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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熏轻笑道,“我知道。”
要是毒散了,我早跑了,她抬头看向窗外。
虽是深秋,阳光依旧很是明媚,照在她栗色的发丝上,让她苍白的脸上多了些生气。
“你知道我是谁么?”夏炎烬突然问道。
“当朝三皇子,夏炎烬。”单熏声音慵懒,“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门上写的了。”
“还有呢?”
“还有?”进宫之前并没有打算和这三皇子有什么接触,所以也没有做什么了解,除了名字,单熏对他一无所知。
“当初”
“王爷,方姑娘端药来了。”小言在门外唤道,打断了夏炎烬正要说的话。
“让她进来。”
单熏像突然有了活力似地,含笑地望向门外。
夏炎烬看着她的眼睛,她不应该不记得自己了,可是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说谎。
方颜端着药走了进来,对夏炎烬轻唤了声,“王爷。”
“方颜。”半卧在床的单熏欢快地叫了方颜。
虽在意料之中,但方颜看到了醒来的单熏,还是面露喜色。
单熏偷偷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夏炎烬,低声对方颜耳语,“他们没有欺负你吧?”
方颜轻笑:“没有,他们都对我很好。”
“那怎么还要你来煎药,这么大的王府,连个熬药的都没有?”
“是我坚持要自己做。”她回头看了看夏炎烬,抬起药勺,递到单熏嘴边,“快把药喝了吧。”
单熏清秀的眉间皱起,别过脸说:“好苦,我不喝。”
突然,她又把目光定在了方颜的手腕上,“你娘给你的翡翠玉镯呢?”
“我收起来了。”方颜说着用长袖遮住了手腕,柔声说道:“喝了体内的毒才能散去。”
“不要,不要。”单熏转过头闭着眼睛就是不喝。这毒本来就是自她体内发出的,如今不过是逆流回去罢了。虽说方颜会些医术,不过单熏也看的出来技艺并不精湛,还解不了她这毒。
况且这药闻着就这么苦,吃起来还不苦死。向来只试毒的单熏已经习惯了毒药的香甜和艳丽,毒性越是大,味道越是甜美。就连师兄平日为她配的解药也是按着她的口味配的,所以单熏根本没闻过这么难闻的东西,更和况要吃?!
夏炎烬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对方颜说:“你先下去吧。”
方颜看着药,眼神有些黯淡,但还是端着药走了。
“方颜。”单熏见方颜要走很是不满,对着夏炎烬抱怨道:“为什么不让她多留会儿?”
“要是你和她在一起,一定是会计划着怎么逃出这里吧?”夏炎烬平静的说。
“我不会跑的。”单熏眨着眼睛,信誓旦旦的保证。
夏炎烬整理着书桌上的折子并不理她。
真是糟糕,这样根本没法进行骆丞相的计划了。
单熏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只见夏炎烬在书桌前忙了一会儿,就拿着几本黄折子出去了。
小言见夏炎烬出来便道:“王爷,秦步芩将军已在正堂等候了。”
“他怎么会放心让我一个人呆在这儿?一定已经在门外安排了很多守卫吧!”单熏看着窗外自语。
“吱!”突然屏风后传来细微的声音。
单熏直觉有人在房间里,“谁?”
响声又消失了。单熏犹豫着要不要把门外的守卫唤进来,但是现在还不知道来人是敌是友,所以单熏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屏息盯着屏风。
果然,一个黑影缓缓从淡蓝色的屏风后走出。
“啊!”单熏惊喜地叫道。
“姑娘怎么了?”门外的人问道。
“没事,只是有只蚊子,现在飞走了。”
第一卷 胭脂泪 五章 白衣现 计谋诞生
“呵,你帅气的师兄到底哪里像蚊子了。”一袭白衣的男子缓步走出来。
“来无影去无踪嘛!”单熏笑答。
“还闹呢!”百里笑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才多久没见你就弄成这个样子,要是骆丞相他们知道了,还不担心死了。”
“那你帮我保密不就好了,这点小伤对百里师兄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对吧!”单熏撒娇似地说着。
百里笑无可奈何地看着她,从白色的袖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分三天喝完。”
“谢啦,师兄。”
“那靖王把你看的也太严了,我两天前就到了,一直找不到机会把解药给你。”
说到这里单熏的脸色也沉了几分,“我总觉得他知道些什么?”
“哦,怎么说?”
“不知道,似乎是以前见过,总之这府里的人都怪怪的。”
“算了,先别想那么多了。”百里笑把声音又压的更低些,“丞相知道你被抓到靖王府,就让我潜进来照应你了,还有丞相的新计划”
百里笑在单熏的耳边把计划,大致说了一遍。
“啊?”
“如果做不到就不要勉强了。”显然百里笑并不是很赞成丞相的这个提议。
单熏沉默了一会儿,“没关系,我会尽力的,转告丞相我这次一定不会失误了。”
“其实,你不用”
“叩叩!”门被轻叩了几声,传来侍女的声音,“小姐,我端药进来了。”
门被从外面推开,屋内早已不见百里笑的踪影了。
“王爷交代,小姐该吃药了。”小雯端着药,笑着走进来。
单熏看着她,也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说道:“好,你先放着吧,我一会就吃。”
“王爷说要看着小姐喝完。”
“你们王爷真闲啊,连这种事他也要亲自交代么?”单熏有些嘲讽的说。
小雯笑着把药端到了单熏的床边,脸颊边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我也不曾见王爷对什么人这么上心过呢,大概是小姐你长的特别漂亮吧,也或许是”
“是什么?”
小雯朝两边望望,压低了声音说,“王爷能碰触你。”
“呃?”这是算什么理由。
“你不知道,这可是王府里的禁忌。”小雯说着,朝四周张望了两眼,继续道:“王爷是不能接触到女子的肌肤的,不然就会剧烈咳嗽直到吐血。”
啊?!这也太惨了吧,那怎么唯独碰到她就没事呢?难道是她身上的毒素太多了,以毒攻毒?
“那怎么不找太医看呢?”
小雯摆摆手,露出不屑的神情,“太医早就看过了。姑苏城的名医也都找了个遍,没有一个能治好王爷的病。唯独一个在江湖上很有名的白衣神医百里笑始终找不到他的踪迹。”小雯有些失望的说。
单熏嘴角扬起微笑,看着房内的某处。小雯要是知道这个飘忽不定,来去无影的百里师兄就在这个房间内会怎么样呢?
“啊,小姐快先把药喝了吧,都冷了呢。”
“别别。”单熏连忙别过脸,避开小雯递过的药勺子。“休息了几天,我已经好多了。不用喝这个药了。”
“那怎么行呢?还是喝了吧。”
“真的不用了,我已经可以下床了。”说着单熏就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喝了百里笑送来的药她的身体已好了大半。
她这一挣扎,吓了小雯一跳。王爷临走前还告诉她,单熏身体虚弱得连动也不能动,现在她居然想要下床,小雯连忙扶住了她,生怕有什么闪失,她紧张地说道:“小姐,你要有什么闪失,我可就惨了。”
“放心,我真的已经好了。”单熏笑着坐在了床沿。
窗外的阳光已经变得有些耀眼。
御花园里,百花竞相开放,争奇斗艳。
亭子里的圆木桌上有两个人在下棋,四周站着十几个宫女太监,外围还有几十个禁卫军。
身穿黄袍的国君和对面穿着一品朝服的大臣棋意甚浓。
“皇上,臣认为应尽早让已封王的皇子到各自的封地去。”一子落下,穿着朝服的右丞相公孙申说道。
“朕也知道近来有叛军作乱,但是朕不放心让他们离开宫内。”
“皇上是担心王爷们到了封地,将来会起兵造反?”公孙申一针见血。
皇帝默然不语。
黑子落下,公孙申道:“皇上可以削弱他们的兵权。”
“哦?”焕贞皇帝眼睛一亮,“爱卿有何良策?”
公孙申的柬言的确从不负圣望,总是能牢牢地抓住皇帝的心思。
“依臣之见,这次叛乱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陛下可以借各王爷的兵力来平息叛乱。”
白子被玩弄于指间,皇上露出满意的神色,“那就派炎坊出兵。”
“依臣愚见,靖王更能担此重任。”
“哦?”皇帝有些奇怪,“炎烬向来处事淡漠,从未涉及战事,倒是炎坊多次带兵又生得勇猛。”
公孙申倒不慌不忙依旧专心于棋局,“皇上的目的在于削弱王爷们的势力,是么?”
皇上一愣,又笑道:“还是丞相想得周到。”又对身边的公公吩咐道:“一星期后在金銮殿上召集众臣举行朝议。”
公孙申亦是一笑,一子稳稳落下。
在床上躺了三天的单熏,享受着细致的照料,身体恢复的很快。除了之前鞭打留下的淡淡痕迹,其它的都已经是全愈了。只是夏炎烬下了命令不让她下床走动。再这么下去,连身体的机能都要退化了,有几次百里师兄潜进的的房里她都没察觉。
单熏想着,就掀开被子下了床。
书桌上,整齐地摆着几只暗红色笔身的毛笔,和还未干透的砚台。看来夏炎烬才刚出门不久。
也许是为了更好监视她,夏炎烬每天都会到这间书房里来。每日三餐在这儿不说,有时甚至整晚都在这儿度过。虽然,他只是在写写奏章,看点书,并没有对她有半点越轨之处,但别人可不一定这么想,这几天来,单熏就总觉的天天照料她的小雯眼神怪怪的。
不过这样似乎又对丞相的计划更有利些。单熏矛盾地想着。
东宫太子妃的房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
一个小宫娥正在帮太子妃纪舒梳理长发。
“匆匆忙忙的做什么?”纪舒抚摸着梳好的发髻,不去看小跑进来的这个宫女。
“娘娘,娘娘!”那个宫女看了看站在纪舒身后的宫娥没有说下去。
“你先下去吧。”纪舒示意让小宫娥出去了。
“诺,娘娘。”
“说吧,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奴婢刚刚听说靖王在夕苑藏了一个女子,还常常在那女子的房中过夜呢。”
“哦?”纪舒这才把目光停在了那宫女的身上,“不是说夏炎烬不能碰女子么?”
不然当初她还真想嫁给夏炎烬呢,好在嫁给了太子她也不亏。
“可不是嘛,据说那女子还长的很漂亮,不过没人见过就是了。”
“比我还漂亮?”纪舒平淡的语气里满是威胁的味道。
那宫女馅媚的说:“她们那些凡夫俗女那能跟娘娘比啊!也许长的太丑了所以靖王才把她藏得那么严实呢。”
纪舒听了很是满意,于是赏了一对珍珠耳饰给她。
“娘娘,不如我们就到靖王府去看看。”
“我正有此意,不过总应该带些礼物去吧。”纪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第一卷 胭脂泪 六章 胭脂盒 招蜂非碟
小雯像往常一样推门进来,见单熏不在床上,吓了一跳。
“小姐,王爷交代不能让您下床走动的,要是让王爷知道,可就糟了。”
“你家王爷可真奇怪,我都好了,干嘛不让我下床走动走动。”说着单熏还向屋外走去。
夏炎烬,不过是因为他父亲夏理用卑鄙的手段夺了父皇的江山才当上了这个王爷,别人怕他,我可不怕!
单熏不顾小雯的阻拦,径直的朝外走去。
秋天屋外的天气很干燥,但单熏却感觉很好。
“小姐,小姐,你慢些。”
单熏的心情很好,迈着轻盈的步子向外走着。
不一会儿,她停在了那日被抓的桥上。
“小姐,你伤刚好,别走那么快。”小雯跟上来说道。
单熏不在乎地笑了笑,“别老叫我小姐小姐的,我叫单熏,你也可以叫我小熏。”
“呃,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老叫我小姐,我听着别扭。”因为丧失了小时候的记忆,从有记忆以来就和师兄师姐一起长大,所以单熏的观念里没有什么等级观念。
“我觉得你很特别。”小雯歪着头想了想说道。
“是吗,哪里特别?”单熏笑着问道。
不等小雯回答,就听到夕苑外传来喧闹的声音。
“你这狗奴才,知道这是谁么?”太子妃身边的那个宫女高声叫骂着。
仲管家只能陪着笑脸说:“太子妃娘娘,王爷有令,除非得到王爷的命令,否则谁都不得入内,您就别为难小的了。”
“本宫今天就要进去,你能拿本宫怎么样!”说着,纪舒就要往里走。
两个侍卫用长矛当在了前面,“太子妃娘娘,这是王府的禁地。”
“滚开!”
听到争吵声的小雯和单熏也走了过来,“太子妃娘娘什么时候对夕苑有了兴趣?”
纪舒停下了动作朝小雯看去,不过她的视线一下就被小雯身边的单熏吸引住了。
大病初愈的单熏,肌肤白皙得甚至像是透明的一样,有几分像出尘的仙子。
她平淡地站在一旁,让刚刚蛮闯的纪舒觉得十分没面子。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