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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排练，上的就是钢琴协奏曲。
是曲章负责做指挥。
曲老师的头发有些长了，也穿着平日里很少穿的白色的低领长衫和深色的长裤。看起来很清爽，好像曾经总是被什么东西给包裹住似的，现在明朗了许多。
新来的团员们很多都是第一次见曲章，以为这就是乐团的正牌指挥，每个人都对他特别的尊敬。几个姑娘和他说话都偷偷的脸红着。
胡年丰一直都做好自己弹琴的工作，一弹就是好几个小时，随便曲章怎么折腾他，他都各种配合还生疏着的管弦乐。
曲章的指挥风格特别的适合这首协奏曲：柔缓的，又简练，很有画面感。第一乐章的纠结，到第二乐章的迷茫，再到第三乐章渐渐的廓然开朗而坚定决绝……三个乐章的主旋律都很讨喜，很容易让人有代入感……
乐团花了一周的时间做各声部相互的磨合，和指挥的磨合，和钢琴的磨合，这协奏曲也能顺畅的走下来了。
曲章这些日子很辛苦，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也不能休息，他说话很温顺，不像胡年丰以前那样直戳别人的痛处。乐团上下一片和谐，大家说说笑笑的，每天也都按时下班。
叶晨终于忍不住的的问弹琴的人：“你怎么转性了？我以为你又要开始虐大家，不像你的风格哟。”
胡年丰也没怎么解释。或许是离公演的时间还有大半个月，其实也不着急。四重奏是之前都演奏烂的，最后波兰民族风的小协奏曲也没什么难度。
或许胡boss也想通了，少虐人多享受享受生活，才是王道。
这不，现在每天都按时下班，和叶晨回了家，就摆弄摆弄花草，做做饭，吃好饭就窝在一起看抱着电脑看电影。两个人什么电影都看……胡年丰还特地弄来了两幅3D眼镜，找来3D的片子在家里播。
其实叶晨不爱看这些。但是看另外一个人那么有兴致，也就每日里陪着。好几次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每次醒来的时候什么地方都有……
有时候是床上，天都大亮了。
有时候是在沙发上，一边的boss也睡的乱七八糟的，两个人姿势有够难受的，也不知道是怎么睡的。
有时候是在浴缸里……boss突然有了兴致什么的，叶晨一醒来基本上都是块进入主题，他继续懒懒的配合一下就好……
那一次是半夜里，家里的灯都灭了，叶晨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醒来一下子不清楚自己在哪，因为太黑，突然有一种回到从前暗无天日的牢狱中的感觉。
好像一些都是一场梦一般，这梦一醒，又处在这一片黑暗之中，曾经明亮快乐的那一段不长的日子，像都是假的。
叶晨下意识的四处摸索着，只摸到有软软的被单什么都没有……
心里空牢牢，着急的喊了出来：“阿丰，阿丰……”
直到有暖暖的手和暖暖的身子，抓到了他的手，揽上了他的后背，叶晨吊起来的心，才终于放下。
抱着他的人睡的昏沉沉的，鼻息粗重，但还是紧紧的抱着他，咕哝着：“……我在。”
这一句黑暗里的“我在……”，让叶晨红了眼睛。
叶晨搂着那个人温暖的人，偷偷的在黑暗里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过度。
下一张开始，厄，大家懂的。。。
☆、真心
乐团的第一场的演出，挺低调的。全部的票都是网络在线出售，正因为数量不多，价格也很便宜，再加上胡年丰在网站上的各种宣传做的到位。票卖得一切都顺利。
那天的演出清一色的都是年轻人，于是几位年长的观众一眼就能分辨的出来，是胡年丰的父母，还有几个文化部的领导。先前乐团里的首席叶晨没有见过，曲章指给他看，叶晨只觉得那人很学院派的，似乎是把他的妻子和孩子都带来了。
也不知道他们是胡年丰请来的，或者只是为了来摸摸这个民营乐团的老底。
张楠和姜晓北也来了。演出的厅不大，那两个人竟然一个坐在前排一个坐在后排。怎么都嗅的出两个人闹别扭的样子……
上台前胡年丰照旧亲了亲叶晨。这回子可没有等大家都走了，而是当着后场的一干团员面前很自然的就亲了。
叶晨被啄了一下，吓了一跳，以为boss是脑子烧掉了，这么快就不要节操了？然后偷偷的看周围的团员们，大家都挺镇定的，除了几个姑娘的眼里泛着光以外，都各忙个的……
一开始的四重奏很委婉动人，也是大家最熟悉的曲子，杨阳为了配合之后的演出没有穿视频里的那套白色的，今天换了件黑色的长裙，更加显得大方。杨阳最近交了个男朋友，是个小白领，坐在第一排，还没开始演出呢，就拿着手机不停的拍呀拍。逗得杨阳一直笑眯眯的，格外的漂亮。
第二首钢琴曲，效果很好，拉赫玛尼诺夫的曲子够浪漫，几个主调一出来，大家的身上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这曲子的协奏的主声部是重低音，其实叶晨是最闲的，偶尔还能开开小差偷偷观察下观众的反应。
他发现姜晓北在认真的抬头听着，而后排的张楠绝对不在状态的，只是盯着姜晓北的后脑勺看着。
……
这演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结束的时候掌声不断还不说，几个首席的手上连乐器都拿不了了。谢幕了好几次，一次次的都有人送花上来。
叶晨和胡年丰手上都快抱不下了，杨阳的男朋友送了99朵的玫瑰，怎么看都像是来求婚的，曲章嘛，郭大侠也不知道之前坐在哪里的，演出完了，就出现了，又是白玫瑰老大一大把，送完了还搂着人抱了抱。曲章只是笑，乐呵呵的不别扭，还和郭岳咬了咬耳朵说了些什么。
张楠和姜晓北也都送了好大的两束花。
整个场面和谐又带着温情。整个礼堂里都暖融融的。
……
听完演唱会，姜晓北自己管自己走了。张楠挺没有骨气的跟了好几条街，这里离姜晓北家很远，看这个人没有坐车的意思，想着难道他准备自己走回去？这最起码得走一个来小时。
曲章和郭岳的事情，张楠多少是知道的，那天眼看和北北要那什么了，最后被生生的打断。他帮着找过人，但还是没有帮上什么忙……倒是那次和北北不怎么高兴的相处后，北北似乎变了很多。
张楠还被姜辰和郑炜叫过去喝茶。
那个是真的喝茶。
北北不在，郑炜直接对他说：“楠楠，北北喜欢你，你若是对北北没那个意思，就和他说清楚，北北那人就小孩子脾气，其实还是挺好说话的。”
张楠听了坐在那里人都抖了。
郑炜的话明明没什么的，但是总觉得是要剥了他的皮似的。
然后张楠找了姜晓北，心平气和的谈了一次。张楠说的是：“我们还是做小时候的青梅竹马，你做你的老师，我做我的酒吧老板……”
姜晓北挺爽快的就说好。
张楠还加上一句：“不开心了，别乱吃东西，对胃不好。”
姜晓北也很爽快的说好。
张楠一横心，真的准备和姜晓北划清界限。两个人再也没有联系。
这次来看演出，也是为了给熟人捧场。再一次见到，姜晓北挺自在的和他打招呼，什么废话都没有的自己坐在那里看演出。看完演出了，又自己一个人回家。
就是一直用走的，这都已经走了半个钟头了，好像也没有要停下来打车的意思。
张楠也魔障一样的跟着。中间手机响了几次都是酒吧里小弟遇到鸡毛蒜皮的事情就找他。张楠接了几次就吼了几句。然后终于手机不响了，他也意识到自己在做很愚蠢无聊的事情……
跟着他又有什么用。这么多年都一个人呆惯了，大风大浪什么没有见过的。现在对姜晓北的喜欢，大概也就是小时候的习惯罢了。张楠突然有一种想换个城市生活的感觉。
或许换个地方，换个没有姜晓北的地方会好点。虽然可能没有什么朋友，但是至少心静的下来，每天换床伴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哪里像现在，连去搭讪新的小年轻都觉得心里浓浓的罪恶感。
再过几年，谁还记得谁呢……
张楠不跟了，原路走回去拿了车子，开回了酒吧里。专挑长的漂亮的客人去搭讪。
其实酒量可好的张楠，那晚不知道是太高兴还是太不高兴，一直喝到了不省人事，最后搭讪半天的漂亮少年还没有吃到嘴里，就被小弟们抬回办公室里吐的昏天黑地。
三天后，姜晓北下班回家的路上，路过酒吧，看到门口的酒吧转让广告。
姜晓北在广告前站了很久，看着那个“一南向北”的酒吧招牌。
他以为张楠回来了，他们还能像小时候一样的……却是什么都变了。张楠变了，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变了。最终快快乐乐长大的孩子只有他一个，那个曾经总是保护他的人，却是一直没有人保护的，像是受了很多的伤。变得不坦诚，也好冷血。
姜晓北给张楠打电话。
说他想盘下张楠的酒吧。钱不是问题，随便张楠开价都行。
张楠在那边沉默了很久说：“你不用这样的……”
姜晓北轻松的问道：“我不该怎么样？是要等死了以后后悔吗？我做我想做的事情，你做你高兴的事……”明显是冲着张楠说的。
张楠说不出别的。只说找个时间谈一谈价格。他月底就准备走。
两个人再一次相见。是在姜晓北家里。
北北做了一桌的好吃的。
“上回说要给你做好吃的。你别总吃外卖，学着自己做饭，没那么难的。”姜晓北给张楠筷子。让人吃。
张楠也不动筷子，只是拿了一叠的文件出来。
“这里是店面的营业许可证和房屋的租赁合同，你看看，转让合同上的价格是否满意，你ok的话，我明天找律师来，办过户的手续。”
“先吃饭。”
“……你先看……”
……
姜晓北拿过那叠资料。随便的翻着。翻完了，收了起来，放在一边。
“可以，没问题，你吃饭吧。”姜晓北给张楠夹菜。
“我……还是走了。明天再谈吧。”张楠那骨子里的窝囊气又泛出来了。
“你要是现在走了，我就把整桌的菜都吃了。”姜晓北发狠的抬头。
那眼里满满的都是食欲。
果然张楠不动了。
两个人沉默的吃了饭。
北北做的饭很好吃。但是味道再好，张楠也高兴不起来也吃不下去。心里堵的难受，他们两人之间总是被什么给挡住的。不知道是张楠的别扭还是别的什么。
吃晚饭。张楠要走。
北北还是不肯。
把人直接拉去了卧室里。锁了门。开始脱自己衣服。脱的差不多了，就拉人去了床上，坐在张楠身上扒张楠的衣服。
“你怎么不反抗？我还想着，你会义正言辞的拒绝我，做贞洁妇男……”姜晓北看着没什么反应随便他为所欲为的人有点泄气的说。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笨蛋。用这种最蠢的法子要留住一个要走的男人。
但是这真的是他能想到的最后的一个办法了。
或许张楠是真的不喜欢他。
那么也就算了吧。
姜晓北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慢到两个人的身上都没有什么反应，可能是心冷了吧，于是做多么面红耳赤的事情，人也是热不起来的……
“这些年，你玩过很多男男女女把？”姜晓北趴在张楠身上。房间里暗暗的，窗帘也都拉着，什其实也看的不太清楚。
“恩。”张楠伸出手抚上了北北光裸的后背。像是安慰似的摸了摸：“贩毒，走私，洗黑钱，非法移民……我全做过……”
“为什么要去做那些？”
“为了生存罢了……”
“那么你回来了，是想安定的过日子……”北北趴在张楠的胸口，心跳的声音很响很响。
“混日子……别的没想过。”张楠木然的看着天花板。答道。
北北就这么的趴着，没动，也没再说什么。
过了好久，久到张楠以为北北已经睡着了，突然胸口被他咬了口：“楠楠，你还记得我们小的时候经常在一起睡？夏天洗好澡，就两个人穿着小裤衩抱在一起玩。那时候郑叔叔出了车祸在医院里。你让我别害怕，每天晚上讲故事给我听，哄我睡觉……那时候我脸好大的，就把你身上当枕头用，你从来没有抱怨过……”
“恩，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张楠应着。
“楠楠，你能不能别走。留在这里吧。大不了我以后都不来烦你，也不出现在你的面前。这里好歹有叶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