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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自己藏在一袭宽大的黑袍里,匆匆来,匆匆去,你想见到玄冥大人的真面目,恐怕要失望了。”
“是么?”卫惊蛰微微一笑,“话不能说得太绝对。现在,我就去见识见识这位玄冥大人的真面目!”说着走进人群,挤到了前面。
人群的中央,早已划出了一块三丈方圆的土地,土地上零星散布着许多拳头大小的石头。
看到这些石头,卫惊蛰不由微“噫”了一声。他已经看出,这地面上的石头,无巧不巧地构成了水系阵法中的第四个本源阵法,水系生阵。这个阵法,如今只差最后一个阵眼,便算是完全布置成功了。
“想不到这大荒之中,还有人懂得‘金厄斗宗’的阵法!难道这‘大荒雨师’……竟会是水支的传人?”卫惊蛰顿时感到困惑,水支传人只剩下水师一人,如今正在仙界的灵瀑山上,和火师、银甲他们在一起,怎么可能会在这古怪的大荒中,又冒出来一个水支的传人呢?
熙熙攘攘的人群很快被几个强壮的年轻人分开,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里的人越众走了出来,静静地坐到了人群中的地上。
看到这位黑袍人出现,数百名长离族人顿时齐唰唰地跪倒了一大片,口呼“乌图”,虔诚地缓缓拜了下去。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此时就只有卫惊蛰一个还站着,显得是那样鹤立鸡群,与众不同。
东桑、东榆兄弟两人也伏倒在卫惊蛰旁边,看到卫惊蛰还站着,东桑顿时扯了扯卫惊蛰腰间围着的兽皮,“帝俊兄弟,快跪下来。玄冥大人法力无边,是这里人人称颂的‘乌图’。咱们可不能亵渎了他!”
卫惊蛰缓缓摇头,在众人惊讶、愤怒的注视下往玄冥盘坐之处走去。
此时,东柏恼怒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帝俊,你干什么?快退回去!”
卫惊蛰循声望去,发现长离族长东柏正从长棚中走来,一边大声喝斥着卫惊蛰,一边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了玄冥身后,恭敬地拜倒在地。
卫惊蛰没有理会东柏的话,只是对着浑身笼罩在黑袍中的“大荒雨师”,轻笑说道:“玄冥,这水系生阵,我帝俊也曾经学过的……”
声音未落,果然便见那玄冥浑身一震,一双猩红双眸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卫惊蛰,眼神中充满了惊讶、疑惑的神情。
“玄冥,你不信么?”卫惊蛰哈哈一笑,“这最后一个阵眼,要不要我帮你填上去啊?”说着从脚边捡起了一块石头,作势欲往水阵中的阵眼放落。
看到卫惊蛰的动作,“大荒雨师”玄冥再也坐不住了,从地面上猛地蹦起,伸右腿在地面上一阵狂扫,那些充当阵介的石头,就这样在玄冥的狂扫中凌厉地射向卫惊蛰,“你……你是谁?哼,是不是天吴那家伙不服,让你这小子拆我的台来了?”
天吴?天吴是谁?卫惊蛰心中疑惑,连将射向自己的石头一一接下,摇头说道:“玄冥,我不知道你说的天吴是谁,我只是想跟你打个赌。”
“打赌?”玄冥一惊,疑惑地盯着卫惊蛰,“你叫什么名字?要跟我赌什么?”
“就赌这求雨的本事!”卫惊蛰哈哈一笑,“你我分别布阵求雨,谁若能将雨降下,便算谁赢。对了,补充一下,我叫帝浚”
“帝俊?”玄冥想了想,始终想不出这叫帝俊的年轻人是什么来历,当下急忙又问,“你跟我赌求雨,输又如何,赢又如何?若大家都能让这天降下雨来,那……该算谁赢?”
“如果大家都能降雨,便算你赢!”卫惊蛰信心满满地笑道,“如果你赢了,我送你一件极品仙器!如果你输了,就老老实实回答我几个问题。”
极品仙器?玄冥眼睛一亮,想了想,点头答应,“好,我答应你!不过,我先来!”说着重新捡起石头,在地面上布置阵法。
旁边的长离听到卫惊蛰与“大荒雨师”玄冥的对话,早已听得愣住了,似乎想不到这位加入部落才只有半年的小伙子,竟然敢与“大荒雨师”玄冥大人比拼求雨的本事。人群中,长离族长东柏低声问自己的两个儿子,“桑儿、榆儿,这帝凯…他会求雨?”
东桑、东榆两人一脸茫然,“父亲大人,这个……孩儿实在不知。”
就在这片刻的工夫,玄冥已经在地面上布置好了水系生阵,手中的最后一块石头,也已经放到了阵眼的位置上。
“哈哈,水系生阵已成,帝俊,你输定了!”玄冥得意地大笑,“你答应我的极品仙器,希望你不要反悔!”似乎极品仙器,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地面上,水系生阵亮起了蓝色的光芒,空间中,雾蒙蒙的水汽大量出现,很快在阵法上空凝结起了一片庞大的乌云。乌云翻翻滚滚着逼迫下来,地面上,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云层中湿润的气息。
见此情形,地面上的卫惊蛰只是微微一笑,肩不抬,手不动,根本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空间中突然出现了一股狂风,狂风呼啸肆虐,很快形成了一道水桶粗细的龙卷。龙卷贯通天地,像一根长棍般往天空中那团乌云一搅……原本黑压压地眼看就要化作倾盆暴雨的乌云,就在这道龙卷的肆虐下迅速消散。
乌云既散,天空中重又露出了炽烈的太阳,毒辣的阳光,仍然在肆无忌惮地炙烤着干旱的地面。
看到“大荒雨师”玄冥求雨失败,一些长离族人承受不住打击,纷纷在烈日的暴晒中扑地晕倒。
“这……这怎么可能?”玄冥一声怒吼,回头望着卫惊蛰,“是你,就是你!刚才的那道风柱……一定是天吴那家伙传授给你的,对不对?”
第416章()
“我不认识什么天吴,”卫惊蛰摇了摇头,“玄冥,你现在求雨失败,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看到卫惊蛰真的打算求雨,匍匐在地的长离族人顿时骚动起来,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大荒雨师”玄冥一双猩红的眼睛透过脸上的黑色面罩紧紧地盯着卫惊蛰,傲然笑道:“我玄冥求不到雨,难道你就行了吗?”环顾周围的长离族人,恼怒大吼,“你们一个个吵什么?今天只是有人破坏,等再过些时日,我玄冥再为你们求雨!”
在“大荒雨师”玄冥的喝斥下,周围的长离族人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胡乱言语。
“帝俊,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求雨!”玄冥冷哼着提醒。
卫惊蛰微微一笑,“你着急什么。我要这天下雨,难道它还能刮风不成?”
自从达到了“第十元”的境界后,卫惊蛰便已经拥有了空间布阵的能力,如今,自己在数算上的境界更是达到了“元外之元”的巅峰地步,无论布置什么阵法,往往只需要在脑海中动动念头而已。卫惊蛰知道,所谓的空间布阵,便是能够轻易调动空间中的一切物质,使之形成阵介阵眼,在瞬间布置下阵法。当然,这种手法也有一个弊端,那就是如果周围的空间中没有任何物质,譬如外界那片浩瀚的空间乱流,本身空无一物,连最稀薄的灵气也没有,如果是在那样的地方,即使自己的阵法再厉害,也不过是无米之炊,纵有通天手段,终究无法施展。
还好,这里是大荒,灵气极其充沛。卫惊蛰一步踏出,阵法已成。霎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潮湿的水汽开始弥漫,晴朗的天空瞬间暗了下来。天空中,遮天蔽日的乌云迅速出现,黑压压地往众人头顶上迫来。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乌云似乎不堪承受自身的重量,须臾化作倾盆大雨,“哗啦啦……”地倾泄而下,转眼便将地面上的数百名长离族人淋了个通透。
在酣畅淋漓的雨水中,一个个长离族人纷纷抑起头来,张开双臂,迎接这从天降落的雨露甘霖。
“帝俊大人……您……你才是我们长离部落的乌图碍…”卫惊蛰求雨成功,已经将所有的长离族人完全征服。
“大荒雨师”玄冥也被雨水淋透,目光注视着卫惊蛰,一脸地难以置信,“这雨……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卫惊蛰置身在一层透明的水雾屏障中,任凭雨水倾盆布下,身上却一点儿也不见潮湿。听到玄冥询问,当下微微一笑,“很简单,依靠阵法啊!你之前不也是这样做的么?”
“阵法……”玄冥像看到怪物一样望着卫惊蛰,“你……你是人类,怎么可能会这阵法……”
卫惊蛰微笑,所说的话已经通过神识传音,隐密地传入玄冥脑海,“玄冥,你所会的那个阵法,应该是你的天赋神通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这大荒之中,天生能够使用水力的洪荒遗兽!”
听到卫惊蛰的神识传音,玄冥大惊失色,“你……你都知道了?”
卫惊蛰点了点头,“我也是刚刚才猜到的。我只是没有想到,那座荒山竟然就是你的本体,害得我还以为你还有什么瞒天过海的神通,连我的神识查探都发现不了呢!”
玄冥闻言一震,“想不到你连这个都知道了……好吧,帝俊,你赢了!想知道什么,赶紧问!”想到之前打赌的极品仙器没能到手,玄冥心中很是不忿。
卫惊蛰点点头,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下,带着玄冥瞬移到西郊那座荒山上。
看到卫惊蛰能够瞬移,玄冥又是吃了一惊,“你……你的修为……”玄冥根本无法想象,能够瞬移的卫惊蛰,已经达到了什么样的境界?
卫惊蛰淡淡一笑,没有理会玄冥惊讶的表情,“在这里,你可以露出你的样子了吧?”卫惊蛰实在很好奇,这玄冥会是一只什么样的异兽。
玄冥望着卫惊蛰,伸手扯开了身上的黑袍,露出了一副长满骨刺的身体。
“脸上、身上全是刺,难怪这玄冥不想以真面目示人,这座荒山,应该就是这玄冥的骨骼吧。”卫惊蛰想着,连好奇问道:“玄冥,你之前说的那天吴,究竟是什么来历?还有,你是怎么躲到这长离部落,成了‘大荒雨师’的?”
听卫惊蛰问起天吴,玄冥顿时握紧了拳头,“帝俊,如果不是答应了你,这个问题,我真的不想回答!”顿了顿,开始为卫惊蛰解释,“我来到这长离部落,只是为了躲避那风兽天吴。帝俊,你可能不知道,在很久以前,混沌初辟,玄黄未分之时,这天地,还是一个火热的大洪炉!我和天吴,便是那远古洪荒中的两只异兽。我玄冥的天赋神通是操控水的能力,而那天吴的能力,便是操控天地中的风!”
“原来如此……”卫惊蛰点点头,同时用石子迅速在地面上布置了一个水系攻阵,“玄冥,你认得这个吗?”
看到本源攻阵的阵法图案,玄冥一阵惊骇,“帝俊,你……你怎么也会这个?这……这可是我的天赋神通中,第一重的威力啊!”
天赋神通第一重?原来如此!卫惊蛰已经明白了,这玄冥操控水的天赋神通,能够随着自身修为的增长而渐渐渐增强,达到哪一重,就能够领悟到哪一重的水系本源。难怪阵法是这天地本源最直接的体现,连这洪荒遗兽的天赋神通,也与这天地本源、与这阵法有关。
卫惊蛰微笑问道:“玄冥,你与那天吴有仇?”
玄冥愤怒地点头,“不错!”
“那好,”卫惊蛰点头说道,“玄冥,你带我去找那天吴。”
玄冥脸上一喜,“帝俊,你……你要帮我对付他?”玄冥自然知道眼前这个强壮的年轻人,修为已经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要是有他帮助,自己就能出一口胸中恶气,好好折辱折辱天吴那个可恶的家伙了!
卫惊蛰没有直接回答,微笑说道:“想看热闹,就在前面带路吧!”
玄冥大喜过望,身体倏地一隐,沉入脚下的荒山之中。不多时,卫惊蛰便感觉到脚下这座高达百丈的荒山开始收缩变小,变得只有十来丈高下。岩石般的山体上开始伸出一根根尖利的骨刺,乍眼望去就像一只膨胀起来的海胆。
玄冥就这样载着卫惊蛰腾空飞起,往大荒西部的无穷海域飞去。
海边,阳光普照,海水碧蓝,浪花拍打礁石,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响。
玄冥载着卫惊蛰来到海边,落在了一处悬崖上。
卫惊蛰从玄冥身上飞下,指着远处海面上的一座荒岛,“玄冥,就是那里了么?”那岛上,狂风呼啸,一个妖异强大的气息隐隐约约地从漫天的狂风中透出来。
玄冥传音回答,“不错,就是那里了,天吴就住在那座荒岛上。帝俊,我们要不要过去?”
“当然。”卫惊蛰点点头,带着玄冥瞬移到那荒岛之上。
荒岛上一片飞砂走石,无数巨大的岩石被狂猛的风力带动,围绕着荒岛往复旋转卷舞,竟成了一道绝好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