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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晓顿了顿,答应道,“好。”
於是张穆声在一处视野开阔处坐下来,叶晓坐在他旁边,於言则是很顺其自然地爬到叶晓的大腿处趴下来。
面前夕阳已沈,水天一色,粼粼的江水“哗哗”地流淌。
“其实我来这里找这个神社,不仅仅是因为我对故乡的怀念,”男人开口道,“还是因为我母亲的遗愿。”
“你的母亲她……”
“她上半年去世了,”张穆声感慨地笑了笑,“她在临死前的最後一个愿望,就是希望可以回到这个神社看一看,那是她最大的牵挂。”
“她总是对我说‘那个神社自从我搬走以後,大概也就没什麽人去拜祭了吧’,因为当时闹著革命,凡是类似的封建迷信都是人人避而远之,只有我母亲,日复一日地坚持供奉鲜果和上香。”
“再回来一趟,已经什麽都变了啊。”
他最後这样说了一句,略带感伤的看著几片叶子被风吹落到水面,徐徐地飘走。
“没有什麽是永远不会变的。”
而叶晓安静地听,一言不发。
後来的後来,叶晓再经过这条河岸,想起他对自己说的话。
那天之後隔天他就离开了,叶晓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去往何方,只是他在最後来和叶晓道了一个别,自此不再遇见。
叶晓看向旁边的於言,它察觉到叶晓的视线,感到奇怪地抬起头,“怎麽了?”
“不,没什麽。”
你会改变吗?还是像你说的,一直陪在我身边?
这句话沈浮在叶晓的心里,却始终无法说出口。
就像是无法企及的光。
却又想要追及温暖的心情。
──END
☆、第八话 你好吗 (上)
──原来你也和我在唱著同样的歌。
某个放学的傍晚,叶晓挎著单肩背包路过一个蛋糕店的橱窗,里面摆放的样品制作得精美诱人,让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看了好一会儿。
这时有谁推开了蛋糕店的玻璃门从里面走了出来,带来门口一串“叮玲玲”地清脆风铃声,将叶晓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那人也看到了叶晓,他左手提著一个包装精美的生日蛋糕,右手举起来向叶晓打招呼,“嘿,叶晓,好久不见了。”是认识的人。
叶晓笑了笑回答,“好久不见。”
他走过来,“最近怎麽样?过得还好吧。”
是小学六年的同学,初中因为由小学直升也分到了同一班,只是做了一半的初中同学後就因为父母工作调动的缘故随全家搬到了另一区,自然也就改到了在当地的初中上学。
“嗯。”叶晓点头,“你这是……”有点奇怪於他的出现。
“因为父母又调回来了,也就跟著回来了。”他故作皱眉叹气状,“老是这麽折腾来折腾去的,让我怎麽能够认真学习啊。”
叶晓笑著说道,“初中时全校第一名就不要谦虚了。”
“倒也是。”说完後,自己都忍不住哈哈地笑起来。
还像是当年的那个人,随意地开著玩笑嘻嘻哈哈,横隔了几年的时光一下子被拉近。
“对了,我最近才回来,想要找以前的同学一起聚一聚,你要不要来。”笑闹过後他又说道。
叶晓想到家里的那个猫妖。
见叶晓不说话,他补充道,“到时候顾之炎也回来的。”
听到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叶晓的动作一时间地迟缓。
“……你们以前不是最要好的朋友吗?”
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晚上,叶晓穿好外出的衣服走下楼,按下靠右手边的开关,走廊的灯便“啪”地亮起来。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的於言从沙发後探出头来,“现在就要去参加你的同学聚会了吗?”
“嗯,早点去早点回来。”
尽管於言和他趴著胸脯打包票,叶晓还是忍不住担心道,“你一个人在家,没问题吧?”
“没问题的。这句话你说了很多遍了,你简直就快赶上更年期的欧巴桑,罗嗦又爱闲操心。”於言不耐烦地挥挥爪子,“去吧,去吧。”
“那你记得不能偷吃橱柜里的烤鱼。”
“……”
叶晓就说以往热衷跟著自己外出的猫妖怎麽这次突然转性了,原来心里打的是这个主意。
“罗嗦,要走就快点,担心的话不去不就行了。”於言是被戳破小秘密後的恼羞成怒。
“不能不去啊。”叶晓突然认真地说。
“为什麽?”
“因为我想要去见一个人,”他的眼睛仿佛看向了远处,“有句话,我一直想要对一个人说。”
走出家门,夜风挟裹著一丝寒意钻进衣服的缝隙中,叶晓向上提了提自己的衣领,才走进浓密的夜色中。
想要说的是──
到底是怎麽要好起来的,已经记不清楚了,但仍能回想起来第一次接触时的情景,一直在脑海里闪著!亮的光。
其实在那之前已经听过他的名字好多次了,班上孩子的领头人,孩子王,顽皮、淘气、性格开朗好动,被班主任评价“简直像是患了多动症”“和叶晓的完全不一样”。是的,和自己不同的一个人,不像自己,安静、多数时是一个人呆著、不会玩孩子间流行的游戏,也就不像他有很多的朋友。自己和他不一样,所以,非常的羡慕他。
於是某个午休後的活动时间,一群男孩子围在一起玩抓鬼游戏──他也在里面,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那个……让我也加入……可以吗?”
其中的一个人挥著手不耐烦地说道,“去去去,你什麽也不会,跑得又不够快,在我们这里只会碍手碍脚的。”
虽然本来也没抱有多大希望,但被拒接时还是觉得鼻子一酸,黯然地往回走。
“算了,让他也没什麽大不了的。”
这时候却突然响起了他的声音。
“可是……”原本反对的男生有点迟疑。
“都是一个班上的,一起玩嘛,别那麽小气。”他说著向停在原地听著他们对话的自己招手,“过来吧。”等自己跑过去後,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你是新加入的,所以就由你来当鬼了。”
“好!”
说著其他人就瞬间四散而去。
怎麽说呢,那时候的心里,只觉得满满地开心。
後来熟悉起来之後,很多事情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譬如说早上来到学校後,他睡眼惺忪地拉开教室的门,见到自己第一句话就是“叶晓快把你昨晚的数学习题集借给我抄一下”,譬如说课间休息时间他会勾著自己的肩膀说“叶晓昨天晚上你有没有看最新一集的《火影》,里面鸣人他……”。
或者还可以更加的具体一点,在父母都出差的日子,晚上睡在他家里或他住在自己家里,打开那时候还是很流行的小霸王学习机──明明叫学习机却普遍被用来玩游戏,通宵打《洛克人》想要通关,结果第二天照镜子两个人的眼睛都肿得像是桃子一样。
这些一点一滴,都像是浅绿色的枝桠,生长在灰色的枝干上,难以言说的感觉。
可是,顾之炎──
☆、第八话 你好吗 (中)
来到约定好的地点,是一家KTV,外面的招牌上亮著霓虹,走进去,在柜台小姐的指引下找到了506包厢。走廊逼兀狭窄,包厢里却是极为宽敞,里面打著五色的光,有两个人拿著话筒合唱《笨小孩》,声嘶力竭,高潮处一群人喝彩鼓掌。
怎麽说呢,叶晓觉得是和自己格格不入的地方。
没有惊动任何人,叶晓悄悄地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坐下,用牙签戳起水果拼盘里一块被削好的西瓜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你也来了啊。”
房间里除了寥寥的灯光外其他各处都是笼在了薄雾般的暗中,旁边响起声音时叶晓才注意到身边早就坐了一个人。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虽然看不见,但叶晓似乎能感觉到有个微笑掠过他的眉梢,顺著脸颊肌肉纹路盘旋,然後才轻轻地放下来。
“我也是──”
叶晓在心里默念著对面的人的名字,顾之炎。
於言在家里看电视,翻来覆去换了好几个姿势都看不进去。
到底是怎麽回事了。它在心里问自己,但没有得到任何答案。
电视机里正演到“小燕子悄悄对班杰明说∶以後不可以随便翻跟斗!他问为什麽,小燕子调皮的说道∶因为中国有句俏皮话,斑鸠翻跟斗,是卖弄花屁股!”,以往会让他专注的剧情,现在却丝毫提不起任何兴趣。
人物的对话声越来越吵,它索性关掉了电视。
客厅一下子清净了。
接著它就想到了叶晓,他经常对自己说,“不要老是看电视,即使是妖怪也是会变胖的,要多出去走走”。於言摸摸了自己腹下的皮毛,比以前多了一团小疙瘩肉。
算了,偶尔就听一下他的话,出去走走吧。顺便也去接他回来。
它想著,脸上露出不自觉地笑容。
虽然竭力想著不引人注意,但聚会的举办者还是很敏锐地发现了叶晓的到来,他在同一群聊著当年的趣事八卦的人中抽身而出,隐约能听到“……那时候两个人都吵得好厉害……”的内容,拿著一罐冰可乐朝叶晓走来。
“哟。”
他打招呼,在叶晓的左手边坐下──右手边坐的是顾之炎,笑著说道,“怎麽来了也不说一声,”然後转向隔著一点距离独自喝著啤酒的人,“顾之炎你也是一样。”
顾之炎放下手里的玻璃瓶,“那不是为了不让你这个主人的风头被我抢光嘛。”自然而然地调侃的语气。
“你这家夥……”他又看向叶晓,“说起来刚才也有说到你们……”
话还没有说完,不知道是哪个人眼尖地顺著举办者的位置发现了顾之炎的存在,短暂的骚动後一群人围到顾之炎的旁边──和他刚才说的一样,吸引众人的目光,对著别人露出灿烂的、熟络得笑容,轻松地打成了一片。
“既然来到了KTV,怎麽可以不唱歌呢?顾之炎来一首──”
他推托了一下,在众人的起哄下就欣然地接了话筒过来。
“叶晓,你也来一起唱吧。”顾之炎对著他眨了眨眼睛。
“诶,我……”
没容得叶晓拒绝,另一只话筒就不知道被谁塞进了他的手里。
适时地响起音乐来,光线变换著角度,大屏幕上显现出两个女生的甜美笑容。前奏过後,顾之炎将话筒举到嘴边,“最多握握手,一起散散步……”
仿佛受到了他的感染,叶晓也不由自主地唱起来,“……你大量,你宽容,你是未来滨崎步……”
顶上的灯投下的光点从他墨黑的头发跃到眼睑,一直顺著滑落到鼻翼两侧。当年的那个男生,长成了现在的挺拔少年。
“原来朋友仔感情再天真
亦是我永远也会爱惜的人
明日爱他人
也记住学会不要紧
原来朋友比恋人更高分
亦让我开始懂得不记恨
若大家 都敏感
我更要永远记得
拒绝再因小事怪人
为何没有这条校训……”
想要对他说的是──
六年级,临近毕业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什麽原因,叶晓和顾之炎发生了一次巨大的争吵。完全不记得引发的导火线是什麽了,也许幼稚但在当时看起来很重要的事情,残留在记忆里的,是两个人通红著眼睛吵架,最後都背过身来背对著对方。
“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我再也不和你做朋友了!”
互相扔下了这样决绝的话,顾之炎“哼”地一声走开,叶晓默默地蹲下来,用手擦了擦脸,又反过来用手背挡住眼睛。
再也不理你了。
再也不和你做朋友了。
没来得及和好,冷战的状态下毕业了。以为上了同一所中学後还会有见面的机会,但随之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