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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蝉垂下头去,“嗯。”
“是谁?”曾太好奇。
沫蝉却摇了摇头,不想说。
曾太叹了口气,“你不说,我也大致猜得出一二。我病着的时候几次到这儿来帮忙的那两个男孩子,一个叫莫邪,一个叫莫言的,肯定是其中之一吧?”
竟然已经这么明显了么?沫蝉被唬了一跳,赶紧遮掩,“他们都是我族弟!”
曾太便笑,“好歹我们家那位也是当律师的,国家法律是怎么规定的,你还想瞒住我?”
。
两人收拾了两箱小衣服小鞋子,沫蝉怕曾太累着动了胎气,便主动要求喝茶休息。曾太提议去花房,说那边的玻璃房风景最好。沫蝉却小心地给否了,“嫂子你日后也少去那边。花木是好,可是有些花粉却对胎儿不好,严重的更会造成流产。”
小雪这一回重新投胎不易,沫蝉简直跟自己怀了孕一样地小心翼翼。
曾太便笑着答应了,留在二楼房间里。两人聊起曾太产检情况,曾太仿佛不愿多说。沫蝉以为有异常,曾太这才解释:“其实是因为产检也选择了江宁医院,我才不想在沫蝉你面前多提。”
沫蝉尴尬地笑,“曾太原来选择了江宁医院啊。倒也难怪,毕竟江宁医院在咱们D市是口碑最好的医院。”
“不光是因为这个。”曾太敛下笑容,轻轻叹了口气,“因为小雪也是在江宁医院出生的;就连小雪去,都是在江宁医院……所以我想,这一回就还选在那里吧,就当一切重新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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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也是死在江宁医院?”
沫蝉闻言,不知怎地,心下一跳,“嫂子请恕我冒昧,我能不能问一下,小雪有病到离世,都是几岁大的事情?”
提到小雪,曾太的眼圈又红了,“……三岁啊。刚三岁的孩子,还那么小——小到还不会保护自己,还不善于表达。”
三岁,三岁……沫蝉不能遏制地再想到小兔。
或者要再向前去推算,还有当年那个三岁的自己——她们都是在三岁这个年纪到了江宁医院,将自己的生死都寄托在那里。那个似懂非懂的年纪,那个眼见都未必为实的年纪,那个——对一生影响重大的年纪。
“沫蝉你怎么了?”曾太问。
“哦,没事。”沫蝉努力笑,“只是忍不住感叹,人生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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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蚁一场大病痊愈之后,性子又随之有变,比从前更加清冷了些。便是对着莫邪,都不再是从前那般的俯首帖耳,有些事她会坚持到底,甚至不惜与莫邪顶撞。
趁着这些日子莫邪将精力主要放在养育小雪魂魄的当儿,绿蚁又从青岩调来了她们冬家的四个兄弟姐妹,两男两女。在整个狼族里,自然都要尊莫邪为王,但是在冬家自家人里,他们自然还是更倾向绿蚁的。
“四冬”听命于绿蚁,每夜都出去狩猎。只不过他们狩猎的不是活生生的动物,而是游魂。
就连莫愁都看出了不对劲,悄然回到云顶,与莫邪商议,“……总觉得,绿蚁姑娘这样做,仿佛赌气。”
莫邪点头,“她是在向虫挑战。因为小雪的事,她们大吵了一场;此外,绿蚁怕是又将她这一场病都归咎在了虫的头上,更觉那晚争不过虫,所以便叫来四冬站脚助威。”
莫愁闻言便皱眉,“小爷的意思是……”
莫邪面上看不出表情,“所以我这些日子才没出门,就是要看清楚她究竟要干什么。”
莫愁垂下头去,“有句话,小的不知当讲不当讲。”
莫邪就冷笑,“每回你这么说话,都不是为了问我的示下,其实是故意设悬念吊着我玩儿呢,知道我肯定让你继续说下去——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小爷原来还这么生龙活虎……莫愁的心悄然放下了一角。
“小的是想说,如今的绿蚁姑娘,行事作风上倒是跟从前的舞雩,越发相像了。”
莫邪一挑眉,长眸睨向莫愁。
莫愁尴尬一笑,“小的这回不是提醒小爷要趁早与绿蚁姑娘圆房,小的只是直说个人感受。”
莫邪面上依旧看不出表情,只是起身走向外去,“我知道了。”
莫愁追着问,“小爷这又是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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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蝉下班回家,路上又看见那辆one-77。她就没想停下来,径直从车边走了过去。
坐在驾驶位的春衫冷讪讪地望副驾驶座位上的莫邪,“主上,沫蝉姑娘不想理你。”
莫邪笑得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伸手作势在春衫冷衣领上掸了掸,“我们春13,原来智商这样高呀。”
“我!”一听主上又提“春13”这个称呼,春衫冷就一口气都憋在嗓子眼儿里,不敢出声了。因为这一般都是他把主上给得罪了,而且是得罪得很严重的标志。
春衫冷就乖乖再不说话了,眼睁睁看着莫邪打开车门追了出去——春衫冷暗自咂了咂舌。就从这一点上来说,主上对绿蚁姑娘和沫蝉姑娘那就是不同的:绿蚁姑娘也跟主上闹过脾气,但是主上从来没有一回追上去的。
难道说,日后他要重新调整一下对未来的预想,不该那么早就将绿蚁当成正室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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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蝉知道莫邪既然来了,就一定会追上来,她就准备好了说辞,扭头瞪他,“这么碍眼的破车,你怎么还好意思开出来?认得这车的吧,肯定说你脑袋不是让门板夹了,就是叫驴给踢了;不认得这车的吧,顶多拿你这个跟宝马奔驰啥的百万级的往一起归,我都替你那4700万的大价儿叫屈——所以你说你又开这破车出来得瑟什么呀?麻溜开哪个山洞里藏起来吧,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莫邪就笑。他知道她是从哪个时间点上开始不待见这辆车的。
他一没急二没恼,好脾气地听她损完,这才一指驾驶座上的春衫冷的后脑勺,“……不是我开的,他开的。”
沫蝉一瞪眼,“行,你以为你这次找一司机来,就能不丢人现眼了?这车总归是你买的吧?”
莫邪依旧淡然耸肩,“……也不是我买的,是他买的。”
嗯?怎么个情况?
“行,就算不是你去买的——车本上的车主总归是你了吧?”
莫邪笑得更是锦上添花,“……也不是我,还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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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被主上这样频密地连提到三次,原本按捺着好奇不敢扭头看的春衫冷,终于在车里接连打了三声喷嚏。
这三声喷嚏迅速提升了他的存在感,将沫蝉的吸引力都从莫邪那吸引到他那边去。莫邪咬着唇忍着乐,“我真想认识认识,原来人间除了某人之外,还另有一株这样的奇葩。”
狼耳朵都尖,春衫冷自然听见了。出于一些些不甘心,他主动从车里钻出来,走向沫蝉去。当然面上摆出的是整副的谄媚,比“人形宠物”红禾还要甜腻两个加号。
“哟,这位就是沫蝉姑娘吧?小的问沫蝉姑娘的安。”
沫蝉捂着嘴乐,心说给他换一蟒袍,头上再戴一辫子,就正经一清宫小太监了。
莫邪看见沫蝉乐,便觉得这世上什么都无可无不可了,便也跟着凑趣儿,“这位就是你说的那位奇葩——春13郎。”
“春13郎?”沫蝉盯着莫邪,噗嗤一声笑出来,“我记得当年看《大话西游》,有那么漂亮的春十三娘。”
莫邪郑重点头,“那是唐僧的妈咪——所以你该明白,唐僧的唠叨来自何处。”
沫蝉一听便懂了,望着春衫冷更是笑不可抑。
莫邪还故意深深叹了口气,“更可惜的是,扮演春十三娘的演员,后来还疯了的……”
春衫冷面上肌肉一跳,一跳,又一跳。心说:主上,咱讨好沫蝉姑娘,也不带这么踩小的的吧?也不看看小的是谁手下?手下这么衰,难道主子就很有面子咩?
沫蝉郑重点头,“果然啊。如果不癫不疯的,怎么会干出买这车的蠢事儿来?真是,奇葩中的奇葩。”
春衫冷对人类网络语言稍微生疏,还呲牙问,“姑娘赞我是罕见又美丽的花朵?”
沫蝉这回彻底忍不住了,捂着嘴乐出来,“嗯,就是啊。”
莫邪凑到春衫冷耳朵边去,“嗯,看在你终于替我把她哄笑了的份儿上,4700万的利息我少要一个月的。”
春衫冷都要哭了——主上这个抠门儿,他知道不知道4700万的利息要多少啊!他才少要一个月的,他好意思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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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衫冷自己回车上哭去了,外头寂静天地又只剩下了莫邪和沫蝉两人。
沫蝉开始的不高兴都散了,便抬头含笑望他,“对了我得跟你说声谢。曾太又怀孕了,那是你的功劳。”
“噗!”莫邪双手插裤袋,笑得一挑眉,“千万别这么说,曾大状要是听见了,还不得拎我上法庭?”
沫蝉仔细回味了下她的用词,才知道出现歧义了,她便也笑,“你知我知就行了。”
莫邪只笑,静静望她容颜。
几日不见,原来这样想念。
沫蝉有些不自在,自打跟江远枫承认了喜欢莫邪之后,这还是头回面对他。她清了清嗓子,“你今晚,就是特地带春13郎给我认识的?”
“不光是这件事。”莫邪深吸口气,“其实我是来——告诉你,我以后不开那车了的。”
“你干嘛不开呀?”沫蝉一下子不好意思了,“你该开就开你的啊。那么拉轰的车,怎么不开呢?”
这个矛盾的小东西——她又忘了刚刚她怎么损他,让他别开这车出来丢人现眼了,结果现在又……他笑,“反正那是别人的东西,我不开就不开喽,有什么要紧。”
沫蝉一句话都冲到舌尖儿了,想问:是别人的东西,你还开着送绿蚁?你未婚妻那么高端大气上档次,怎么还坐你借来的车?——却咽回去,没好意思问。
莫邪眯起眼望她,“就因为是借来的车,不过是偶尔玩玩,所以用来载别人也没关系。只是我自己这辆专车,才不肯随便给别人坐的。”
沫蝉听懂了,脸轰然地红。她连忙背过身去,“哎天色不早了,我得上楼了。”
沫蝉说了转头就往家那边跑。
莫邪仗着胳膊长,一伸手就拖住她手肘,“回答完我一个问题,你再走。”
“回答什么呀?”沫蝉莫名心慌,急于甩拖他手,“哎你放开我,别在大马路上这么拉拉扯扯的呀!”
莫邪敛尽笑容,正色望她,“……你跟江远枫,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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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蝉瞪着他。他竟然还是知道了。
“怎么不告诉我,嗯?”他眼神柔软下来,伸手掠过她鬓边,“说啊。”
“我,我跟远枫分手是我跟他的事,跟跟你没关系!”
沫蝉像是被捉住了尾巴尖儿的猫,只想跳脚逃走。却不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说出来的话,已是泄露了真相。
莫邪便笑得一脸邪气,“你跟江远枫分手,跟我没关系——嗯,其实你该说,你跟江远枫分手,除了你们俩之外,跟谁都没关系。可是你独独提到了我,那么就证明,实则在你心里,你们的分手是跟我有关系的。”
沫蝉登时就跳起来了,“哎你这死孩子你瞎说什么啊你!啊我回家了,我答应我妈回家吃饭呢。死孩子你放开我听见没?再不放开我咬你啊!”
跳脚的猫——嗯,果然好可爱。莫邪笑着不松手,就望着她眼睛。
沫蝉恼羞成怒,扯过莫邪的手臂就狠狠咬下去。莫邪吃痛放手,她得了机会转头就跑——那速度,她估计是想当女版的博尔特,一溜烟就不见了。
莫邪站在灿烂星空下,望着她的背影,朗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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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儿是公司有事儿,一着急忘了写“明早见”了,结果炸出潜水的好几个来——哼哼,偶也要认真想想,是不是偶每天定时定量地更新,反倒让乃们习以为常嘞?不如偶也玩玩儿三天两头断更啥的,估计乃们就更愿意冒泡了——哭,好作者被乃们霸王伤不起哇……嘤嘤嘤,明早见,古德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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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如果给誓言加一个期限
“主上,怎么不追上去啊?”
稍后莫邪回到车上,春衫冷开车忍不住打听,“对于咱们狼族来说,只要有动物当着咱们的面返身就跑,那么就等于是他们承认了是咱们的猎物,咱们随后追上去咬断他们的喉管就是天经地义的了——主上怎么能放沫蝉姑娘走呢?”
莫邪闲适伸开长腿,“她可不是乖乖就擒的猎物,追得急了只会让她跑得更快、藏得更深。5”
“哦!”春衫冷认真点了点头,“就像羚羊后来都学会了拐着弯地跑,都是被咱们给逼的!”
莫邪不理春衫冷,目光放远,“……再说,日子还长。她总归跑不掉的。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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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夜色里,谢语柔与袁盈母女俩同车穿过市中心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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