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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看着方纳言的紧张暴烈的神气,又是好笑,又是感叹,忽然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了看,手指一哆嗦。
老板?
“老师?我才下火车,等下就回科室报道。”
那边没给他废话,直截了当,“你马上赶到XX火车站站口,帮我找一个人,我随后到。”
陈子墨心里一咯噔,立马结巴了,“一个人?谁?”
“徐冉。快点。找不到就不用回来报道了。”
这算什么样恶毒的威胁。陈子墨登时内牛满面。陈子墨迅速整理一下这一个时辰不到他的遭遇,瞬间大汗淋漓。
徐冉,莫非,那个最在乎那小子的人不是余俊,而是余俊的老爹,他那伟大的,深沉的,稳重的,老板?
陈子墨顿时摇摇欲坠。
在76号站台,方纳言总算看到一掠而过的那个身影。
走得真快,一低头,一抬脚,多利落就上了火车,他要到哪里去,找得到好的去处吗,还回来吗。真舍得这里的工作,人,事,和他那个糊里糊涂的妈啊,心真狠。
原来,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这句话是对的。他也没想清楚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也许他不会随徐冉去,但至少他会把一意孤行的臭小子扛回来,在他也抬脚上火车台阶时候,没想到背后有人大力拉了他一把。
“你妈!”
方纳言暴躁回头,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看到了余江中。
66
66、第 66 章 。。。
“你,做什么?”方纳言一出声,就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很二的话。
当然是和自己一样,把徐冉找回来。可是,徐冉是否愿意回头,真肯回头愿意跟谁走,还不一定呢。
方纳言想,谁笑到最后,谁笑得最好。这一次,他绝对不给余江中这老男人机会。
因为,你能真正的放弃一切吗?老子不信。老婆,孩子,高高在上的职位,老子就不同了,一穷二白。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悲催的陈子墨瑟瑟缩缩站在站台上,距离老师大半米的距离,他有点吃不准该不该上前帮老师一把,又怕被老师一脚踹飞了死相很难看。
“我还想问你呢。”这个时候,方纳言才发现这个看上去儒雅温文的老男人比自己原先想的还要一针见血多了。“想做什么?小伙子你以为你能做什么?对徐冉?”
“废话,拦他回来!”
院长嘴角微微一抿,居然又拽了方纳言一下,方纳言没防备上了年纪的男人居然会耍无赖,没站稳,一个趔趄。
后面登车的人在吵吵,“干什么滴,干什么滴,不要挡路好不好。”广东口音。哇哩哇啦的。两个人同时侧身,给后面陆续上车的人让了道,再这么迟迟疑疑下去,眼见着火车就要开了。
方纳言蛮横劲儿蹿上来,扬起胳膊挡住余院长,“不许过,老子就是不拦他回来,也不会让你过的,死也不让,有种试试看!”
有种棋局,叫赢家和输家。有种棋局,叫平局。还有种棋局,叫两败俱伤。
别怪他自私,当时方纳言真这么想的,如果他得不到的人,面前老家伙也别想得到。再说他也不相信老家伙能给得起徐冉任何承诺。
即使,他肯追过来又如何。
“如果你一意孤行,我会告诉徐冉,杀他爸凶手是谁。”方纳言本不想说的。虽然他知道了这一切,但这点慈悲他还是有的,爱一场,即使不能白头到老,但也不能以相互憎恨收场。
即使徐冉会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一段儿,他也情愿给他喜欢的人留个美丽的念想。
几乎,方纳言都被自己的善良给打动了。
“老头子别逼我。”方纳言从牙齿缝里挤出几个字。“车快开了,乘务员快赶人了,他,人快走了。”
再画蛇添足一句,“走了,也许再也找不到了。”
“让开!”余江中还在拂开方纳言的手臂,这一下,可把本来就处在随时炸毛的方纳言给激怒了,他返手拧住余江中的左臂,把他的脸庞压在火车车厢边的铁皮上。
“你有什么资格拦他回来,你有什么资格给他幸福,你。。。”
“你有什么资格拦他回来,你又有什么资格给他幸福?”
“老家伙你!你别学老子说话!谁给得起谁给,老子比你给得起。老子比你放得下,你能吗?”倨傲的,方纳言对这着余院长扬起了下巴。
很诧异的,方纳言看着余江中笑了,嘴角微扬,笑了,是那种很云淡风轻淡然的笑容。
“给我个证明,证明你比我给的起,老子就立马走人,再也不会挡你的路!不然,你就立马从这里下去,从老子眼前消失,再也不许出现在徐冉和我面前!”
这时候火车已经发出快开的警报声,有女播报员声音婉转的在重复着,“开往X城的64号列车即将发车了,请上车的乘客准备好……”
方纳言眼底简直都要迸出血花子出来,他简直要歇斯底里对着老家伙咆哮,跟老子滚,滚,滚,快滚出我们的生活和视线,这个世界,真他妈不适合您这个年纪的人出来玩,你还是该干嘛就干嘛吧。
一个手机屏幕伸到他鼻尖。
“你看看吧。”
莫名其妙又愤愤的,不耐而不屑的,方纳言扫了一眼手机屏幕,老年人通常喜欢用大屏的,视力老花嘛,于是他要看的字愈发硕大而清晰。
方纳言眼睛瞪圆了,肩膀忽然间一点点窝下去,看上去人像萎缩成一大圈,他抬眼看了收回手机且面色平静如常的那个人。
“妈的!”在火车即将缓缓开动瞬间,方纳言从车厢边跳了下去,人没稳住脚,一屁股坐在地上,陈子墨惊慌失措上前一步想拽他起身,却发现方纳言好像一滩烂泥一样窝在硬梆梆的地面上。
他们转身茫然而困惑地看着已经在火车轨道徐徐行驶的那辆火车,那个男人隔着厚厚玻璃窗
望着他们。
他嘴巴在翕动,好像在说什么,却没人能知晓他在说些什么。
一大滴眼泪从陈子墨眼眶掉出来,又是一大滴,没完没了,虽然迄今为止他还弄不大通透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至少也了悟个来龙去脉。
师徒如父,他舍不得老师,可是,看老师这淡定自若的模样,他大致也能明白,也许老师和徐冉一样。都是准备掉头而去,再也不准备回来了。
一个人需要多少的勇气,才能做到抛弃一切,从头再来?何况是老师那样的一种人,一种存在?
陈子墨撵着火车跑了几步,可行驶的火车已经越来越快,而且他哪里不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
火车渐行渐远,于是,映在玻璃上的老师的脸越来越模糊了。
被相错的距离和眼眶盈满的泪水。陈子墨抬手越擦,那该死的液体便越渗越多。越流越快。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摊成一大块。靠在的车靠背上。
沉默,良久的沉默。很久之后陈子墨才哑哑的声音问道,“我老板最后,给你看什么了。”
垂头丧气的,方纳言喃喃,“你自己看你老板的微薄吧。”
老板的微薄?陈子墨一怔。他知道老板几个月前申请了一个微薄,在上面偶尔写写和他本人很相称的一些正气凛然,或者老气横秋的人生感悟,如此而已。
他掏出手机,在自己微薄关注里很快点了余舟唱晚的微薄。那就是老板的微,最新的一条迅速跃入陈子墨眼前:
“我以为,所有结局,都是上天安排好的。不管人为还是宿命,终于,我认命了。前半生,我做过许多事,也错过很多。后半生,我选择以前从未设想过的生活,和相爱的人一起。也许,你们会骂余某人不负责任,会恨我。但一切终归尘归尘土归土,所有喧嚣都将过去,家里所有,都属于我妻子和儿子。净身出户了,我。
所有亲人朋友,余江中在此一并别过。对不起,所有的大家。”
“老板,他妈的可是我恨你!”哽咽着,陈子墨说。
没想到院长会如此狠心的别过。最稳最实的人往往会给人一个最意料不到猝不及防的谜底。
方纳言闭上眼睛。他之所以最后临阵退缩,是他最后压根无话可说。他以为他爱徐冉已经无以复加,原来只是针对他本人的底线而已,他给徐冉的,是他能给予的一切,却不是那个看上去提不起放不下男人所给予徐冉的完完整整的人生,后半辈子的幸福,忠诚,快乐,忧伤,贫穷,衰老,所有的苦和乐,寂寞,慰藉,温暖,无以言表的很多很多。
其实在之前,他只是想找徐冉回来,实际上或许他真的做不到,放弃所有一切,让自己一无所有,跟着那个人,躲在一个渺小的角落,过籍籍无名的生活。
他彻彻底底输了,输得没话可说。
徐冉,祝你幸福。你一定会幸福的,那老头子会给你的,那我曾经以为是传说中我们找不到的东西。我相信他。想着,两行泪从脸颊边滑了下来。
徐冉正端着腮,望着车窗外慢慢不断向后的葱葱郁郁的山,一块一块的镜子般池塘,高大笔直的桦树,汩汩流淌的溪流边。清澈一如水晶的溪水,有水鸟横穿溪流,飞行,运动,无比靠近水面,几乎触到。
偶尔还掉过目光饶有兴趣看着坐在他对面一对少男少女,看上去是小恋人,一边共着耳机听MP5,一边抢着丢骰子,还时不时甜蜜的拌嘴,偷偷害羞瞄瞄徐冉,咬着耳朵谈论坐在他们对面孤单而神秘的年轻男人的美貌。猜测他的故事。
有个个子高高的人从另一节车厢走过来,从徐冉背后绕过来,在他身边的位置边停下,抬手把行李往行李架上丢去。
徐冉没掉转过头打量那个人,对于他来说,一切都淡淡的。是啊,经历了这些,还有什么可以费心留神去关切的吗?
放好行李,高个子那人拍拍手中的灰,一屁股坐在徐冉身边空出来的位置,大大咧咧仿佛自来熟的,“喂喂,一路奔波过来,真是好渴啊,我说年轻人,你那儿有水喝吗?”
作者有话要说:发了很多天,没想到,在这章居然发成了,晋江这回抽的,真销魂。太多想和你们说的话,这一年,整整一年,谢谢你们陪我度过最美好和最糟糕。
可能,给的结局不禁完美,接下来一个星期,会给个心得和番外,有兴趣的宝贝们可以过来观看,但是,基本上,这个故事到此已经接近尾声了。
很高兴你们的相伴,余下的话可能要在下一节完成,然后,终于,他们在一起了,我开心的无以复加。么么,爱您们所以一直对萝卜不离不弃的朋友,不是你们,也没有他们最后的圆满,谢谢你们,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