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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开学了,我回到了从前那独来独往的生活,这个学校是小班教学,一张桌子一列,没有同桌,这挺不错,我其实有点不习惯旁边的同桌不是宁寅。我和宿舍的人保持距离,和同学保持距离,他们本来就比我大,看不起我年纪小,又是正狂傲自大的青春,看我不爱说话,自然也懒得搭理我,倒让我得了清净。
我还记得萧恪说过的话,要我去接他的家业,多认识些权贵子弟,呵呵,他现在还敢这么说么?我如果真是他儿子倒好了,没别的想头,专心做父子也挺好的。偏偏我对他心生妄念,所以才这般痛苦。
开学一个月后萧恪来探望我,宿舍老师电话通知我,我直接说不见,关了手机,然后宿舍也不回,一个人拿了本历史书跑到校园找了个角落背,从头背起,原来背书可以让人心情得到平静。
晚上开了手机,发现接到一条短信,萧恪发来的:“钱够用么?卡上的钱怎么没有用?不要苦了自己,想吃什么就买。”
我没回,我把他的钱和卡都放在一起锁起来了,这些天我吃的都是自己的,还去和图书馆那边的老师说了说,要了份下课后去整理书的勤工俭学的工作,每个月钱很少,也就三百块,工作很简单,就是将学生还回来的书按编号放回去,就是我的皮肤接触那些书本上的灰尘会有些过敏,书棱硌到的皮肤会留下一条一条红色的痕迹,微微有些痒,大概几个小时后会消失。那老师很感动,这所私立学校学费不菲,学生大概都是非富则贵,要么都是所有时间都憋着一口气要考大学的学生,没人愿意勤工俭学的。
我笑了笑,这学校的全封闭管理很合适我现在要避开萧恪的心情,家长要看学生都像探监一样,学费不菲,我暂时手里没钱支付,但是就从伙食费开始吧,我再也不想做由他养的“儿子”了。
很晚以后,他又发了条短信:“还在生我的气么?就是生气也不要拿自己身体报复……”
我依然不理他,他也再也没有发短信来。
但是图书馆那边的老师很尴尬地和我说因为新招了个助理,所以学校还是决定不请学生了,毕竟高中生的学习任务还是很重,让我好好念书,如果经济有困难可以向学校打报告申请助学金。
我当然不会打,心里知道是萧恪做了手脚,也没生气,算了,那点钱其实不算什么,我只是想让自己忙起来而已,我拿了历史书来,一页一页的将课本硬生生的背下来。
期中考试的时候毫无意外我考了年级第一,不过优势不算明显,这些孩子真的挺厉害的,晚上收到萧恪庆贺的短信。我看了很久,想起从前我考过了一门非常难的学科,萧恪带着我去吃海鲜大餐说庆贺的从前,心口微微有一点痛。也不知道他和关临风是不是真的在一起了,关临风那个人鬼心眼多多,可惜这么多年都没有攻克下来,未必就能如了愿,我对着镜子看着自己微微凸起的喉结,再次很没出息的起了一丝微微的期望。
☆、第35章
这天上体育课,我在操场热身跑了一会儿步,就觉得好像有点不舒服,喉咙有点疼,前些天天还热,我胃口一直不太好,忽然天气直转急下,忽然变冷了,我一时没想到要给床上上垫被,结果晚上大概有些着凉了。
果然还是被照顾习惯了,人都变娇了,我没有逞强,和体育老师请了假,回了教室想收拾下书就回寝室吃药休息。回到教室走廊,看到一个隔壁班的男生站在门外,我有些奇怪,他不上课么?看了他一眼,那男生叫罗飞,长得特别高大,和我们班一个女孩子叫朱美琪的经常出双入对的,所以我有点印象,罗飞也看了我一眼又漠然转过了脸去,我推门,结果里头正有个女孩往外走出来,小脸杏眼,正是朱美琪,我一愣:“你没上体育课么?”
朱美琪瞪了我一眼:“生理假!”
好……彪悍的女生,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我不敢再说话,走进教室,忽然感觉到不对,立刻退了出来叫住朱美琪:“美琪,你拿了贺云的东西吧?”
朱美琪已和罗飞会和,听到我这么说,柳眉竖起:“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很肯定,因为刚才去上体育课,我是值日生,要擦黑板,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因为走之前看到前桌的贺云把他的h顺手放在桌面的书本上,他那东西我曾听别的同学惊呼过,今年春季才最新发布的产品,说是高端定制的,要十几万,他出身权贵,平时也不是很在意。但是我当时想了想觉得不安全,还专门检查了一下把前门后门都锁上了才离开的教室,现在我一进去,第一眼就发现那东西不见了,体育课才上了一会儿,就算朱美琪去了请假,我也是跑了个热身就请假回来了,我们俩就是个前后脚的时间差,一定是她拿的。
我温和地说:“你现在放回去,我可以不说出去。”
罗飞早怒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美琪是回来拿卫生巾的,她家比你有钱多了,会干这事?”这我相信,因为如果是专程偷的,罗飞刚才看到我不会这么坦荡,也没有提醒里头的美琪,她应该是看到机会难得,顺手牵羊。
我看着美琪:“我知道你是一时糊涂,放回去吧,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朱美琪满脸通红,泪水居然就出来了:“你不要胡乱冤枉人!你有证据么?该不会是你自己拿了,现在反咬一口吧!我记得了,刚才体育课前你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
正因为如此,我才必须拦住她,否则这嫌疑就落在我身上了,我拦在走廊出口这儿,他们要走出去下楼梯,必须要经过我这里,我耐心地说:“趁现在还没下课,你最好放回去,我就当这事没说出去,不然一会儿下课了事情闹大了,这东西如果从你身上搜出来,你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朱美琪脸色一白,泪汪汪看向罗飞:“我没有!”一边一只手按住了腹部,罗飞早怒气填膺了:“我看就是你小子偷了的吧!你让开!美琪她痛经,我们要去医院!”
我摇了摇头:“你放回去我就让你们走。”
罗飞怒道:“你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话呢?
我不再废话,只看着朱美琪,现在着急的是她,我不能放她走,她一走绝对会立刻销赃,到那时候我就讲不清楚了。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时间慢慢走过去,眼看就要下课了,美琪抽抽搭搭地哭了,推着罗飞道:“这是什么无赖呀。”
罗飞撸了袖子起来,怒道:“你再不让开我不客气了!”他伸手来推我肩膀,我反过来抓住他的手臂一拧一放,反而把他推了个趔趄,仍然牢牢拦在走廊那儿,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恼羞成怒,居然一拳直接往我胸口打来。
来得好,我直接扭住他的手臂,给了他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很好,虽然一个学期没练了,还没丢下,他高大的身体重重摔在走廊水泥地上,想必很疼,他好一会儿都没起来,朱美琪一跺脚,一边抽搭搭一边居然是捂脸往我身后冲去,我抽了抽脸……男朋友倒了,不是去扶,反而第一反应是要跑,她没偷我才不信!
我伸手一推,她被我轻而易举地推了回去,这时候下课铃响了,她脸色苍白,忽然身一转,我看到她从包里迅雷不及掩耳的拿出了那个h,直接往楼下一扔!然后怒指着我骂道:“明明是你偷的!被我们抓到了就扔下去了!”
这真是令我大开眼界,现在的学生已经这么成熟了?
罗飞躺在地上,大概没看清她的动作,扶着肩起来,怒道:“告诉老师就告诉老师!美琪你没拿别怕!我给你作证!我陪你进教室的!这萧芜是个穷鬼,大家还看到他去图书馆打工来着,肯定是他拿了要栽赃给你!”
已经有隔壁班的同学围了过来,下课的同学们也陆续回来了,贺云回来,朱美琪居然第一时间冲上去和他泪涟涟说我怎么偷拿了他的东西,被发现后就把手表扔下楼,然后反咬一口,还打人,把罗飞打伤了云云,演戏天赋几乎点满。贺云只是抱着胸,看了我一眼,只说了句:“那东西偷了也没用。”我一直沉默不说话,隔壁班的老师叫了个同学去把我们的班主任喊来,又让人下去拣了那摔下四楼的h上来,过了一会儿班主任来了,把围观的同学都赶走,把我们包括贺云都一起叫去了教务处办公室。
朱美琪依然是一口咬定她痛经回教室,却被我反咬一口说偷东西,被她识穿后就把东西扔下楼,罗云则为了证明他女朋友的清白,坚持说是陪着朱美琪一起进的教室。贺云没什么好说的,只说是因为嫌那东西体育课打球碍手,就脱了放在桌上。
我懒得和她对口解释,只说了一句:“不知道教室有没有监控,楼道肯定有,调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朱美琪脸一下就白了,手微微发抖。可怜的孩子,作为女生,大概没注意过楼梯那儿一直有摄像头监控的吧?这样全封闭教学的学校,我猜教室里头都应该有隐蔽的摄像头,避免教学事故出现的时候没有证据。
贺云听我说话,看了我一眼,眼神颇为意外的样子。
班主任叹了口气,教务处的人也来了,因为罗飞坚持说他的肩膀被我摔倒,很疼,内脏也很疼,全身都疼,怀疑被摔伤了,要求要告我,告学校,所以教务处先让老师陪着他去医院了,一边又去叫了保安调监控,另外又通知了各自的家长。
☆、第36章
调监控需要时间,朱美琪说她痛经得厉害,老师便将她送去校医室休息了,贺云是苦主,没他什么事,就先回了教室,只剩下我一个人坐在教务处里等结果。罗飞的家在本市,他的父母来得最快,一来就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说罗飞的骨头如果出了问题影响了学习一定要告我告学校云云,朱美琪的父母也来了,一口咬定家境宽裕,孩子从小就很乖,绝对不会做贼。
萧恪赶到的时候教务处里只有我和班主任和教导主任。他一身深灰色西装,打着领带,气势凛然,看起来像是刚从某个重要的谈判桌上刚赶过来,后头带着我见过的律师,他进来眼光就立刻锁在我脸上,我和他四目相对就立刻移开了,打架被叫家长,这实在不是啥可以骄傲的好事,更何况这位还不是我家长,简直是黑历史。
教导主任和班主任看到他这气势都不自由自主的站起来和他握手,介绍了下情况。
萧恪默默听完以后,看了下手表,沉声道:“从接到电话到我赶过来已经两个多小时了,你们的意思是说,同样是有嫌疑的学生,同样是因为不舒服体育课请假,那女生已经去休息了,你们却让萧芜坐在这里一杯水都没有这么久?”
校方的老师脸色都变了,班主任忙笑道:“陆续有学生家长过来,我们忙着调解,一时没有顾到,萧芜也沉默寡言的一直没提出要求,所以……”
萧恪打断了班主任的话:“我要求三方家长学生包括校方立刻开会看监控,不要告诉我两个多小时我都从h市赶到了,你们的监控还没剪出来。”
教导主任连忙道:“应该的,我们立刻通知各方家长到会议室开会。”一边关心地倒了杯水递给我:“萧芜同学要不要先去宿舍休息一下?罗飞的家长要从医院那边过来可能需要点时间。”
我嗓子确实不舒服,但是这事早了早好,现在回宿舍不知道要看到多少奇怪的眼光,我摇了摇头,接过水一饮而尽,萧恪从我手上拿过空杯子,一只手摸了摸我的额头,问我:“饿么?哪里不舒服?”
我摇头,不答话,萧恪显然有些焦躁,对校方说:“早点看完监控处理完我们就去医院,麻烦你们催一下。”
他说话沉稳而充满了威慑力,老师们下意识地服从了。
会议室很快准备好,校长、教导主任、班主任、体育老师都到场了,朱美琪的家长带着朱美琪过来的时候,仍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看来对自己女儿的品行很是相信,罗飞的家长过来了,据说罗飞住院观察,还在等拍片结果,他母亲一进门又气势汹汹指着我鼻子要骂,结果萧恪立刻站起来挡在我面前冷冷看着她,罗飞的父亲拉住了他妻子,轻轻说了几句话,终于忍了下来,却时不时剜我两眼,萧恪伸手覆盖在我的手上,轻轻握住,低声和我说话:“没事的。”
当然没事,我很清楚自己手下的力道。但是自从那天事发,他再也没有和我有过身体接触。
我轻轻抽回了自己的手,萧恪没再说话。
贺云的父亲带着贺云作为苦主也过来了,贺云的父亲来得很匆忙,看起来也是个忙人,不过一进门看到萧恪就笑了,伸出手和他握手:“萧总怎么也在?这么巧令公子和犬子一个班?”一口标准的京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