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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上杉突然有工作,说要迟点来,稻叶有点担心,现在已三点了,再不来就没时间了。
就在稻叶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当儿,上杉终于来到。他手中拿着照相机,背上背着一个小背囊,潇洒地踏进小松崎家的前院。
「嗨,稻叶。」上杉一进门便嚷道。
「刚志哥,你迟到了三个小时了!」
「呵呵…有人那么心急啊!」
「胡说,我哪有!」
「我们到楼上谈吧。」上杉小声说,眼尾刚瞟向中川。
「好的。」
两人上楼密谈,中川也识趣地不去打扰。
「稻叶,你的房间座向真好,向南哩,唔…景观比哲也的房间更美…」
「刚志哥!」稻叶已很不耐烦了。
「知道啦,你明明心急还不认!死鸭子嘴硬!」
「你…我不睬你!」
稻叶扁起嘴来,一副要哭的可怜表情。
「啧,你明明就很懂得利用自己的必杀武器嘛,怎甚会收拾不了哲也?」
「你说甚么啊?」
「别装儍啦,你这种表情能把方圆五十公呎的雄性生物杀个『片甲不留』,你自己也很清楚吧?我就不信哲也看到你这个模样会不投降。」
「投降啊?如果我要买东西,如果我要哥哥陪我,他当然立即投降!可是,你说要让哥哥…那个…抱我,那就不行了!」稻叶幽幽道:「他总是避开这点,不肯正面响应我。」
25
「谁叫你让他开溜的?」
「我还可以怎样啊?」
「当然是要攻其无备啰!」
「咦?」
「他在严防着你,你当然不能正攻了,你可以…」上杉在稻叶耳边小声说,稻叶的脸越来越红。
「不行的,我…我以前试过。」
「你试过?怎试法?」
于是稻叶便把「那件事」娓娓道出,上杉一听便噗哧地笑了出来:「你要做得不着痕迹,就当是玩笑般,把他弄得心痒难当,然后再逐步瓦解他的防线,引诱他,让他不能自持才行。
你之所以失败,是因为没有坚持下去,一次不行就放弃了。不过,那次虽然手法笨拙,但也算勇气可嘉!」
上杉哈哈大笑,稻叶恼道:「不准笑!人家可是很烦恼的!」
「是啦,总之你照我的话做,一定成功的。你记得你出院时他曾答应请你去旅行吧?六月中不是有黄金周假期吗?你就要他践诺陪你去旅行。」
「他会答应吗?」
上杉小声在稻叶耳边说了一堆话,稻叶点了点头,但仍问道:「我明白了,但要去哪儿啊?」
「笨蛋!当然是温泉啦!」
「为甚么当然是温泉?」
「啧,到时你们赤身露体,一起泡温泉,引诱他的机会多不胜数!要是他仍不老实,死撑着不屈服,就用最后一招。」
「最后一招是甚么?」
「现在不告诉你,到时你便会知道!」
「到时?」
「嗯…我到时才告诉你!」
「你和我们一起去吗?」
「不,你哥一定不肯,但我会跟过去啦!我暗中帮你,保管哲也不会发觉!至于要怎样引诱哲也嘛…这是一门很深的学问,要不断练习、尝试,从错误中学习才成,这个我也帮不到你。
是了,你千万不能跟哲也说是我教你的,他最忌讳我和你私下来往,要是他知道了,一定会宰了我的!」
「为甚么?」
「他怕我会吃了你!」
「你正经点好不好?」
「我是很正经的,我早就想吃掉你了,只是怕你哥会杀了我,我不想死,所以才不敢乱来!」上杉笑嘻嘻地说:「不过你不用担心,因为我已经找到新目标了。」
「新目标?」
「这个人你也认识。」
「是谁啊?」稻叶疑惑地问,他认识的人不多。
「是太郎!」
「太郎?是阿孝吗?」稻叶惊叫。
「嗯!」
「你和阿孝…你们…你们…」稻叶瞠目结舌。
「你不用那么惊讶吧?你和你哥可以,我和太郎为甚么不可以?」
「那…那也是,那么…刚志哥和阿孝顺利吗?」
「唉,别提了,他跟你哥一样,明明爱我但又要逃避,不肯面对自己的真心。」上杉忍住笑,拼命装作一脸遗憾。
「他要逃避甚么?」
「我也不知道,他连工都辞了,说要跟我一起当记者,一起跑新闻,但却又不肯坦白一点。」
「他要当记者?」
「他还有几天才正式上班。」
「那他是不肯告白吗?」
「就是啦,人都搬过来了,连床都上好几次,那句我爱你还死也肯说,你说我心淡不心淡?」
稻叶一听上床甚么的,便即面红耳热,他想知道上床是否「那个」上床,但看上杉一脸伤心地诉说,便不好意思问。
「刚志哥你真好,明明自己都那么烦恼了,还来帮我!你放心吧,你和阿孝一定没问题的,我想阿孝一定是害羞,这才不肯明白示爱,没关系,你们一定会顺利的,要是你有甚么要我帮忙,我一定义不容辞,我们一起努力吧!」
上杉笑了笑,之后便离开小松崎家,稻叶一人留在房中,他真的没想过阿孝会和上杉成为一对,他走到窗边,向刚步出大门的上杉叫道:「刚志哥!阿孝是个好人,你要好好对他啊!」
上杉抬头悠然道:「你放心吧,太郎是我的宝贝,我不对他好还可以对谁好?」
稻叶这才放心,他也想孝太郎幸福,毕竟他和自己一样,爱上了同性嘛。
26
为免麻烦,哲也上星期已向专诚探口风的樋口开绿灯,表示愿意和悦子交往,但他也事先声明,只是做朋友看看,并非以结婚为前题,反正连人都不认识就说甚么婚嫁,也太快了。
樋口觉得哲也这样似乎欠缺诚意,但也如实转告悦子,岂料悦子竟表示没问题,反而甚么以结婚为前题交往,她会觉得别扭。樋口见状也放下心来,果然年轻人的想法和他们是不同的。
和悦子「交朋友」的事,哲也并没有告诉稻叶。
这晚哲也早了下班,以应悦子之约,也算是向樋口交待。哲也一直觉得悦子很大方,典型的大家秀闺,但却是只止而已。
「小松崎先生,你工作那么忙,但还抽时间和我吃饭,我好开心啊!」
「藤崎小姐客气了,那次让你和伯伯白等了一个小时,真是抱歉。」
「别再道歉了,你上次不是已解释清楚了吗?」
「对不起。」
「稻叶怎样了?最近身体可好。」
「还是差不多。」
「小松崎先生平日喜欢做甚么?」
「我喜欢看书、钓鱼。」
「你喜欢钓鱼?看不出来耶。」
「因为稻叶喜欢钓鱼,我以前经常陪他,所以连我也喜欢上了。」
「我不懂钓鱼,有时间反而喜欢约朋友打网球,所以晒得有点黑。你呢?你会打网球吗?会的话可以一起打。」
「打网球吗?我也玩过,也曾经教过稻叶,但他可能缺少运动吧,有一次不小心弄到抽筋,吓了我一跳。」
那顿饭吃了个多小时,两人天南地北地谈着,吃完饭哲也还送悦子回家。虽然一直气氛融洽,没有多少冷场,悦子也表现得很主动,但她的心其实不断往下沉。
她使尽法宝逗哲也说话,但两人的话题无论怎么转,最后总回到稻叶身上,哲也一谈到弟弟便心甜的表情,看得悦子连心都冷掉。
悦子在相亲不久便委托征信社调查小松崎家的背景。她不是不相信樋口,而是她太在意哲也,想清楚知道他的一切,确保这次交往顺利。
悦子今年二十五岁,也算到了适婚年龄,她是富家千金,貌美如花,以前曾和不少男人玩过,相当滥交,但挑夫婿却不是玩的,非精挑细选不可,而哲也则是他见过最棒的男人。
悦子由征信社及樋口处得知小松崎家是单亲家庭,哲也和稻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年龄相差十多岁,哲也自小出国,回来后一直和稻叶同住,疼他疼得不得了。
悦子为人「进取」,既然喜欢哲也,没有理由因为他的弟弟而打退堂鼓。
「加油啰悦子,一点小问题难不到你的!」
悦子知道稻叶是成败的关键,要么争取他的好感,让他成为自己的助力,要么便取代他成为哲也最重视的人。
悦子对自己的貌美十分有信心,再怎么样也不会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吧,却不知道自己找征信社查稻叶的事已给上杉知道。
27
「大少爷,你回来了。」中川向刚进门的哲也打招呼。
「稻叶呢?睡了没有?」哲也刚送悦子回家,现在已是晚上十时了。
「二少爷在房中,应该未睡吧。他今天胃口不错,中午吃了点咖喱饭。」
「咖喱饭吗?他肠胃较弱,记得不可以做得太辣。」
「知道了,大少爷…那个…」
中川叫住正想上楼的哲也,哲也回头:「怎么了?」
「二少爷最近有点奇怪。」中川吞吞吐吐地说。
「奇怪?甚么意思?」
「他最近经常关在房中不肯出来。」
「啊?」
哲也已和东林高校的校长说好,让稻叶在黄金周假期后插班,这件事他还未和稻叶说过,正想上去和他谈谈,听到中川的话,不禁蹙眉。
「这两三天他都是这样,我也不知他怎么了。」
中川有点担心稻叶的情况,但问他他又不肯回答,只好告诉哲也,由兄长出面比较好。
「知道了。」
哲也先回房洗澡换衫,然后到稻叶房中看他。
「稻叶?」哲也轻轻敲门,然后进房。
「哥哥。」稻叶从床上爬起来。
「你睡了吗?我吵醒你啦?」
「不,我还未睡,只是一直等哥哥回来,等得有点累,所以才躺一下。」
「儍子,你等我干吗?我要工作,很晚才下班的啊!」
「我这不就等到了吗?」
「最近是不是有心事?中川说你老躲在房中。」
「我没事,只是觉得有点无聊。」
「你很快就不会无聊了,我已和东林高校说好,让你在黄金周假期后插班。」
稻叶一听便垂下头来:「我不上学。」
「我知道上次的学校你不喜欢,但今次这间是上杉介绍的,我问过朋友,风评真的不错,是所男女合校,就在东京新园区,校舍又大又漂亮。」
「我一定要去吗?」
稻叶泫然欲泣的脸让哲也心痛,但弟弟一定要上学,总不成从早到晚呆在家中,只好连说带哄:「稻叶乖,这次的学校你一定喜欢,如果真的不喜欢,我再替你找别的学校好不好?」
「哥哥骗人的!」
「我甚么时候骗你了?」
「你有,你上次明明说会带我去旅行,我可没去过!」稻叶扁嘴。
「我是想和你去旅行,但最近比较忙…」
「哥哥是骗子!」稻叶用力拉起被子,把头盖着。
「稻叶…」哲也轻扯被子,央道:「是我不好,你别这样!」
「你不和我去旅行我便不上学!」
「稻叶…」
「…」
「好啦,我黄金周放假,到时和你去旅行好不好?」
「真的?」稻叶由被下钻出来,双眼闪着喜悦的光彩。
「当然啰!」
哲也心中微觉内疚,不过答应去玩几天,稻叶就开心成这样,却不知道以上学换旅行的计策是上杉教他的,稻叶看上杉的计策成功,觉得说不定计划能顺利进行,才会喜形于色。
「稻叶想去哪儿玩?」
「我想去箱根浸温泉。」
「好,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哲也温柔地轻抚稻叶的头发,稻叶则高兴得爬起床,用力抱住哲也的头,然后出其不意,啾的一声,亲了哲也一下,哲也心头一震。
看着稻叶那张天真无邪的笑脸,哲也觉得自己的心软得无力跳动,除了稻叶,再没有人能令他神魂颠倒,无法自控了。
哲也忍不住伸手轻搂着稻叶,但随即觉得这样不行,便假装还有文件要批看,忽忽离开稻叶的房间。
「哥哥伸手抱了我一下耶!」稻叶喜孜孜地说:「加油,稻叶,你一定成功的!」
不知不觉,孝太郎已当了上杉的副手四个月了。虽然他被赶鸭子上架,但却意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