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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位置空荡荡的。
金光还没来得及伤感，便听见一个沙哑的嗓音在屋内响起。“醒了？哪里不舒服？”
“七夜……”金光被自己粗哑难听的嗓音吓了一跳，喉咙好像被砂石磨砺过，声音低得如同蚊蚋，随即他面孔涨红如秋收熟透的苹果，镇定的表情再也无法维持。
这正是昨晚高声j□j了大半夜带来的恶果。
七夜绷紧了嘴角，努力不让自己的笑意泄露出来。茶壶里的水是他起来请许大娘烧的，放了不到半个时辰，温温的刚好入口。
茶水润泽了喉咙，金光再开口才没那么难受了。身体舒服了，精神却愈加尴尬了。他刚刚还以为七夜已经走了呢。
“肚子饿不饿？”
七夜不问还好，他这么一问，金光的肚子咕咕响了两声，比金光刚才说话的声音大多了。
刚刚消退了一点红晕顿时逆袭，而且蔓延到了脖颈。
七夜的目光扫过金光脖颈上红紫的斑点，心里一阵火热。“别不好意思，都中午了，你两顿没吃，这很正常。”
金光吃了一惊。“什么？中午了！”
他这才注意到屋里子亮堂堂的，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棂撒在屋内。鼻端能隐约嗅到炊烟送来的饭菜香气。金光肚子更饿了。
果然已经中午了。
这么说自己从昨天晚上一直睡到了今天中午！因为那个！
感觉金光脸上的红晕一时半会儿是消退不了的了。
七夜雪上加霜，不，红上加血。往被子里缩了缩，这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身上光溜溜的。奇怪，上一次也好，昨晚也好，自己都大大方方的，想叫就叫，想扭就扭，那么大胆毫不羞耻的配合七夜，如何今早竟然生出难以抑制的羞意。看到衣衫完整言笑晏晏的七夜，竟然会因为身无寸缕而羞于见人。简直、简直——像个刚嫁人的小媳妇！
下身虽然酸痛，却清爽干净。昨夜荒唐过后七夜亲自提了水扶着他沐浴，洗着洗着又被要了一回。越是回忆，金光越加难堪，目光闪烁，不能直视七夜。
这光景可真是千载难逢。
七夜心中有千般爱怜，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同为男人，当然知道男人的面子是多么重要。金光绝不会喜欢自己的‘呵护’。所以七夜假装没看出来金光的不自在，故作随意道：“厨房里有粥，我去给你端来。”
七夜出去之后，金光裹在被子里呆了片刻，脸上的热度终于渐渐消退。干净的衣衫叠放在床尾，整整齐齐的，肯定也是七夜拿过来的。衣衫，温水，粥……尽管不自在，但是金光的心情还是上扬了几分。
刚刚换好衣服，恰好响起敲门声。
金光道：“进来。”
七夜一手端着只托盘一手推门。金光眨眨眼，蓦然涌入的阳光带来些微不适，看不清七夜的面容，逆光的人影格外高大，凭空带出几分令人敬畏的气势。
“眼睛怎么了？”七夜关切的问道。
金光目光一转，落在托盘上那只白瓷碗。袅娜的热气盘旋升腾，将香甜的气味散在屋内。
咕咕～
七夜的嘴角几不可见的扬了扬，没有再追问眼睛，而是将粥递到金光跟前。
金光已然恢复到平日那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状态，好似根本没听见自己肚子发出的令人尴尬的声响，无比优雅安然的接过粥碗，在七夜温柔的注视下慢条斯理的开始享用。
金光和七夜沉溺于这一刻，心有灵犀的希望时光暂时停滞。
可惜——
七夜神色一变，脸色异常难看。
金光感觉到了空气中魔力的波动。“发生什么事了？”话出口便后悔，他大意了，忘记了彼此身份的尴尬。立即改口道：“我失言了。”
反倒是七夜干脆道：“阴月皇朝有人作乱，我必须立刻赶回去。”他心里明白即使他不说，这个消息也不可能瞒过玄心正宗的耳目。
金光没有幸灾乐祸，也不关心阴月皇朝是否有失，只是心中涌起阵阵失落——要分开了。他又一次失言了，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我去帮你。”
七夜怔愣。“你……你的身体？”这时候应该关心的是这个吗？！七夜暗暗懊恼。
金光已经弄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了，糊里糊涂道：“打两个你毫无问题！”
七夜喃喃道：“两个我你打不过。”
两人大眼瞪小眼，在这般紧急的情况下，尤其是七夜，不但不忧心阴月皇朝可能的战事，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金光有点尴尬，端肃的神色崩塌。目光游移，飘到脚下，飘到门槛，飘到阳光照射下浮浮沉沉的灰尘，就是不对上七夜的目光。金光感觉到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作乱的人是凰妖。那日锦儿从他手下逃脱生死未知，他不知道锦儿能不能保住一条命，若是真挨住了，势必会告自己一状。虽然他自信心一天比一天膨胀，但是仍然忘不了昔年七夜眼也不眨的砍掉诸多叛臣的脑袋。他得了密宝功力大增，对上七夜还是心中忐忑没有成算。
竖起反旗完全是无奈之举。他的野心迟早会被锦儿泄露出去，早晚都要对上七夜，倒不如在七夜还不知道的时候打一个措手不及。
金光最终还是没有跟着七夜去魔界。
隐匿踪迹不是问题，身份立场也可以暂时忘却，但是青龙传来燕红叶大闹玄心正宗的消息就不得不让金光一瞬间回到现实。
燕红叶、七世怨侣……还要加上一个传回消息的诸葛流云。
咋一听到他们的消息，金光花了点时间才反应过来。这段日子脑海里一直被七夜占据了，深居简出，没想到燕红叶居然打伤了青龙白虎，差点杀了聂小倩。
走火入魔后的燕红叶威力倍增，金光对上她也要避其锋芒。以前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现如今她性情大变，是福是祸可就难说了。
聂小倩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被子下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无力的垂在床边。
连人形都无力维持了。
“虽然小倩伤得很重，但是并没有危及本源，而且她很坚强，体内的妖力一直在自我疗伤，滋养受伤的脏器。不过这里确实不适合她修养，她现在毕竟是狐妖之身，如果在魔界应该能恢复得更快。”司马三娘道。她几乎不敢看宁采臣的眼睛。
燕红叶差点死杀死聂小倩，宁采臣却奇迹般的只受了轻伤。
金光打量了一番聂小倩和宁采臣，没说什么。
到了院子里，司马三娘低声问：“可有红叶的消息？”她如今心急若焚，若不是要医治聂小倩，她早就和燕赤霞一起去找燕红叶了。
她知道红叶喜欢宁采臣，原以为红叶看到宁采臣会好一点，刚开始确实有所好转，怎料突然之间红叶狂性大发，竟然把小倩伤得那么重。司马三娘待在这儿，面对重伤的聂小倩和伤心欲绝的宁采臣，每天都是煎熬。
“青龙和白虎已经出发，一有消息本座自会亲自出发捉拿燕红叶。”金光道。
司马三娘紧张道：“你想怎么样？我不会让你伤害红叶的！”
金光的没有理会司马三娘，他的目光落在迎面抖抖索索走过来的清秀妇人。
司马三娘也看到了宁母，上前几步接过宁母手中的药碗。“宁大妈，我来吧。”
宁母眼神躲闪，
“嘶……”司马三娘吃痛，只见宁母的手紧紧的掐着司马三娘的胳膊。“宁大妈，你怎么了？”
金光微咪双眼，每当他露出这样表情的时候嘴角都无意识的下拉，显得很严厉似的，其实并没有任何意思。
可是宁母抖得更厉害了，突然尖叫一声推开司马三娘飞速的跑开。
金光眼角抽了抽。“她的失魂症什么时候变成了失心疯？”
司马三娘若有所思。“不是失心疯，也许只是因为她认出你了所以才那么害怕。”
金光侧头，司马三娘的表情十分认真，混杂着警告和讽刺：“当然金光宗主不必在意，区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能拿你怎么样呢？即便二十年前你杀了他的丈夫还差点抢走她的儿子。”
第34章
宁母缩在墙角处，头深深的埋在臂弯里，听见轻盈的脚步声，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金光微微皱眉，脚步偏移了方向。
似乎察觉到可怕的人靠近，宁母猛的抬头，对上金光的目光尽是恐惧。
凡人如蝼蚁，就算她和金光有深仇大恨又怎么样呢？二十年来她战战兢兢的带着宁采臣，所求的不过是平安度日，不要断了宁家的血脉。卑微的，连仇恨都从来没有过一丝。
金光伫立在宁母身前，居高俯视，一言不发。
几刻钟过去，宁母听见了自己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终于她的恐惧冲破了临界点，崩溃般的闭眼冲金光大吼：“走开——”我已经死了丈夫丢了一个儿子现在只想守着唯一活着的儿子好好过日子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
于是，金光走了……
宁母傻愣愣的目送听话的走开的金光宗主，还保持着双手挥舞的凌乱姿势。
抓捕燕红叶很费了一番力气。走火入魔的燕红叶功力大增，对玄心正宗的敌意却丝毫无减，加上帮倒忙的燕赤霞，门下弟子受伤者重，连青龙白虎也没有幸免。如果不是燕红叶自己突然晕倒，金光也没信心自己能全身而退。
玄心奥妙诀……
连宗主都没资格修炼的无上功法。就是它让燕红叶成为世人眼中的第一高手，连他这个宗主亦只能退避。对燕红叶这个人，金光的感觉十分复杂，曾经的羡慕嫉妒，曾经的不屑，到现在的无动于衷。
对一个将死之人，所有的一切都无所谓了。
满头刺目的白发，紊乱的灵力，冷酷暴躁的个性统统昭示着燕红叶再糟糕不过的情况。
不知道燕赤霞有没有后悔当年把玄心奥妙诀教给燕红叶，落得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结局？
已经命不久矣了，燕红叶还是念念不忘杀掉七世怨侣。
看在她快死了的份上，金光同意由燕赤霞夫妇监管燕红叶，但是，绝不可能让燕红叶和宁采臣他们待一块儿了。
但是，金光怎么可能让这一家人脱离自己的实现呢？加上终于出现的诸葛流云，这个人又是对燕红叶一往情深，谁知道这些“有感情”的人会不会做出他不想见到的事。
如果金光只是留几个监视的弟子，一心扑在女儿身上的燕家夫妇会无所谓，但是听见金光说要在燕红叶活动范围布下阵法，司马三娘爱女心切，顿时柳眉倒竖，拍案而起。
“不行！”
燕赤霞和诸葛流云随后才反应过来，也附和这反对。
“如果不布阵的话，本座只能将燕红叶关起来。玄心正宗的山牢多年不曾关押过门下弟子了。”
此话一出，诸葛流云懵里懵懂，燕赤霞和司马三娘却气得脸都青了。
“来人——”金光起身，大声喝道。
守在外面的弟子们蜂拥而入，齐齐围住他们。
无论如何，待在阵法里，总比待在山牢与妖魔鬼怪为伍要好。况且虽然红叶虽然走火入魔但是一身功力皆是浩然灵力，并不与阵法相冲，亦不会受阵法损害，顶多行动受到限制。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均选择向金光妥协。
趁着燕红叶昏迷未醒，金光布下阵法。燕赤霞夫妇对他没好脸色，诸葛流云却在他走的时候叫住了他。“宗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对诸葛流云会叫住自己，金光非常惊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对自己这个逼死他父亲的人还有什么话可说？
难道是想报仇？
这倒有点意思……消失了许多时日，看看他学了什么本领！
金光“贴心”的让大队人马先一步回宗门，自己则带着诸葛流云往偏僻的地方走去。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他停下脚步，对诸葛流云道：“来吧。”
诸葛流云满脸迷茫：“什么？”
他看金光的眼神怎么也不像看仇人。
难道他消失这么久不是去证明自己告诉他的身世？
金光狐疑的想。
诸葛流云的目光极为复杂。“我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金光暗暗蓄力。
诸葛流云定定的看着金光。“我见到了我娘，还有我哥哥。原来我不是孤儿，我在世上还有亲人……他们告诉了我很多事……我混乱了很久……原来我爹是被你逼着跳崖而死……”
金光心中冷哼，当时他可没有一定要诸葛青天死，是他自己想不开。不过这样讲的话好像在辩解示弱一样，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