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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吟录-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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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他们总算暂时安全了。因为没有人会关注他们两个一直形同虚设的少爷,更因为在牢里想害他们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再之后他们被判为奴隶。他们知道在附近想要烙栖山庄的少爷当宠物的人还是很多的。所以他们选择黑市奴隶市场:一可以保证他们在一起;二可以尽量避开那些冲烙栖山庄来的人;三,到那的人通常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家高院大户,虽然龙蛇混杂,但更容易浑水摸鱼,肆机逃跑。

    至于为什么要选我和大婶,是因为他们以为我们是江湖人,自身变数高(被人寻仇械斗之类死亡率很高),危险性低(邪派的不会“买”奴隶;正派的讲究仁义道德,不会做逼良为娼的事情)。

    详详细细地说了一个时辰,骆悔总结性地加了个叹号,随手抄起桌上的冷水一灌,结束。

    我思考了一回儿,挑了挑眉,问:“完了?”

    他说:“完了。”

    “好。”我轻笑一声,跳下地,头也不回地向门口走去:“交易取消。我和你们以后没有任何关系。”

    刺骨的杀气和阴冷之极的声音在我身后突起:“你在耍我。”

    停住脚步,没有回头,我看着黑洞洞的房门冷笑:“我对没有诚意的交易没有兴趣。”

    “可以说的我都说了。”

    “但该说的你还没有说。”

    “我……”

    “骆悔,我不要求你们的信任,因为我也不信任你们。不过我希望我们的交易有基本的诚信。不确定你们真正的价值和危险我没有办法用你们。”

    “那你呢?除了知道你是皇族的人之外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话我们又凭什么相信你。”

    “呵呵,你不觉得人生有时候需要赌博吗,尤其是走投无路的时候……”所以我冒着危险出宫了,所以我冒着危险跟大婶那只狐狸精打交道……“……况且对我的身份你们真的一无所知吗。”

    “你,难道你真的是……”

    “就是你所想的。现在,骆悔,你可以表现一下自己的诚意了吗?”

    骆悔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低下头沉默。

    我转过身,明明灭灭烛光照在他清秀的脸上,浓浓淡淡,飘飘忽忽,一如他纠结的心绪。就在我准备放弃离开的时候,他终于慢慢地开口:“我曾经以为那个男人只是一时迷惑,也曾经希望那个男人会看在我们是他继承人的份上能放过我们……很天真的想法是不是……但我们真的那样希望过……那个人是我们的父亲……本应该为我们遮风挡雨的父亲……但是……但是……但是都只假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们的父亲!”

    哦?!我听了半天总算来了兴致。

    其实三哥对黑月对烙栖山庄也只调查了个大概,除了确认黑月的来历外,对烙栖山庄只停留在表层,至于里面……一个大家族……一个历史悠久的大家族……其中的秘深肯定不少。

    深呼吸后骆悔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十岁那年的一天,我们偶尔在藏书阁的密格里发现一本老旧的手扎。一看,竟然是已经去世多年的奶奶留下的。

    手扎里说父亲本是双生子,不过出生时凤神殿的殿主预言说双生子会给骆家带来灭门之祸,当时的家主——我们的爷爷就不顾奶奶的苦苦哀求把其中一个孩子秘密处理了。奶奶也因此一病不起,不久就过世了。”

    “之后呢?”

    “之后我们把手扎交给了叔叔。他秘密调查了几年,有一天他很高兴地告诉我们说不久我们就可以不用再担惊受怕了……我们很高兴……但喜悦的心情只维持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传了叔叔出门遇到土匪遇害的消息。那时候我觉得一切都完了,凭那男人的城府和心机不用多久就会知道那本手扎的事。我伤心,我绝望,但我还有弟弟,所以我不能什么都不做。”

    “所以有了”神绝“事件?”

    “那一年碰巧千年来第一次大旱,那时候是我第一次感谢上苍。由于千年来没有遇到过大旱,所有人都认为神绝不会出现旱灾,所谓的囤积也不过是个幌子,事实上根本没有人做。他们唯一可以做的只有在‘祢’里兑水冲数,我通过密道在那些‘祢’里加了点手脚让它们加快出事,之后的你应该都知道吧。”

    之后烙栖山庄百年基业就毁于一旦,所有性骆都关在牢里,由于只是家属,他们的性命可以说是无忧,而之后他们等时间,等机会,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生活,建立一个真正属于他们自己的家园……如果没有遇到我的话。

    ……真是……

    “那么交易算是初步成功,你们先跟在我身边去一趟‘神绝’,之后我安排你们出国。”

    “就这样?你就这样相信我们?”

    一边示意小虹帮骆恨解毒,我一边轻笑:“相信?怎么会。不过我也说过人生需要赌博。现在,我就把银子压在你们身上。希望你们别给我使绊子。”

    骆悔也笑了,笑得无比自信而骄傲:“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物超所值。”
 


凤吟录 言谁无心 暴风雨前的宁静
章节字数:2465 更新时间:08…02…19 16:47
    总觉得我跟骆家兄弟的交易已经被大婶听个一清二楚,所以那晚我一直没睡;我在等,等那个比我想象中身份更复杂的女人来跟我摊牌。通过买骆家兄弟的事使我生出一种奇特的感觉,它告诉我她已经知道我的身份甚至比我自己知道得更多更早。她救了我却一直没有告诉我她和公子的名字身份大概是想观察我等我自投罗网吧,如果不是“神绝”事件,她还不知道也跟我耗多久,亏我还以为自己掌握了主动权……真是……天真……

    不过我是白费心机了,那老狐狸不单那晚没出现,第二天还一脸无事地跟我打招呼嘲笑我的熊猫眼叫我去做早餐……恨得我牙氧氧。

    我狠狠地等了某老太婆一眼,冷哼一声后就拉着骆悔的手往门外走……去准备早餐(作者:可怜已经被奴役惯了的娃娃)。

    突然银光一闪,饮泉剑(公子的配剑)特有的银冰色光带在我脚尖一寸外的地方摇曳。我僵硬地慢慢抬头,入目的是公子那美丽而又僵硬的脸上那散发着火焰般光芒的美眸;目标:我拉着着骆悔的手。

    冷汗!这时,我不能不佩服某大少狐狸的应变能力和危机反影;在我还在冷汗时,骆悔已经用力地甩开我的手,退到不知什么时候走到窗边开风景的大婶身边,乖巧地奉上一杯热茶。直到我被公子粗鲁地拧住衣领拖出门外都没有再看过这边一眼;赤裸裸地表达着“死贫道不如死道友”的想法。

    我突然有些后悔找了一个这样的合作伙伴。

    被粗鲁地扔进厨房。我拍拍屁股上的尘土,脸上的笑容甜美得如八月的桂芳。不过我的笑容在听到公子的一句话后就八级台风六级暴雪袭击——尸骨无存啊。

    公子曰:“早饭,我做。”

    夏日的早晨阳光明媚,百花灿烂;可那温暖的明媚却与我无缘。

    胆战心惊地看着公子挥舞饮泉剑绚出数百数千个剑化花,狭小的厨房马上被森森的剑气和剑光笼罩,但除了他刚刚抛出的一箩筐蔬果,硬是没有损伤任何一物,包括我。不过被阴寒的剑气不时擦过也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尤其是公子把那些蔬果分尸成碎时,那锐利摄人的桃花眼盯着的一直是我。我在郁闷的同时不禁反省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他了。

    奇怪,好象没有啊。

    不过一股奇怪的焦味打断了我的思路。

    虽然某人用掌风吹火吹得鬼哭神号,但我还是忍不住插一句:“公子,煮东西是需要加油的……”尤其是那东西的部分将要进入我肚子里

    某人看我的眼睛又眯上几分显得更加锐利,我坦荡地回视,心里确实非常坦荡。

    终于,公子移开了视线,环顾了厨房一周后,把灶旁的油缸用内力吸进手里,反手一倒,在我惨叫的同时熊熊的烈火从锅里汹涌而起,照得我脸色更加惨白。

    火灭后,公子的脸熏黑而又木然,不过就算那样我还是可以看到从黑里透出的青。我咽了一下口水,望了一眼锅里已经可以称之为炭的物体,思量着,虽然让那锅东西变成美食不现实,但现在让公子停手恐怕更加不现实,所以我还是做了最后的努力:“那个,公子,你……你还没有加水……”这个总没错了吧。

    一盘水下去,无数水蒸气升起,小厨房一阵烟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没有抽风机是我对这个小厨房最不满的地方(小竹屋的厨房娃娃自制了一个简易的抽风机,当然动力是某位年轻貌美的武功高手)。到烟雾飘散时我看到了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恐怖一幕——公子正兴致勃勃地在调味。

    所谓的调味就是把他可以拿到的调味料一罐一罐地倒进锅里,那锅已经超出人类理解范围的东西,从水稀逐渐变成浓稠,期间像彩虹一样变了七次颜色,最后定格为诡异的蓝绿色,一个个气泡从锅底升起在接触空气时破裂,飘散着非香非臭的浓烈气味。他嘴角勾起一个神秘的弧度活脱脱就是一个巫婆。

    我愣愣地望着把那锅东西端出去,愣愣地跟着他走,仿佛灵魂都被那锅东西吸走一样。直到看到跟我脸色同样苍白的大婶讨好地对公子说:“儿子啊,你的好意娘心领了,不过娘今天胃不是很舒服,就……就不吃了……好不好?”

    几乎是反射性地,她话音刚落我就大声说:“公子,我的胃也不是很舒服。”

    公子阴冷地各看了我们一眼,红唇挤出一句话:“吃!还是我动手。”

    意思是如果我们不吃就亲自动手让我们吃。

    结果可想而知。

    时后我们四个跑了一天茅厕,也幸亏这间客栈生意不怎么样,但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茅厕比较多,所以没有出现“滋润大地”的情况。

    至于那锅不明物体的味道,我只知道我昏迷了三秒钟后全身知觉就自动罢工,重新恢复自觉时那滋味已经被大脑永远删除就可以想象那味道是多么的凶猛。

    ——————————偶是排毒的分界线————————————

    我活动一下麻木的双腿,绑好裤带,拖着虚脱的身子“飘”出茅厕。

    皎月下,桂花前,公子身姿挺拔,白衣飘飘。

    他抬起头望着我,光洁得发亮的美丽脸庞连月宫的仙子都要自惭形猥。可惜现在这美丽的脸只能让我心底发寒。

    “公子……公子……在……在……在赏月……?”

    “等你。”他的声音很清冷,而眼神却散发着无比的坚定,好象……好象下了什么关系到终生的重大决定一般。

    我的心噔咯加了一拍,暗想他是不是还没消气想接续报复。“……公……公子……?”脸上的笑容也越发僵硬。

    公子犹豫了半天才说:“儒梦。我的名字。”说完,白影一闪,已经人去楼空。可能是眼花,我好象看到他的耳朵红了一点。

    不过那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幸亏他不叫如花。

    而直到多年后,我每每回忆起他这次变相的表白都会感叹:花前,月下,多么浪漫啊……但是为什么要在茅厕门口还是我拉到快虚脱的时候……TT

    注:妓户的子女在未破身前告诉非亲人,非同行自己真实的名字(妓有一个艺名一个真名,艺名等于平常人的名字,是身份的代号和称呼,真名只有父母知道,只有一个作用。真名是没有姓的,妓的艺名只有统一个姓——青。出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确是比“蓝”更卑贱的意思)是求偶的意思。

    不过这些我们纯洁的娃娃是不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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