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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越从小不爱说话,动作也很少,可是这一次,他拍开了祁风的手,然后把自己关进了卧室,哥哥在隔壁。
一直以来苏越都认为,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能干最坚强的人,甚至比爸爸还要厉害百倍的人。可是这次以后,苏越发现自己错了,原来哥哥也会哭,也会缩在角落不知所措,也会需要有人安慰。
安慰他的男孩子叫祁风,哥哥说,“越越,这是哥哥的同学,很好的朋友,他叫祁风,越越以后也喊他哥吧?”那个时候,哥哥脸上有很好看的笑容。
哥哥一天比一天开朗,痛苦一天比一天减少,苏越知道,都是那个叫祁风的哥哥的朋友的功劳。爸妈去世,家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好几次都能看到一堆陌生人在家里进进出出,苏越躲在自己的房间,悄悄从门缝里望出去,哥哥身边坐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桌子四周围了四五个人,好像在讨论什么,表情都很严肃。
后来,哥哥告诉他,那个男人是祁风的爸爸,是个检察官,和爸爸不相识,那天是被祁风叫来帮忙处理后事的。
苏越家的亲戚很少,不是在外地就是在国外,除了葬礼那天有几个叔叔伯伯出席,说些冠冕堂皇的吊唁,送些抚慰金之后,葬礼一结束,转眼,全都走了。
哥哥还跪在地上,手里那只厚厚的纸袋已经沉得快掉下去,苏越站起来,一把将纸袋丢进火盆。
熊熊的烈火一下子窜上天,可下一秒,火盆“咣当”一脚,被踢翻。残纸废屑洋洋洒洒从半空飘落,苏越扭回头,瞪着身后的人。
“这些都是你们叔叔伯伯的心意,怎么能一把火全烧了?”祁风像个大人似的看着苏越。虽然那时候他已经足够成熟,足够有能力照顾哥哥,足够像个大人一样,帮他们扛起整个家。
“这是我们家的事,不用你一个外人来管!”
那是第一次,苏越对一个人大声吼叫,哥哥愣住了,祁风也愣住了,后来,祁风走了。
再后来,这个家再没有出现他,但苏越知道,哥哥一直和他保持着联系,只是,他们之间少了一个人。少了他,苏越。
苏越和哥哥这样生活了下去,直到大一那年放暑假。
那天,捧着买回来送给苏辰的仙人球,到家没有看到苏辰,苏越往他卧室走。门打开的那一瞬间,苏越仿佛回到了几年前,看到哥哥缩在角落不知所措,而这次,不知所措惊慌失措的人,却是他。
床上,苏辰身上没穿衣服,他的手臂圈在一个男人的腰上,他们安安静静沉睡着,没有因为苏越的闯入而惊醒。手里的仙人掌被紧紧抓住,才没有掉下去,苏越的眼睛里,只有那个面对自己的面孔,是祁风。
几年不见,他脸上的稚气被成熟取代,那张脸,比以往更加英俊迷人,苏越想,是不是因为这样,哥哥才会一直留恋。
不知站了多久,就像当初得知爸爸去世消息后一样,他除了傻站还是傻站,直到祁风醒来。
“小越?”他愣了一会,然后才意识到自己腰间的手,和他对面赤身躺着的苏辰。
“小越!”他没有叫醒哥哥,反而从床上跳下来,跑到苏越面前,抓住苏越的肩膀,声音很轻地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一瞬间,苏越的心里,一片空白。
哥哥也醒了,他回头看到苏越目光呆滞地盯着床,整个人好像抽掉了灵魂。
“越越……”苏辰坐在床头,眼里划过一丝错乱。
苏越回过神,推开祁风的手。祁风想说什么,忽然手里摆了盆仙人球,诧异地抬头。
“送你的。”
然后,苏越走了。
晚饭的时候,他没有出去,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门没有锁,有人推开走进来,苏越听到餐盘搁在桌上的声音。
“小越,怎么不出去吃饭?你哥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鱼。”
“我端来了,还热着,要不要趁热先起来吃了?”
“你哥出去买东西了,他怕你不肯吃饭,又担心你半夜醒来肚子饿……”
最终,苏越掀开被子,慢慢坐起来,祁风就站在他床前看着他。
苏越抬头问,“你喜欢我哥吗?”
祁风似乎愣了一下,半天哈哈一笑,说,“当然喜欢你哥了,我和他高中认识到现在,感情一直很好。”然后他又轻轻地说,“小越,我也一样喜欢你。”
苏越渐渐皱起眉头,眼神凌冽起来,“祁风,你知道我问的喜欢是什么意思,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人叫同性恋,男人也会爱上男人,我现在问你的就是你爱我哥吗?”
祁风愣了半天,像是在消化他所说的话,沉默良久才道,“我把你哥当哥们儿,刚才发生的,不是你看的那样,昨晚你哥喝多了,帮他脱衣服是因为他吐了一身,后来折腾得累了,我就……”
苏越已经不知道自己的脑子在想什么,祁风的话就好像一阵风,刮过去,就消失了。
“你不喜欢我哥,是不是?”
祁风点头,这一次似乎很认真,“我只是把他当好哥们儿……”
“哗啦”一声,门口掉了一地的面包,饮料和饼干,苏辰站在门口,脸上笑容僵硬。
一时间,没有人再说话,苏辰低身去捡掉落的东西,祁风愣了一会,上去帮他把散落的零食一样一样装回袋子。
空气很安静,只能听到包装袋发出的哧哧声,忽然,苏越在背后说,“哥,我喜欢祁风哥。”
妈妈曾经说,小越,想说什么就要说出来,不要放在心里。
爸爸曾经说,小越,要多说话,要和别人交流,这样才会有越来越多的朋友,有了朋友心情就会变得很好。
哥哥曾经说,越越,你有喜欢的东西吗?告诉哥哥,哥哥一定给你买回来。
苏越心里说,哥,我喜欢祁风哥,你是不是也能把他给我?
“滴——”远处汽车的鸣笛声将久远的思绪拉回现实。
眼前车水马龙,熙熙攘攘。苏越低着头,看着脚下自己的影子,影子连着他的脚,仿佛将他锁在此处,让他不能动弹。
“抽烟吗?”
浑厚的一道声音在耳边传来,脚下的影子多了一道,苏越缓缓抬头,背光下的一张脸,让他记忆模糊,低头看他递过来的烟,忽然又想起了他是谁。
“谢谢。”伸手接过,苏越作打火动作,“有火么?”
这次是用了打火机,苏越点燃后还给他,又是一句,“谢谢。”
男人将打火机放进口袋,抱着笔记本在旁边坐下,打开电脑电源,随口问,“坐很久了么?”
苏越深吸了口烟,烟熏缭绕,丝丝入肺,心里一下子平静了许多。
“不久,刚来。”
男人没再说话,专心摆弄起他的笔记本。苏越一时好奇,“你经常来这个花坛?玩电脑?”
男人呵呵笑了一声,苏越以为他会说点什么,可是他只是笑了笑,没有给出答案。苏越不知道男人的笑容意味着什么,答案是是还是否,只有他自己知道。
苏越忽然想,人与人之间的相处真的只能靠交流来实现互通,你不说,没人知道你在想什么,即使那个人和你多么的亲近,他也不可能知道。
“谢谢你的烟,再见。”
和男人道别,苏越离开了花坛。他还是想继续走走,坐下来脑袋只会更乱,他需要平静,需要给自己思考的空间。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章 把你找回来
房间门从外打开,走进一个黑色衣着的人。
“老板,你要的东西。”
他递上手里的东西,看着谭纪琛。谭纪琛没有说话,只是伸手一指某个地方。
阿力会意走过去,取出盒子里的录影带,放进面前的影碟机里。机器读盘发出轻微的声响,阿力起身走到另一边,拿遥控器打开液晶电视,忽然,谭纪琛说,“算了,扔了吧。”
阿力一时懵住,“老板,不看了吗?”
“不看了,烧了。”谭纪琛把手支在桌上,手指腹按着太阳穴,一副头疼的样子。
阿力看在心里,小声问,“老板,是不是苏先生让你为难了?”
“出去吧。”
谭纪琛不想再说话,朝他摆了摆手。阿力低下头,只有取出影碟机里的监控录影带,离开了。
房门轻轻关上,房间里没有开灯,外面的亮光从窗外透进来,打在光洁的红木桌上,反射出桌面一层亮色的光。谭纪琛低着头,好像能看见光的背面有什么东西,在隐隐约约地显现,想出现又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忽然,谭纪琛站起来,冲出了房间。
夕阳渐渐染红了天际,余晖袅袅,大半个城市笼罩在殷暗的红光里。
捷豹在路上飞驰,穿梭在每一条大道,每一个路口,手机扔进了旁边的座椅。第一次,谭纪琛觉得,有一个人要是离开了,就会是一辈子的事。他忽然害怕起这种感觉,因为那个人已经在心里根深蒂固,如果他离开了,连带着自己的心也不再完整。
苏越,苏越,苏越……
心里一遍遍默念,视线四处搜寻,世界这么大,马路这么多,可是谭纪琛不知道,苏越走得是哪条。
日落西山,月上梢头,六七个小时不断找寻,谭纪琛觉得几乎有一光年那么久远。
他回家了么?和家里人和好了么?还是去了别的朋友家?朋友……谭纪琛忽然想,他和苏越到底是什么关系?
算情人吗?可是他们没有肌肤相亲。
算朋友吗?可是自己对他一无所知。
算上司和员工吗?可是他的所作所为言行举止,完全不像是一名为了拿薪职的员工,谭纪琛虽然对他睁只眼闭只眼,但不是纵容他的懒散,不是说“不在乎过程,只在乎结果”,他只是想找个借口,将他留在自己身边。
车子渐渐停下来,自己也好,爱情也好,如果太自私,什么都会得不到。
谁都有爱的权利,谁都不能左右别人去爱谁,苏越心里放的是谁,谭纪琛无权干预。他只知道,自己的心里,摆的,只有他。
推开车门,庞大的建筑物在黑夜里隐隐约约,多久没有回过这个家了,想到第一次带他来,他在车里安静睡觉的模样,很是让人疼爱,记得当时还偷偷吻了他,不过现在想来,如果他当时惊醒过来,自己一定被揍得不成人样。
“你终于回来了。”
蓦地一道声音自夜色里传来,手里的钥匙抖了一下,几乎要掉下去,谭纪琛怔怔转过身,一道黑影慢慢走过来。
明明看不清,感觉却那么真实的存在。
“苏越!”
谭纪琛大步冲上前,将他紧紧搂在怀中,“我一直在找你。”
浴室里,雾气氤氲缭绕,蓬头的水哗哗从头顶浇下。
苏越觉得眼睛发涩,大概是水跑进了眼睛。
冲了一会,拧掉开关,随意擦了把身子,拿浴巾轻轻系在腰间,随手挑了条毛巾擦着头发,犹带湿气地出了浴室。
卧室里,电视机不知道在放什么,谭纪琛半躺在床头,正盯着手里的手机看。苏越刚一出来,他转过头来,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对着苏越微微一笑。
苏越看到他把手机关机,然后压在枕头底下。
“没擦干就出来,不怕感冒么?”
谭纪琛看到他身上的水珠,在灯光下闪着性感迷人的光泽,一时间,眼睛移不开。
苏越轻轻走过去,对他露出一个引诱的笑容,“要不要你来帮我擦?”
空气凝结了半天,谭纪琛从床上爬下来,苏越愉悦地看着他朝自己走来。
谭纪琛,终于欲|火焚身了吧?悄悄的,苏越把腰间的浴巾松动了一下,下一秒,另一双手出现在浴巾上,苏越想,难道一来就攻身?
可是谭纪琛的声音在头顶说,“系牢一点,别掉了。”
苏越抬头,谭纪琛竟然在对他笑,那个笑容在苏越眼里简直就是嘲笑!
“我去洗澡,吹风机就在桌上,吹干了头发再睡,不然老了要头疼。”
谭纪琛潇洒地走了,苏越在浴室门关上的那一刻将头上的毛巾甩到地上,妈的,老子头疼干你屁事!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苏越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水珠顺着发丝滴在被子上,他也不管,他的脑子里,只有秒针干脆而利落的滴答声,历史仿佛重演。
苏越翻了个身,胳膊肘撑着床爬到床头,掀开那只枕头,露出了一部黑屏手机。和上次的不一样,型号也不同。按下开机键,手机设置过,开机没有音乐。
心情还是和上一次一样紧张,苏越想,自己的确不适合做特工,如果现在谭纪琛出来把他逮个正着,苏越一定不知道自己如何脱身。
等待和紧张之中,手机终于正常开机,可是下一秒,苏越愣住了,然后郁闷了,再然后奔溃了。
尼玛密码多少啊!
“咚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