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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匆匆分别,卫惊蛰自往丛林南边噜噜修炼之处飞去,而混鲲祖师则带了明觉,朝着大荒北边前进。不出几日,师徒两人便到了大荒北边的海岸。
看到天地辽阔,眼前一片汪洋,明觉顿时好奇问道问道:“师尊,你修炼之所,究竟在哪里?”
“在北冥海域,”混鲲祖师微笑,“不过,那地方你可不能去。你就在这海边,修炼我传授给你的‘玄灵气’,每隔一段时日,我便会前来考较一下你的修为进境。”再三叮嘱了明觉之后,混鲲祖师才与自己的弟子分别,腾身飞向云端,朝极北海域飞去。
混鲲祖师身在高空之中,霎时化作一只大鸟,两翅伸展,直达千里,像一片乌云般遮蔽了天日。若玄冥、后土等人在此,定能认出这种大鸟的来历。此鸟名“鹏”,乃是洪荒时候的一种异兽。混鲲祖师化身而成的鹏鸟飞到极北的漆黑海域,突然俯冲直下,落到海里,霎时变成了一条巨大的游鱼,正是当初卫惊蛰看到的那一只长达千里的大鱼。卫惊蛰不知道,此鱼名“鲲”,也是一种洪荒遗兽。
混鲲祖师落到海里,回复了鲲鱼真身,逐渐下沉,脑海中兀自想道:“那帝俊的厉害,果然是我生平仅见!想不到这盘古天地,竟还有如此厉害人物!唉,若有此人相助,我东皇太一开辟妖界,也不再是妄想了……”随着鲲鱼巨大的身躯潜落,海面上很快恢复了平静。
且说卫惊蛰别了混鲲祖师与明觉两师徒,独自往当日与噜噜分别之处走去。行至中途,突然听到一声清唳传来,储物戒指中飞出一只火红大鸟,竟是“燧岚火精”形成的朱雀。朱雀焦急地朝卫惊蛰唳叫一声,腾身往前方飞去。
“这火精如此焦急,莫非遇上了什么事情?”卫惊蛰知道这“燧岚火精”灵智已开,如此匆忙,必有因由,连飞身赶上,往密林前方飞去。
前方两里地外,一个浑身伤痕的中年人一脸惊恐之色,慌不择路地在密林间奔走逃窜,仿佛在身后正有强敌追缉。
卫惊蛰跟着火精前来,看到这中年人之后,“燧岚火精”欢呼一声,重新隐入到了储物戒指里。而对面的中年人受到火精惊吓,两眼一翻,昏倒在地。
卫惊蛰上前一步,看到中年人肩甲上缀着的火焰图腾,心中一动,“烈火部落的图腾?莫非火精……是想让我救下这人?”
听到远处的脚步声,卫惊蛰张开神识查探,顿时发现一群人在一个雄壮的中年人的带领下,正往这边搜索过来,那个长得相当雄壮的中年人,竟然是当年那个得到了自己传授水系阵法的年轻人,洪水部落的共工。
“原来是他!”卫惊蛰微微一笑,地系阵法褐色的光芒一盛,带着地面上的中年人消失不见。
丛林地底,在地系阵法撑开来的空间中,卫惊蛰以火系阵法照明,将陷入昏迷的中年人唤醒。
中年人醒来之后,看到一个浑身肌肉虬结,强横得像要撑爆身躯的年轻人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下意识地向后挪了挪,惊骇问道:“你是谁?”看到周围昏暗,像是一个洞穴,不禁又问,“这里不是洪水部落?”
“放心,”卫惊蛰微笑说道,“有我在,那共工还抓不了你。”
中年人一愣,“你怎么知道共工要抓我?”
卫惊蛰指了指中年人肩头皮甲上的火焰图腾,一脸微笑,“你是烈火部落的祝融吧?那共工不抓你,难道抓我?”
“你怎么知道我是祝融?”中年人拨开披散下来的乱发,露出一张长满胡须的脸膛。
卫惊蛰笑了笑,说道:“当年你们烈火部落要斩来使,共工逃了出来,却在与你交战之后昏迷被擒。如今他学了本事,你道他不会去找你报仇?”
祝融又是大惊,“这些事情,你怎么全都知道?”看到卫惊蛰一身兽皮,虽然也有部落图腾,却并不是洪水部落的,不禁又问,“你这图腾……是哪个部落的?”
卫惊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部落图腾,哑然失笑,“是长离部落的。长离部落在大荒西北的荒芜之地,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长离?”祝融低头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是不是那个……拥有‘大荒雨师’玄冥的长离部落?”
“你也知道‘大荒雨师’?”卫惊蛰惊讶了,烈火部落与长离部落,一东一西,相距数千里,照理说,“大荒雨师”在西荒的名头再响,也不大可能传到这丛林中来。
祝融点点头,“听说过。我年轻的时候,也曾到西荒游历,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望着卫惊蛰,又道,“谢谢你把我救了。如果不是你,我恐怕真的会被那共工抓祝唉……也不知道那共工,这些年从哪里学来了一身厉害的巫术,竟然能够操控洪水,我们部落与洪水部落几次交锋,都被他一个人轻松击溃!”一脸焦虑,长吁短叹不已。
卫惊蛰笑了笑,右手倏地一张,一团火焰顿时明灭不定地在掌心中跳动。
“这……这……”祝融“这”了半天,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自己的部落虽然崇拜火焰,称为烈火部落,可是真正不怕火焰的人,还从来出现过。看到卫惊蛰空手抓出火焰,祝融突然明白过来,连匍匐拜倒,“祝融……拜见乌图大人!请乌图大人……救救我们部落!”看到自己部落所信奉的“乌图”出现,祝融浑身颤抖,激动得流下泪来。
“我叫帝俊,”卫惊蛰淡淡一笑,“这种控火的本事,你愿意学,我就教你。共工能够操控洪水,那我就让你操控烈火,不让那小子专美于前。如果他敢自称水神的话,那你……就是火神祝融。”
第421章()
“火神?”祝融眼睛亮了起来,“帝俊大人,您真的……真的能够让我操控火焰?”作为崇拜火焰的烈火部落族人,还有什么能够比亲自操控火焰更让人感到激动呢?祝融望着卫惊蛰,身体因激动而颤抖起来。
卫惊蛰点头微笑,“从现在开始,你就跟我学习就控火的本事吧。不过,以你现在的年纪恐怕要困难一点,如果你不想被共工一直压在你头上,你就要加倍努力,知道吗?”
祝融用力地点头,“帝俊大人,您放心,我一定会加倍努力的!”想了想,嗫嚅着道,“帝俊大人,我怕共工抓我不到,会对我们烈火部落不利,大人您能不能……照看一下我们烈火部落?”对自己一直所信奉的“乌图”提要求,祝融心中未免有些忐忑,不过想到共工的厉害,他又希望眼前的这位“乌图”能够答应自己的请求。
卫惊蛰摇了摇头,“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我没空去管你们的事情……”
“帝俊大人,”听到卫惊蛰拒绝,祝融不甘心地又道,“帝俊大人,这大荒中,巫族部落多如牛毛,许多部落之间连年征战,族人苦不堪言。帝俊大人,您为何不一统整个大荒,让所有的族人都能过上好日子呢?”
卫惊蛰心中一动,想了想,点头说道:“祝融,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现在,你先认真学习我教你的东西。”说着便在这地底的空间中,开始将自己的数算体系的火系阵法,一一传授给祝融。
晦涩浑身的数算知识,不是如今的祝融能够轻易掌握的。祝融的年纪与共工差不多,当年共工是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向卫惊蛰学习水系阵法的,如今,十几二十年过去,祝融也将近四十岁了,学起这些深奥的数算知识,的确是难上加难,好在祝融意志坚定,遇到不懂的就立刻向卫惊蛰请教,绝不滥竽充数,不懂装懂,两年过去,竟也将火系阵法推演到了“四四归元”地步。
这段时间,卫惊蛰神识覆盖整个大荒,察觉噜噜那边并没有什么异常,自己当初布下的那个防御阵法也没有受到外敌入侵的迹象,当下也稍微放下心来,悉心教导祝融。
至于祝融当日所说,让自己统一整个大荒的话,卫惊蛰事后回想也觉得很有道理,若自己能够将这大荒之中所有的巫族部落统一起来,对于渴望安定的巫族族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当下,卫惊蛰用水系聚阵在这地底的空间中开出了一口井,再为祝融留下了一些生活所需的粮食之后,独自来到了地面上。
卫惊蛰闭上双眼,神识轻易覆盖整个大荒,脑海中,顿时浮出现了各种各样的信息。茂密的丛林,贫瘠的荒漠,粗陋的草棚,潮湿的岩洞……有三五成群、正在林间围猎的壮年男子,也有出生不久、还在母亲怀里嗷嗷待哺的婴儿,有十指粗糙、在火堆旁忙碌来去的妇女,也有衰老虚弱、只能靠着子孙赡养的老人……有的部落与世无争、偏安一隅,有的部落雄心勃勃、穷兵黩武。哭的、喊的、笑的、泪的、悲的、喜的、老的、幼的、追的、逃的、生的、死的……大量的信息,像过电一般传入卫惊蛰脑海。
卫惊蛰睁开眼来,目光望向晴朗的天际,“这混乱不堪的大荒,也确实需要整顿一下了……”缓缓踏出一步,雄壮的身影顿时在空间中消失不见。
巫族,洪水部落。
共工志得意满地坐在一块部落中央最高的一块大石上,尽情地享受着族人们崇拜、畏惧的目光。自从掌握控水的本领之后,回到部落的共工立刻被所有的族人们尊奉为部落族长,去征讨周围的几个部落。在这些巫族部落中,最有价值、最值得这些巫族族人用自己的生命去捍卫、掠夺的东西,只有三样:领地、粮食、女人。十多年来,共工带着洪水部落的族人们,一路东征西讨,将方圆百里内的大小部落全部征服,还将宿敌烈火部落逼迫得不断往丛林外围退避。
一个漂亮的部落女子递上来一块烤好的兽肉,共工一把抓过,狠狠地咬了一口,咀嚼了几下,一口吞落,最后恨声说道:“可惜了,上次征讨烈火部落,不慎被那祝融逃掉,这些年来,始终都找不到他的下落!”双眉紧锁,一脸忧色。
听到共工的话,旁边一个长老模样的老头谄笑一声,奉迎说道:“族长大人,祝融多年来杳无音讯,或许已经死在这丛林中了。族长大人神通盖世,又何必在意这祝融的死活。”
共工不悦地扫了那老头一眼,哼道:“这叫居安思危,你懂什么!祝融,那是我此生最大的对手,他一日不死,我心一日难安。我共工能够在危难中遇到帝俊大人,学得一身神奇本事,如今这祝融大难不死,又焉知没有奇遇?他日若祝融卷土重来,我洪水部落这些年好不容易打下的地盘,恐怕又得拱手让了出去!”
那老头被共工训斥了一顿,尴尬不已,唯唯诺诺着退到一旁。
正在这时,一个平淡的声音缥缈地传了过来,“呵呵,好大的火气!共工,想不到你当了族长之后,是越来越有威严了。”声落人现,卫惊蛰一身兽皮,负手立在部落中央的篝火旁,将这个洪水部落中所有的族人全都震慑住了。
“帝俊大人!”看到是卫惊蛰,共工眼眶一热,连忙扑倒在卫惊蛰面前,纳头便拜,“帝俊大人,共工总算……又见着大人您了!”声音哽咽,极为激动。
“起来吧。”卫惊蛰声音一落,一股不容抗拒的大力道顿时将共工扶起,“共工,我这次来,是想为大荒做点事情来了……”
共工一脸疑惑,连恭敬问道:“共工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卫惊蛰点了点头,索性挑明了说,“共工,我打算统一大荒,结束所有巫族部落混乱无序的现状。你洪水部落,可愿意助我?”
共工闻言一惊,随即大喜回道:“帝俊大人,我洪水部落,愿随时听从大人调遣!”共工也曾经想凭自己的能力统一大荒,但他知道,这个想法是不现实的,每个巫族部落都有着自己所信奉的“乌图”,这些“乌图”有着各不相同的能力,具体表现在每一个巫族部落所崇拜的部落图腾上,像自己的洪水部落,就是信奉能够利用洪水之力的“乌图”。共工知道,就算自己能够征服其他的部落,也无法让那些部落的族人从内心上忠于自己,比如崇拜火焰的烈火部落,自己虽然能够打败他们,可是因为信仰不同,所以根本不可能让他们忠于自己。巫族部落之间的争战,所为者不过领地、粮食和女人,共工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也无必要,将那些部落全部屠戮干净。
现在,看到卫惊蛰挺身而出,决定统一大荒,结束这种混乱的状况,共工顿时决定誓死追随。在共工心中,也只有这位帝俊大人,才有可能让大荒中所有的巫族部落都心悦诚服,衷心归顺。
看到共工欣然答应,卫惊蛰微笑赞道:“共工,你能助我,也不枉我昔日教你一常这段时间,你洪水部落就在这里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