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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安国大郎和那严华一直以为自己的师父持有偏见,不肯真的教他们金刚大法,反而要传给他们那体弱多病的三师弟。却不知这真的误解了他们师父的意思。
安国大郎和严华本就是有身家的外族人,养尊处优之下,就连那第一道胎息之相都难做到,更何况那涅槃之相需要修炼者具备大智慧,大勇气,心甘情愿的先自残己身才可以。
对李道玄目前的状况来说,涅槃之相已经天然具备了。反而第一个胎息之相却是最难领会的。
他沉思难悟,端坐在自己木荆棘所造的鸟窝之中,一想便呆坐了不知多久。
娑婆金钵在北狼山体里变幻万千,钵内另具一世界,那时光便如流水一般,缓缓而逝去。
李道玄那周身的腐蚀魔气已将他的皮毛血肉化为了污垢,缓缓落入钵内的金液里,最后只剩下一具白骨,发出咔嚓咔嚓的碎裂声。
此时他已没有肉体的五感,只有一道灵识还藏在那破碎的丹海里。
等到这具白骨化作粉末,一只冥界苍狗元灵浮动在钵体内,五枚元旦周转不停。
李道玄的灵识渐渐的融入苍狗元灵里,他这最后的意识仿佛支离破,游荡在一片虚无中,转眼间就要灰飞烟灭。
难道这便是我的归宿,那所谓的命中注定?
他这灵识正带着无尽的不甘心,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接近了。
自己这被苍狗元灵包裹的灵识,竟然再一次具备了肉身的五感。
就像一个游荡的灵魂,再次能够看到,听到,嗅到
他看到周边的无尽虚空,正自茫然,便听到了远处传来一阵悠远的歌声。
那歌声越来越近,渐渐变得嘹亮清脆。李道玄眼前忽现大地苍茫,灵识不由自主循着那歌声飞跃九重,只见苍穹之下,一座星宫悬于群山之巅,星宫内一块巨石伸出悬崖之外,两人立于石上,身旁却有一个黑衣童子正在放声高歌,那歌声曰:
夜掩苍穹,星垂平野
三垣九曜,四象列舍
冥冥有意,何解以得
巫咸甘石,步天求歌
那两人都在静静听着童子唱歌。李道玄催动意识看去,却是一片模糊,只依稀看到一个白衣背剑女子和一个光头黑衣少年。
二人听完歌声,便开始交谈起来。
只听那白衣女子温柔的说道:“瞿昙悉达哟,当年你离开菩提迦耶山,天下人都说你是为了我,但我可知道,你在山上所发的‘若非死别,终不生离’的宏愿却是为的别家女子,我为你背负这十五年薄情骂名,你欠我一千年呵,今日我只求你一件事,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那被称为瞿昙悉达的人缓缓说道:“欠你一千年,还你三万生,悉达愿以三万轮回之身,赎回这罪过。”
那白衣女子扑哧一笑道:“瞿昙啊,这事你可别想跟我玩机锋,我刚有了身孕,你便送信来说这孩子命中当有一劫,我问你解法,你说不可解,今日我背着‘北落师门’上山,可是准备好了先说后打,不说再打,打到你说为止。”
瞿昙悉达不语。
那女子只得无奈道:“死和尚,我知道你已经炼成了天元六相之境,只差一步便是个仙人啦,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儿尚未取名,你这未来的神仙,便先给取个名字吧。”
瞿昙悉达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温柔,伸出一只手,轻轻按在白衣女子的肚子上,闭目微笑道:“道之一途,玄而又玄,这孩子若是能够终生不入修行中,必然长命百岁,无病无忧。”他那惊世的一笑只维持了昙花一瞬,便再无颜色:“可惜,可叹!”
白衣女子骄傲的摸着肚子,嘻嘻笑道:“你既然这样说,那就叫道玄吧,嗯,我儿子便叫李道玄,嘻嘻,李道玄啊李道玄,你长大后肯定是天下间最英俊的男人。”
李道玄的灵识在这一刻差点溃散,他感受到了,那从未感受过的,母爱!
他的灵识拼命的试图去看清这个白衣女子,自己的母亲,但所见还是一片云雾茫茫。
白衣女子口中叫着李道玄,却是笑了起来:“瞿昙师兄啊,我马上就要离开那个男人了,我要回家了。”
瞿昙悉达双目闭上,缓缓道:“他掌有天下,纵横万生,是不会让你离开的,就算他放了手,那儒释道五大国师也绝不会放过你,你这一去,九死一生。”
白衣女子手抚长剑,立于九天之上,那背影如斯之美:“我之归属,星辰雨露。我之净土,莲花满途。”
瞿昙悉达仰望星空,喃喃道:“小叶子,当年你若不离家,不出十年,便可悟透玄空七妙,进入天元无相的仙魔之境。你若是没有遇到那个男人,也可安度一生,自由自在,你是我一生的知己,我却无法解脱你,何苦何苦。”
白衣女子爽朗道:“不苦,不苦,我离开家就是为了求所爱,我遇到他,便是今世之缘。”但她的声音渐渐低沉:“我只愧对肚子里的玄儿,受我血脉所累,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自己的父亲,我总有一日是要老的,百年之后,玄儿一个人孤单单的活在这世上,又没人保护他,爱护他,那他该多寂寞。”
她说到这里,语气坚定起来:“悉达,那仙魔之争,在我眼里已不再重要,我这次离开归家,就是为了玄儿,我不愿玄儿一出生就要面临这些争斗。你说九死一生,那便是九死一生吧,我为玄儿也要拼上一拼。”
李道玄感受到了她那深厚的呵护之情。此刻听到这位白衣女子的肺腑之言,方才明白母爱的伟大。那记忆中曾经幻想的母亲温柔印象在这一刻与这女子的身影重叠到了一起,他已是不能自已,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抱住那女子,好生叫一声娘亲。但灵识身处物外,只能看着听着,却无法靠近那女子。
此时那瞿昙悉达只长叹一声,便不再说话。
白衣女子似乎又开心起来,拍拍身边男子的肩膀,笑道:“我走之前有样东西送给你。”她说着手掌间似乎多了一本古朴的书册,卷成一团。
那一直很安静的瞿昙悉达身子猛然一震,伸手就抢了过去,仔细翻看一番,良久才颤声道“这,这是梵天火罗九曜经!”
白衣女子望着他:“爱别离后,你已经是枯木一般,我实在不愿你陷入那求不得的苦命中,这本九曜经只是残卷,你还是无法修成轮回转世咒,更不要想着夺天命,逆轮回,救‘她’出来,真是何苦!”
瞿昙悉达手抚书册,似乎稳定了心神,反而淡淡道:“你又如何。“
两人相对无语,很久之后,瞿昙悉达才缓缓说道:“人生一世,本有千劫万难,但天道仁慈,每劫每难之中都留有福缘,我得窥天道一角,算出你儿子那一劫乃是天意,就算化解了劫难,对他来说也不知是好是坏。”
他说到这里,李道玄眼前忽然一花,白衣女子的身影化成了万千碎片,再也听不到,看不到,李道玄的意识大喊道:“别走!娘,你别走!
正自发狂之时,耳边却听见瞿昙悉达明亮清晰的声音:“痴儿!痴儿!”
李道玄如同醍醐灌顶,一片清凉,自己又来到虚无之中,但意识特别清楚,暖洋洋的浸泡在一团温水之中,仿佛是母亲的怀抱里。
那娑婆金钵里悬浮的元灵化作一只五粒脑袋的苍黑冥狗,在这变化自如的紫金钵中,这五头黑狗身高不知,身长无尽,浑身漆黑如墨,三颗如狼似犬的头颅吐出一团团灰白气息,它全身插满了代表死亡的冥界之剑,黑冥之剑从它的脊背尾端一直延伸到它的五个头颅的额头部位,闪烁着可冻结一切善恶的寒光。
五头冥狗脑袋上挣开了无数的血红眼眸,忽然伸出舌头,将那周转不停的五粒元丹一头一个吞了下去。
冥狗吞了五元丹后便渐渐变小,最后化作一粒光点,灵力涌动,李道玄在无身无体的空冥境界里开始重造丹海。
随着丹海渐成,冥狗元灵安居其中,一道道灵力丝线便抽动起来,每一条丝线其实是由无数个灵力光子组成,而每一粒光子都呈现出世人从未见过的螺旋形。
螺旋形的光子组合起来,成为灵力丝线,灵力丝线缠绕着,变成了一具新生的骨架,骨架端坐如金刚。
钵底那凝聚的善灵之灵仿佛见证了一个绝不可能出现的场面,李道玄那万恶冥狗安居的丹海,竟然将代表伏魔之力的金刚炼体六重经修炼成功了。
第88章 温泉心伤语()
娑婆金钵底部的金液开始凝结,但李道玄修炼的金刚骨已成。环绕那佛气无边的白骨周围,灵力丝线开始凝造起那起死回生的菩萨肉。肉具佛骨,明尊不动的佛筋在其他灵丝的集结中固化在骨肉中。
金刚炼体三重大成,便见到那盘坐在娑婆金钵中的肉骨架上,一股珈蓝之血从沸腾的灵气中滴落到肉骨之上。
滴滴珈蓝血汇聚在经脉周围时,那娑婆金钵下的金液也膨胀起来,慢慢凝结成一尊罗汉形象。
金身罗汉怒目而视,却无法阻拦李道玄重生的最后两步金刚炼体。
罗汉化身是皮相,飞天无形毛发存。
李道玄挣开了眼睛,低头看到周身新生的肌肤如玉石一般,这全部由灵力凝聚的肉身充满了力量,仿佛举手动足间便可撼动天地。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那木荆棘编制的鸟窝中,除了一堆废骨头渣,还有一块九幽石,以及一串儿银色铃铛。
李道玄拾起九幽石,再轻轻拿起那串银铃铛,温柔的扣在右手臂上。
做完这一切,他就那样悬浮在娑婆金钵中,而在面前,那金液凝聚的怒目金刚缓缓运动一只手掌,横在胸前呈礼佛状。
李道玄体内丹海重生,金刚炼体六重经重塑肉身,如今的修为又回到了黄土境界中,但他感受到了一种不同的感觉。
他这新的肉身遍布灵力,可外放,可收缩。那丹海流动的灵力并不如往日般多,但他手指一动便有一丝凝化压缩的灵力呼之欲出。
礼佛罗汉那纯由金液组成的面目上显出威严姿态,一掌如佛向着李道玄按了下来,那嘴唇无声蠕动,依稀是两个字:魔障!
这金身罗汉高约十丈,一只手便有李道玄身子大小,这佛威的一掌这般压了下来,似乎要将他压成肉饼。
李道玄全身赤裸,双目露出冷笑,伸出一根手指,就那样顶在了佛掌之上,一道被压缩成丝线般细小的灵力瞬间刺破这佛掌。
这细小的丝线灵力缠绕在佛掌上,其中蕴含的巨大力量发作起来,瞬时将佛掌炸为漫天金粉。
李道玄身子扶摇而上,越过了金液佛身的肚子,直接飞到了它的头顶。
他手掌按到了佛头上,冷笑一声:“你这泥胎罗汉,奈我如何!”
他说话间,手掌在佛头上陷落,然后整个身子随着手掌突入到整个佛像肚子里。
娑婆金钵中,一天金液迸射,那佛像灰飞烟灭,只余长发飞舞的李道玄。
他收了灵力,只觉得一股强大的自信混合着力量在心中沸腾:“原来如此,自己金刚炼体成功后,对灵力的凝聚使用之道的领悟便是那所谓道心了。”
他与这金身罗汉的战斗只有短短时间,整个过程中他只用了一点点灵力,只因为这灵力是压缩凝聚后的,而且呼之欲出,不需再经过丹海周转,所以才有如此威力。
李道玄心下感慨,若是自己再用上五元道法,恐怕就是玄空境的高手都可以拼上一拼。
想到此处,他再也无法忍耐,脚下一动,身子直直飞向娑婆金钵的出口。
那娑婆金钵随着他飞起的身子,也跟着长高,李道玄御风术起,不管他速度如何提升,那封闭的出口却就是差了那么几寸之距。
李道玄身子猛的悬浮在空中,这一动一静之间浑然天成,毫无任何时间间隔。
那娑婆金钵如意方圆,变化万千,但变化之间毕竟还是有一点微妙的时间间隔的。
这短暂的时间差便让李道玄离那出口近了一寸。
他冷笑一声,如法炮制,身子猛的一窜,继而瞬间停止,一寸寸接近了出口。
等到他的手已经可以触到出口时,那金钵狭窄的出口猛然闭合起来。
李道玄大喝一声,一拳击出,凝化压缩的灵力在拳头顶爆发出来,击打在金钵的出口最薄弱处。
这一拳击打出去,健壮的手臂破出了金钵,李道玄拳头握紧,抽了回来,再发一拳!
这一拳一拳的打出去,手腕上的银铃映照着金光,不多时将那金钵出口打出了一个大大的口子。
李道玄呼啸一声,穿身出了金钵,只觉身在一片幽暗之中,他凝目注视才发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