看前边晏渊冰的身影疾速,很快就要不见了,拼命追着的薛映出声喊道。
前方晏渊冰的身形一顿,慢慢停了下来,薛映顾不上喘气,赶紧跟上。
“主子,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晏渊冰阴沉地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薛映呼吸一窒,满肚子的埋怨都说不出来了。
两人穿过教学区,一路往住宿区走去。
“主子,你还有一节数学课要上。”犹豫了好一会,薛映忍不住提醒道。
“不上了。”晏渊冰声音淡淡的,语气却极其不耐烦。
薛映不敢再劝,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回到知著院,晏渊冰也不进屋,直接去了后院,动作灵活地爬到了一棵高大的石榴树上,躺在其中最粗的枝桠上,看着天空开始出神。
“小主子最近到底怎么了?”薛映正犹豫要不要爬上去看看,岳奶奶就撑着拐杖有些急地跑过来,压低声音问道。
“我也不知道。”薛映苦着脸道:“上次主子只是和绿姬谈了次话,我站得远,没有听到他们说了什么,然后主子就赌气回来了,也再没主动去找过绿姬。”
岳奶奶闻言皱起了眉,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她已经看出来了,这位小主子看着大而化之,其实心防很重,别说是她,便是薛映也没有得到他全心的信任。
这不像是性格的多疑,而是是一种行为习惯。
也不知道小主子以前在东晏经历了什么。
要说例外的话,就是那位绿姬大人了。
但……
她只是一个乳娘,根本不好开口要求绿姬大人做什么,而且为着这种小事,便是明相也不好开口。
“薛映,你上来!”
就在这时,晏渊冰的声音从上方响起。
薛映一愣,对着岳奶奶点了点头,就开始往石榴树上爬。
——他的动作虽然没有晏渊冰矫健,但也能算流畅。
“主子?”薛映坐在旁边的枝桠上,小心翼翼开口道。
晏渊冰转过头来,目光带着逼人的亮光,“我问你,我对苍纯好吗?”
“……啊?”见晏渊冰瞪了过来,薛映赶紧点头道:“好,自然好。”
“我要听实话。”晏渊冰皱了皱眉。
看着他眼中的认真,薛映沉下心仔细想了一番还是点头道:“确实很好。”
自家主子对别人且不说,对绿姬却是真的好,除了在陛下面前,他从来没看过那样掏心掏肺,毫无保留的主子。
——尽管没有将最大的秘密告诉绿姬,但薛映相信,若是绿姬表现出想要知道的意愿,主子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全盘托出。
第26章 和好
闻言,晏渊冰的眼底爆发出一阵光芒,却很快就沉寂下去,他垂了垂眸又问道:“若是让你用旁观者的角度看,我做过什么会让苍纯讨厌的事吗?”
他有自知,因为生活环境的差异,自己的认知观念和其他人有着不小的差距。
这是什么问题?
薛映一愣,脱口问道:“难不成绿姬说讨厌主子?”
“你别问。”晏渊冰瞪了他一眼,“回答我的问题。”
虽然问题没有得到确定,薛映心中却有了猜测,因此对这个问题很是慎重,仔细想了好半天,为难道:“我想不出来。”
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道:“绿姬若是讨厌主子,有必要一直容忍主子接近吗?”又嘟囔道:“上次因为主子的无心之过,不也直接摞手说不管了吗?”
何谓一语惊醒梦中人?
对晏渊冰来说,薛映这会的话就是!
他不经意的话,让晏渊冰从最近的迷茫中走了清醒了过来。
对于苍纯的隐瞒,他至今都耿耿于怀,觉得对方不坦诚。毕竟他自认,两人之间也算是有些交情了,这样的话题并不算僭越,苍纯却闭口不言,打破了他原本把话说开的计划。
他几乎都在想,最近几月中苍纯是不是都在拿他当消遣。
人际交往的经验缺失,让他的想法越来越消极偏激,甚至出现了从来没有的逃避心态。偏心又静不下来,浮躁不已,屡屡力量失控,损坏周围的物品。
天知道,这几天他一天三餐地逼着薛映和他对打,过后却一点都没有发泄的痛快,反而觉得心里憋着一股气,让他暴躁不已。
他一心沉浸在苍纯讨厌他的伤心中,却忽略了苍纯没有理由容忍一个自己“讨厌”的人接近自己。
那么,自己从苍纯身上感知到的忍耐情绪是什么?
晏渊冰原本飞扬起来的心情又低沉了下去,他眉头微皱,细细沉思了起来,只是却一无所获。
不过,他却肯定了一点,苍纯或许对他有什么芥蒂,这个芥蒂还无法宣之于口,但并不影响她接受他的亲近。
晏渊冰一时间有些纠结,他是那种一旦决定对一个人好便全心为对方考虑的性格,就像在东晏时为了皇兄甘愿隐忍,而苍纯是第二个他想对她好的人。
可是,如今他却知道,对苍纯来说,自己的存在是需要“忍耐”的。
难不成让自己以后远离苍纯?可是好喜欢苍纯,想和她在一起……
晏渊冰一脸苦恼。
薛映虽不明所以,但见主子的脸上露出笑容,也松了一口气,但不等他高兴,就发现主子又沉下脸来,愁眉苦脸了起来。
“主子?”
晏渊冰瞥了他一眼,问道:“你说若是想要亲近一个人,但对方会因为你的接近感到不适,不过不是因为讨厌你,那还要不要继续接近对方?”
薛映一听就明白了他在说谁,有些奇怪绿姬会因为自己主子的接近有什么不适,也奇怪自家强盗主子会这么“善解人意”、“不战而退”,想都没想就回答道:“当然要,而且要想办法让对方适应我的存在!”所以主子你赶紧振作起来吧。
晏渊冰闻言先是下意识不赞同,但想了想后发现这是唯一能想到的两全之法了。
左右摇摆了一会,鉴于他实在不想被苍纯疏远,最后他决定还是采取薛映说的办法。
他又一向不是个遇到困难就退缩的人,薛映说的方法也确实比较合他的心意。
晏渊冰来的时候,苍纯正坐在门廊中研究冰爆,听到鹊喜传话说他来了,一时间便有些愣了。
她以为,自己和对方已经成为了陌路。
毕竟,她明白,小孩子是最豁达也是最执拗的生物,豁达是因为忘性大,执拗是因为感情纯挚,而晏渊冰,无疑是属于后者,眼睛里不揉沙子。
更何况,两人之间的矛盾直指感情的根本。
只是走了一下神,晏渊冰就已经走了进来。
两人的目光直直对上,晏渊冰下意识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态度的剧变,令苍纯更加摸不着头脑。
晏渊冰走上前,二话不说拉了她边上的交杌做了下来,问道:“在做什么?”
“……研究术能。”苍纯眨了眨眼,将手中拇指大的冰蓝色芙蓉花放到矮几上。
晏渊冰好奇地拿起来,没等细看,却见那朵冰芙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在手掌中,连点水迹都没有留下,他身形一僵,面色顿时难看起来。
糟了,露陷了!
苍纯也怔了下,随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追究,若无其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