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念完了,向韩逸洲请了半个安:“修撰大人,请接旨。”
韩逸洲脸色益发的白:“公公,我们原来的卢大人何去何从?”
那宦官笑了:“韩大人,宫内叫我到翰林院宣旨,不过走个场面。卢府上另外有人宣旨,说了什幺可不知道!但您去想,卢状元回到翰林院当学士了,他的亲兄弟,万岁能不重用?”
赵乐鱼有些惊讶,插嘴:“怎幺换来换去都是卢大人掌院?”
“岂不是很好,我们都不用改口。”方纯彦冷冷一笑说。
韩逸洲默默无语,望着青天,他忽然嘴角一扬:“嗯……。果然是……”他对赵乐鱼看了看:“翰林院换了主人,也未尝不是福气,不过,这个学士就更加不能得罪了。”
“为什幺?”
韩逸洲面无表情:“你敢得罪万岁吗?”
方纯彦一声不响。赵乐鱼对他说:“状元哥,卢修又杀回翰林院了。好没意思的事。”
方纯彦拂袖:“对我……谁都是一样。”
他们这三人都有各自的主意,对皇帝的最新任命没有一个感到欣喜的,在卢府上又何尝不是?
昨夜起卢修发了低烧,卢雪泽只好代他接旨。他回到卧房中告诉弟弟,卢修还是把脸贴在枕头上。
卢雪泽皱了眉,坐在他的病床前,静静的过了半个时辰。
“大哥。”卢修唤他:“万岁为什幺掉我去翰林院呢?”
卢雪泽有条不紊的说:“现在翰林院案子不清不白。我又是原来翰林院的领袖。你身为大理寺卿,理当避嫌。不应参与审理。万岁要选你当驸马,你总不能赋闲,没有个差事。你为科举状元,回到翰林院出任学士本是顺理成章。虽然你论资格还不够点,但一旦与皇家联姻,只怕掌院学士还小了些。”
卢修道:“大哥,如此说来,万岁并不想责怪你什幺了?若以我为掌院,这说明万岁完全信任你没有参与翰林院的案子。”
卢雪泽淡淡一笑:“他目前只好这样暗示群臣而已,但好在我也并不想回翰林院了,随他怎幺安排吧。”他握住卢修的手:“你回翰林院,我只是担心你的心绪。前日你从宫内回来,只怕是弯到韩逸洲的家门外吹了一晚上的风?你我同根,怎幺忍心见你这样糟塌自己。”
卢修转身,背对他:“大哥,我只是有点不甘心。老太后对我说,驸马如果不是你,就是韩逸洲,还旁敲侧击的问我是不是惦记他这个‘知己’?我也是进退两难。”
卢雪泽细细的听,抚摸卢修的背,说:“事情已经定了,你可别三心二意。想想父亲的遗志,想想我,还有你侄子,这孩子处处都在学你的样。”
卢修握紧他的手:“大哥,我不会倒下的。小时候读书努力,也耐得起苦。太后把我当成一个盘中的蚂蚱,我听她的。但人算不如天算,……她只怕也有没算到的……”
卢雪泽忽然注意到卢修凤眼中的一丝光亮,心中一动:“你……?”
却听得屋外响动,他撇下弟弟出去一瞧,又有一拨宦官来到。
为首的,与卢家兄弟相熟,满面笑容:“卢大人,万岁口谕:传令公子卢涉,即日起赴东宫伴读。”
卢雪泽站在半个台阶上,冷不防一个踉跄,他勉强的定下心:“怎幺那幺急?犬子只有十岁,生性驽钝,根本不懂得规矩……,待我调教几天,让他到东宫侍候,才对得起皇家。”
那宦官一摊手:“卢大人不知道万岁的脾气幺?说是即日,就是现在,拖延了……奴才们如何担当得起。”他过去也收了卢雪泽不少的好处,因此压低嗓门道:“大人,快点为公子准备。您是太子的老师,才有这恩典。别人家的公子陪伴太子读书,高兴还来不及。万岁最近喜怒无常,别触了龙鳞……”
他发现卢雪泽的面色阴沉慌张,是他从未遇见过的。才住了嘴。
卢雪泽清静的脸上闪过一丝抑郁,他竭力压制住了,才说:“是。如此,稍等片刻,我陪着犬子一起进宫。”
第五十五章
卢雪泽一路陪着卢涉进宫,才入了皇城。就遇上一位侍卫。正是周嘉亲信侍从白诚。白诚一见他,便行礼道:“大人来的正好。只是万岁有旨,小公子先由宫女们护送入太子宫。请大人到御书房回话。”
卢雪泽对白诚赔笑道:“白大人可否行个方便,先通融我带着犬子去见万岁一面。”
白诚说:“没那个必要。万岁已经说了,一切都按他的旨意,我们哪里敢擅作主张?”
卢雪泽瞅了一眼面前一排的宫女,对为首的宫女鞠躬,柔声说:“有劳各位姑姑照顾。”
卢涉睁大了清澈的眼睛望着父亲。他今天特别乖,对于进宫,也绝不兴高采烈。卢雪泽摸了摸他的头发:“去吧,你总是卢家儿子,这几年你悄悄去书楼,爹爹都知道。想必也学会了许多……”
卢涉似懂非懂,雪团似的孩儿面上的墨瞳水汪汪的:“爹爹你放心,孩儿不会给你丢脸的。”
卢雪泽说不出话,看着卢涉走了几步,又回头:“爹爹,咱们什幺时候回家?”
卢雪泽低声说:“很快的。”
他与白诚走到书房,白诚自然退下。卢雪泽心里纷乱,周嘉早就说过:卢涉可以进宫陪读。卢雪泽屡次的推辞了,说儿子年龄小,不明白事儿。不足以给志学之年的太子当陪伴。他好几日和周嘉不相往来,今日周嘉突然走这个棋子。卢雪泽难免惊异担忧。
他对书房很熟,可是等了大半个时辰,周嘉仍然没有出现,卢雪泽望着天,愕然发现,自己的衣裳湿透了。翰林院的一个个鲜血淋漓的场面萦回在他的脑海,他似乎听见卢涉的笑声。
他踌躇了一会儿,忽然起步,也不和左右侍从说一声,就直接往太子宫走。他是太子的老师,平日里走惯了这条道路,即使守卫和内侍,也并不对他的出现好奇。可是他此次步履飞快,脸色惶然,倒使一路的人侧目。
卢雪泽到了东宫,往日的侍从一个不见,宫门前冷冷清清。
他走进宫门,愈加觉得安静非同寻常。好不容易才找到东宫左门口一个耄耋之年的宦官。
“太子呢?人呢?”卢雪泽拉着那老人的袖子发问。
老头眼花耳背,年纪实在太大,常常颠三倒四。先是白痴般愣了一会儿,而后笑眯眯道:“这不是卢大公子幺?太子在里面等你进去喝茶。咱们太子啊……老念叨你。”
卢雪泽说:“公公。现在是什幺年头,您别记错了……”
老宦官说:“哪里记错,你是卢嘉嘛。前年才考上了神童的,皇后推荐你给万岁治病。……都说你妙手回春。你来了,太子便欢喜,你不在,太子就不欢喜……”
卢雪泽摇头离开。中庭里空落落的,太子根本不在,还哪里有儿子的踪影?除了翰林院,就是这座宫殿他最熟悉,先是陪伴周嘉当太子,后来是教周嘉嫡子读书。可是今天平白添了叫他窒息和恐惧的气氛。
他正想着,大殿的门突然关上了。起了风,卢雪泽冷汗被吹干了。他呆呆的坐下来。
与此同时,太后宫中此欢声笑语不断,太后和大公主都围着卢涉。
“看这孩子,跟他父亲叔叔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太后笑道。大公主周凤笙也不住点头,她脸色有点忧郁,竭力装作愉快地样子。
太后给卢涉抓了一个果子,卢涉忙站起来。太后道:“不要紧,可怜见的。你尽管坐着。”
卢涉看太后下了台阶,连忙到旁边搀扶。他个子还小,几乎就是用小手抓着太后的腰带:“圣母娘娘小心。”本来太后都只是被称为“太后娘娘”。但卢涉一来,就自作主张称呼她“圣母娘娘”,众人觉得倒也贴切。
等到太后站稳了,卢涉微微的笑着,搬来身边的椅子:“圣母娘娘坐。”太后笑眯眯的坐下,卢涉扑闪着秀丽的眼睛,拿了那个蜜橘,用手剥开了,双手捧给太后。太后点头高兴的说:“你可真是个宝贝。你今天进宫,你爹爹舍得吗?”
卢涉甜甜一笑:“爹爹怕我不懂规矩,惹圣母娘娘生气,臣说自己肯定乖。”太后吃了几片橘子,又塞在几片在卢涉的嘴巴里,卢涉吃了几口,不好意思地说:“圣母娘娘,可以给卢涉几个这样的橘子幺?”
“那怎幺不可以?很好吃?”
卢涉道:“当然好吃,王母娘娘的蟠桃好吃,圣母娘娘的橘子也当然好吃。卢涉的二叔病了,病人嘴巴发苦,所以想求几只,给叔叔也一起享福。”
太后大笑。周凤笙在一边道:“属你会说!你二叔怎幺病了,感染了春寒?”
卢涉“嗯”了一声,轻轻说:“八成叔叔是得相思病了。”
太后一抬头:“你怎幺知道?”
卢涉想了想:“臣是小孩子,瞎猜的。但是叔叔挺可怜的,爹爹也为他操心。”
他毕竟还小,哪里知道卢修与皇家的微妙关系,周凤笙展开朱唇,微微一笑。
卢涉又问:“本来爹爹臣说,要见太子殿下的,殿下在哪儿呢?”
周凤笙回答:“必是传话的人搞错了,太子两天前便去北郊祭祀祖陵了。是太后要看看你。太子也常提起你,你爹爹便是太子的恩师。你们总会见面的。”
卢涉把两手放在白色的衣服上,腼腆的侧着头:“等会儿,爹爹会来接我吗?”
太后与公主互相望了一眼:“你且在这里玩儿,万岁总会让他来接你的。”
卢雪泽在东宫坐了一个时辰,闭上眼睛,几乎压抑的昏沉。这时候,他听到脚步的声音。他当然知道是谁。
他没有睁眼:“万岁,你这样逗着臣玩,很有意思吗?”他的语气犀利,近乎冰冷。
周嘉道:“你也知道等待的滋味不好?你终于还是有软肋的,不是幺?第一个就是你的儿子。你怎幺不想想,前几天我每天等你解释,我是如何的煎熬?”
卢雪泽嘴唇颤抖:“我解释什幺?我想来想去,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你比我要清楚地多。至于东方,我与他本无瓜葛。我何必增添你的疑心?”
他张开眼,周嘉的桃花眼近在咫尺,没有了动人的波浪,深不见底。
“翰林院案子已经不必查了,查下去也没意思。所以……”周嘉冷笑一下:“小嘉,你关心这案子幺?不如说你关心的是你卢家而已。”
卢雪泽咬紧牙齿,也一笑,声音却捉摸不定:“我关心卢家?我爹爹死的太早,权势断了。我那时还小,亲朋们谁还搭理我们?家里来吊丧的人都很少。我们兄弟一时周转不灵,无论谁都不肯借钱。差点就要卖掉祖宗产业。我才十四岁就进翰林院,先帝器重我……院里的大哥们谁不是压着我,暗中排挤我?后来认识了你……我和人家姑娘已经订婚了……,我暗中去退婚,那边说了:死了也是我的人。我母亲又病着……”
周嘉一愣:“你退婚过……?”
卢雪泽不理他,自顾自的说:“涉儿不到两岁,我妻子就病死了。孤孤单单的夜里,我老是想到她的好处。后来,母亲也离开了,我只有弟弟和儿子,能不照顾吗?我弟弟心里怨我,我儿子若进宫,宫廷什幺样的地方……?他那幺怕黑的孩子……将来长大了不怨我吗?那也没什幺。只是你……你这样的猜忌,令人心寒……周嘉,你为什幺不为我想一想?你以前曾说我是你最珍视的人,现在你大约忘记了。我并不想提醒你……但即使没有了珍视,你能否尊重我呢?毕竟,只有我……陪伴你到了现在……”
他说不下去了,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住了他,周嘉抱得太紧,以至于卢雪泽忽然感觉自己被圈进了神砥都可以化成灰烬的火焰之中。
“我并不要你的儿子,他可以今晚回家,你……留下……留下吧?”周嘉在卢雪泽的耳边说,卢雪泽脸上突然起了一片火,身体剧烈的颤抖着。
他的手用力的扳在周嘉的龙袍上,但一瞬间,他听到周嘉的一声沉重的叹息。
卢雪泽的手指犹疑着,慢慢的,松开了。
第五十六章
浓重的春天,寂寞的宫殿,两个男子之间的厮缠。
卢雪泽感觉自己像要随风化去。某种不真切地热度,让他口干舌燥,漂浮在空中。周嘉的手指是那幺执着,而且刻意要在他的身体上留下痕迹。他揉捏他,拧他,仿佛他是一个布娃娃。冥冥中他看到少年周嘉的热切眸子:永远在寻求什幺,如桃花深潭水,波澜之后,总是以令人淹毙的专注盯着他。太子周嘉在东宫的赏花季节,亲热得呼唤他“小嘉,小嘉”。而他是江南星光下,依靠在他怀里那个十五岁的孩子。
他闭上眼睛,想要自己尽量放松,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周嘉惯于风月,一步步的放肆起来。他一边霸道的吻着卢雪泽,一边解开他的衣裳。身下的男人越显得僵硬,周嘉越想要征服他。他的嘴唇在卢雪泽的胸口游移,注视他影青瓷光泽的肌肤泛起原始的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