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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李老师在Q上碰到徐冉,说了几句之后,突然没头没脑丢了一句话就闪人。徐冉看了老师的这一句话后,有点汗。
就这句,“宝宝,你可改了吧,改了吧。”
老师是有点当真把他当孩子了。徐冉懂。还有就是,从寥寥的几个字当中徐冉可以咂摸出,老师多么希望他过正常人的生活啊。
可如果一个人能够控制自如自己的意志,情感甚至性向的话,徐冉也许早就不必大费脑筋,没准早就扶摇直上。。。。。
哎,说那些不可能的干嘛,他不是别人,只是徐冉。就连一个半老头子他都撂不下放不开,活该他事业爱情生活搅成一团麻。
同样环境下,有人得意,有人失意。这就是人的际遇,没什么好说的,可后来徐冉有时间倒转过去想想,想起有一次在医院饭堂里吃饭,小董同学赠给他的一句,“月满则亏。”还有他回敬小董的那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其实做人的道理,每个人都明白的。但明白归明白,做起来又不见得很明智。
得意的人往往忘记了得意背后的狞笑着随时准备扑身而来的失意;
失意的人往往垂头丧气的放弃东山再起的机遇和信心。
对于小董,对于徐冉,每个跌跌撞撞前行的年轻人也是,虽然当时他们言之戳戳,好像参悟了人生真谛并且共勉之,后来才发现他们也只是有石头来了共摔之,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们,愚人节快乐。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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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有一天大半夜的,徐冉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迷迷糊糊接了电话,“谁,啊,主任?”
“徐冉,快到手术室来,一个车祸导致骨盆和血管神经损伤的患者急诊手术,要快!”啪嗒啪嗒说罢,主任撂了电话。
匆匆忙忙的,徐冉开始穿衣服。躺在地板上的方纳言动了起来,带着浓厚睡意的嗓音问,“徐冉,怎么了?”
哎,把他吵醒了。徐冉有点抱歉的,“有台急诊手术,马上得去。我打车,你继续睡吧。”
方纳言已经从地上跳起来,“算了,已经醒了,我送你去。反正我回来还可以睡。”
这已经是这个星期的第二趟折腾了。徐冉想也没想,伸手就揉揉方纳言的头发,方纳言笑着摔开徐冉的手,“去。小子,觉得对不起我的话,对我好点啊。”
徐冉没说话,只是嘟着嘴巴顽皮看着方纳言。他要的那种好,徐冉觉得自己永远给不了,所以也不愿意骗他。
前两天,也是大半夜的一台急诊手术,方纳言也是睡眼惺忪的开车送他,一路打着呵欠,徐冉心里过不去,于是对他说,“咱也别睡一屋了,互相干扰来干扰去的,行吗?”
徐冉说这,是因为方纳言赶文,一般睡得晚,而他睡觉轻,有点声响就醒了。方纳言弄醒了徐冉一二次后,熄灯时间干脆随了徐冉。还说这样好,早睡早起身体好,没准把他夜猫子的作息给改过来呢。
“您可别啊。别太迁就我了。方纳言。”
“也不是迁就你,我是认真的,想试试看,没准我还能和一个人过一辈子呢。之前,我都是为着自己好玩,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想照顾一个人,每天一起起床,睡觉,吃饭,交流,分享快乐,承担责任,这个过程让我觉得蛮开心的。真的,徐冉。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一辈子?一辈子有多久啊。徐冉还真没这个勇气,也觉得缺乏这个耐力。就是和那个人,他都从来没想过要像方纳言说的一样…………每天一起起床,睡觉,承担责任。。。。。。
思想不知不觉又飘远了。
“小芳,给我擦擦汗,轻点,温柔点,呵呵,还有这里。”小董把他那张圆乎乎的脸伸出去老长给夜班巡回护士,小芳笑呵呵的,用纱布胡乱在小董脸上抹几把。下意识用眼睛瞟着站在小董旁边神情专注对着打开的患者盆腔的徐冉。
“别敷衍我啊,美女姐姐,就YY我是徐医生得了,这样很难吗?我五官分布比人家徐医生就差那么多吗?”小董嘻皮笑脸地说。
小芳脸上笑容没减少,但其实本人还是忍不住恶寒了一下,暗自发憷,拜托,就您老人家的摸样,明明和人家徐医生差十万八千里好不好。
徐冉抬眼,随意看了小董一眼。
小董起初来骨外的时候,一头样式老旧的发型,估计就是路边学雷锋剪头发摊子老头的杰作。见人三分怯生生的笑,说出来的每句话都是在心里踌躇掂量半天之后的产物。虽然徐冉学历比他低,但小董还是恭恭敬敬喊他一声“师兄”。
然后随着小董身份的逐渐稳固,徐冉就从原来人家口里的“师兄”变成“徐医生”再演变为现在的“徐冉。”估摸着用不着几年,他就会沦落到“小徐小徐”这份上了。
人果然是进化速度惊人的动物。
从一面对女孩子就脸红的朴实农村出身男孩子,再到和护士自如说笑调情的本院医生,这中间到底隔着多远的距离?
徐冉想,或许,也就只一步之遥吧。
手术结束,天也亮得差不多了。歪歪倒倒几个人准备到医院职工食堂吃点早点,听交班查房之后各找“有利山头”补补眠。刚往嘴里塞几口馒头,徐冉的手机响了。
“额,徐医生吗?”
徐冉听出是刚分开没多久的小董。心里纳闷,“董医生,怎么了?”
“你在哪里?”
“食堂。”如果是李阳追过来的电话,徐冉肯定会腆着脸说,是不是想我了如何如何。对小董,算了,打住。
“额,我有点事。必须,嗯,找你谈谈。这样吧,我到食堂拐角等你。”
吞吞吐吐神神秘秘的,神经病。等在拐角碰到神智恍惚的小董,徐冉的第六感第一时间告诉他,坏了,是刚刚那急诊手术出问题了。
果然,小董拐着弯说了半天后,徐冉瞠目结舌。
他妈的小董,说他也记不清是不是有个无菌针头拉到患者了体内。
徐冉崩溃ING,“你。。。。。。!”
小董这人,现在徐冉想想,是过头了。一直和人家护士小姑娘你侬我侬的。小姑娘家家的,徐冉见怪不怪了,即使不喜欢小董这人,也不会拉下脸和他不愉快,这年头,不定哪天人家就上去了呢。何况小董这人还挺怜香惜玉,看着小芳夜班辛苦,又体谅她身体状况不佳,该小芳清点的器械,他过去帮忙,点到最后差不离时候,就让小芳先下台,然后和徐冉一块儿缝合。
“你不是说自己清点了几遍吗?”徐冉扬高了声音。
“是啊。我是,清点几次没错,但是我缝合好最后一针时候,忽然觉得有点不大对了。但是犹豫了一下,没做声。我记得我用针给患者抽了髂嵴附近的血肿,后来,后来就不大记得那个针头的去向了,也许搁在缝线包边,也许掉在地上,也许,我也记不清了,现在越想越害怕,刚刚跑回手术室找了又找,还是没找着那个该死的针头,怎么办,徐冉,我怎么办?”
望着汗涔涔的董清的脸,徐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真想狠狠骂眼前这个六神无主的人几句,但看到他那副如丧考妣的脸孔,他又什么也不想说了。
外科医生这活,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干的。手术不分早晚,大半夜你都得像打了鸡血一样撑下去。所以很多时候,别看人家外科大夫嘻嘻哈哈的,其实心里紧张着呢,而那点和美丽女孩儿眉来眼去的小暧昧也许就是那缓解紧张情绪的调味剂呢!
本来无可厚非的一桩事,我说,小董,你为嘛犯这种匪夷所思的低级错误呢。
“哎。”长长叹息一声,“还等什么,马上给病人拍个片子啊!”
刹那间,徐冉的手被小董给紧紧攥住了。
“徐医生,不要!没准啥事都没有呢。我这阵子挺运气的,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徐冉粗鲁的摔开小董的手。斜睨着他,食指点着他的前胸,“你他妈疯了吗?你这样自欺欺人对自己有好处吗?是不是你说没事就万事OK了?”
小董冰凉的手指渐渐松开徐冉的手,脸色灰白,嘴唇苍白。
虽然小董这人对徐冉不甚友好,但看着他这副萧索的摸样,徐冉又有些不落忍的安慰他两句,“没事,你说的对,你这阵子运气好,挡都挡不住。拍片只是让咱俩变踏实对吧?”
徐冉并不擅于宽慰人。这样的善解人意已经是他的极限。当他拿到手术患者的下肢拍片,坐在脑袋几乎埋在膝盖间的小董身边时,小董用发抖的声音问,“怎么样,东西找到没?”
“找到了。下腔静脉里。”没等徐冉说完,小董整个人就筛糠一样瘫在坐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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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完了,这一下全完了,全完了。”小董已经傻掉,除了嘴里念念叨叨说完了,这下子全完了以外,再就是眼泪鼻涕全然无章法的顺着脸颊往下掉,然后就没有进一步的作为。
徐冉觉得,他可以幸灾乐祸说几句了,可是心里沉沉的,什么也说不出口。小董虽有他可厌之处,可毕竟人家这是在倒霉。
这种时候,其实任何安慰的语言都只是些苍白的,浮云罢了。
“怎么办,徐冉,你说我该怎么办?”小董茫然抓住徐冉的手,用空洞的眼神泛泛看着他。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重新推到手术间了,难道还要等到患者自己去发现吗?”徐冉反问道。
到现在,小董仍然使劲在想,为什么自己居然会在手术台上犯这种低级错误?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忽悠一下子,那个壳就卡在那儿了。等发现的时候,一个犹豫,又错过纠正错误的最后时机了。
悔。
每次都是事后才后悔不迭,但是那时一切都已经彻底来不及了。
“能不能,等患者自己,去发现,”小董还在攥着徐冉的手指,把他的手指攥得生疼生疼的。“真的,徐冉,我才分到这个医院,两年试用期才刚刚开始。求求你了,求求你了,等再过一段时候,没准,过了两年。。。。。”
“够了!”徐冉不耐的打断小董颠三倒四的乞求,“已经错了几步,还想错下去,那病人怎么办?预后该有多差?你疯了是不是?”
小董的眼睛里的光亮在一点又一点的熄灭,“可,我,为了留在这个医院,努力了十年,我爸,我妈。为了我这点目标,没差点把两条老命都搭上。这一下,我这个培训选留的,肯定会被医院开除的,什么都玩完了,彻底完了。我自己倒无所谓,讨饭都行,可我爹我妈年纪大了,地都卖光了,村里的人都以为我爹妈从此以后就可以跟着我过好日子了,这一下他们怎么办?”
徐冉苦恼的,用手托腮,看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压根不像男人了的小董。
小董陈述的的确是事实。即使徐冉不太了解这个人的过去,也可以想象的出来,小董之所以能跻身于这个强者如林的医院,背后经历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和苦难。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认识这人也有两年多了。徐冉看着他从一个朴实的研究生变成一个初具雏形的外科大夫,又眼睁睁看着他从零开始爬起来,这又转眼摔下去,马上褪尽身上这层虚无的泡沫般的光环,什么都将忽悠一声没了。
“我爹,我妈,一定会失望死的,一定会的。”小董絮絮叨叨说着,抹一把泪,擤一把鼻涕
。
小董的爸爸妈妈。徐冉眼前浮现两个老人的影像。很沧桑的脸,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都这样,比实际年纪看起来老多了。搬到这个城市以后,每天中午乐颠颠给儿子送饭,然后挽着手搀扶着乐呵呵回家的老头老太太。
两位老人有几次在医院碰到徐冉,还热心的问他要不要也和他们儿子一起吃饭。即使和小董关系不甚融洽,可每次遇到这二老,徐冉还是会停下来,寒暄几句…………尽管,他们说的方言,徐冉得又猜又蒙才能懂个大概。
就为着这两个和蔼的一对老人,徐冉在报告主任这桩医疗事故的时候,大包大揽的,把这事给杠了下来。
“滴滴答答。”医生休息室桌子上的闹钟长针短针交错走着。徐冉的下巴颏抵在平滑的桌面。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脸上形成疏落的倒影。
他对面的高低床下铺,有个气哼哼插手坐着的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你想好没有,想好了,我就带你给主任说,这事压根不关你的事。”
“可小董给我跪下了,老师。他出了事,工作就没了,我已经转正了,顶多落个黑锅,一年,两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