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庋醋盼野
许久,他只听见他淡淡的叹了口气:“你,还真会惹麻烦。”林跞不以为然的回答:“ 没那么夸张吧,不就是一个梦嘛。”对面的人没有再说什么,他不禁松了一口气。
而放在一旁的手却猛然被人抓起,他还没做出任何反应,就被冷冽的声音询问道:“这是什么?”他不解的看向自己手臂,却不由得瞪大双眼——手臂上的灼痛不是幻觉,因为现在,他的手臂上还留有一大片因灼伤才会留下的红印。
他看着那些浅浅的红印,不但没有慢慢消失反而还越来越明显。莫宸拿出一盒类似于烫伤膏样的东西,细致的抹在红印之上,他立刻感到了一阵清凉渐渐渗入皮肤,那红印慢慢变淡,却并不像是消失,而是像被膏药覆盖一般。莫宸指向他的手臂,轻轻的说着:“梦,其实是真实的写照。”“什么意思?”他并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勾起嘴角,月光透过玻璃撒在他的半面脸上,显得如此圣洁,而另一面却隐藏于黑暗之中,有着说不出的诡异。
“那会怎样?”过了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有人没有回答,他疑惑的看向莫宸,却发现那人居然已经靠着椅背睡了!他摇了摇他的手臂:“喂,加上外套再睡。”那人低着头没有任何动静,他耐着性子轻声的说着:“开着空调唉,你好歹加件衣服再睡吧,别感冒了那才麻烦。”莫宸还是那样睡着,只是模糊的回了一句:“啰嗦,吵死了。”
微微愣了愣。他静静的望着那人苍白的面色,却看见他明明已经冷的蜷在一起,还不肯起来添件外套。他盯着他纠结了许久,最后深深地叹了口气:“算了,真是长不大的小鬼。”接着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盖在莫宸只穿了一件单薄T恤的身子上,然后才慢慢睡去。
待他的气息已经稳定后,莫宸缓缓睁开双眼,带着有些不解的眼神望向黑黑的车厢上方。他其实并不怕冷,或者说,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沁人心扉的寒冷,但他还是紧了紧身上的外套——那带着不属于他体温的外套。
次日,天边才泛起一层鱼肚白,这时的许多人都还沉浸在睡梦中。
“啊———————————”车厢内的人却被远处一声尖锐的女高音刺醒。
声音是从一间厕所里发出的,门上长年生锈的锁眼现在已经被堵死,人们只能围在门外猜测着里面所发生的事,所以当两人赶到时,那里已经被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啧,那么多人。。。。。。”看着莫宸打量那些人的神色,好像在想把这些挡道的人都踹倒然后踩踏在脚下,他不禁打了个冷战:错觉吧,一定是错觉。。。。。。
显然这只是在他心里想想。 很快就来了许多乘务员疏散人群,接着就开始解决锁眼的问题。“完全堵死了,去找工具把它拆开。”另一名乘务员应了一声后就起身去寻找工具,却被莫宸拦下:“没那么麻烦。”“你想干嘛?!!!!停——”不等乘务员阻止,他便飞起一脚踹向那扇门“喀嚓——”随着沉闷的一声撞击后,门锁就这样被他踹断。。。。。。
但他还没有来得及惊讶到他的怪力,就被浓郁的刺鼻血腥味,一股难以描述的恶臭以及慢慢浸染着地板的殷红夺去注意力。
血泊中的人静静的躺在那里,咽喉被人用利器顺着气管和动脉狠狠一割,血液早已从伤口处流干,伤口向外翻着泛白的肌肉纤维,造成了一道深深的伤痕,血液和肌肉组织暴露在夏日热浪的侵蚀下,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烂气味,就像是夏天腐败的垃圾,只是这次,腐烂的是人体。气味吸引着许多腐生昆虫围绕在他身边,上下翻飞着形成一层密密麻麻的黑色。
那人仰面冲着门口,染满鲜血而显得狰狞扭曲的面孔在众人面前一览无余。“啊!是他!”略带熟悉的声音从身旁传来,是那个乖巧的男生。“他是那两个女生的朋友!”
“什么?!”那两名女生其中的一名听到这话后,立刻冲出人群望向血泊。只是一眼,血色便从她的脸上消失的无从追寻,只泛着苍白的白。
女生颤抖着慢慢走向那人,但没多久便失去重心将跪倒在血色的地面之上,随行的另一名女生连忙上前支撑着,轻声安慰着早已泪流满面的她,同时也安慰着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自己。
虽然算不上认识,但毕竟也有一面之缘。想着林跞便慢慢向前方迈步,却被脚底传来的较硬的异物阻碍感让他微微分心。他随手拾起那件物品,应该是很精致的一枚女士戒指或者说是一枚男士尾戒?
想到这他不禁有些嗤笑自己:这种时候居然还能想这些事。
☆、序(三)
后面的事便于两人无多大关系,警察来处理现场,然后照例询问在场的人,就让众人各自回去了。
车厢里的人心情都异常沉重,毕竟在旅行时遇见这种事,谁的心情都不会好。
沉寂的时间总是过得很缓慢,好不容易熬到了早餐的时间,大家都陆陆续续出去了。在询问道林跞时,他只是摇摇手表示自己没胃口,也就没随众人同去。莫宸只是淡淡看他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走出车厢。
独自一人留在空荡荡的车厢里,他也不知在生气什么,懊恼的抓乱自己一头柔软的浅褐色发丝。他仰面倒入身后的床榻,最近的事情让他很心烦,困倦感现在也越来越严重,他无奈的覆上双眼迫使自己睡下,模糊的在轻轻嘟囔着什么。
还是躲不掉啊。。。。。。
是谁在轻声地叫醒着自己?安逸卧在床榻上的他皱眉的别过身,唔。。。。。。似乎还有几分食物的味道。。。。。。人类对食物都有一种执念,只是林跞对食物的执念似乎远超于常人,在食物的诱惑下,林跞不情愿的翻身、下床,然后哀怨的看着扰自己清梦的人。莫宸全然不在意这些目光,放下几个口袋他的面前,他不解的抬起头望着眼前人,那人只是轻轻的指向口袋:“早餐,吃了吧。”
林跞愣了愣,最后一次有人关心自己是什么时候?或许是三年前,或许是七年前,亦或许是更久,久到自己已经记不清了。。。。。。
散发着米香的粥很是勾人,但想起早晨在车厢厕所里看到的刺激场面,他还是缓缓地摇着头“没胃口。”他却像没听见似的,打开一个口袋,然后拿起塑料勺放在他手里:“吃吧。” “。。。。。。”他无奈的拿起口袋中的纸碗,出乎意料的是并没有看见让人恶心的油腻,却是清香扑鼻的粥的香味。不是那种敷衍了事的煮熟便是,那糯米和少许肉末皆被煮的柔软的像是会融入汤里,不油腻也不让人感到无味,表面还被人细心地撒上一层香菜末。
只是闻着香味,就知道这是碗好粥。他抬头望向那人,语气带着很大的疑惑:“好香!这是。。。。。。你做的?”莫宸起身看着他,却没有回答:“趁热吃吧”“嗯。” 浅尝一口,粥很软很糯入口即化,肉末与香菜的清香包含在汤汁里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很香的味道,可为什么回味却带了几丝苦涩?林跞不禁皱起眉慢慢品味着丝着的苦淡,却被莫宸打断问道:“不好吃吗?”他连忙摇摇头,“唔唔。。。很好吃啊,能吃过你做的饭菜的人真是有口福。”莫宸沉声说道:“我只为一个人做过饭。”林跞没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依然没心没肺地点头:“哦,那作为第二个人的我真是幸运啊。”莫宸轻声笑道:“你怎么知道你只是第二个?对了,有件事。。。。。。算了,他们来了。”那四名男生正从隔壁的包厢出来向自己的包厢走来,莫宸坐回床角充当背景,他们也只好和林跞聊天了,很快就和往常一样有说有笑。
和往常一样。。。。。。一样?!不对!清晨那件事还历历在目,怎可能还和往常一样?他有些疑惑忙拉过一人问道:“那件事已经处理好了吗?”男生奇怪地看着他:“什么事啊?”林跞睁大眼追问道:“清晨时,大概五六点的样子吧。” 那人皱了皱眉,想了一会儿后反问道:“发生了什么事?那时我们都在睡觉吧。” 那时他应该在。。。。。。他又问向那名乖巧的男生,回答依然如是,他们对林跞的话语感到奇怪随后就都离开了包厢。
怎么会这样。。。。。。全部都忘记了“那件事”!关于那件事。。。。。。他们的都忘了吗。。。。。。
他疑惑的望向莫宸:他也出去了,不会也忘了吧。。。。。。莫宸顺着他的目光,慢慢凑上前去:“我要说的是,似乎除了我们,其他人都忘了那件事。”
他强忍着抽动的嘴角说道:“开什么玩笑。。。”那人无所谓的摊摊手:“信不信由你。”
他半信半疑的走向走廊,那人向他轻轻挥手:“早点回来哦。”不一会儿他挂着满脸黑线走到莫宸身前,抬手拍向他的肩膀:“。。。。。。你赢了,给我理由。”莫宸挑眉望了他一眼,接着找出手机打开一个语音留言:“。。。兹。。。喂,莫宸吗~障碍我们已经帮你清理了,剩下的就麻烦你帮帮忙啦,BYE;BYE~~。。。兹。。。”
“他是谁?”毕竟这突然出现的留言太可疑了,“。。。。。。一个爱给别人找麻烦的队长。”“队长?不会是你上司吧?”莫宸无奈的翻翻白眼:“以前合作过。”不想总说这个话题,于是林跞皱着眉询问道:“那他说的‘清理障碍’什么意思?”
莫宸低头想了会儿,回道:“他们队有许多催眠高手,修改人的记忆不是难事。”听到这个回答,林跞惊讶的说道:“这对他们不公平!”他顿了顿,低下头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重复着他的话:“公平。。。。。。”
他低垂着浓密的眼睫沉默良久,突然抬起头看着林跞,微微勾起嘴角,笑了,却不带任何情绪,“为何不公平?”本是无波澜的声线,却带给林跞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至少应该让他们知道这件事。。。”
“对于那些人,”莫宸抬手指了指走廊上正在大声谈笑的人群,笑意更加明显,林跞也终于看出了他的一种情绪——满眼的讽刺,“若是知道了这件事,只会无端的猜测和人前人后的嚼舌根吧。”随后他盯着林跞的眼睛,用一种极其缓慢的语气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此,恐惧的种子便在他们的心间种下,一旦生根,便会像瘟疫般蔓延开来。而且别忘了,我们现在还在火车上。”
“所以有些事啊,还是不清楚为好。”语罢,他走到无法用言语反驳他而有些呆愣的林跞身前,俯身凑到他的耳边,低语道:“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虽然是承诺的话语,但轻飘飘的语气始终让人无法安心。
☆、序(四)
“喂,你在干嘛?”
“饭后消食啊。”
“。。。。。。”林跞看着不远处在走廊上散步的人,他带着浅笑问道,只是嘴角时不时的抽动暴露了他的心情:“那件事你,不、会、忘、了、吧!”那人回头瘫着一张半梦半醒的脸的看着他:“什么事啊?”“!!!!!!!”他依然平静的笑着,手臂做出的动作却与表情完全不符“唰——”他顺手抄起身边的饮料瓶,让瓶子旋转着以一条直线的运动轨迹狠狠地砸向莫宸。莫宸面不改色的接下后说道:“谢了,正好口渴。”
他黑着脸望着那人:“。。。。。。我不得不提醒你,离最后一站只剩下两天的时间。”莫宸浅呷一点水后漫不在意的将饮料瓶抛还给他:“那种事,着急也没有用。”“so。。。。。。”“一起去消食吧”“。。。。。。”
就这样,两个漫无目的的年轻人开始在狭长的走廊里,走来又走去。。。。。。
“将。”一句不同于喧闹的话语吸引了两人的注意。莫宸顺着声音望去身旁,两名年龄相仿的年轻男子对座着在下象棋,一白衣一黑衣,很是招眼。“走,去看看。”
白衣男子看了一眼棋局,说道:“愔啊,你快输了。”被唤作愔的男子抬手用一棋子挡住对方将自己军的方向:“还早。”对方顺势移上自己后方的棋子:“不过,再这样防守下去的话,你迟早会输。”愔依旧只是防守:“无所谓。”
他无奈地说着:“你认真一点行吗?”愔抬眼看向他,依然用着平静无变化的声线:“棋盘上的输赢,何须在意。”接着随意挪动一名卒子。他眼角挑了挑,伸手将那枚卒子抹掉:“吃掉它,你不会介意吧。”愔大方的拿下那枚卒子:“无用之子,丢掉又如何。”
“哦?”他轻道一声,狭长的凤眼微微看向对方的将,轻笑的移上暗处一枚不起眼的棋子填上失掉的卒子的空位:“无用吗?或许对于我来说很有用呐。”愔疑惑的看向棋盘,一直平静的表情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他轻轻的笑了。
或许之前的布局并不明显,可一旦将那枚卒子顶替后,白衣男子的目的就很明显——对方的将周围看似零星的散布着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