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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瑜临走又瞅眼十七叔童如松,心头狐疑不已,不知道十七叔为何隐瞒不告。
怀瑜回得房去,一天下来甚是疲倦,兼之昨夜几乎未眠,甚是疲乏,歪在枕上想心思,未料竟然睡熟了。及至他睡足饿醒了,已经是子时初刻。怀瑜睡得糊里糊涂,不知道今夕何夕,还道是黎明时分了,手忙脚乱起了床,因为今日她要跟十七叔结伴往西行,去往沿河十五里处北斗坪探访,看看跟十里坡村口径对不对得上。
却是青柳一旁瞌睡被惊醒,却见怀瑜已经起身,一笑道:“姑娘可是饿醒了?晚饭都没吃呢。”说话间推醒福儿:“快去小厨房将饭菜提来。”
青柳自己则倒了热水服侍怀瑜洗漱。
怀瑜还有些迷糊,却是比往日饿得慌:“几更天了?”
青柳笑道:“子时初刻了,还以为姑娘要睡到天亮呢!”
怀瑜这才想起自己昨晚就没用餐,不由哂笑:“怪的呢!”
夜半时分,怀瑜也不敢吃荤菜,只把小菜佐饭吃了一碗,八分饱就放了碗,再又洗漱一番,却是精神十足毫无睡意,不由躺在床上想心思,青柳见怀瑜睡不着,就把福儿探听消息说了,罗家跟本地杜家茶庄联姻,给自己三少爷娶了杜家女儿,而这第三进房子粉刷一新,就是预备五月娶亲支应,如今罗家正在重新粉刷房舍,全家上下怨言满腹。再有福儿听刘福家里告诉白氏,罗家大少爷三天前忽然外出未归,已经三四天不见踪迹了。
怀瑜闻言心中忽上忽下,不知道罗大少爷这一趟出去是为了自保求助,还是为了挖坑害人。对于罗家人,怀瑜是在没有什么好想法。
怀瑜已经探听清楚,罗道德在经济上依赖童家,在政治上则搭着林家。怀瑜猜测,罗家大少爷不是跟童家大房要银子去了,就是跟顶头上司要计谋去了。
怀瑜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在罗家想出诡计之前,一举揭穿官仓猫腻,这样既可以摘除父亲来,罗家动用战备粮则比官仓失火之罪更严重,那可是欺君之罪,罪在不赦!
其实,在怀瑜,就是没有明日之行,怀瑜已经可以断定官仓必有猫腻,只是如何才能揭破此事呢?
这一想,怀瑜越发没了睡意,辗转反侧,直至五更天时方才稍稍迷蒙一下,似乎刚刚睡熟,就被说话之声惊醒了。却是五福压低声音跟青柳说话:“太太打发人来问了几遍了,怀疑姑娘是不是不舒服呢,我们还是叫醒姑娘吧,方才小六进来传话,十七老爷可是等着呢。”
怀瑜一听十七叔已经起身,忙着一声咳嗽:“外面是谁?”
青柳五福一起走了进来服侍怀瑜洗漱,青菊恪尽针线丫头本分,将怀瑜一身男装熨烫的平平展展奉上来,服侍怀瑜穿戴,腰间荷包挂件无不是青菊亲手所作。
青柳是怀瑜着屋里小头领,眼见怀瑜梳洗完毕,自己随着怀瑜到白氏上房请安,嘴里却吩咐道:“青菊,你带着丫头守住门户,福儿,你去二门告诉一声,就说姑娘即刻就到。”
一时到了白氏上房,却是童如山已经餐毕去了书房议事,白氏正听说怀瑾背书。
白氏一见怀瑜,忙着吩咐摆饭,怀瑜匆匆餐毕,告辞就走,白氏原想打听打听老十七寻怀瑜做什么,倒把怀瑾放假一日。却是不及开口,怀瑜已经匆匆告辞。
白氏只得随后叮嘱青柳几句,着她仔细看护姑娘。
童如山正跟族弟商议着今日巡察之事,见着怀瑜免不得吩咐几句,左不过是一切听从十七叔吩咐,不可自作主张胡乱行走。
童如松叔侄二人出得衙门,衙门全部是罗家爪牙,叔侄二人自然不敢用衙门车架,叔侄二人权当闲逛,兜兜转转甩掉了尾随衙役,乘机直奔西门,早有五宝带着车架在西门等候。
怀瑜手脚并用爬上车价,回头招呼十七叔,这才发觉车夫声音十分耳熟。正在疑惑,却见那小车夫把头上大草帽一揭,冲着童如松一抱拳:“学生见过十七爷!”
这车夫正是一路护送怀瑜上任小将军马骁。
童如松瞬间愕然便恢复常态,微笑一抱拳:“怎好劳烦少将军,这可不敢当呢!”
马骁一笑:“我也正想四处转转,听说十七叔出游,这就找上门来,还要十七叔别见怪才是。”
在这归县马骁要比怀瑜叔侄熟悉,他又身怀绝技,能够一路相随那是最好不过了。当即怀瑜跟青柳坐车,五宝充任车夫,马骁童如松一左一右坐在车辕上说笑,沿路查看河道。却是有几处堤坝坍塌厉害,河道也淤积厉害,若不及时清除整修,只怕六月暴雨,河水不能顺利入江,就会泛滥成灾,淹没土地房屋。归县几个好些村镇都在沿河一带,一旦受灾,百姓生计艰难,就是童如山这个一县父母之过了。
沿河走了十几里,童如松心里有谱,再者,这归县年年治河修堤坝都有定例,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童如松便舍弃了河沿,上了村庄大道,他自己打出了铁口直断幌子,摇身一变成了算命半仙,青柳则挎起药带,怀瑜打出疑难杂症幌子,摇起铃铛。
童如松一抱拳:“委屈小将军在此等候,我们要去村里转一转,少时在这里会合。”
马骁却手脚奇快,劈手抢了青柳肩上药带:“还是我代劳吧。”
马骁跟着姑娘青柳没意见,只是不要她跟着却不成,忙着要夺回药带:“这不成,夫人交代了小的,要寸步不离守着大,大爷呢。”
马骁躬身作揖:“好兄弟,你就让我一回吧,小生这厢有礼了,再有,我身怀功夫,有我跟着岂不比你跟着更安全?”
童如松闻言一笑:“如此,青柳你就留下吧。”
童如松发话青柳不得不从,只得撅嘴应了,却是一声声交代怀瑜:“姑,大爷一定要小心啊,你走在十七老爷后面啊,村里野狗可是很凶哟。”
桑树湾人口密集,大家住的也很集中,童如松叔侄就在村中一块场院中一个一棵大槐树下废弃碾盘上安营扎寨,吆喝起来,一个说算命看八字不准不要钱,一个则摇起铃铛喊着专治疑难杂症。
少时,场院中围起一圈人,乡下地方不避讳,那那女女老老少少挤挤挨挨看热闹。
怀瑜今日没好意思贴胡须,生意很少,却是几个泼辣媳妇跟她逗趣:“哎哟,好俊俏的后生,长得真可人疼的,爹娘怎么忍心让你出来挣银子呢,不如嫂子替你说个媒,我们这村头周地主家里大闺女坐堂招夫,那可是万贯家私,周姑娘说了,要找个白面书生呢。”
见他们越说越远,马骁顿生不悦,大力摘下草帽抖动拦在怀瑜面前:“嗨嗨嗨,各位大嫂大婶子,可要弄弄清楚再说话,我们是铃医与人看病,不是来相亲招赘的。”
一群娘们转眼瞧见马骁顿时眼前一亮:“哎哟,今日真是好日子,这算命看病的背药箱的个顶个俊俏呢,哎哟,瞧瞧,瞧瞧,比大姑娘还白净。”
马骁最不喜欢人家说他肤色白净,他皮肤也是怪,认识如何晒,一个冬季过去,依旧白皙。顿时板起面孔。
一群小媳妇见马骁不经逗,变舍弃了马骁专朝怀瑜这个面红耳赤的下手,一个小媳妇凑到怀瑜跟面:“小兄弟,你真会看病啊,你给嫂子看看,我可什么病不?”
怀瑜瞅瞅这女子,双眼皮白面皮,要说缺点就是唇瓣泛白不红润,因道:“请问这位嫂子,是否蹬久了起身有些晕眩之感?”
小媳妇一愣,旋即一笑:“哟,你咋知道?感情你真会看病啊,那你说说,这病咋治呢?”
怀瑜大眼一扫,场院边上就有枣树,笑道:“无妨,嫂子家里定有枣树,等枣儿红了皮,每日吃个三四颗,再有红皮花生每日吃一把,坚持三个月保管就好了。”
小媳妇笑嘻嘻拍手:“这感情好,咱家既有枣树也种花生。谢谢小兄弟啊,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诊金!”
怀瑜忙摆手:“我不过动动嘴,既没切脉也没处方,无需诊金。”
小媳妇一乐:“这感情好,我送小兄弟一壶茶水吧。”
怀瑜很快有了生意,天气已经十分暖和,农村人大多下田种地,身子骨比城里人硬朗。不过闹肚子,生虱子得多,怀瑜免不得教导他们一些杀虫法子。左不过动动嘴皮子,遇到嗓子疼喉咙痒痒的也送一些简单菊花金银花药包。忙碌一阵子,跟这一群小媳妇老婶子就拉呱起来,慢慢把话题因道春耕秋收,家里进项上头。
这些小媳妇老婶子可不是大门不买二门不出之辈,怀瑜很快听到了跟十里坡一样的信息。火耗三钱,一千二百铜板一两银。
马骁大约第一次听说这事儿,不由插嘴:“你们就乐意?”
一位老婶子一嗤:“不乐意咋的?谁还敢跟官府斗不成!”
马骁还要争辩,怀瑜起身打断了话题:“不早了,我还要去下一个村子转转,这就告辞了。”
这话一出,一群小媳妇大婶子反应过来,一个个争相往怀瑜袖口里赛些瓜子花生之类吃食,怀瑜拒绝了这个,拦不住那个。童如松也有收获,算命没钱,送你些吃食糕饼。
三人出的村来。在村口找了家茶棚子打尖,也有兼听之意。童如松喝着茶就跟老板拉呱起来,问起收成,问起租子问起税收。茶老板所言也是一般,不仅税收繁重,还要追加卖粮。
童如松怀瑜是心情沉重,马骁则是愤愤不平:“这可是没王法了?”
怀瑜看着马骁嫉恶如仇,之前念头又冒出来,只是想着这事担着风险,而自己跟马珺金兰之交,不好意思开的口。
一时间三人沉默不语。
马骁打破寂静:“十七叔,你,难道这是就这样算了?”
童如松道:“我们初来乍到,手里空有一方官印,却是号令难处衙门,小将军大约也知道,罗大人可是在这里经营不下十年,跟当地士绅关系密切,衙门内外,官场上下围得密不透风,老百姓嘴里虽有,谁敢击鼓鸣冤?我们空有两张嘴也是无用,此事还得缓缓图之。”
马骁一击掌:“可惜我身在行伍,不能参他!也帮不了你们!”
童如松一笑:“这倒未必!”
马骁立马抱拳道:“十七叔有事尽管吩咐,只要力所能及决不推辞!”
童如松压低声音:“方才公子听说罗大人没到秋下就大肆收购粮食,却没见他卖过,反倒是每年春上,罗家米铺则会成船成船出外贩卖大米,公子以为,这米从何来?”
马骁皱眉:“他秋下屯粮春上卖?”
童如松紧追一句:“粮仓何处?要知道全县几万人,每人十斤可不是小数目。”
粮仓?粮仓?马骁念叨几遍,豁然开朗:“您是说,官仓?”有一顿:“不对啊,官仓里有战备粮,我父亲每年夏季都来视察,他若加塞,必定暴露无遗!”
怀瑜心情激荡,冲口而出:“官仓中若是私粮,战备粮何在?”
马骁再次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这个狗官,他这是偷梁换柱,每年都给我们唱的空城计!”
怀瑜马上警惕道:“目前只是猜测,十七叔说官仓仓储都是实心,看不出来猫腻。罗道德之前以为会升任县令,当然不急,日前却派遣长子外出,我怀疑他这是慌了。为防他们多生诡计,我们必须抢在他们之前揭露他们。只可惜,我不能亲眼进去瞧一瞧。”
马骁闻言翘唇:“你想去?”
事关一家生死,怀瑜当然想,忙着点头。
马骁咧嘴笑的阳刚灿烂:“我帮你!”
怀瑜闻言心头大喜,却是屏住喜悦:“仓储重地,非同儿戏,被人抓住,罪过大焉!”
童如松也道:“此事重大,还是谨慎为好!”
马骁却是言之凿凿,叫怀瑜安心回家等消息。
当夜二更天时,青柳一溜烟进来传话:“姑娘,五宝来接你了,十七老爷也在。”
怀瑜匆匆而出,外面已有马车等候,车架之上,马骁与十七叔已经还了一身大头兵服,马骁甩给怀瑜一套:“将就穿吧。”
衣服忒大,晃荡悠悠,幸好腰带一束,勉强用的。
几个人绕道衙门左侧一片房舍处,这里正是归县官仓所在。
门口两个兵士显然被马骁买通了,几个人顺利进了院子。三人隐在暗处等候,片刻,就见一库兵前来招呼:“公子,他们四个都睡熟了,不过子时要换哨,夜半罗大人还要来巡查一遍,您手脚快些儿,小的脑袋可要留着吃饭呢。”
怀瑜几个摸摸戳戳进了仓房,爬上梯子,心里想着今日一行事关一家生死,怀瑜手脚直打颤,待马骁揭开木盖,怀瑜伸手探进去,却是都是大米。手脚越发抖索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