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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推出一辆小小的餐车,一位银发老人缓慢的推着餐车向餐厅角落里走去。
角落里的一张台子上,一位年纪相当的白发老妪站起身,大家的目光不免全部被他们吸引,都安静的注视着他们,等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餐车上的罩子终于打开,我以为是蛋糕之类的东西,没想到竟然是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鸡蛋煎饼,而那位白发老妪却捂住嘴,投进老翁的怀抱,
“谢谢你,格瑞森。”
“不,是谢谢你,劳拉。”老翁轻拍着老妪的后背,“谢谢你五十年来对我的照顾,从来都是你做饭给我吃,今天我也想让你尝尝我做的鸡蛋饼。”
老翁放开老妪,将鸡蛋煎饼端到餐桌上,用颤抖的手抓起刀叉,切了块鸡蛋饼送到老妪嘴边,微笑着看着她吃进去,等待着答案。
老妪皱起眉头,老翁更加紧张,“天啊,格瑞森,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她顺道送上一吻,他们幸福的相视一笑。
餐厅的灯亮了,老翁拉着老妪的手,转身看向大家,“各位,很抱歉打扰各位的晚餐,今天是我和爱妻劳拉结婚五十周年纪念,为了答谢她,才在席间加了些小插曲,请大家原谅我的失礼和冒犯。”
餐厅里一片沉默,随后有人鼓起掌来,紧接着掌声渐渐大了,人们还纷纷站起身送上拥抱和祝福。
“祝福你们,上帝保佑你们。”……
我和谭柏霖也站起身鼓着掌,眼前的景致感动着我,眼眶微微发热。谭柏霖却突然向前走了几步,他太激动了,但我发现他的脸色却并不好看,他开始大步向两位老人的餐桌走去,竟然没了绅士风度,碰到了侍者不说,还碰到了好几位女士,竟然没道歉。
“柏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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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消失的爱人…088:我爱你
我尴尬的看着那些女士鄙夷的目光,也跟着谭柏霖向前走了几步,“柏霖——”叫了两声,他却并没回头,转眼已经走到那对老夫妇面前。
老翁也在他刚到的同时栽倒在他身上,餐厅顿时一片混乱。我忙跑着过去,谭柏霖将老翁放平在地上,脱下西装垫在老翁头下,松开老人的领结。
“格瑞森,格瑞森……”老妪一遍一遍的呼唤着,惊慌失措的看着谭柏霖。
“我是医生,他的药带了没有?”谭柏霖看着老翁身上带着的起搏器,抬头问老妪。
“哦,”老妪忙在手袋里翻找,将一个白色塑料瓶递给谭柏霖,我接过塑料瓶看了一下药名,心里不禁一沉,这种药是等待做人工心脏手术的人吃的,但他这么大的年纪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和谭柏霖对视一眼,倒了一颗放入老人口中,餐馆的工作人员已经拨打了急救电话,外面响起了救护车的警笛声。
老妪不断的抽泣着,握着我的手不肯放开,谭柏霖和随车医生在急救,但这次明显的力不从心,那种生命渐渐消逝的感觉包围着我,也让我的眼睛一刻没离开谭柏霖,原来生命如此不堪,有时候在你最幸福的时候,上帝便要无情的剥夺。
心电图上传来了比较机械的跳动,随着谭柏霖的手掌起伏而跳动,我有些绝望了,老妪却跪在老翁脚边,紧紧的抓住老翁的脚,大喊着老翁的名字。
医院很快到了,布鲁斯和DR。Tang接手了病人,我们陪着老妪在等候区静坐。
没多长时间,一个护士匆匆走过来,对谭柏霖低语几句,谭柏霖起身向手术室走去,我也跟着走了两步,但看见老妪一个人坐在那里,又退了回来,老妪焦急的拨着手机号码,像是在通知亲人,手颤抖的拨不出去,我轻轻握住她的手,才发出那条短信。
老妪双手握着手机,反复揉搓着,显然内心还并不平静,“孩子们本来是要和我们庆祝的,但格瑞森却替他们订了汽车露营,说要单独过这个周年纪念日,五十年来,我们一直在为孩子们奔波,直到去年小儿子也成了家,这是我们第一个单独过的纪念日,没有争吵,没有孙儿们的哭声,他还为我做了鸡蛋饼……”
我不知如何安慰老妪,只能揽住她的肩,让她在我肩头哭泣,“他会没事的。”
老妪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他会没事的,他陪着我五十年了,我们说过不离不弃的。”
老妪的手机响了,她看着手机上闪动的号码,忙擦擦眼泪,略带笑容的应答,是他们的孩子们,问是否发生了什么事,她连连否认,只说老人心脏病发作了,在医院……
我走向自助贩卖机,买了两瓶水,跟我一起来的实习生看见我回来了,和我攀谈了起来,无非是炫耀布鲁斯现在更宠着谁,都做了什么手术,每天加班云云。
我厌倦了听他们的炫耀,摆弄了下手里的水,指指身后的老妇,他们也要值班,所以都散去了。
老人靠在休息椅上打盹儿,我将水放到一边,向手术室走了几步,一名护士抱着文件走了出来,看见我殷切的目光,遗憾的摇摇头,然后指向身后的老妇人,我点点头,她快步走过去弯腰说了句话,我看见老妇手里的手机脱落,护士弯腰捡了起来,放回老妇人手里,随后拨了拨老妇人的肩膀,回头诧异的看了我一眼。
我忙走过去,老人已经处于昏迷当中,只是当时我并没注意,手按在老人颈动脉处,竟探不到微弱的脉搏,护士叫来了担架车,我扯开老妇的衣服,胸口蔓延的疤痕狰狞的展现在眼前,原来……
没多久时间,谭柏霖走出手术室,他摘下手术帽,抿着嘴唇,垂着眼看着地面,生命在我们眼前消失是医生不得不接受的事实,我们甚至应该习惯,只是今天这个时机似乎不对,他才特别难过。
我默默走到他身边,他抬眼看我,“我曾经说过,人生变数太大,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我们都无法预料。”
嗯,不错,几个小时之前我们刚刚讨论过,而且也在一次意外事件中鉴证了这一点。
“所以我不会放你走,即便你不爱我,我也想和你相携一生。”
谭柏霖搂着我的肩膀向准备室走去,刚刚的护士几步走到我面前,递过一部手机,我一怔,那并不是我们的手机,护士搞错了,但这部手机好像是那对老夫妇的。
为了验证这一点,我在护士面前点开手机,一条短信息跃入眼帘:亲爱的格瑞森,感谢上帝今生有你相伴。
因为手快看了老人的信息我很尴尬,护士拿过手机看了一眼,举起来给我和谭柏霖看:劳拉,你是我一生挚爱。
“他们真的是生死相依。”她耸耸肩走回服务台。
“你怎么发现老人心脏病犯了?”
谭柏霖斜睨了我一眼,“指甲,嘴唇,眼底,呼吸还有口袋里的起搏器。”
“生命真的很脆弱,如果我能观察像你那么入微的话,那么那个老妇人也许不会——”
“生死相依。”谭柏霖突然拉住我的手,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拉着我进了一间手术室,我刚要张嘴说话,却见他已经躺到了手术台上,侧头看着我。
“怎么了?”
“如果我死了,”我一怔,“小鱼,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为我哭。”
我蹙起眉头,幽怨的看着他,“你说什么呢?”
谭柏霖指指旁边的床,“躺下试试。”
“你疯了吧,”我看着旁边的那张窄小的手术床,谭柏霖却十分坚定的看着我,我无奈,“我穿的是礼服。”抬起屁股坐到手术台上,躺了下去。
手术灯刺着我的眼睛,整个房间由于某种效应变得很诡异,感觉房间上方出现了个无尽的黑洞,让我整个身体沉了下去,一直往下落,一直向下。我的手不自觉的挥了一下,被谭柏霖抓住,紧紧握着,温暖才从手心传来,融化了寒冷。
“小鱼,有我呢。”谭柏霖坐了起来,脑袋探过来,我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他,好像病人看医生,那手术灯给他的脑袋镶上一圈白光,像上帝,病人眼中拯救他们生命的人就是上帝。
“小鱼,我爱你。”
“我也——”
那是一种情不自禁,我觉得这个时刻心底最需要的就是他,所以当他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的时候,我也几乎脱口而出了,但“爱你”两个字硬生生吞进去了,在这个时刻说我爱你,就好像是抓救命稻草一样,侮辱了那三个字,更侮辱我对谭柏霖的真情,没有大风大浪,怎么才知道什么是爱情,什么样的爱情最可贵,我确定我爱谭柏霖,不关乎他对我的同情,不关乎唐成对我的伤害,只是爱,灵魂深处的爱,最纯洁的爱。
“你爱我吗?”谭柏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思想,突然问我。
爱,我爱,可是我不能说出来,尤其是现在。
他稍稍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看着我的眼睛,看到了我灵魂深处,“小鱼爱我,我知道。”他笑了,“你不是不敢承认,你是怕我看轻你的爱。”他弯腰把我抱在怀里,抚着我的长发,“不会,你的爱什么时候说出来都不迟,因为我知道你爱我,你爱上我了,不管是刚刚开始还是很久以前,我只要你爱我就行。”
一句话说的我再没有秘密,其实爱是什么我今天才理解,一对相濡以沫半个世纪的老夫妻,争吵、猜忌、生活琐事,风风雨雨五十年,什么都没能分开他们,我羡慕,向往,能给我这些的,能和我相携一生的人就在眼前,他是我的救世主,更是我的爱人。
“柏霖,我爱你。”谭柏霖轻笑,身体微颤,将我抱的更紧,我也笑,说出来真的好畅快,浑身上下像卸去了沉重的包袱一样,没有伪装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柏霖,我爱你,我爱你,真的爱你,相信我。”
谭柏霖在我肩头深深的呼吸着我身上的味道,“我相信,小鱼的眼睛不会说谎,这个时候更不会说谎,以后也再也不会说谎了。”
不错,不会说谎,也不会再有背叛,我只是刚刚懂得什么叫爱,是你教会了我什么是爱,怎么去爱,爱情从来只有无私,没有自私。
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群医生护士看见我们都怔在门口,DR。Tang摊开手掌,不可思议的看向身边的布鲁斯,又抱住了双臂,
“我真的没办法说。”他转身看着安排手术室的实习医生,“还有哪个手术室?”实习医生张大嘴反应了半天,指指隔壁,“布鲁斯医生,你的实习生越带越差了,连个手术室都看管不好,我真怀念那两个黑头发的家伙。”
“我刚刚看见的好像也是黑头发的。”布鲁斯故意打趣儿说。
“实习生竟然和医生跑到手术室里来私会,你是不是应该好好管理一下。”
他们又急匆匆向隔壁手术室走,“这个倒是不好这么说,有一个曾经是你的学生,这种事情多半也是男人主动。”
“行了吧,实习生和医生,你以为在拍泡沫剧吗,我要开会警告他们?!”
……
我和谭柏霖羞愧的低着头,但听着他们的对话都忍不住想笑,他们刚刚出去,我俩就笑了起来,他要搂我的肩膀,我挣脱,反复两次终于被他征服了,还被讨去一吻,轻柔的一吻,以爱之名的吻,没有欲望,只有和谐和温暖,干净透明,如同水晶。
观摩室的实习生终于忍无可忍,打开话筒咳嗽了一声,我俩才灰溜溜的跑出去,“没关系,我们又不在这家医院工作,他们不会记得。”
什么?我们两个是这所医院两届最优秀的实习生,DR。Tang和布鲁斯最喜欢的黑头发,很出名的华人医生,还诡异的在手术室表白爱情,怎么能说他们会不记得。嗯,好吧,反正已经木已成舟了,还是赶紧离开他们的视线吧。
中国人的大年初三晚上,我们坐上回国的飞机,那一刻心境平和了许多,握着谭柏霖的手一刻不想分开,原来甜蜜也可以从指间传来,漾满整个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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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消失的爱人…089:荣归
面对那扇棕红大门,我有些恐惧,唐家人的样子一一浮现在我面前,道貌岸然的唐父,势利的唐母,阴鸷的唐素,玩世不恭的唐成,无奈的秉良……
走进这扇门,等待我的又是什么?
我紧张的吞咽着口水,这家的几个男人已经见过我了,在海正集团的那个年会上,时隔两年,但那么精彩的画面,还引发了唐成和谭柏霖的争斗,他们肯定还记忆犹新。
谭柏霖似乎看出我的担心,先下了车,绕到副驾驶的位置打开车门,轻轻拉住我的手,“我家的人很好相处,不信试一试。”