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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倒奇了,南誉的莫将军,怎么会来到东岳,而且还是孤身一人?
移了视线,看到竹吟已完全沉浸在美食当中。蓂夜放下木筷,又继续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莫飞炎。心里想着关于他的种种传闻,蓂夜不解,这么一个霸气的人怎么甘愿屈从于南誉?看他气势,应是有更大的作为的。
“掌柜的,拿酒来!”一阵吆喝声,客栈又闪进另一个人影。
此人衣衫褴褛,一头乱发随意披散,盖住了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相貌。手上吊着一壶酒,人早已喝得东倒西歪。随他进来,一大阵酒臭味也跟着飘进客栈。
“干嘛啊你,出去!这里可不是醉鬼能来的地方!还不快出去!”小二立即赶人。
“酒!”他一个踉跄,打了个酒嗝,又道,“我来买酒的!”
“去去!这里的酒不卖!”
“酒,给我酒!”那人始终不肯离去。
他脚步不稳,又一个踉跄,撞上了莫飞炎那一桌。喝剩半壶的酒撒了一些在莫飞炎身上,满身脏污的黄泥也蹭得华贵的黑衣污渍斑斑。他却从容站起,口中未出责备之语,反是双手扶住了醉汉,让他站稳。
“掌柜的,给这位兄台上壶酒吧。”嗓音出奇的沉稳却不失温和。语毕,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是,马上到!”掌柜的看到银子,立即去准备美酒。
毫不在意身上污渍,莫飞炎又坐回原位,甚至招呼那醉汉与他同桌。
“嗯……不愧是仁义无双的大将军哪……”蓂夜一直看着那桌的动态,一丝深感趣味的笑意在她眼底一闪而过。
“小姐……”
“嗯,我看到了。”
刚刚那一撞,那一扶,就只几秒的时间,那两人已过了数招!那醉汉假意撞向这莫将军,瞄准的其实是他腰间钱袋。他以未吊酒瓶的那手伸向钱袋,其速度可谓迅雷不及掩耳,然而手还未触到钱袋,莫飞炎便不动声色的将钱袋移了半寸,同时手一挡,醉汉掌风即化。这夺钱袋与守钱袋的,在这数招间竟势均力敌。
莫飞炎底功扎实,内力深厚,能做到几秒与人过招也不让他人察觉,并不足以为怪。但醉汉竟与莫飞炎过了几招仍丝毫无损?蓂夜也好奇起来,这究竟是什么人呢?
但见那醉汉用绳子将酒壶串起围在腰间,似乎发觉了蓂夜探究的眼神,他竟朝蓂夜这一桌走来。
那股难闻的酒气渐行渐近,竹吟停下了用餐的动作,右手伸向了腰间玉箫,一脸防备之意。蓂夜镇定地看他朝自己走来,眸底隐隐可见轻微的趣意。
有竹吟在,就是遇到危险了也可不钻桌底了呢。
虽是乱发遮眼,却仍有一丝精光在醉汉眼底闪过。
“你!”醉汉走了过来,手中的酒瓶重重地砸到桌上,又接道:“你快死了!”
“放肆!”竹吟猛地站起。
蓂夜一抬手,示意竹吟冷静,随后轻笑着问那醉汉:“不知先生何出此言?”
“先生”的称谓礼待有加,被人无礼地直言死期,还能礼貌地笑问何因,究竟是怎样的女子有此风度?莫飞炎也不由得关注起蓂夜这桌的动向。
“你的脉是死脉,应是已死之人,加之面目奇白,唇间暗紫,是中毒之兆!”
蓂夜心下大惊,暗忖这人说得真准,莫非她好运遇上了隐士高人?表面却依然平静如水,接着问:“先生未曾为我把脉,何知它是死脉?”
“哼!”一声冷哼,似乎是不屑回答这问题。良久,他深深地看了蓂夜一眼,再道:“你若想活命,就跟我来吧。
☆、6 千重索道
醉汉丢下一句“跟我来吧“,便歪歪斜斜地向店外走去,也不管人家要不要跟。
蓂夜接着拿出些碎银置于桌上,对掌柜的道:“抱歉,今日不住店了。”
三人就要走出客栈时,黑影一闪,长凳飞过,不偏不倚地就拦在了门前。
“三叶先生请留步。”莫飞炎站起,举手投足间不减倨傲。
“若我没猜错,你应就是四叶医馆的三叶先生。”
醉汉仅暗瞥他一眼,没承认,也不否定。
“在下莫飞炎,意欲拜访四叶医馆,不知三叶先生可否让在下随行?”
又打一个酒嗝,醉汉方才的精光似乎不在,仍是走得东倒西歪。蓂夜保持她的节奏跟了过去,竹吟紧随其后。莫飞炎见醉汉并不拒绝,也拿起佩剑,与蓂夜一并走着。
“可否请教姑娘芳名?”
“皇蓂夜。”她答得轻淡,很有礼貌地朝他一笑。
“姑娘你莫非就是传言中魅绝无双的毒魔女皇蓂夜?”莫飞炎见她一身红衣,心下立即联想到了江湖中那让人闻风丧胆的人。
“莫将军请莫误会了,我可不是什么毒魔女,我连毒都不大会使的。那传言不过是我用来解我身上之毒的下下策。”
“这么说来,三叶先生所说姑娘命不久矣是真的?”他眼里闪过一丝可惜之意。
蓂夜略一点头,心中又在哀叹红颜薄命。
醉汉三叶先生仍在前面走着,甚至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
“小女子见识浅薄,请问莫将军,这三叶先生是什么身份?四叶医馆又是……”蓂夜初上中原,不知道这些也不足为奇。
莫飞炎答道:“四叶医馆是江湖中有名的暗医馆,医馆的四位先生医术高明,世间鲜有。但四叶医馆何在,只有少数人知道。今日你我有缘,才得以遇见医馆的其中一位先生,三叶先生。”
“原来如此。那莫将军又何以得知他是三叶先生的呢?”
“名医四叶,一叶从隐,二叶喜杀,三叶嗜酒,四叶好色。他仅观你的气色便知你脉象,又嗜酒如命,不难得知他便是三叶先生。”
“哦,原来是四个怪人!”蓂夜语气稍重,刻意让走在前面的人听见。
但这三叶先生仅是微微一个冷哼,脚步却不停,也没有丝毫气愤之意。
蓂夜隐约感到了一丝不妥,负于后背的手一连做了好几个复杂的手势。竹吟跟在她身后,自是清楚地看到了这些手势。他不答话,只微微一点头。
“到了。”三叶已将一壶酒一饮而尽。
刚刚在山间他带着他们绕来绕去,还以为他不会老实地带他们到四叶医馆的了,谁知现在自己真站到了四叶医馆正门。
看一眼医馆,四周静无人声,只有荒山。这正门虽显气派,但不免让人觉得冷清。紧紧跟随三叶进了馆内,却发现医馆内部竟别有一番风味。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清幽的莲花池,池中青莲点玉露,在淡薄的阳光下散动点点光辉。池中央有一凉亭筑着,仔细一看,那亭子竟是白玉建造。无桥,只有浅浅透出水面的碎石是通往亭子的路。
三叶领着他们经过青叶长廊,长廊两边的朱色围栏与蓂夜的一身红衣竟有几分相称。
过了青叶长廊,一阵阵香醇的酒香扑鼻而来,似要醉人。
又一看,三叶不知何时竟离得他们越来越远。突然见三叶微微一振袖,蓂夜竟身体一轻,发觉自己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地板上有机关!
“蓂夜姑娘!”深沉却带点低柔的嗓音,是莫飞炎。
手突然被抓住,身体总算停住了下落的势头。眼睛习惯了一点黑暗,便见莫飞炎身体悬在上方,一手紧抓着木质地面,另一手正抓着她的手。
“莫将军不必管我,这样下去连将军都将遭遇危险!”
“你一个女子,我又怎能丢下你自己求生?”
“哼!满口仁义道德!”三叶自上方探出头来,突然一脚踩到莫飞炎的手上。
莫飞炎一缩手,连带的让蓂夜也感到自己又落下几寸,但莫飞炎还是挣扎着没放手。
“这么顽强?”三叶加踩了几脚,莫飞炎的左手被擦出痕迹,一丝鲜血顺着手臂长流而下。终于,左手再抓不住地面,手一松,两个身躯便直直掉落。
一抹白影掠过,接住了向下掉落的红色身影。如雪般冰凉的温度,竟让人无比安心。一运气,那雪般的人仿若天神般飞降而下,带着那红色丽影一同稳稳落地。
“蓂夜姑娘没有事吧?”莫飞炎站定,看到凭空多出来的雪色身影,也只轻轻作了个打量罢了。
“没事,谢将军关心。”她回头对那雪色身影道,“抹雪,竹吟呢?”
“依小姐吩咐,我们自进四叶医馆后便开始警戒。竹吟、听松现在该是去找出口了,只有我留下保护小姐。”抹雪以极轻的声音回道。
“好。抹雪,你先退下吧。”
漆黑的地道内此时仅剩蓂夜和莫飞炎。蓂夜拿出火折子,一点火,满室通明,仿若燃起希望。但定睛一看,又让人希望尽灭。深深的地道,幽幽不见尽头。
看一眼他们掉下来的地方,上头似乎已被封死。
蓂夜一叹,一手负于身后,一手拿着火把,向地道更深处走去。
“姑娘小心!”走了还没几步,就听莫飞炎一喝,随之脚步停下。
“什么事?”
“姑娘且看。”莫飞炎示意蓂夜蹲下,她这才发现脚边有一根肉眼几乎不可见的细线,若再行一步,必定牵动这细线,且照这线出现的位置可见,它必定是与某个机关相连的。
“很古老的机关呢。刚才若非将军提醒,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若真是个古老的机关,还会有破解的可能。”莫飞炎道,“只恐怕这小小的细线只是起警告之用,后头那一连串的机关便是道道取人性命了。”
他虽这么说,神色却依然自如,即使被困,依然镇定非常。
蓂夜听得此言,仔细地看向地道深处。第一眼,只不过是幽长笔直的一条索道,再一眼,才知它的墙壁每一道轻微地弯曲倾斜着,如同一道闪电划过。
“怎么会?竟是千重夺命索?”蓂夜不自觉脱口而出。
千重夺命索,弯曲千重,重重夺命。无论何人,只要身于索道中,除非不动,一动便是万箭齐发,箭箭穿心。周围微斜的墙壁如同数面镜子的折射效应一般,紧追猎物不放。内置机关更是一环扣一环,一旦一个机关启动,必牵引另一机关,关关相连,一发不可收拾,至死方休!
只是一条机关索道,看似大气粗陋,实则精密细致。
传言千重夺命索是皇城中某一少年的随性之作,但新帝见后大喜,对少年赞誉有加,立即在金库及各秘道上加建。随后,又传到了江湖,因其狠辣并至今无人能解,而闻名天下。
“千重夺命索,虽早已听过江湖中对它夸大其词的描述,但真正见到,却还是第一次。”
“不知莫将军有没有破解的方法?”蓂夜虚心请教。
莫飞炎看着蓂夜,对她的冷静自如感到佩服。以一女子而言,这甚是难得。突然他便好奇起她会怎样破这机关来,因此只摇了摇头。
蓂夜本就没打算依赖他,见他摇头,她随之一笑,灵动的大眼闪起了狡黠的微光。
深深地看一眼千重夺命索道,她又闭眼思索,陌生却又熟悉的步骤,她得细细想清楚,就是漏了一步,也可能会丧命的。
这游戏,似乎很久很久没再玩过了呢。
有多久?那时候身边总是跟着一个身穿锦衣华服的少年,毫不在意地在山间嬉闹。那少年,总爱惹她生气的。她甚至怀疑,这复杂又狠辣的千重夺命索,根本是少年怀恨在心,为了报复她而设的。
她在地上捡起几粒小石子,右手移至眼前,双眼依旧紧闭。
忽地手一沉,眼睁开。
“一击,东南!”
右手一个弹指,手中石子似离弦之箭朝东南方位飞射而去。未射至墙壁,正前方已有一飞箭倏得反射过来,力道凶猛,箭尖抵至石身,石粒宛若粉末般飞散开来。然而飞箭力道未曾减小,直追蓂夜额面!
蓂夜似乎早有所料,在飞出第一颗石粒时早已俯身而下,避过了飞箭,同时右手几乎紧贴地面,又一弹指,这次两个石粒飞出。
“二击,正南!西南!”
石粒依然没有触及墙壁,两边石壁又飞射来两箭,将石头射至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