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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显喊了几声,整个寒林城幸存的几千名百姓,竟然无有一个应声之人。
本来有几个年轻人跃跃欲试,但却被身边几个老年人以眼神制止。
偌大的寒林城此时忽然变得安静下来。
杨显深深吸气。
钢刀在他手中发出嗡嗡颤响,失望与愤懑之情从他身上流露而出,即便没有看到杨显的面容,远处的幸存者们也能感到的这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沉痛气息。
“很好!”
杨显手持长刀一脸落寞之色,“杀父之仇,杀妻之恨,杀子之仇,看来你们都不想报了!”
他手中钢刀陡然一震,“咔擦”一声断为两截,“连你们都不想报仇,杨某又何必枉做小人!”
他面容平静的扔掉断刀,正欲将跪在面前的一干天命教徒尽数击杀之时,忽然有人在对面高声叫道:“杀多少人都行?”
杨显霍然抬头,只见寒林城幸存百姓中一名高大汉子挺身而出,迈步向自己走来。
这名大汉身高九尺上下,黑黝黝的面皮上长着一圈浓密的胡子,大眼,大嘴,大鼻子,身上套着一件皮围裙,围裙上布满了斑斑点点的血迹,看装束却是一个屠夫。
杨显看着来人,本来毫无表情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容,轻声问道:“你要杀人?”
屠夫道“不错!我要杀人!”
他恨声道:“这些狗日的东西,一进城就杀了我们城中这么多人,洒家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只是他们人多,我打他们不过,平日里只能偷偷摸摸弄死几个,今天小哥儿将他们捉住行刑,这个机会洒家怎能错过!”
杨显问道:“你也有父母妻儿被这些人杀死了?”
屠夫道:“我孤身一人,父母早亡,这些人想杀也杀不着。”
杨显笑道:“那你为什么要杀站出来?”
屠夫瞪大了眼睛,粗声道:“什么为什么?这些畜杀了这么多人,本来就该死,哪有什么为什么?”
杨显脸上笑容更多,“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站出来?”
屠夫道:“刚才有点吃不准你这是啥意思,洒家有点犹豫,不过看到你孤零零喊了半天,洒家忽然有点同情你,感觉你挺可怜的,因此想帮帮你。”
杨显大笑,“多谢老兄同情!”
他手一招,又从附近摄来一柄长刀,递向屠夫,“老兄怎么称呼?”
屠夫道:“我叫金钟!”
他看了看杨显递过来的长刀,摇头道:“这把刀我用不来,还是我自己的家伙趁手!”
他说话间转身从不远处找来一柄长长的剁骨刀来,对杨显道:“我杀猪卖肉用惯了的还是这把刀!”
杨显见这把刀长有三尺多,厚杯背薄刃锋利非常,点头道:“好刀!”
金钟捉刀在手,面上露出狰狞之色,看着面前跪着的几百天命教徒,伸出大舌头舔了舔嘴唇,瓮声道:“我要杀了!”
杨显道:“请!”
金钟再不犹豫,迈步前行,只是几步便到了一名天命教徒身前,手中剁骨刀高高举起,大声喝道:“这一刀是为王瞎子砍的!”
剁骨刀倏然下落!
噗!
刀光闪过,一道轻微的骨折声响起,这名天命教徒的脑袋骨碌碌滚落在地,腔子里一股鲜血冲出丈余高下,身子抽搐倒地。
金钟一刀下之后,继续走到另一个教徒身边,手中剁骨刀再次举起,“这一刀是为卖油张砍的!”
噗!
一名天命教的少妇被他砍掉了脑袋。
金钟脚步不停,走向了下一个天命教徒。
“这一刀是为金胖子砍的!”
噗!
又有一人脑袋落地。
“这一刀是为韩老五砍的!”
噗!
脑袋落地声再次响起。
金钟每砍掉一个人脑袋,就会喊出寒林城中被杀之人的一个名字来。
待到他砍到第三十多个人时,体力已经有所不支,他呼呼喘了口气,转身向寒林城中幸存之人喊道:“狗日的,都他妈一群软蛋!这些人跪在这里一动不动,让你们砍来报仇,你们都不敢么?”
他“噗”的一声吐出一口浓痰,“比娘们都不如!”
软红娘在旁边听到他的话,极不乐意,“娘们怎么了?”
她手中红绫轻轻一抖,身子如一片红云般飘到金钟面前,“娘们就不能杀人了?”
金钟见面前忽然多了一个女子,很是吃了一惊,认得是跟杨显在一起的红衣女子,当下弯腰道歉道:“是小人口不择言,小娘子莫怪。”
软红娘见他态度诚恳,咯咯笑道:“看你也算是个爷们,我也不怪你。不过以你的体力,这两百多人,今天你恐怕一口气砍不完。”
金钟喘气道:“我杀猪屠狗都是一刀子捅进去就算了,但砍脑袋的事情却是做得少,如今砍了几个脑袋,确实有点累。”
软红娘笑道:“满城软弱人,只有你一个算是英雄汉,奴家今日为你击鼓助兴,帮你杀人如何?”
金钟楞道:“击鼓?哪里有鼓?”
软红娘笑道:“你听!”
她话音未落,手中红绫倏然向虚空击出!
“咚!”
红绫击打在虚空之中,一声巨响忽然从空中传出,当真是如同一面无形大鼓被敲动一般,震得金钟心头一跳,旋即一股奇异的力量从他体内涌出,本来疲乏的身体瞬间变得轻松起来,疲乏只敢一扫而空。
“咦?这是怎么回事?”
感受着体内蓬勃的力道,金钟面现迷惘之色,“这小娘子的鼓声竟然有回复体力之能!”
正在他惊讶之时,软红娘手中红绫继续向虚空击打,“咚咚咚”的巨大鼓声接连响起,本来跪在地面神志不清的天命教徒此时被鼓声惊醒,全都恢复了神智。
但还不待他们站起身来,巨大的鼓声却已经震得他们骨软筋酥,浑身无力。
现场中人只有金钟不受影响。
“咚!”
“咚!”
“咚!”
软红娘身如飞仙,红绫在她手中上下翻飞,每击出一次,便有一声巨响从空中发出。
金钟手提剁骨刀,高高举起,继续斩头。
每一声鼓声响起,便有一颗人头落地。
这鼓声慷慨豪迈,杀气腾腾,使人听了不自禁的从心中升起万丈豪情,即便胆小软弱之辈,也生出激昂慷慨之心。
秦守听了一阵之后,再也忍耐不住,从附近找了一把钢刀,大叫道:“酒场击鼓传花,今日刑场却有击鼓砍头!”
他顺着鼓声一刀砍掉一名天命教徒的脑袋,转身对旁边的寒林城百姓喝道:“除恶即是扬善,除恶就得务尽!恶人像弹簧,你弱他就强!这些人杀了你们的妻儿老小,你们当真是甘愿做狗,连报仇也不敢了么?”
他抓起一颗脑袋提在空中,大叫道:“怕什么!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大不了一死!有什么好怕的!临死之时,也得咬敌人一口,那才算是有种!若是没卵子,活该你们受苦!”
对面的寒林城百姓们一阵骚乱,渐渐的一名汉子不发一言的站起身来,从地上捡起一把菜刀,踏着鼓点向秦守、金钟两人走来。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在这名汉子站起之后,陆续有男子持刀拿剑随着男子走来。
秦守大笑:“很好!”
他叫道:“还等什么?仇人就在眼前,此时不杀,更待何时?”
就在这时,鼓声又是一震,金戈铁马杀伐之意倏然从鼓声中传出,感染的众人心中无名火发,再也按耐不住,手中兵刃同时向身边的天命教徒斩下,发出一声嚎叫:
“杀!”
第四十五章 闲谈()
“杀!”
“杀!”
“杀!”
已经成了废墟的寒林城中,一帮幸存的百姓手持刀枪棍棒、镰刀斧子,大声嚎叫着劈砍跪地不动的天命教徒。
在利刃入肉的沉闷声响中,鲜血迸溅。
嚎叫的百姓已经进入了疯狂的状态,手中刀剑如同剁饺子馅似的对着面前的天命教徒死命劈砍,现场两百多天命教徒顷刻间被这些疯狂的百姓剁成肉酱。
正在舞动红绫的软红娘见天命教徒已经杀光,发出一声娇喝,身子一转,正在击打虚空的红绫忽然恢复之前软绵绵的状态,缓缓飘落在她的肩头。
半空中的鼓声倏然停歇。
只余现场中血液喷溅的轻微噗噗声。
有几个人杀红了眼,手持血刃向旁边另一拨没有沾染人命的天命教徒奔去,但手中兵刃还未砍下,便被杨显制止。
一名大汉红着眼睛道:“为何不让我杀?”
杨显道:“他手中没有人命,罪不至死,你不能杀他。”
大汉口沫横飞,嚎叫道:“我不管!这些人都是一伙儿的,就都应该杀掉!”
杨显淡淡道:“既然知道他们该杀,刚才为何不第一个站出来?”
大汉身子一僵,面露惭色,
杨显见他如此,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轻声道:“回去吧,家破人亡虽惨,但比家破人亡更惨的却是连导致自己家破人亡的凶手都不敢追究的懦夫。”
大汉面红耳赤,呆立半晌之后,扔掉手中的长刀坐地大哭。
就在大汉嚎哭之时,旁边的百姓也都扔掉了手中的兵器,抱头痛哭。
家园乱,妻儿亡,兄弟殁,父母丧!
今日一场大祸,几万人的寒林城,如今就剩下这么可怜的几千人。
亲人惨死,活人断肠!
与这些大哭之人不一样,已经砍杀了几人的秦守,此时提刀走到杨显面前,哈哈大笑,“痛快!要解心头恨,快刀斩仇人!”
“当啷”一声,他将手中长刀随手扔出,“这天命教教徒虽然杀的不是我的亲人,但行凶作恶,令人发指,从这一点,他们就是我的仇人,我无论如何容不得他们!”
石独秀见他衣衫尽赤,浑身上下沾满了鲜血,鲜血淋漓犹如血人,皱眉道:“秦兄,杀一些毫无能力反抗之人,又有什么可兴奋的?”
秦守道:“管他能不能反抗,只要该杀,老子就是一刀了账!难道就因为他不能反抗了,就饶他们一命?”
石独秀道:“如此做法,是不是有点不像是英雄行径?”
秦守“嘁”了一声,道:“对一些故意杀人犯还讲英雄行径?”
他嘿嘿笑道:“遍观天下,古往今来,又有哪个英雄不杀人?”
石独秀眉毛一挑,道:“杀人多的往往不得善终,可为枭雄不可为英雄。遍阅青史,真正能成事者,无不是仁义为先,杀戮或许能成就一时豪雄,绝不能成一世英雄!”
秦守一脸讥笑之情,“青史?说是红史还差不多!翻开史书,哪一个朝代不是血淋淋的斗争史?只有蠢猪才会说什么仁义之师!”
石独秀一时气结,“你——”
即便石独秀性情温和,极少动怒,此时也被秦守说的无名火起,怒道:“一派胡言!”
秦守道:“是不是胡言,石兄也是读书之人,想来心里应该很清楚。”
石独秀冷哼一声不再搭理秦守,转而向杨显问道:“杨兄,秦守一直都这么欠揍么?”
杨显闻言大笑,“石兄,你别跟他一般见识。秦兄人品绝佳,就是嘴不饶人。”
他向石独秀解释了几句之后,将目光转向秦守,“秦兄,你别的地方都不错,唯独这张嘴有点麻烦,若是日后进入魔门,你这张嘲讽嘴,恐怕就是惹祸的根源。”
他摇头笑道:“你啊,以后说话留点口德吧。”
秦守道:“留什么口德?我说的难道不对么?”
杨显见他瞪大眼睛,一脸无辜之色,不由得叹气道:“对与不对咱们暂且不说,但与人说话交流时最好委婉一点,总不能一说话就得罪人。你若是一直这样,你是找不到朋友的。”
秦守沉默片刻之后,缓缓道:“能受得了我的脾气的人,才是我的朋友!”
杨显听他说话语气有异,颇有唏嘘伤痛之感,心中大为好奇,“听他语气好似经历了好多伤心之事一般。”
有心询问原委,但想到这毕竟是人家自己的事情,只好忍住不问。
旁边的石独秀听到秦守如此说,笑道:“你想让朋友受得了你的毒舌,却不想着为你的朋友改变一下自己,如此自私自利,还交什么朋友?”
秦守眼睛一翻,“管得着吗你?”
石独秀一时无语,气的胸膛高高鼓起,对杨显道:“杨兄,依我看别让这家伙修习武道了。他若是不习武,接触的还只是平常百姓,而给他下血咒的大宗师估计也不会拉下脸来对付一个寻常人。可他一旦习武,就凭他这张嘴,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