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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已听到小姐第五次叹息,小姐有什么心烦的事吗?”竹吟问。
“竹吟啊,是不是有些事不要想得太过清楚明白才好?”
“小姐所指何事?”
“坏事。”
“那是何事?”竹吟想,小姐是不是偏好起打哑谜来了?
“会危及小姐我的性命之事。”
“小姐聪明绝顶,什么事都是看一眼就已清楚明白,就算此事会危及小姐性命,想必小姐此时也早已清楚明白。”竹吟想,既然小姐偏好打哑谜,那干脆他也来打哑谜。
“竹吟,你觉得于松山该不该死?”蓂夜忽问。
“小姐觉得呢?”竹吟聪明地不多话。
“我在问你,你怎么反问起我来了?”
竹吟回答:“于松山下毒毒害众位英雄,还差点连累小姐被怀疑,自是该死。”
“若是毒不是他下的呢?”蓂夜又来一问。
“他若没下毒,就不会畏罪自尽了。”没事爱想些奇怪的事的奇怪的小姐。
“我想他只是以为自己下了毒而已吧。”
“以为?但众位英雄今日的确是中了毒。”小姐,竹吟驽钝,拜托你以后讲话也来个清楚明白。
但蓂夜却不再理会他,喃喃自语道:“果然,不应该想个清楚明白,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竹吟啊,抹雪听松今日都不在,小姐我生来胆小贪生,你可要好好护着我才行。”人从水中站起,手一拉,红色的胸衣从屏风上滑下。
“竹吟知道。”小姐,你总算讲了一句我听得懂的话,我当然知道你胆小!
手再一拉,绛红色罗裙也没了。她又道:“既然知道,那今夜好好跟着我,有危险时你挡。若遇到了你敌不过的强手,就是替小姐我当盾牌也不能让我丧命。”
竹吟眼一翻,道:“竹吟知道。”当盾牌?小姐还真敢说。
蓂夜穿戴好出来,一身清爽,瞥一眼竹吟,看他慌忙隐去那翻白眼的动作,暗笑在心。不管什么时候,这个外表冷漠,内心却总在胡思乱想的竹吟都是这么有趣。
竹吟啊,你怎么会这么可爱呢?你如此可爱,实在是让小姐我忍不住想要欺负你啊……
“竹吟啊,若是没有你,我还真不知道日子该怎么过了。”蓂夜暗笑,莫名其妙地抛下这句,走出房间。
竹吟一头雾水,但对于主子的莫名其妙,早就习以为常。
雨终于停了,月色正好。蓂夜于月下散步,负手踱至皇帝所住的厢房前,看到厢房内点起了蜡烛,烛影清晰可见。房内除了皇帝,隐约可见另外两个人影。一看那个懒洋洋地靠坐着的修长身姿,就知道那人定是凌天倾,而另外一个拥有玲珑身段的女子,必是落雁了。
蓂夜本只是无意经过这里,她刚要踱去另一个地方,却听门内有人道:“蓂夜,既然来了,何不进来。”
人道南誉莫飞炎狂傲,但她有时觉得真正狂傲之人是凌天倾。他这一句问话,仿若他才是房间主人,而丝毫没把皇帝放在眼里。
蓂夜身躯一僵,实在不觉得自己应该进去。又听皇帝略带稚气的声音道:“是皇蓂夜姑娘?方才皇姑娘救驾有功,朕还未好好言谢呢。”
皇帝说完,就见落雁推开门,笑着等她进去。
她无奈,只得进去。见了皇帝,看他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看来已是平静了一些。
“皇上龙体无损,便是王朝之幸,小民只不过是微尽绵薄之力,不足以让皇上称谢。”
“哈哈哈……姑娘果然如先生所说,是个拘礼之人啊!”皇上朗声大笑,笑过后目光忧郁,道,“恐怕朕就只剩今晚可以如此大笑了。”
“皇上无需担忧,明日众人定会保护皇上,不会将皇上交予三王爷的。”蓂夜见其如此,也心有不忍。
“怕就怕众人最终也是无力与禁军抗争啊。朕也知道朕这个皇帝当得糟糕,不得人心,又有多少人会为了保护这种皇帝而拼死奋战呢?”
蓂夜暗叹,古来多少皇帝藐视众生,唯我独尊,像他这样坦率地说自己当皇帝当得糟糕的,恐怕还是第一个。
“先生,不如趁此机会给朕多说一些江湖趣事吧,朕爱听。”
凌天倾懒懒靠在床上,看其面色,根本看不出他身中七日断魂散之毒。但他却对皇帝道:“皇上,我有些累了,江湖趣事众多,怕是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天色夜了,皇上也应当早些歇息,待下次我再给皇上说吧。”
“也好,先生是应当歇息了。你们都下去吧。”皇帝稍稍叹了口气道。
“皇上,那小民也告退了。”蓂夜稍稍欠身。
她出了皇帝的寝室,又踱步至云山居后花园,回头,发现凌天倾也在。
“你跟皇帝是什么关系?”蓂夜好奇。
“在皇都,我教他治国之道和兵法。”凌天倾淡淡地说。
“哦。”难怪他经常往皇都跑了,不过北庭的倾天公子是皇帝的老师这事竟没人知道,还真是奇事。
“蓂夜,你有事要问我吗?”
蓂夜心跳略微加快,回头灿烂一笑,道:“没有啊。”
她抱着他一只手臂,道:“你给我的糖快没了,下次去皇都再给我带一些吧。”
凌天倾优雅地从她怀中抽出自己的手臂,习惯地应对她的亲近。他笑,说:“蓂夜,你有个坏习惯。”
“有吗?”蓂夜眨眨眼。
“每次你感到有危险时,总会粘我粘得紧。不管那危险是来自别人,还是来自,我!”凌天倾说完,眸色一冷,让蓂夜也跟着心冷。
“今日宴会上,你知道了什么?”
蓂夜有些心慌,看着树下竹吟的暗影,才稍稍安下心来。她低声说:“今日寿宴中的毒,是你下的。今日江湖上来了这么多人,其中不乏使毒的高手,于松山就是再怎么厉害,也绝不可能成功地下毒而不被他人发现,尤其是,他不可能躲过你我的眼睛。要能在众人眼皮底下下毒,甚至连我都瞒过,只可能是一个人,那便是你。而且风羽扬走时,你让落雁给了他一个锦袋,我猜想,锦袋中便是七日断魂散的解药。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要给解药给风羽扬,但是你与风羽扬一定早就熟识,所以你不希望他死。”
凌天倾听完,并未有怒,他道:“你不问我为什么要下毒?”
蓂夜声音更低:“我不想知道更多。”
凌天倾轻笑,在清冷的月色下,蓂夜全身更冷。
“蓂夜,你觉得你知道的多了,我就会连你也一起杀了?蓂夜,你就这么怕我?”
蓂夜不敢抬眼看他,心想自己又怎么可能不怕。他这个人心狠手辣,步步算计,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算到自己头上来?
“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亲近我。这几年来,你一直都在防我。对不对,蓂夜?”
“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小声地应了一句。
“那为什么对你那两个护卫,你就从没防过?”凌天倾的声音听来,竟是有些吃味。
“我……”
“算来你会与我亲近,是从那天在万重山你扭伤脚,要我抱你回去开始的。也就是从那天起,你便一直提防我。”
想起那天,蓂夜终于大声回话:“我当然要防你!谁叫那天你想……”
蓂夜自制力强,觉得这样说下去可能会跟他闹翻,因此马上噤声。
月光忽暗,地上凌天倾的影子离她近了些。鼻间所闻,是她熟悉的淡淡的气息;身上所触,是那人银白暗龙锦衣;这时,蓂夜似乎才发觉,凌天倾正抱着她。一直以来,都是她习惯地去抱他,又习惯地被他轻轻推开的。凌天倾会主动抱她,还是第一次呢,这种感觉,有些奇怪……
谁叫那天你想……
那天在万重山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自那天之后,小姐会这么刻意地去与凌公子亲近?小姐方才,是想说什么呢?
竹吟看着在月下相拥的两人,心中疑惑。
蓂夜静静地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应该说她动也不敢动,全身僵硬。
“蓂夜……”他轻轻唤她的名。
蓂夜却是轻颤了一下,心里一直在抖个不停。
不知是不是蓂夜太过恐惧,在风中,似乎听到了他无奈的叹息。许久,他道:“蓂夜,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
蓂夜一震,料想不到会从他口中听到这话。她终于抬头,认真地审视他的表情,心里盘算着到底这人的话自己能信多少。
她的原则是,要活下去,就不要信任任何人。而让她破例的,是从小便发誓对她忠诚的竹吟、抹雪两人。若不是他们在,想必自己也活不到今天。
这个男人,虽是对他人狠辣非常,但却是真的从未伤害过她分毫。相反,他对她,甚至可以说是宠爱的。而她,这些年来,早已太熟悉他的味道,太熟悉他的怀抱。是否今后,自己真的可以不需要提防他了呢?
算了,怎样都好。处处怀疑,处处提防,她也累了,很累很累了。
蓂夜将手收紧了一些,整张脸埋在他怀里。突然卸下心防,她一安心,竟然睡着了。
“蓂夜?”凌天倾看她又是不动。
然而怀中的人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站着也能睡着,凌天倾真不知自己是该佩服她呢,还是该感到无奈。这丫头怕是从没将他当成男人看待吧……
凌天倾笑着摇摇头,将她打横抱起,带回房间。
竹吟见此情景,先是一惊,细想主子防心如此重,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在他人面前睡着?然后他握紧玉箫,不动声色地紧跟着凌天倾。
主子今夜特别交待过要自己好好护着她,莫非主子已经预想到了会发生什么事?
竹吟眼见凌天倾带着主子进了厢房,将她轻轻地放到床上,然后为她拉上棉被。他心里紧张得很,两人孤男寡女地晚上同在一间房里,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万一他突生歹念,欺负主子怎么办?
又见主子一脸毫无防备的睡容,竹吟暗骂,主子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睡着!
凌天倾坐在床沿,微微俯下身,在竹吟看来,他似乎是想要吻主子了。
小姐啊,你平常这么精明,一点便宜都不让人占的,怎么这次偏偏就给我睡得这么沉,还事先交待我就算当盾牌也要保住你,让我现在紧张得要命!他转念一想,这该不会是主子新想出的整他的游戏吧?
凌天倾许久未离她的房间,竹吟越想越是紧张,尤其是看到他的指尖触到主子的面颊时,竹吟终于沉不住气,从屋檐落下,玉箫一伸,横在他和蓂夜之间。
竹吟一脸冷漠,眉间寒冰如剑,目光凌厉,沉声道:“凌公子,天夜了,请公子回房。”
凌天倾看一眼竹吟冰冷的表情,却未将其放在眼里。他一笑,将手移至蓂夜的脖颈,微微扯开她的衣襟,便见这个一脸冷漠的人面皮稍稍抽搐了一下。他笑得开心,仿佛明白了蓂夜为什么总将这人带在身边。
他站起,依然是没理会竹吟,只是淡淡地道:“蓂夜,你的护卫对你倒是很忠心。”
说完,他一扯棉被,将蓂夜整个身子盖住,只留一张小脸在外。而后,才走出房门。
竹吟走至门边,直到门外已看不见凌天倾的背影,迅速关上门。
“呼!”身后传来什么人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的吁叹。
竹吟一震,回头,果然看到小姐坐了起来,眼睛映照着月光,似也在发亮。一双大眼眨巴着,哪里可见丝毫倦意?
“小姐!”竹吟语气稍重,“你方才,没有睡着?”主子莫非真的是故意整他的?
“嗯,我装睡。”蓂夜理所当然地应了一句。
主子果然是故意整他的!
他忍!
“小姐为何装睡?”竹吟耐着性子问,不过手中仍是握紧玉箫,防止自己一时冲动对着眼前这张能够魅惑终生的小脸揍下去。
“竹吟啊,我当初真不该让你离开我独自闯荡三年。”蓂夜无端一句。
“小姐何出此言?”主子讲话又开始不清不楚了。小姐啊,竹吟驽钝,竹吟不懂。
“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