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三叶藏身于帘后,看见四叶动作时与他同时出击,亦是攻于抹雪。
抹雪腹背受敌,危机已是一触即发。突然他剑锋一转,仅见一道雪光从三叶眼前划过,三叶前额乱发竟已削去一半,人更是跌倒在地。一剑击向三叶时,腹部却是结结实实地挨了四叶一掌,但他身形未动,面色如常,利剑又回到了四叶颈部。
四叶脸色一变,而后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叹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小兄弟年纪轻轻便有了如此深厚的功体,受我一掌经脉竟丝毫未损!”再看一眼一直冷眼观战的蓂夜,眼中笑意更甚。
“姑娘,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你来四叶医馆无非是要治病的,只要姑娘开口,四叶必尽全力医治姑娘!”
“我们跟着三叶先生来这四叶医馆求医,未料三叶先生竟暗下毒手,将我等关入地道,差点害得我等命丧黄泉!借问一声四叶先生,你们医者仁心何在?”
“老酒鬼,看你做的好事!”四叶看一眼跌坐于地上的三叶,又对蓂夜道,“我三师兄其实并无恶意,那地道我们并未去过,不知里面是何等机关,还望姑娘见谅。”
四叶说得倒是诚恳,蓂夜一笑,对抹雪道:“可以了,放了四叶先生吧。”
“四叶先生,在为我治病前,可否先去看看我的一个朋友?他在地道中受了点伤。还有,有件事还望两位先生原谅。”她又是一笑,甚至带了些邪气,道,“我的两个护卫不慎炸毁了医馆的地道入口,还请先生莫责怪。”
“什么?”三叶突地站起,“那地道可是连着我藏酒的地方啊,你们也把它炸了?”
“只炸了入口,其他地方有无牵连便不知道了。”
三叶脸色大变,匆匆离开,一心只想着自己珍藏多年的酒别被炸毁。
“先生,请。”蓂夜指路,一脸客气地将四叶带至莫飞炎身边为他治伤。莫飞炎的伤口虽已经过简单包扎,但那一箭威力不小,也伤了经脉脾脏,需要好好调养。
四叶为他看完诊后,写了一张药方下来,然后便上厨房熬药去了。
蓂夜坐到莫飞炎床边,便问:“莫将军,现在觉得如何?”
“好多了,谢蓂夜姑娘关心。”
“我心中有一疑问,不知蓂夜姑娘可否解答?”
“将军请问。”
“那时是何事让姑娘失了分寸?”他指的当然是蓂夜去捡烈日明珠那时。
蓂夜心中一紧,淡淡地开口:“是我不小心遗落了一至亲之人的遗物……”
看着蓂夜略显哀伤的双眼,莫飞炎不由心中升起怜惜之情,道:“是我唐突了。”
“不打紧,这已是往事了。”蓂夜嫣然一笑,便见四叶端着药进来。蓂夜接过药,舀起一勺,轻轻一吹,匙子已到莫飞炎嘴边。
仅一瞬,莫飞炎俊脸微红,神情尴尬,道:“不劳烦蓂夜姑娘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看着莫飞炎拿过那碗药,许久,蓂夜似乎才知他在在意什么。她倒是落落大方,又是一笑,灿烂可比春日暖阳。
“那请莫将军好好调养身体吧,蓂夜先告辞了。”一拱手,也随四叶一道退出门外。
看着蓂夜的背影,莫飞炎心想,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一世风华,笑容却可暖人心。看似沉稳大度,却会为亲人遗物大失方寸,差点失了性命。为人礼数周全,但却常常忘了男女之别。
但就是这样的女子,聪慧可让男子汗颜,沉静俨有大将之风,才智可解天下之事。也就是这样的女子,让他一直以来静如止水的心微微荡漾开来。
“抹雪。”
“抹雪在。”
看得那白色身影站在她眼前,蓂夜还是没安下心来。方才四叶一掌打到抹雪身上时,她差点没高呼出声,一直保持沉静的也就只有表面而已。
天知道,她有多怕死亡。
绕着抹雪转了几圈,确定他安然无事后,终于定下心来。
“今天不必跟着我了,去休息吧。”眼睛一转,又道,“竹吟啊,你去照顾抹雪。”
“小姐,你不用费这么大心思在这个冰山雪人身上的啦。我们三人中,就数他武功最高,四叶那一掌打在他身上,对他而言,跟被只蚂蚁咬了一口没啥差别。不如这样,让抹雪留下,我去休息,刚刚找那地道入口可费了我很大劲呢。”
“听松,你给我闭嘴。”蓂夜不怀好意地看着竹吟,脑子里想着究竟怎么捉弄他才更好玩。
蓂夜的眼神直盯得竹吟冷汗直冒。依竹吟长年经验看来,主子有这种表情时接下来在他身上都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她那诡异的笑容似乎让那总是不理事的抹雪也受了影响,他难得主动开口:“小姐,我没大碍,不用休息。”
“哦?”灵动的大眼明显掩过一丝失望。
“真是无趣哪……”诡计刚一生便叫人给打压了回去,真没趣。
“听松,不如你去找点乐子给小姐我吧。”
“呃?”突然被指名的听松一愣,“找乐子?小姐现在觉得无聊?”
“不是无聊,是无趣。”蓂夜懒懒地答道。
这有什么差别?三人暗忖,小姐这分明是故意找碴!可是又不能不答,谁叫她是主子。听松无奈地瞪了她一眼。
“听松,你方才可是瞪了我一眼?”
“怎么会?听松对小姐可是忠心耿耿,义比天高的,就算小姐要我两肋插刀听松也得照做,只不过是帮小姐找找乐子,有什么难的。”小姐眼睛真灵!
“那你的提议是?”
“小姐何不到医馆各处逛逛?”
“一个医馆有什么可看之处?”
话一说完,便听得远方传来一阵清越的琴音。轻缓的音调渐渐蔓延开来,似幻似真,在指尖留连的旋律是那么哀伤,似在挽留着什么,又似在等待着什么。忽得节奏加快,音符跳动,曲调竟是变得激昂,是流水顺着山间自瀑布冲下,是山鹰盘旋向着猎物自空中飞落!此曲弹到最是激动之处,突然间,琴音戛然而止。
天地茫茫,鸟儿的啼叫声依旧,风声依旧,琴音不在。
方才那一曲清音,似真似幻。
☆、8 一叶琴心
一阵酒香扑鼻而来,原来已不知不觉被那琴音牵引,来到了三叶别馆。
四叶“好色”,因而他的居处布置得特别雅致,四周种满各种鲜花,房内挂满各色美女图;而三叶“嗜酒”,在他的别馆里四处可见酒坛子。
顺着那青叶长廊再走下去,经过了二叶别馆,又停在了一叶别馆。
走下长廊阶梯,脚刚一触地便觉一阵松软。那地上梧桐叶散落,竟厚有几寸。
一张圆桌,一把木琴,那人坐在花间,若隐若现。
一张容颜是清淡美丽的,一双眼睛却是黯淡无神的,一瞬间,让人道不出她究竟是人是妖。
“什么人?”声音清淡,却格外分明。
“琴音正好,为何止住?”
那人似乎吓了一跳,环抱起木琴,一脸警惕,但两眼全无焦距。
“姑娘无需害怕,我并没有恶意的。我姓皇,名蓂夜,是来四叶医馆求医的人。听得姑娘如此美妙的琴声,一时好奇便来了这里。”蓂夜笑道。
“姑娘生病了?”
“是啊,各名医皆说我已‘百毒噬骨,命不久矣’,原本我对生也了无所望,偏偏让我在此听得姑娘一曲,真是舒心至极,让我一身清爽!蓂夜冒昧,不知可否再听姑娘弹奏一曲?”
一叶觉察她不是坏人,又抱琴坐下,淡淡笑道:“我的琴哪有姑娘说得那么好?”
“好,当然好!琴声开头如泣如诉,诉尽柔情;高潮却是惊鸿壮志,志比天高!听得姑娘一曲,似乎生死也变得微不足道。”蓂夜衷心称赞。
“姑娘过誉了,若是这琴能治病,要四叶医馆何用呢?不过姑娘如此佳赏,就让一叶为姑娘再弹奏一曲吧。”指尖拨动琴弦,清淡的调子再次弥漫风中。
一叶?她便是“从隐”的一叶先生?名医一叶先生是名女子?
而且……蓂夜注意到她的眼睛从未正眼向她,似乎一叶的眼睛,是看不见的……
除了偶有慕名而来的求医者,四叶医馆应该鲜少人烟。这样清幽的别馆与其说是居所,更像是牢笼。莫怪一叶的琴声中始终有挥不去的淡愁。
清音渐歇,高潮又至。这样激昂的曲调这次并未停歇,音符在一叶指间有如行云流水般窜动。但听到终末,忽又觉这琴声里有着太多的无奈,太多的期盼。
“一叶先生是否有心事?”一曲过后,蓂夜问。
一叶笑着回问:“蓂夜姑娘觉得这曲在高潮时止住才是最好,对吗?”
“的确,一曲未歇,让人意犹未尽,一曲终了,却让人留有遗憾。一叶先生好琴技,琴音悦人,琴含哲理,蓂夜受教了。”
短短相处,蓂夜对这位一叶先生已然心生怜惜。然而品琴赏景的时间太短,很快就有人来找她。
“皇姑娘,我四处找你,原来你在这儿!”四叶还未见人,声便先至。
“我正与一叶先生聊天呢。一叶先生弹得一手好琴,深让蓂夜佩服。”
“哈哈哈……的确,大师兄的琴音甚是悦人。大师兄,我来是否打扰到你清修?”
一叶微微摇了摇头,指尖抚琴,清响悦人。
“那么可否请皇姑娘移步至四叶别馆,我与三师兄已备好工具,为姑娘诊治。”
“有劳四叶先生了。”蓂夜又回头问一叶,“请问一叶先生,可否让蓂夜再来此与一叶先生品琴谈天?”
“只要蓂夜姑娘愿意,我随时在此等候姑娘。”一叶淡淡地回道,但她的心里对这位能够懂她琴音的人已深有好感。
“那蓂夜明日再来。”
转头,又踏上了那厚厚的梧桐叶,蓂夜随四叶离开一叶别馆。
回到四叶别馆,便见一个清瘦的男子默默地摆弄着桌上的书册。他的五官极为深刻,颧骨稍稍突出,眉眼间带有一丝凛然傲气。
蓂夜才想,怎么这四叶医馆里还有这样的人?却见四叶走了过去,张口便道:“老酒鬼,好久没见你打扮成人样了!”
“哼!”
三叶不作搭理,接着又将身旁的墨玉盒打开,一阵药香散逸开来。
红绸摊开,细长的银丝针便有条不紊地摆放上桌。
果真是个怪人呢,蓂夜心想。
见三叶还在细细准备,蓂夜问四叶道:“我有一事好奇,请问四叶先生为何喊一叶先生作大师兄,而不是师姐?”
四叶一笑,便答:“江湖都知名医四叶,却不知一叶是个女子。若让江湖中人知道了,免不了被人处处查探。我大师兄不喜人打扰,因此让我们都将她当作男子看。但刚才见皇姑娘与大师兄相谈甚欢呢,着实让我惊讶了。”
“一叶先生的双眼似乎看不见,是无法医治了吗?”
“大师兄生来双目便不可视物,被人抛弃在巷道中,是我们师父怜她,收了她做第一个弟子。所以大师兄年纪最小,排行却最高。大师兄她天赋异禀,不管是任何奇药,她都能配制出来,这点也让我们心服口服的。”四叶往屋内走去,见三叶向他点了点头。他拿起银丝针,端视一会儿,便对蓂夜道:“姑娘请坐。”
蓂夜一甩绛红色裙摆,悠然落坐。
“手伸出来!”三叶上前,以命令的语气说道。
蓂夜稍一犹豫,抬眼看向四叶。原以为是四叶要为她把脉的呢。
“哈哈……皇姑娘莫惊讶,就医术上而言,我这三师兄的确比我高明得多,姑娘可尽管放心。”
蓂夜伸过手去,笑道:“三叶先生曾说过我这是死脉,可今日三叶先生却为我把脉,是因为三叶先生觉得自己有让人起死回生之力?”言毕,笑容更魅,一句问话,似有讽意。
“哼!”又是一声冷哼,他没作回答,只道:“百花吴家堡百花散。”
“散”字一落,就见四叶一手击于桌前,万卷书册飞起。眼里微光一闪,从落下的书册中扫出一册,书册摆于桌边,书页无风自动。四叶再一挥袖,书页一停,接着他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