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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念又想到自己家里店里还有一帮子蛀虫呢,薛蟠又冷静了下来。都说攘外必先安内,他是先收拾店里好,还是家里好呢?还是先来家里吧,就是人手是肯定不能用薛家用惯的护院打手了。但是,首先他要有一份薛家所有下人的名单才行。还要把这些人是家生子还是后买的都弄清楚了。
薛蟠想到这,也没心思继续逛下去了,扭身出了内院到了自己的书房。要说这书房,还真就是原身的。只是原身在这里看得书多是些《西厢》《牡丹》之流。原著中曾有一出宝钗因黛玉联句时说了“良辰美景奈何天”立时就知道黛玉看了杂书的缘故,就是薛蟠的这个书房!
但薛蟠是觉得,小女生嘛,谁十几岁的时候不看点言情小说偶像剧啊?只要自尊自爱别糟蹋了自己就行,多看点书里的东西,也省得真被些小伎俩糊弄了。故此也没有在接手原身的第一时间,就把这类书都处理了。
守着书房的小幺见薛蟠进了屋子,立刻就要预备茶点。薛蟠摇手表示不用:“你去找管家来。”
小幺不敢怠慢,扭头就出去找人了。等了一会儿,薛家的大管家薛安进了屋子,给薛蟠行了一礼:“大爷有什么吩咐?”
“你把家里所有下人都列一个单子给我。要标清楚是家生子还是后买的,和府里其他下人有没有亲缘,和店里的人有没有联系,供职在什么位置,做了几年,可得了什么赏赐犯过什么错处。都要一一详实的总结出来!”
“大爷,这……”管家听到薛蟠的吩咐,心里有点没底,隐约觉得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最迟明天我就要,你和府里的帐房都是识字的,一夜也能都写出个所以了。我最近看几个人不顺眼,想重新挑人,你就忙一宿把事情捋顺了吧。”薛蟠怕这个大管家也不是个好的,索性就随便找了个由头。
管家也知道自家的这个爷向来说风就是雨,也就压下了心底的不安,领命下去了。反正薛蟠吩咐的东西都在花名册上记着呢,不过是找十几个人誊抄一份罢了。
薛蟠也不着急,扭头就让身边的小幺又出了一趟门:“你去金陵府拜见一下新来的贾大人,就说薛蟠今日晚间会前去拜会。”
“大爷,好端端的怎么就要去拜会官面上的人了?”小幺因为管家临走前要他注意大爷的事情,也就顺嘴问了。
听了他的问话,薛蟠不耐烦的回道:“昨个儿大爷我还把个拐子让人送去了呢!今个儿当然要去问问有没有结果了?听说这个新来的金陵府是我姨夫推荐的,来日还要和妈妈进京,自然也要去拜见一下姨夫推荐的官员。”
小幺一想也是,接了薛蟠的令去了金陵府找贾雨村传话,回来之后也把事情跟管家说了。管家听了,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儿,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也就不管了。
一个时辰之后,薛蟠就骑着大马陪着宝钗母女并英莲前往玉蜓庵。要说选中玉蜓庵,薛蟠也是有想头的。昨日在外头酒楼吃饭的时候,薛蟠得了原身的记忆,隐约记得原身曾经听他的便宜爹说过,玉蜓庵曾经在甄家接驾的时候,接待过礼佛的皇家女眷,也记不清是太后还是太妃了。所以玉蜓庵里的姑子,有几个是手里有功夫的。
而且玉蜓庵此时,正好有几个官家内眷也在礼佛,所以必然会清场并且守住山门。这样也就能防止薛王氏和宝钗身边近身伺候的人不会有什么异动了。
等送了三个女眷进了玉蜓庵,薛蟠转脸就进了金陵府贾雨村的衙门。见了贾雨村,薛蟠也不等对方废话,直接就开门见山:“我家里出了些黑心肝的恶奴,明日料理家事,恐会被这些恶奴做出什么欺主的事情,想和大人借些衙差帮我镇镇场子。人数自然是多多益善,只是要让他们全都穿衙门的官服!再有需要些力士,帮忙搬搬东西什么的。不求别的,只要手脚老实听指挥就好。”
贾雨村也是昨天薛蟠使人送来那个拐子,才知道了护官符的事情,自然对能刷薛蟠好感度的事情是乐意非常的,立刻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薛蟠见目的达成,也没多留:“大人也不必挽留,过几日还要再麻烦大人一次呢!待诸事了结,我必定宴请大人。到时候大人一定要赏脸!”
“一定一定!”贾雨村见薛蟠果然是真的不想留下,也就不多留,只是把人送到了衙门口,目送薛蟠骑马远去才转身进了衙门。一回来,立刻就让人收拢人手,还言明若是有人走漏了风声,立刻就回家吃自己去。所以被召回的六十多公差,没有一人多嘴。又招人去了牙行,让人“租借”来五十个力士,才回去睡觉。
第二日辰时,薛蟠拿着大管家交给自己的名单粗略的看了一遍,比对了原身的记忆,心里也有了个底。巳时之前,就让管家把府里伺候的小二百人给都叫到外院的正堂。
这二百人也是乌压压的把薛家的正堂挤得满满登登。薛蟠笑眯眯的坐着,等着这些人都安静下来。
等基本上喧哗的声音都低下去了,薛蟠才开了口:“是这样的,我觉得咱们家的下人有些贪墨的情况,所以打算今天处理一下。在开始使用暴力之前,我想先问问,有没有人自首?要是自首了,我就给他留点脸面,不然就别怪我来横的了。”
底下的人一听,立刻就炸了锅一样。还有几个人当下就跪了下来,说要去祠堂哭老爷去。大管家也是,一听见这话,立刻就跪下来表忠心,说自己过去怎么怎么为薛家效犬马之劳。
薛蟠也不答话,只是当大管家想上前抱住薛蟠的腿继续哭诉的时候,薛蟠厌恶的躲开了。开玩笑,那一脸的鼻涕眼泪的,要是抹到自己的裤子上该多恶心啊!
另一头,十几个贾雨村手下的书吏,正带着力士和衙役对花名册上的人家挨家挨户的扫荡抄家呢。最开始的,就是大管家的家里。待巳时一刻左右,厅堂里哭诉的人见薛蟠没反应也都逐渐消停了。
只是这时候,就有两个衙役并一名书吏带着大管家家里物什清单并房地契等物来了。
“管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了。家里头豪宅住着,田产也是大把的,平日里也是被家里的下人称作‘老爷’了。怎么老爷你还在我薛家做个奴才呢?”薛蟠看着清单上的东西,冷笑着问管家。顺便把他家的房地契之类的契书在对方眼前晃了晃。
大管家一看,立刻就萎了。一两息的工夫之后,又立刻磕着头对薛蟠说:“大爷!大爷!是我鬼迷心窍!求大爷看在我家几辈子体面的份上饶我这一遭!”
“体面?主子给你才叫体面!不给你就偷着拿,那是贼赃!看看这地契!是你爹置备下的!这房子也是你爹置备下的!你们就是全家人不吃不喝五辈子也买不起这几个宅子!你家几辈子的体面就是偷拿主家的财产吗?”薛蟠看了手里的房地契,讽刺对方道。
之后又和身边的衙役说:“我们薛家是仁善之家,没什么私牢之类的地方。不知……”
书吏和衙役都是会来事的,立刻就开口:“薛大爷别急,来时老爷就说过,要是薛大爷家里没地方,就把这些奴才关在府中的牢里几天也是使得的。”
“如此,就劳烦各位了。他儿子都在我家的商行里,还要烦请各位给我一并拿下了。”
“不敢!不敢!”书吏哪敢受薛蟠的礼,立刻就转身出去,又叫了二十人回来。一是要把人带回衙门,二是要防止在场的其他奴才做出什么出格的冲撞了薛蟠。
大管家一听,就是嚎啕:“薛蟠!薛蟠!哪家的奴才都是这样的!哪家的主子都知道水至清无鱼!”
“呵呵。”薛蟠看着对方发狠的瞪着自己,也是笑了,“水至清无鱼,那我就不养鱼!谁让爷是主子,你是奴才呢?爷有钱,任性!就是不喜欢养鱼!”
衙役一听,这奴才都敢直呼主子的名字了,立刻就把人给堵了嘴带走了。剩下的人一个个的都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好半天,就有一个外院的管事“噗通”一声跪下了:“大爷!大爷!我说!今年置备车马的时候,我把换车马蓬子的银两多报了三百两!给家里采买笔墨的时候,我多报了二百两!”
有了这么一个开头的,又有不少的人也都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以往贪污的事项给说了出来。薛蟠拿起手边的花名册,点出这些人的工龄、受过的赏赐和薪资总和:“我把你们该得的都给你们,也不用回你家了,你家归我了。自己去帐房结取薪资,我放你们除籍。”
薛蟠敢放这些人走,是因为这些人对于薛家上代家主薛讯暗地里的事情根本不知道。薛家不过是传家四代的新贵,也没什么大户人家的阴私,故此也不需要斩草除根。最多不过是日常的事情被说说嘴罢了。离了薛家,这些人就是虽是都能碾死的蚂蚁一样脆弱。
至此,薛蟠用了一天的时间把家里的蛀虫都清了出去。还有些因为职位底够不着贪墨的份的,也被薛蟠一打眼就放了出去,最后家里只剩下了五十来人。
薛蟠索性把不用的院子都封了,又使人砌了墙另开了门,一个大宅子就变成了四五个小宅子。还好薛王氏和宝钗的住所都和薛蟠一样,是中央的老宅子,故此也没发生什么一家变两家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薛蟠起了床,就要自己洗脸了。没办法,身边的小子丫头都是因为长辈是体面的奴才才得了近身伺候主子的机会的。昨日里把他们的长辈打发了,连带的小的也都清出去了。薛蟠也没有腐败到不能自己穿衣洗脸的地步,而且还有洒扫丫头和二、三等丫头在呢,洗脸水都是端进屋子的,薛蟠也没什么不满。
因为昨日里把厨房的管事给打发了,薛蟠还以为今天早上是吃不上可心的饭菜了。没成想味道也没差。细细一合计,也就知道了厨房的猫腻——不过就是上级压下级的把戏而已。
吃过了饭,薛蟠带着新上任的小幺和保镖出了门,直奔薛家米行的总店。他要查账!
商行的人都是老油条,账目做的是滴水不漏。薛蟠看了一上午,也没找到个漏洞。从总店的情况,就能推测出其他各店也是一样。薛蟠索性不费那个事,只是让人传话,各店的掌柜明天辰时都带着账册到薛府来。随后就又去了酒楼吃了一顿饭,悠悠的消着食回家了。
第二天辰时,倒是没有没来的掌柜的。薛蟠把各店的账本查了一遍,挑出几个和从前老爹在世时没太大出入的放到左手边,其他的都放到右手。
“大爷也看过账册了,要是无事我们也该回去了。”见薛蟠把账册分成两部分,在场的掌柜的都有些心惊。但是又想到自己做帐的手艺和薛蟠向来纨绔的名声,也就都安下心来。他们都潜意识的忽略了薛蟠前日才把自家的奴才料理了一遍的事情。
薛蟠抬头看向说话的人:“我呢,也不小了。想着该把薛家的事情都接过来了。只是一看账本,没想到各店都是亏着本经营啊。我心里也觉得自己不是经商的料子,索性就把这些赔钱的店都关了吧。最好找个下家什么的,接过这些烂摊子为好。”
这话一出,大部分掌柜的就是心里一喜,开始合计要怎样用最低价把铺子盘到自己手里了。还有两三个因为不贪的掌柜心里着急的,立刻就开口劝薛蟠。
薛蟠却摆摆手,也不听劝:“不过话说回来,既然要把铺子盘出去了,那么各位掌柜的我也要重新安排职位了。我爹仁义,虽说你们都是我薛家签了卖身契的奴才,祖祖辈辈都要伺候我薛家人,可是因为替我爹掌管了铺子,劳心劳力的,也就拿你们当下属而不是奴才了。”
前面的一句话还让那些心怀鬼胎的掌柜们高兴,后几句话就直接让这些人如堕地狱了。是的,薛家的第一代家主开始,所有的掌柜的都是薛家培养出来的家生子。只是天长地久的住在远离薛家的外头,长辈也很少提及这个话题,这些人自然也就少了些自知之明。如今被薛蟠一语道破,那些心怀叵测的人,一个个都觉得接下来要出大事了。
果然,就听薛蟠说:“我听说,还有几家掌柜的家里的孩子被送到书院读书去了?读书是好事,可以识字明理。只是,我却不知道,贱籍也能参加科举吗?怎么有人还要参加明年的童生试?”
“你待如何?”已经有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因为薛蟠的话情绪崩溃了,对着薛蟠高声问道。
薛蟠歪着脑袋看着那人:“我薛家自问待你们不薄,我爹也对你们尊重有加,只是人心换不回狼心狗肺啊!但凡是吃了我的,吃进去多少,都给我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